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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玄学大狮
  • 2019-07-30 05:10:48
(5)

莫斯科是一座历史久远的城市,时至今日它依然如此繁华,却隐约透漏出苍老的气息。共产主义者们曾在这里讴歌理想,发誓要抗击纳粹帝国主义的侵略,他们有战斗的鲜血,胜利的高歌。然而现在的这个国家已经难以与另外两个同样强大的国家抗衡,它很快就要退出争夺世界第一把交椅的斗争。莫斯科也仿佛燃尽热血迈入暮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无力感。

幽兰黛尔十分讨厌这种氛围,如果不是要在这里乘坐天命组织的飞艇,她甚至不愿意在这里停留哪怕一秒。

从莫斯科机场出发的女武神小队“不灭之刃”驱车前往莫斯科郊外的仓库区,这里有着天命组织隐藏的机场,轻型飞艇会从这里出发,将天命组织的成员送至战舰上。当然,如果有需要的话轻型飞艇也能直接前往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

天命组织在许多城市都建立有这样的中转站,负责物质与人员调配的设施内总是灯火通明,然而幽兰黛尔却没有在附近发现任何天命组织的工作人员,甚至整片区域都显得十分冷清。

“安静过头了呢,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驾驶座上的丽塔稍微放慢了速度,扭头看着她们的队长。

“继续前进,如果有陷阱的话,碾碎即可。”

幽兰黛尔下达了指示,她作为领队从未怀疑过“不灭之刃”小队的实力。这个队伍中编入了天命组织现役的三名S级女武神的两名,同时她自己还拥有着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这支队伍简直是战力过剩,即使同时面对三位律者级的敌人,她们也有一战之力。

一向严肃的她甚至都有了些许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于埋伏这样的一支队伍。

车辆驶入空空荡荡的大型停车场,这座往日总是挤满了货车的停车场也是空无一人,不过她们要找的元凶,或者说要找她们的人就在这里。

身穿白色风衣的女武神们一字排开,她们默默地伫立着,但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利刃般的气场。在严阵以待的二十位精锐女武神前面,手持卡斯兰娜家族旗帜的少女无聊地嚼着口香糖,她的身后放着一人高的铁箱。

示意部下进行战斗准备,幽兰黛尔下车走向前去,在距离那位领头的少女五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我是天命组织S级女武神,不灭之刃小队的队长,幽兰黛尔。你应该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吧,为什么要出现这里?”

面对幽兰黛尔气势汹汹的问话,领头的少女吹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那个泡泡越来越大,在达到临界之时猛地爆开,在内部充满的空气向外逸散时反向扑到少女的脸上——之前就被以更大的力道吐了出去,掉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嘛,这是要进行自我介绍吗?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打过来呢?”少女歪了歪头,她两颊旁垂落的银色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我是卡斯兰娜家族铁卫副长,伊莎贝拉,嗯……事先准备好的文件上怎么说的来着……卡斯兰娜家族怀疑你们盗取了有关家族内部机密的情报,所以需要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在调查结束之前不允许离开卡斯兰娜家族的领地。”

“简直是无稽之谈!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做了那种事情!”

“你们可以拿出自己无罪的证据啊,比如什么时候去了什么地方这种不在场证明,不过核实到底要多长时间就不得而知啦。”

伊莎贝拉装作无奈地摊手,一副“我也想赶快调查但是奈何咱是个尽职尽责的人”的表情。

这帮家伙实在太无耻了,她们一开始就做好了所有准备,甚至以卡斯兰娜家族的名义要求幽兰黛尔停留在这里。由于卡斯兰娜家族是天命组织所属的三大家族之一,如果在她们的领地上以家族的名义要求进行调查,即使是身为S级女武神的幽兰黛尔也必须配合。

很明显这些人有什么企图。要把自己拖在这里,就代表她们不想让自己前往某个地方。信号应该在刚才就被截断了,与天命本部取得联系大概是不可能的。

看来得立刻击败她们然后联系奥托主教,幽兰黛尔展开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纯白的骑士枪自极黑的虚空之中出现。她伸手握住枪柄,从纯白长枪上传来熟悉的触感,仿佛整把长枪都成为了她手臂延伸出的一部分。

“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我还可以饶恕你们!”幽兰黛尔抬起长枪,枪尖直指伊莎贝拉,她的身后,丽塔等人已经装备好了武器和装甲。

仿佛就在等着她的这番宣言,伊莎贝拉的嘴角上扬,露出了猛兽般的笑容。她猛地把手中的旗帜插入地面,木制的旗杆竟然简单地没入水泥路面中,随后她挥手砸在铁箱上,在金属的轰鸣声中,铁箱的四面弹开,从中弹出了无数武器。直剑、长枪、武士刀、大剑、斩马刀、重锤,甚至还有着各种口径的手枪、自动步枪、火箭炮等热武器。以此为信号,卡斯兰娜家族的铁卫女武神们也纷纷拔出了武器。

“我就说嘛,早点开打多好,还让我废了好大一番功夫记什么台词。”伊莎贝拉随手抽出一把大剑,“这样才算有点战士的样子啊!”

她把大剑高举过头顶,但是如果以这个姿势发起冲锋会难以保持平衡,即使要踏前一步进行斩击,攻击的范围也无法达到幽兰黛尔所在的地方。

她连基本的战斗方法都没有学习过吗?幽兰黛尔疑惑不解地观望着,随即伊莎贝拉把大剑朝着地面重重砸下。

坚硬的水泥地面如同软泥般被掀飞,黑色的泥土形成了海啸般的巨浪,高达数十米的黑色土浪以铺天盖地之势向不灭之刃小队涌去。少女举剑的一击,便让整片地区的地形发生了巨变。

这名少女简直就是卡斯兰娜家族暴力血脉的化身,拥有这种怪力的生物比起人类,不如说更接近崩坏兽,也就是怪物。

黑色土浪瞬间将不灭之刃小队覆盖,然而土浪的正中心,纯白色的光芒自一点中显现,随即光之洪流突破而出,幽兰黛尔的身影显现出来。她举枪突刺,凌厉的一枪击穿了厚重的土浪,甚至那极速的一击所带来的热量令空气和泥土都燃烧起来,在她身边化为岩浆般的赤红潮流。

“你究竟是什么,不,卡斯兰娜家族究竟是什么?”

幽兰黛尔大吼着举枪突击,她心中莫名的危险感让她顾不得再留余裕。普通的女武神们即使能利用崩坏能强化身体能力,在战斗时也需要装备特殊的装甲来让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然而她所面对的那名少女没有装备任何装甲,仅仅是凭借身体能力就能打出改变地形的攻击,简直已经可以说是成为了与人类不同的物种。

“想知道的话就用武力打倒我吧!”

伊莎贝拉狂野不羁地笑着挥舞起大剑,她全身的骨骼发出清脆的爆响,两人枪剑相击,剧烈的冲击在她们身边划出圆形的领域,那是强者相争的死域。不灭之刃小队的女武神与卡斯兰娜铁卫的女武神撞在一起,在人群中激起潮水般的刀光剑影。

这场死斗只会在一方落败,或者另一场战斗尘埃落定时才会终结。

欧洲,天命大教堂

奥托轻叩着桌子,在空旷的房间里奏出回响不绝的清脆声音。房间在回音中显得太过空旷,无论是光还是影都无法将那些虚无般的空间充满。

身穿白色教会长袍的女性站在他身边,她银白色的长发梳成单股辫垂落在身后,此刻她正在为奥托面前空掉的杯子里添上冒着热气的咖啡。

“不灭之刃小队没有传来联络,她们本该在1小时前登上斯莱普尼斯号战舰并前往天命本部,然而现在无论是不灭之刃小队还是斯莱普尼斯号都没有向我报告。”

奥托端起咖啡稍微抿了一口,思考着这件事情之中的问题。不灭之刃小队是直属于身为天命大主教的他的女武神小队,这支队伍是他明面上的最强战力,因此他要求这支队伍向他汇报所有的行动轨迹,但是本来预定要登上斯普莱尼斯号战舰的不灭之刃小队此时却同他失去了联系。

大概是某些人搞得鬼吧,可是逆熵应该不会对不灭之刃小队出手才是,他们明白两名S级女武神需要多少军队才能击败,而且这种大规模的军队调动不可能瞒过天命组织的情报机构。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以莫斯科附近为领地的家族——卡斯兰娜家族。

时至今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吗?到底是一群莽夫,想必也不过是要打着复仇的名义打倒自己,然后依靠着铁卫的力量夺取大主教的位置吧。

所以说无论是三大家族还是天命组织都是——

“……好甜啊,”奥托皱起眉头,盯着站在他身边的银发女性,“为什么要在我的咖啡里加那么多糖?”

银发的女性轻笑起来:“我忘记你不喜欢加糖了,说到底这种事情让那些孩子去做会比我要好的多吧。”

“我只是需要你亲手去做的这个事实罢了。”奥托看向她的脸,那笑容让他想起了记忆尽头的那名女孩,她们是如此相像,无论是眼角还是发丝,就连睫毛的长度都完全一样。

但她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啊,对了,德莉莎刚刚回来了,她正在前往地下的研究设施。”女性拍了一下手,忽然想起般说道。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奥托站起身来,披上那件华丽的主教长袍,“看来德莉莎还是告诉了那个实验体啊,不过她们为了增加胜算,甚至把卡斯兰娜家族都牵扯了进来吗?但是考虑到卡斯兰娜家族毫不犹豫的行动来看,她们可能知道了比预想中更多的事情,是我稍微小看了她们一些也说不定。走吧,我们到底层实验室去,如果我猜得没错,那里就是最后的战场了。”

既是她们最后的战斗,也是自己最后的战斗吧。已经过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了,终于走到这最后一步,那么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败北——为了能再次见到她。

名为奥托的男人依然有着年轻的身躯,但他起身的瞬间,略微弯腰的身影看上去却如此苍老而疲惫。然而那倦容不过是一闪而过,他整理好衣领,再次变成年轻有为的天命大主教。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是吗……”

奥托微笑着接受了银发女子的赞美,两人并肩走向房间的出口,那两个身影是如此的契合协调,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两人就曾并肩而行。

芽衣不安地把手放在刀柄上,以便随时都能拔出武器。她擅长的刀法之中就有着拔刀术,或者说居合。这是一种在极近的距离杀人的武艺,使用居合之技的武士们能在跪坐的姿势下神速拔刀,坐在对面的敌人在跪坐的姿势下根本来不及起身或者拔刀格挡,只能束手无策地面对死亡。

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往往只要把手放在爱刀的刀柄上就会平静下来。但是现在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一直围绕着她,几乎压得她无法呼吸。

“天命大教堂的地下还有这样的设施?”芽衣问道。

一行人走在空旷的走廊中,天花板上的电灯映着冰冷的白光,这里有着医院般的阴冷,让人感觉到沉重的寂静后掩埋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命教会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在这里进行实验了,历任的大主教都知道这个秘密研究设施的存在,但是他们都积极地投入巨量资源在各种残忍的实验中。卡斯兰娜家族虽然对这些设施有所了解,但家族从未选择去参与这些不人道的实验。”

奥薇娜眉头紧皱着向众人解释,对于一贯推崇骑士精神的她而言,仅仅是知晓一小部分有关这里的事情都让她无法忍受,所以她并未对这里进行深入了解,只是从家族的秘密档案中调查了有关这里的粗略历史。

“德莉莎,即使是以你的名义进入了这座设施,我们前进的也未免太过顺利了吧。”

优秀的战术素养令姬子不由得怀疑起来,按理来说这种重要的设施应该受到严密的保护,即使德莉莎有极高的权限,也不可能毫无限制地将外人带进设施。更何况如果奥托真的在这里进行什么实验,那么他的手下应该会在这里严加防范才对。

然而离开最初的电梯之后,已经准备好战斗的一行人面对的却是这空无一人的走廊,仿佛奥托在向她们发出邀请。

“你是在怀疑我吗?我可一直跟你呆在一起,没有向奥托报信的时间哦。”

德莉莎苦笑着回应姬子的疑问,她确实是最值得被怀疑的人。无论是诞生自这里的事实,还是身为“奥托的孙女”或是“阿波卡利斯家主”之类由奥托赐予的名号,都给了她无数的理由去投靠到奥托的身边。

即使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背叛,一种苦涩的感觉还是在内心里弥漫开来。

“不必怀疑她,因为奥托掌控这里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远。”奥薇娜耸肩说道,“无论德莉莎报不报信,在我们踏入这里的瞬间奥托就已经知道了。”

“然后直面他将他击溃就行,真是精妙的计划,的确有你们卡斯兰娜家族的风格。”布洛妮娅轻哼着嘲笑。

奥薇娜狠狠向她瞪视着,然而一旁的琪亚娜却没有任何反应。若是过去的她一定会大呼小叫着和布洛妮娅斗嘴,但现在她没有这种余裕,她的脑海里被一副闪烁不清的画面占满,就像黑白电视机上闪烁的雪花点,又仿佛真的是漫天飞雪的无尽雪原。她感觉自己曾去过那片雪原,但是丝毫没有关于它的记忆,那种感觉像是一部分空白的记忆中被强行塞入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脑海深处的自我像是被不停撕碎又重组起来,思绪越发混乱。

走廊逐渐切换着风格,从反射刺眼白光的钢铁墙壁,到绘满壁画的古朴砖墙,她们仿佛穿越无数时代,走向一切的起点。最终她们停在一座古朴的青铜巨门之前,那扇门上刻画着扭曲而复杂的文字,细小的流光在那些纹路中游动。

姬子激活了装甲,布洛妮娅操控重装小兔进入战斗模式,德莉莎展开了【犹大的誓约】,奥薇娜和芽衣分别拔出武器。

无言地确认好众人的武装之后,琪亚娜推开了那扇青铜巨门。

过于巨大的实验室出现在众人面前,如同星辰宇宙般的穹顶,由崩坏炉供能的庞大法阵,这里的每一种事物都足以令天命组织的学者们感叹不已。在视野的尽头,一个身影默默地伫立着,仿佛已经在这里守候了无数的时光。

奥托站在房间的尽头,他的身影威严而寂寞,那种孤单的气息不禁令人怀疑他究竟与世隔绝了多少时光,或者是他早已失去了自己容身的世界。

他在看着面前的那名少女,那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她有着与卡莲相同的银色头发,她安静地睡着,做着永恒的梦。

“奥托.阿波卡利斯,”琪亚娜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她的声音颤抖不已,“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没错,而且可以这么说,只要杀死我,你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奥托转身面对她,一抹金色的火焰在他的瞳孔中燃烧着,“我杀死了你的父母,甚至你,实验体K423,都不过是我利用真正的琪亚娜制作出的复制品而已。那么开始吧,既然你渴望复仇的话,就拿起手中的武器,让我来看看你是否能做到齐格飞当年没有做到的事情吧!”

顺便作为正片开场之前的小小娱乐,他轻声地说。金色光焰在他身边猛烈地燃烧着,随后扭曲凝结成为各式各样的武器,仅一瞬间,无数把武器在他的身后凝结成型,圣洁的光芒变成了致命的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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