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琴美小姐被跟踪狂骚扰的事吗?」
「完全不知道,是最近听总经理说才知道的。她干嘛不早点跟我商量啊?她突然在网路上爆红,还不习惯这些事。我资历比较长,也比较有经验。」
赤羽凛凛子打从十二岁就待在这个业界,艺名也已经换了三个,是个吃过苦的人。
「你说习惯,意思是跟踪狂很常见?」
「对,简直是家常便饭。应该这么说,死忠粉丝和跟踪狂根本无法区别。啊,这句话可别说出去喔。说穿了,法律又没有规定哪些事可以对偶像做、哪些事不能做。欸,宫内先生,我们算是靠握手会吃饭的,你知道握手时可以摸哪里吗?」
我皱起眉头,不明白她这个问题的用意。
「既然是握手,就是……手吧?」
「从这里到这里都是手,对吧?」凛凛子用右手手指比划自己的左手指尖至左肩肩峰。「这可不是脑筋急转弯喔,真的有这种人,认为既然是握手,手的任何部位都可以握。握手腕的比比皆是,还有人喜欢手肘内侧这块柔软部位。我们经纪公司是规定上臂以上都不行,所以遇上这种状况,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把人拉开,也听说有些团体是连手腕都不给碰。啊,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呃,也就是说,跟踪狂和死忠粉丝的界线是非常难以划清的。其他还有拥抱会,你知道吗?就是握手会的拥抱版,由偶像拥抱粉丝。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会觉得『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这个我真的办不到』,不过,举办拥抱会的人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上阵的。也有那种正统派或清纯派的偶像,是连握手会也不办,这类人看到我们一天要和几百个人握手,或许也觉得换成是她们铁定做不到。对不起,你大概不懂我的意思吧?」
「不,我懂。」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种事是相对的。对于不准握手的偶像,就算只是握手,也和跟踪骚扰的意思差不多。」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宫内先生,你好聪明!我总是抓不住重点,对不起。」
那倒不见得,这个女孩才是聪明人。等她引退以后,如果出回忆录一定会大卖,到时我就在书店里大力推荐──我甚至萌生这种想法。
「所以,呃,我又把话题扯远了,对不起。换句话说,对于我们而言,有没有被跟踪骚扰是很难界定的。有人认为守在外头等偶像是跟踪狂的行径,我们团体也从去年开始禁止粉丝守在外头。可是,我们刚出道的时候是OK的,因为不珍惜这些守在外头的铁粉,活动根本办不起来。对于从那时候就开始支持我们的粉丝而言,因为经纪公司换了套标准,自己就变成跟踪狂,谁受得了?」
哎,当然,恶心的家伙实际上真的很恶心──赤羽凛凛子又若无其事地补上这一句,我不禁对她肃然起敬。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完全没发现琴琴被骚扰。啊,我只是想说明这一点,却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前言,真的很抱歉……」
她在谈话节目里应该很受欢迎吧。的确,她的一番话中完全没有我想要的情报,我却听得很入迷。
「而且,琴琴有刻意和人保持距离的倾向。」
我探出身子来。
「你们感情不好?」
凛凛子笑著摇了摇手。
「我们的感情不错啊,虽然周刊杂志很希望我们闹不合。哎,不过,要问我们私底下有没有来往嘛,倒也没有这种美国时间就是了。」
「听说换衣服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别处换,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凛凛子的脸上初次蒙上些许阴霾。
「是真的……她好像有什么苦衷,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肌肤。我猜可能是受过重伤,因此留下疤痕吧。」
我含糊地点了点头。既然琴美连对团员都守口如瓶,我当然不能说出来。
「还有另一个问题。关于琴美的哥哥,你知道多少?」
「我听琴琴提过很多次。她根本有恋兄情节,说得活像哥哥是保护自己的王子一般。我听了只觉得,天底下哪有这种哥哥?真的存在吗?该不会是妄想吧?」
我露出苦笑,因为她的感想和我一样。
「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资讯吗?」
一走出会议室,梅川便立刻询问。
「不,几乎没有。」
倒是听到一些有趣的内容。梅川大概是担心凛凛子说了什么过分有趣的话吧。她那么健谈,身为经纪人,想必十分担忧她惹上口舌之灾。
「接下来我想去找桃坂琴美的母亲谈谈,能请你代为安排吗?」
我如此请托,梅川露出露骨的厌恶之色。
「母亲啊?哎,我就知道你会提出这个要求。嗯,不,我懂。跟踪狂出现在家里,当然也得找母亲谈谈。好,我会请总经理联络她。今天吗?」
他似乎很不情愿,而我随即便明白理由为何。
*
琴美的母亲时枝和女儿不太相像。
如果化淡妆、穿得素雅一点,应该是个美人吧,她却故意装年轻,化了一脸浓妆反而显老,头发也因为过度漂白而乾燥分岔。她驼著背坐在榻榻米被晒得褪色的三坪大房间里,模样看来相当凄凉。
「琴美她……去拜托您的?」
时枝用怯生生的眼神望著我说道。
「荒川总经理跟我提过……呃,您是徵信社的人?」
「敝姓宫内。」
我递出一张印有「荒川制作总务部-宫内直人」字样的名片。荒川总经理认为进行调查的时候,自称是公司员工较为方便,因此替我制作了名片。
「也不算徵信社啦……哎,我是某个专业调查机构外派来的。我已经和琴美小姐谈过,听说跟踪狂的行径越来越过火?」
「……对,甚至还闯进我们家里。」
我再次环顾屋内。
剥落的砂墙,被尼古丁熏黄的纸门,吊在天花板下、满布尘埃的日光灯。格格不入的大型液晶电视,和直接放在地板上的名牌手提包,反而让整间屋子看起来更穷酸,一点也不像是当红偶像的住处。邮件也是直接堆放在榻榻米上,全是信用卡公司的通知单,收件人姓名是「桃坂时枝女士」。原来桃坂是本姓啊?这样只要稍微瞄一眼塞在信箱里的邮件,不就可以确定这里即是桃坂琴美家吗?
「您不考虑搬家吗?这里太没有防备了,又位于一楼。」
我望了窗外一眼。外头就是公寓后方的停车场,窗户用的是极为普通的钩锁,任何有心人都可以轻易入侵。
「嗯,荒川总经理替我们准备了一户大厦住宅,但是那孩子……琴美说要继续住在这里……我想,大概是因为这间屋子有一家团圆的回忆吧……」
我啼笑皆非地叹一口气。比起这种玩意儿,人身安全来得重要多了吧。下次碰面,我说什么也要说服她搬家。
「我想请教关于琴美小姐的哥哥──宏武先生的事。」
我一提起这个名字,时枝的身子便紧绷起来。
「琴美小姐说他完全不回家,是真的吗?」
时枝的脑袋不安地上下摆动。
「对、对……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的联络方式。如果家里有个男人,生活上也比较安心,只有我们母女俩,成天担惊受怕的。」
「有没有哪个朋友可能供他借住?」
「……我不清楚。他高中毕业以后就一直游手好闲……今年夏天我叨念了几句,要他振作一点,他就大发脾气,离家出走,后来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儿,时枝猛然醒悟,用手摀住嘴巴。
「等一下,现在是在讨论跟踪狂的问题吧?和宏武有什么关系?」
我略微迟疑地环顾屋里,五斗柜上的藏青色棒球帽映入眼帘。上头的帽徽是S加罗盘,是西雅图水手队的帽子。
琴美所说的哥哥帽子,就是这一顶吗?
其实我并不是全盘相信琴美的话,一切也有可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测。不过,就让琴美感到不安这一点而言,无论是跟踪狂或哥哥,都是个问题。听琴美的语气,她似乎比较挂念哥哥,因此哥哥才是正题。
我决定据实以告:似乎有人在制裁跟踪狂,琴美认为这个人就是哥哥宏武。
「怎么会──不可能。」
时枝瞪大眼睛,探出身子,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宏武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大吃一惊,因为时枝一直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现在却突然用如此强硬的语气断言。
「那孩子怎么会、怎么会……」
「请冷静下来,这只是琴美小姐的猜测而已。」
是不愿相信儿子竟会做出那种犯罪行为吗?还是担心这件事一旦曝光,便会危及桃坂琴美在演艺圈的立场,现在靠著女儿收入维持的生活也会受到威胁?虽然我感到事有蹊跷,还是继续说: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单纯是因为琴美小姐这么说,我才著手调查的。」
「这样啊……」时枝垂下肩膀。
接著,我徵得时枝的许可,检查宏武的物品,这么做是因为或许可以从中找出关于宏武下落的线索。说归说,一家人住在三坪大的屋子里,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摆放私人物品,只有衣服、帽子与鞋子而已。放在牛仔外套口袋中的几张收据,是为数不多的收获。
槽谣家的女仆一点也不可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扶她狂想》、《我的假女友正全力防御她们的进攻》、《抖S女仆和M的我》、《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美少女控制我开始舔她的脚》、《女上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