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两位来我这儿要干些什么,莫非我这里出现了……影兽?”孤儿院院长带有嘲讽的语气令杜青河很不舒服。
前十分钟,杜青河与晏轩早早来到孤儿院,可是大门紧闭,铁栏栅门的另一侧。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停下各自的玩耍,好奇的打量他们。
而看护员和院长却是以看待“异类”的眼神注视他们,似乎在劝告他们远离这个“天堂”。
后来晏轩申报市长,在市长的要求下,孤儿院院长才迫不得已,命令员工解开铁门的锁链,允许二人进入。
“你……叫王文浩。男,47岁,至今单身,孤儿院的院长……”低头查看手中资料的晏轩小声嘟囔完毕,抬起头,脸上挂有标志型微笑,向王文浩伸出右臂,打算握手。
“免了!请问两位有何贵干?”紧皱眉头的王文浩看出来晏轩打算要与自己握手,一种嫌弃的心情使他无视晏轩,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回头向身后的两人嘱咐道:
“这里一楼到四楼依次是教室、食堂、洗衣间、杂物间,除了杂物间和洗衣间,二位随意。”
说完走进大楼外的独立的小房,关上了门。
“算了算了,走吧走吧,现在即便是中午,也要打起精神,我们分开行动。”晏轩双手拍打杜青河的双肩,转身离去。
杜青河回头目送晏轩以一股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在去往食堂的方向小跑。
“你这个吃货!”
杜青河无奈的吐槽一句,拥有多年侦查工作经验的他注意到——
一个孤儿院内的小女孩艰难的越过对她而言高出数倍的小围墙,径直向孤儿院东南方向跑去。
心怀疑惑的杜青河干净利落的翻越围墙,开始跟踪小女孩的身影。
直到小女孩停下,杜青河这才注意到后方小小的孤儿院在钢铁都市中可怜的伫立着。
同时,他也注意到小女孩慢慢的回头,在她的面前,一座座用废弃的木板简简单单做出来的十字架插遍荒野。
一座小小的土堆屹立在十字架群之前,摆放几条鲜明的白丝带。
“哥哥?”
虽然外人听起来如此天真,但对于杜青河这个时常与血腥打交道的人来讲,在天真的背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杀意。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女孩从自己的衣服中拔出腰刀,明晃晃的刀身使杜青河不得不警惕起来。他不断在女孩周围移动,在观察女孩的情况。而女孩也是不急于战斗,一直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杜青河的自不量力。
直到杜青河问出一句话,女孩愣住了,收起手中的腰刀,不可思议的眼神目视杜青河。
杜青河见女孩一直没有反应,再一次问道:
“你不是人类吧?”
“……”
——
在孤儿院外围,一位17岁少女安安静静坐在人工河旁,在面前一个洁白的画纸上画着她所想要表达的东西。
晏轩也一直站在她的身后,许久说不出话。
慕筱雨在16岁时失去父母,除了日常上学,别的时间就是一直待在孤儿院内。
最后为了打破这一尴尬的场面,晏轩装作刚来到这里的样子,慢走到少女的身旁,打声招呼。
“你好,慕筱雨。”
少女并没有回应晏轩的话,只是自顾自的抬起手中的黑色铅笔,在画纸上来回绘制。
“你在画什么?”晏轩饶有兴趣的凑过去。
一个被简略涂画的“小黑人”在抱头跪地,似乎在绝望的嚎叫,背部钻出长满眼睛的翅膀,那些眼睛在嘲笑的看着自己主人的行为。
“小孩子不要画那么黑暗。”晏轩默默抬手抚摸慕筱雨的头。
“你和他们一样,藏起来了。”
筱雨轻轻拍掉晏轩抚摸在她头顶上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藏起来了什么?”
筱雨扔掉手中的笔,双手握住晏轩的左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去仓库吧,那里有取不尽的“材料”。”筱雨食指指向两人的东方。几百米开外的破旧仓库,屋檐上结出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墙表皮脱落严重,极像一名重度烧伤患者的皮肤。
晏轩观察一会儿,扭头打算嘱咐筱雨离开,但发现筱雨已经消失不见。
大概回去了吧,晏轩挠挠头,径直向仓库走去。
“把真正的恶魔……藏起来了……”
藏在树后面的筱雨看着晏轩逐渐缩小的背影,小声说道。
“emmmmm……晏轩你怎么在这?”
“这话是我问你吧!还有!这小女孩是怎么回事!我可警告你,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原本分开的两人再次在仓库门口汇合,杜青河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牵着女孩的手,诧异的盯住晏轩。
“得了吧!我可是正人君子!”
“你正个屁!”
开玩笑归开玩笑,两人还是选择正八经的崩起脸来分享情报。
“这么说,晏轩你也是“受人之托”来调查这里的?”
几分钟前,得知自己身份的女孩率先表示停战,并且请求杜青河援助,半信半疑的杜青河只得带着这个女孩前往这个仓库做搜查。
这个仓库尽管对于孤儿院还算有些偏远,但还是归属于孤儿院到管理系统中。
白银色的枷锁封住了仓库大门,对于普通人来讲根本毫无办法,但是身为契约者,杜青河抬腿踢碎锁具。
随着白色的残渣随风飘散,仓库的门被杜青河的踹开,光是站在仓库门外,两人就能嗅出浓烈的福尔马林刺鼻性气味,随即掏出各自的武器——
晏轩左手横放在自己胸前,紧握一把小刀。杜青河掏出两截伸缩警棍,各自做好室内格斗的准备。
“这是……”光线欠佳的室内,所谓仓库,其实是废弃用的小型游泳馆罢了。
深红色液体盛满整个泳池,漂浮的各种儿童尸体在福尔马林的浸泡下变得面目全非。
另外还有几具较为新鲜的儿童尸体放在解刨台上。
三人静静站在泳池前,许久没有说出话,直到晏轩掏出手机,走出仓库外拨打电话。
杜青河在打算招呼女孩回去时,发现女孩消失不见,在仓库四处寻找,多次寻找无果后也离开此地与晏轩汇合。
“你们孤儿院应充当天使的角色,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做出残忍的手段!”市长怒不可遏的摔碎手中的青花瓷杯。
城北、城南孤儿院经调查均有14758具“不可辨认”的儿童尸体,尽管所有的孤儿院的院长和副院长都表示不知情,但均被撤职查办,其中城南的院长因故意杀人、证据确凿当晚被执行死刑。
“这样一来,这个案件就结束了!和建筑部门核实建筑材料,查看是谁进行上交材料审查就可以了。”晏轩颖双手合在胸前,聆听晏轩对其搜查工作的过程与分析。
“不不不,这个案件已经完结了。”晏轩颖微笑摇头。
“什么?”晏轩一头雾水。
正当晏轩继续问相关问题时,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话。
“晏部长好……emmmm主人也在啊。”同样身穿处理小队制服、佩戴处理小队的铁十字狮勋章的少女推开木门,略微有些呆萌的看向屋内两人。
“呀!清影,好久不见。”晏轩颖眨了眨眼,欣喜的掏出一根棒棒糖“来姐姐这里吃糖。”
“算了吧……晏部长,我不是小孩子,我其实是来找我的主人。”清影紧紧贴在晏轩身后,双手抓住晏轩衣摆不放。
这就是晏轩的影子——清影,看似羸弱,其实是对搜查方面很擅长:会各种枪械、擅长心理分析、不错的身体机能。
粉色的长发及腰,两只小小的白色雪狐耳似乎在强化听觉,即便是黑色的普遍女式制服也掩盖不住清影曼妙的少女身材。
“晏姐再见,我找清影有事,失陪下。”晏姐拉起清影的手匆匆离开,清影在被拉走时还不忘说一句:晏部长再见。
“哦,对了!相关问题你去问杜青河,他会给你答案。”晏轩颖朝室外走廊内的晏轩喊道。
“知道了!”
晏轩关上门,和清影快速离开,对于晏轩的想法,离开但距离越远越好。
“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晏轩回头确认已经离晏轩颖的办公室相当一段距离,问身后紧紧跟随的清影。
“我已经给他们注射了吐真剂和氰化物,他们一致交代是雅安拉集团进行交易,儿童骨灰均由他方收购。”
“很好。你干的不错……”晏轩在原罪机关的门口停下,在清影疑惑的下一秒,晏轩微笑的掏出一根棒棒糖“这是给你的奖励。”
清影怔住几秒,左手抚住自己布满黑线的额头,略显无奈的说道:“我不是小孩子啊……”
两人离开时,从审问室里跑出来的契约者大喊求助“里面的审犯快不行了!”碰巧来到这里负责医疗的人们也纷纷加入,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与这场事件的主谋——晏轩擦肩而过。
“雅安拉集团是由晏长安……也就是晏轩颖的父亲一手带起,拥有非政府承认武装和晏部长的20%的股份以及68%的市场份额……”
杜青河将一份份准备的材料扔给坐在自己处理小队副队长位子上的晏轩。
“为什么这个非承认武装没有被政府格杀掉?”
“毕竟组建人是晏轩颖的父亲,碍于情面只能忍气吞声。”
杜青河摊手问:“莫非你想要把雅安拉集团搞废?”
晏轩自信的反问道:“不可以吗?”
“不可能!”杜青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这个骨桥案的罪名就强加给那些院长了,晏轩我劝告你别引火烧身!”
“不可能!”晏轩学着杜青河的口气回答。
杜青河也不是不知道晏轩的性格,思考许久,缓缓开口“如果你有什么帮助,我和千千万万个处理队员会鼎力支持你。”
晏轩站起来走到杜青河面前,一拳轻轻打在杜青河心脏的位置“这才是我的好兄弟!”随即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你这是……”杜青河安然坐在自己的办公椅,疑惑的问“去哪啊?”
“去雅安拉集团总部,我去会会那个大叔。”
在北京空洞中心城市,一栋类似东方明珠的商业建筑高高耸立,在高楼之中,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举起手中的盛有半杯红酒的酒杯,微笑着眺望四处任何一座矮于自己的商业大厦。
那些商业大厦在男子眼中就像一批批跪拜的臣子,而自己,就是皇!
似乎在陶醉,似乎在回味。但是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里难得的宁静,中年男子破口大骂,放下酒杯,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你好,我是晏长安。”
虽听不见电话的内容,但晏长安的脸色愈来愈难堪,最后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挂断了电话。
“他说了什么,老板?”隐藏在房间暗影之中的助手问道。
“是你啊。”晏长安对于自己人深信不疑,毕竟都是同甘共苦一起过来的,于是他毫不掩饰的回答道:
“我隐藏的建筑造假快要被某人翻出来了。”
与此同时,在晏轩离开几分钟后,杜青河神色凝重的拨打共用频道电话——
“现在所有处理小队代表集结进行作战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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