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为什么需要新的税收体系？”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露莎老师重新坐回椅子上，边处理文件边听我说话，连张凳子都不给，整个领地里敢这么对待我的大概也就她一个了。
“开战前我和赤岩商会有过约定，如果我打赢并且帮助他们拿回货船，他们会给予奈尔领最大力度的支持。灰鳞商会的托马现在也正在和灰鳞高层协商，争取增加对奈尔领的贸易投入，今后贸易税收会成为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奈尔领现在别说税收系统，连税法都没有，必须填补这个空白。”
听了我的报告，她终于提起了些许兴趣。
“小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倒是可以成为建立税收系统的理由能得到两大商会的支持确实是你的能耐。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凭借奈尔领不到两万的人口，要怎么支撑起足以满足两大商会胃口的贸易量？”
不愧是露莎老师，一下就看到了本质。如果光靠传统商品，奈尔领现在的人口确实无法支撑起足够大的贸易量，但我要卖的不是这些东西。
“您看看这个。”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笔，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
“钢笔，用黄金制造笔尖，钢铁制造笔舌和空心笔杆，内部带有贮存墨水用的皮制胆囊，一次加墨可以书写很长时间。您用用看，算是学生我为了赔罪带给您的赔罪礼。”
这个时代的羽毛笔使用起来极为不方便，需要不停的蘸墨，非常影响工作效率。对上辈子用惯了圆珠笔的我来说，让我去用羽毛笔写字简直就是种折磨。
为了摆脱这种折磨，我让钢笔从爱娜的工房里诞生了。钢笔书写的原理极为简单，就只是普通的毛细现象，难点在于笔尖、笔舌、笔杆等精细部件的制造。但有了爱娜，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虽然花了我很长时间去研究具体结构，制造出来的成品和现代工业品也有不小的差距，但和羽毛笔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露莎老师在纸上试用一会后，抬起头看着我。
“这简直是魔神的礼物。”
看起来是相当满意。
“您喜欢就好。”
不枉我在冬天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花了快一个星期去研究这东西。爱娜把制造用的魔法阵画好后，就能便利的生产零部件，但组装需要极为灵巧的手艺。目前制造这样一支笔，以马尔斯为例，他一个人一天也就能组装两三支，熟练工的培养看来任重道远。
“你是想靠这东西来支撑贸易？产量足够么？”
“不，这只是个开始，您想象一下，类似钢笔这种划时代的产品将在奈尔领源源不断地被生产出来。虽然现在还处在起步阶段，但只要熟练工和魔导工程师的培养走上正轨，奈尔领会变成引领王国的旋涡中心。这样一来原材料的进口和成品的出口产生的贸易量别说是满足两大商会的胃口，就是全国的商人都汇聚于此，也足以应付。”
听了我有些激动的演说，露莎老师眯起了双眼。
“你不是泰尔吧？”
呃....？
“您的意思是...？”
“我认识的泰尔虽然不笨，但肯定不是个头脑派。整天扛着把等身大剑到处乱挥，一闲下来就到处偷瞄漂亮小妞。如果是那个泰尔，绝对说不出刚才那一番话。”
“您...说笑了，学生只是在王都经历了一些事情，开窍了而已。”
后脑勺冷汗直流，像是被掠食者盯上的猎物。眼前的女性不愧是除了巴特之外最了解原版泰尔的人，巴特因为过于强大的忠诚心导致他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主人。但这一点在露莎身上不存在，对她来说，泰尔永远只是个不成熟的学生。
“罢了，或许你说的是真的，是我多心了。”
收回犀利的目光，露莎老师把钢笔笔盖盖上，然后递了份文件给我。
“帮我把这个拿去给外面走廊第一间办公室的负责人，税收系统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对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这张臭脸，但是偶尔过来露个脸我也不会吃了你。”
“是...那学生先回去了，以后会常来看您的。”
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一刻总算是松了口气。
“真是灾难呢，领主大人。”
办好露莎交代给我的事情后，我在公务厅大厅里见到了正在午休的维林。
“你都听见了？”
“恐怕整个公务厅的人都听见了，包括来办事的领民们。”
维林因为从小就在领主馆里跟随巴特学习，所以对露莎和我的关系很清楚，如果要找谁讨论露莎的话题，恐怕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如果露莎老师的脾气不是这么暴躁，应该就是个完美的存在了。”
“如果世上真有那种存在，那可能就是人类口中的神明了。”
“也对。”
“领主大人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我得去酒馆治愈一下受伤的心灵。”
顺便找霜舞评价一下新衣服。
告别维林，我站起身朝广场对面的酒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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