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水泥之后，工房的建设比预想中要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模有样了。领主馆后的空地去掉工房所占用的面积，还剩下一半多，考虑再三，我决定在这里建一间小型学校，并附带一间宿舍。除了供给学生外，还是我亲卫队的宿舍。成立亲卫队虽然明面上是保护我的，但实际的目的保护对象是爱娜和工房。
办学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充实工房的人手，但爱娜那种级别的天才不是那么容易养成的，那么就以爱娜的助手为目标，先招收一批学生好了。
至于老师的人选，奥米尔最合适不过。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培养魔导学徒？”
“是的，我希望能培养一批爱娜的助手，减轻她的负担。”
“不是我说，爱娜那个小妮子在魔法语言上的造诣远高于我，她带来的那些书和笔记我大半都看不懂，我要怎么去培养她的助手？”
“爱娜那种水平已经超过想象了，你之前也说过魔法更多的是靠天赋，所以我想要的只是一般的魔法学徒，那之后，就看造化吧。在一般基础理论和教书育人方面，你总比爱娜要强吧？”
奥米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确实，让那个小妮子按她的方式去教的话，用不了一天学生就该跑光了。”
“那就这么定了，开春之后开始招收第一批学生，至于招生条件，就由你和爱娜一起把关，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了，我这把老骨头就再多努力一把好了。”
奥米尔离开后，我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看起来似乎所有的事情进展都相当顺利。魔动步枪的制造已经迈上正轨，虽然之前因为制造的护木尺寸不合，出过一些问题，但在爱娜画出详细的图纸让木匠们参考后，已经基本实现了标准化生产。水獭养殖进展顺利，那一窝幼崽现在已经会跑会跳了。新兵的招募也已经完成，跟去年相比，领民入伍热情非常的高，以至于格兰特给我递来了是否扩招的询问文件。
但是顺利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大危机，没钱。入冬后原本财政收入就很低，而开销方面因为我推进的项目反而加大了许多。之前攒下的些许家底已近枯竭，虽然从托马那预支了望远镜的货款，但能不能撑过来年春天依然是未知数。
在这里想也没什么用，我决定去履行之前的诺言，请托马喝一杯。
虽然现在是下午，但酒馆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有点让我怀疑是不是整个领地没事做的人都跑这来了。
“欢迎光临！”
一声充满朝气的迎宾语，没听过的声音。
转过头看到声音的主人，让我愣了一下。
上身看起来是个很正常的女性，身材苗条，脸上充满朝气。合身的棉夹克套在毛衣上，头发盘起来藏在头巾下，给人很干练的印象。
问题在于下半身，怎么看都是一条蛇。
“您好，请问一个人吗？”
下身是蛇的女性来到我面前，似乎是想招待我入座。
“卡蒂，你去忙别的吧，这个是我的客人。”
柜台的方向传来了霜舞的声音，蛇女点了点头，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来到柜台前的座位坐下，约定的时间已过，但似乎托马还没到。他一向很准时，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那位...是你新招的服务员？”
“嗯，很能干哦，大半的活都交给她了。”
“有点特别。”
“一开始客人们也这么想，现在已经习惯了，卡蒂是个优秀的孩子。”
观察了一下她工作的样子，确实非常麻利，和客人们的交流也很顺畅。算了，霜舞你开心就好。
“那你今天又是来干嘛的？这个时间来肯定不是来看我的。”
“约了托马，但他好像迟到了。”
我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托马的声音。
“抱歉，来晚了。”
看起来他有点慌张，是出什么事了吗？
托马刚坐下，就从衣服的内袋拿出一封信递给我。
“刚刚送到的，我就是为了这东西才来迟了。”
递到我手上的信封用封蜡封着，接口处粘着一张印着赤岩商会标志的纸张。
赤岩商会的信件通过托马的手交给我，也就是说，这是托马父亲托尔斯的来信么，而且这封装样式，应该是密信。
上面印着赤岩的标志，表明这封信代表商会？
“你父亲送来的？”
“没错，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我好奇死了。”
拆开信封，信纸上的笔迹刚健有力，仿佛映照了写信人的性格。
“..........”
然而信上的内容却不怎么有趣。写信的不是托尔斯，而是赤岩商会会长弗曼。
传达的信息主要有二，第一是弗兰伯爵将我列为逆贼，纠集了几乎全国的贵族组建了讨伐军，将于开春进攻奈尔领。而且讨逆行动还得到了王族的支持，公主更是亲自领军。
第二是赤岩商会遭到弗兰趁火打劫，因此决定站在我这一边，当然，前提是我能打赢讨伐军。弗曼会长承诺如果我取得胜利，赤岩商会在战后将做奈尔领最坚定的盟友。贸易方面的便利自不必说，信上还说，如果我要争王，赤岩也会尽全力支持。
“如何，写的什么？”
托马看我的表情阴暗下来，有点担心。
“你自己看吧。”
我把信递给他，两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
赤岩会送来这样的信件，说明他们也很不爽那个弗兰。但弗兰明面上确实是最有可能当上下任国王的贵族，所以他们也不好当面造反。
背地里在我身上赌一把，如果赢了再好不过，输了损失也没区别。
真是老奸巨猾的商人。
看完信的托马也是和我同样的看法。
“赤岩这算是想空手套白狼吧？”
“你父亲让人送来这样的信件本身风险也不小，算是他们诚意的唯一体现了。”
多亏了这封快信，我算是早几天知道了弗兰的动作，虽然微不足道，但还是值得感谢的。我本身就不打算认输，赤岩的承诺如果是真的，那么肯定可以帮助我度过财政危机。
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打赢讨伐军了。说实话这个规模超出了我的预想，而且信上说弗兰征用了不少货船，如果用来运兵的说辞不是编的，那么很可能会有部分兵力从海上攻来。奈尔领三面环山北面临海，陆地上唯一通往外部的道路是和波恩领交界处的山口，也就是和公爵军开战的地方。弗兰大概是研究了那场战役，得出从那里进攻非常不利的结论，才会选择从海上入侵。
“托马，不好意思现在不能陪你喝酒了，下次吧。”
“不，我也要回去准备相关的事宜了，这次不同于芬恩公爵那次，弗兰不光有绝对兵力优势，明面上还得到了名分，灰鳞可能没办法跟以前一样光明正大的支援你了。”
“你做的足够多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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