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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片段一

是夜晚吧。

一轮清冷却又澄澈的残月,静静地照耀着。

被月华所渲染得莹白的晚风,温和吹拂着。呼吸般的流风,让留海扰动,发出柔软的摩擦声。

没有小虫的低语,没有莺雀的低鸣。除去沉默的夜色与肆无忌惮闪烁的繁星,剩下的只有白色的城市。

夜晚所凝结的水汽无声氤氲着,悄然间让月光更增添一丝凉意。

同样,如水的月色也使着水汽更浓郁了,朦胧而温和,让人产生了置身幻想之境的想法。

也许察觉时,才发现一切是如此安详。

仿佛时间停留在了中世纪,也正如黑暗时代的夜色之下,沉睡着白色的城市。哥特式的教堂尖顶,直耸着;拜占庭式的穹顶显得庄严而厚重。但是更多的还是杂乱无章的平房与穿梭其间的羊肠小道。

只是,大多小径都汇入了宽阔的主流之中,而在主干道的尽头,则是近乎奢华的宫殿。

也许说是城堡更合适一些吧。

不过,这里还是有别于中世纪的。

几乎普及了电力的街道两旁,路灯在慢慢悠悠地熄灭着,与城市古典的整体存在着违和,却又不可思议地交融在一起,与月色和水汽一般形成了一种特有的空气。

呼吸着这样空气的人们也显得飘忽不定。很少见到行人,更多的则是商店的店主们指挥着店员,把门前的箱子摆落整齐,将笨重的货物搬入仓库,与慢慢悠悠熄灭的路灯一样,不慌不忙。

只是硬要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受,无非是大多店员在搬运时显现出超人的臂力,以及所有人恍如被鲜血所浸染的双瞳。

不过里面并没有流露出亡命之徒一样的凶光,却是一种似有似无的幸福的味道。

然后,路灯终究灭掉了,店铺也再次沉寂。

在这白色的国度,大恶所聚集之地。

彷徨若永恒,沉湎于宁静,祥和乃至溺于甜腻的幸福之中。

宛若乐园。

嬉闹的晚风并没有因为路灯熄灭而停息,撩逗着白色的丝质窗帘,将混有月光与黑夜的粉尘撒入房间,与厚重的地毯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窃窃私语诉说着夜色的秘密。

房间布置简约,又压抑着一种庄重与华美。

在窗边的桌子上,放置着一个八音盒,似乎是害怕破坏宁静。沉默着,在月光中静静思索。

八音盒旁,散落着几张白纸,钢笔掉落在了地上。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雕刻精美的四柱帷帐床,雕花与帷帐在夜色下色彩失真,却反而凸显了做工的精美。但从床的品质判断房间的主人身份必然高贵。在床头柜上放置着由细银丝勾结缠绕的王冠以及盖在被子外的宽大王袍证明了这一点。

也许是被粉尘的摩擦声所感染,本应熟睡的人缓缓做起了身子,迷惑地注视着窗口。

“唔.....”

发出了这样不知道是感叹还是犹豫的声音。

头发因为睡觉时的压迫而显得乱糟糟的,却给人一种把脸蹭上去一定很舒服的感觉。

被当做睡意的轻薄白色丝质吊带裙下,少女娇小的身材若隐若现。

宛如白玉的颈部,似乎由最为一流的工匠所雕琢的艺术品般的锁骨,以及虽然不丰满却也勾勒出圆润曲线的胸部。一切都是如此完美与均衡,恍若大自然的最佳之作。

加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左肩的吊带滑落后露住大面积与月华相呼应的雪白肌肤,为少女增添了懵懂这样的设定。

犹豫了少许,少女终究抵不住月光的诱惑,轻轻掀开被子,披上王袍,赤足点在了厚重的地毯上。

纤细的脚踝与小腿,显得犹如琉璃般易碎。长及小腿的长发,在月光下发散着淡淡的光辉。银色的发色营造出一种亦幻亦真的境界。

少女小心翼翼地向窗台前挪动,谨慎细微不忍心打断八音盒的思索。

发梢配合着少女的动作轻柔摇曳,与月光相容发出不绝如缕的声音。

就是这样,少女终于能够碰触到窗子,在夜风的吹拂下挂起了偷偷做了坏事的孩童般的笑容,并由衷赞叹道“真美丽啊。”

虽然细弱蚊鸣,却也足以另月光雀跃。

月亮也终于可以一睹少女的容颜,足以令群星暗淡。

稍长的流海在晚风的吹动下与光滑的皮肤碰触,软软地摩擦。精巧的鼻尖与两侧的脸庞在低温下泛起一抹绯红。

秀口轻启,对着夜空小小吐息。

宛若红宝石般绮丽的眸子中,投影着莹白的月。红色与莹白相辉映,令少女不属于认识的绝美容颜显得有些梦幻。也许确实如此,夜如梦,人如幻。

不过,少女细弱游丝的呼吸,难以察觉的胸口起伏以及几乎无声的心跳均证明了少女的存在。

“很美丽,不是吗?”

轻声细语,发问道。言语已被风吹散,不留一点痕迹。也许有些冷,或者是戒备着什么,少女拢了拢王袍,继续凝望着窗外的一切。

“是很美呢。”

从窗边传来了幽幽的话语。明明是最靠近月光的地方,窗边的阴影暗得如此浓郁。好比明暗分割线一样。介乎于固态与液态的暗,贪婪地吞噬和光亮,然后变得更加黑暗。在这种地方,隐约的人影潜藏其中,并与黑暗融为一体再次说出不真实的话语。

“到是你啊,为什么不好好地休息呢?月光,黑夜本该是我辈的舞台,身为人类的你又何必参与?看看窗外吧,月龄26,亏峨眉月,这样的月光甚至让我有些疲惫,你却在这里赏月?该说是笨蛋还是单纯的不明事理?被晚风这样吹的话,你会感冒的。你......已经很虚弱了吧?现在的你只是站在哪里就很吃力了。”

除去挖苦与讽刺的成分,这句话中大多包含的还是关怀与劝告。

被说中了,站在窗前的少女微微地战斗着,轻缓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纵使虚弱至此,少女并没有回到床上的打算,固执地抓着状态。为保持平衡的手指关节已经渗出惨白。

“你啊,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不是任性哟....造成现在一切的,是我自己的命运罢了。”

“命运?你还在相信那种东西?”

“我与你不一样....身为强者的你自然可以打破命运,但是现在的我却只能被命运戏弄。大概就是这样。”

回答的言语中融化了夜色的寒冷,毫无抑扬顿挫的语气让人退避三舍,继续说道。

“身为我的挚友,你应该理解我到这种地步的原因吧。”嘴角挂起了自嘲的弧度泪珠顺着脸颊,划过嘴角。在下吧汇聚成一滴,然后,坠落。

刺骨的寒意又让少女一阵哆嗦,眼泪却无声停止了。

“你...要把感情封印到这种地步吗?明明是个爱哭鬼来着...还有那样的往事这可不像你啊。喂!有没有听我说啊!”

声音变得焦躁起来,黑暗中的人影也步出了黑暗,站在与窗前少女比肩的位置。

月光在两人之间形成了镜面,一面的少女是没有一丝瑕疵的银白,另一面则是无止境的黑暗。

由于高跟鞋的缘故,黑色的少女显得更加高挑一些,然而从外表上无法判断两人的年龄孰长孰少。与白色的少女尚存稚气不一样的,黑色的少女鲜红的嘴唇,血红的瞳仁无不将月光折射出诱惑的魅力,扣人心弦。

穿着像是中世纪的骑士礼服,只是裙子的下摆要短得多,硬要说更类似于某种戒具,在暴露与矜持间找到了完美的平衡点。

还有一种不祥的安宁。

又是一阵晚风,将两人的长发吹散,在泛着涟漪般令人目眩的黑与白的光影之间,少女开始了颇为平淡的对话。

“你为什么深夜潜入我这里?”

依旧是没有抑扬的语气,甚至连头也不曾转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月亮,近乎痴迷般旁若无人。不祥的少女苦笑了下说:“原因你是知道的吧,你的鲜血正是我等一族最为上品的佳酿,说起来我以前潜入时你就一点点察觉也没有吗?也难怪,现在的你恐怕真的和十六岁的人类少女无异,或者说你本身就是作为人类少女的存在?但不管怎么既然你醒着,那么我的佳酿也算是没着落了。”

无奈地摊开手,闭气眼睛摇头,嘴里面却不停地念叨着不清楚的字符。当她又睁开眼睛的时候,猛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很多,雪白的脖颈像是诱惑般地亮在她的面前,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咕唔”不祥的少女发出了不知所措或者是咽口水的声音,疑惑地看着另一位。“你这算是诱惑我吗?”发问的同时嘴角翘起,笑容中的两颗小巧的尖牙烦着阴冷的光芒。

“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但是,现在的你可是真的会贫血,贫血可是很困扰的。”

“我觉得你没有这样的自觉,而且我贫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啧...还有如果你发出太过靡软的呻吟,我可不能保证不会把你一丝不剩的吃掉。”

“没关系,我怎么都好,只要你能满足就好了。”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双手搭在光滑的肩膀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微微低下了头,将更加娇小的身体向自己拉近些。舌尖已经舔舐在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晶莹的唾液线。仅仅是皮肤的味道就已经让不祥的少女享受地闭上了双眼。

白色的那位被灵动的舌尖挑逗着神经,麻麻酥酥的感觉并没有让她的脸上泛起红晕,依旧紧闭着双眼准备接受被刺伤的痛苦。

然后鲜红的嘴唇轻吻住了脖颈。

月亮听见了,轻轻的,不易察觉的,近乎无声无息的,尖牙刺破皮肤的声音。

一滴,两滴,血红色的精灵汇聚而成的鲜红色的脉流从双唇与皮肤的交接处流出。在映着白色光辉的雪白皮肤上烙下了一条暗红的痕迹。

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由无数血红精灵所汇聚的细流,向下,不需要由人的指引,染红,在丝质的连衣裙上绽放了极为妖艳的曼珠沙华。

月光也不禁屏息,嘤嘤的小声抽泣让死一般的寂静格外明显。

“为什么....”含着眼泪,嘶哑到浑浊的哭唔着。

“怎么了?为什么不吸血呢?”

“我说为什么!”

猛然抬起头的黑发少女,鲜红的嘴唇血肉模糊,妩媚的面孔上梨花带雨。泪光闪闪,却又愤怒着。

“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为什么?”

有些惊讶,平淡的语调稍微抬高了一些,不解地反问道。

“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嘛?”

“你可是曾经一人之力就毁灭了旧的文明的魔王....你可是创造了乐园的唯一神明....那样只手遮天,那样为所欲为,诅咒着世界又祝福着世界的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现在吗...现在的话,我也可以给大家带来幸福不是吗?”

“你这样子谁会幸福啊!”

即使是怒吼,咆哮,哭腔,竭尽全力,耗尽心血,也不足以让那平淡的语气再次泛起涟漪。

“哭了呢...哭泣的话幸福可是会一点不剩地溜走的。”

“那种幸福算哪门子幸福啊!自己忍受着痛苦让别人幸福?自己背负着诅咒让别人幸福?自己遭遇着不幸让别人幸福?别开玩笑了!那样子谁也不会幸福的!我不知道有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到至少让我们背负你的不幸可以吗!你这种样子谁也不会幸福的!”

言语的最后被哭泣的“唵唵”弄得支离破碎,受伤的少女紧紧抱着冰冷少女,妄想着唤回灵魂。只是那红宝石般的眼眸中没有恢复往日的光亮,冰冷的牢笼也毫无分崩离析的征兆。

“对不起.....”手指在黑发中抚摸而过,少女继续说道“这是我自己的诅咒,所以为了所有人的幸福,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没有关系。这个诅咒是因为我的任性,将你们也拉入了这种永无止境的孤独之中。即使是这里,也是因为我的任性才让所有人都与我一起不幸的。所以,这些东西我一个人承担就足够了。

找到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这是愚笨的我的唯一宿命,哪怕死去....虽然死去也是某种解脱,但是讽刺的是无法死去就正是着诅咒本身。我能做的,只有像个笨蛋一样在原地不停地打转,然后祈祷着命运的青睐,仅此而已。”

“是....这样的吗。”无力地放开了对方,静静低着头退回了黑暗之中,空中划过了泪光的闪闪光亮。“呐,我问你...你还记得最初在这里,你对我说的话吗?”

“诶?不记得了,过去这么久了都。”

“那么....算了...好自为之,再见了。”

“.....”

自此之后,黑暗中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白色的少女依旧停留在窗子前,凝望着外面的一切。

“怎么可能忘记的...”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是却无法说出口。

这种沉重的话语只能埋在心里面,现在的她,正如外面的月光一样黯淡....却依旧静静照耀着。

直到永远。

part 1

相信在世界之间存在着另一个世界吗?

幻想的世界。

存在于幻想之中,并且由幻想所编制而成的世界。

不存在纷争,因为一切纷争早已结束。

不存在杀戮,因为一切恶早已被杀戮殆尽。

不存在四季,因为一切的时候都是春季。

就在这样的幻想之境中,统领其中的四位王之一,流落到了原本的世界。

然后就带着这样的不可思议,寻找着幸福。

所有故事的开始,还得从一个冬日的早晨开始。

阳光,这种在冬季的奢侈品。暖暖地透过玻璃窗,走入房间,在书桌,衣柜,被子,地板上盖上了暖黄的颜色。

书桌上的书摆放地整整齐齐,窗台,地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有要说的,就是在床头摆放着一套女生制服。

不过一切并非协调,大而笨重的衣柜有些突兀,与房间整体的整洁气息存在着违和。甚至于地板的瓷砖被压出了裂痕,碎屑与沙土让衣柜的周围显得脏乱。

叮~叮~

七点十分,闹钟声打破了寂静。

清脆的铃声很快被粗暴的拍打所消灭,我极为不情愿地从被子中钻了出来。

“唔~哈~啊~”

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开始看看周围的情况。

刺眼的阳光在一瞬间对视觉神经产生了强大的冲击,这种类似灼烧的但觉通过生物电流单向移动,对大脑皮层产生刺激的同时引起了一阵强烈的目眩。见光死般的直觉让我想到了传说中以血为生的不死一族,我可以深切的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潜藏于黑暗的被子之中。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我既没有尖牙,也不会被银杀死,还是乖乖地起床为好。

居家服是睡意,所以在将闹钟彻底扼杀后我毫无顾虑地翻身下床,在一定程度强迫症的驱使下将被子叠起来,随后走出卧室,穿过客厅到达了浴室。按照我的习惯现将水温设定到事宜体温的40℃,这种比体温略高一些的温度可以起到很好的放松效果,据说还可以预防心脏病?

虽然我的心脏一直很有力地跳动着,一直一直。

拿起牙刷,柔软的刷头与同样柔软的口腔与牙龈之间的摩擦会使人产生一种异样的舒适。对于人体最为轻柔的外表皮而言,敏感的触觉是产生这种感觉的前提。就在刷牙的时候,无意识间瞟到了镜子。

“#@~”

满嘴的沫子导致这声叹气无比可笑。

镜子中的人有着容易被认为是可爱女孩子的清秀面孔,正用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当然作为一名心智正常的高中男生不得不为自己的面孔感到痛惜。为增加一些阳刚之气,曾经尝试用换发型这种方式,大概尝试了癌症晚期的可怜少女光头,朋克少女毛寸,不良少女短发,王氏洗剪吹等发型。啊啊啊,被狠狠嘲笑了一番呢。在经历了如此折磨后我终于将发型定在了一个比较合适的长度。

在决定先换洗洗衣后再吃早饭的决定后,我又折返回卧室中,一直在我回到卧室之前,我的早晨是如此的平淡。

“啧”

昨天晚上明明有把制服放好,为什么今天就变成了女生的制服呢?还有这个无法直视的裙子长度是怎么回事?

对于早已习惯异变的我,这种程度的恶作剧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我把目光投向了衣柜,打算换一套制服。

....

黑色,笨重,陈旧...

还来不及心疼瓷砖,我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我的控制范围了,我需要谨慎些靠近这个看上去非常危险的衣柜。

轻轻拉开衣柜的门扉,在那一瞬在,我才发现我所生活的范围是多么狭窄....就像这个宇宙一样,人类的世界是如此面小,人类的历史与时间相比算的了什么呢?

原来我的认知面如此狭窄,这次我算是科普了百科的知识。

T恤、衬衫、毛衣、针织衫、吊带、蕾丝衫、连衣裙、中裙、短裙、背心裙、长裙、打底裤、短裤、中裤、长裤、七分裤、丝袜。小脚裤,九分裤等等等等一些列叫不出名字的女装。

我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满满恶意,把这份恶意含在心里,诅咒一样念出那个恶魔的名字

“阿!卡!夏!”

恶作剧到这种程度,就算是我也无法平静,恨不得立刻拿起柴刀。不过说回来要去砍人的话,外出服装也是必不可少的。女装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考虑的,睡衣也不合适。真的需要裹着被子吗?

....等等,为了应对这种日常般的恶作剧,制服我不是有藏起来一套吗?

杀人心起的我没有吃早饭就匆匆出门,当然柴刀是绝对没有拿的,要把她掐死更好一些。

五分钟后,我赶到了电车站,出门过于匆忙导致完全没有防范,这样寒冷的天气瞬间把我的嚣张气焰打消了。体力也大多浪费在颤抖上,再加上没有吃早餐让我立刻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感。

明明阳光是如此温暖,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那种不切实的温度,真是鬼天气。啊对了,今天是圣诞节,还是个周末,为什么我要冒着“风雪”赶到学校?

啊啊,杀意又涌上来了,我的脑海中描摹了将犯人正法的情景,为了我的衣柜,为了我的地板!

随着息壤的人流通过检票口,虽说是圣诞节加周末这种神休息与圣子降临的无比庄严的节日,上班族也不得不准时到岗。在资本主义高度完备的体系下,这个服务业所创造的产值几乎占掉GDP全部的国度,工作等于生活。

不过听说在别的大路上已经形成了完备的社会主义,那里的生活与这里相比又会如何呢?

谁知道呢?思考着与温度一样不切实际的问题,我终于搭上电车,随便找到了一个位置左下,看着车门缓缓关闭,挤上车的人露出了舒心的表情,没有挤上的虽然心怀不甘,但也只能等待下一辆。

这样简单的事情对所有人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了,正是因为平常,人们也一定不会记得错过了几次电车,昨天的早餐,早晨与邻居的对话。

只是我对这种事情格外在意,每每因为忘记了无足轻重的东西而懊悔不已。

因为我失去了太多的回忆。

回忆的最初,可以追溯到去年的此时。某种程度上说去年的圣诞礼物就是失去了过去。

可以想到的是,在记忆的最开始,那个哭肿双眼的人。

只是....想不起来样子,想不起来声音....模模糊糊的人影。可以肯定的是,很绮丽的人。

还有一种失落感,这种失落感包围着我,就像是夜色中的参天古树,令我畏惧。然后畏惧构成了孤独....绝望而迷茫。

我讨厌孤独。

回味着一年的经历,电车载着我向目的地驶去。私立霜欲学院,怎么说呢?就如同名字一样,学校本身就十分可疑。对外宣称着使一所从事科研活动与人脑精神研究的高中...果然很可疑。实际上就是个莫名其妙东西的研究中心。

研究的是思维复写现实的现象。仅仅依靠意识,去改变某些固有的规律,引起可控变化。大概就是这样子的,这种力量被我们称之为灵格。

电车依旧走走停停,车上的人也随着时间而不断变化。由于这条线路是绕城线路,明明不到十分钟的车程足足要花费我半个多小时,不过呢可以看见不少不错的风景,也算是有收获了。

“呀,真是巧呢,紫苑寺同学。”

背后传来了相当亲切的问候,有些惊讶的我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扭过头来看见了比较熟悉的少女。

及腰的黑发如瀑布般映射着太阳的光辉,显得乌黑亮滑。黑红色色调的制服将窈窕的身材很好的承托出来,带有红色花边的百褶裙下由黑丝丝袜包裹束缚的腿部显得柔软而富有弹性。散发着恬静气息的少女的姣好面孔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注视着我。

“凤凰同学吗?早上好。”

“请用我的名字称呼我可以吗?那个姓氏总会让我想起不想回忆的东西。”

“啊,抱歉....那....”

话说她叫什么啊...虽然认识了一年多,但是对于她的名字我还是弄不明白,是栖吗?还是一个塔利亚这样洋式的名字?诶等等...这个笑容很阴森啊,有黑色的气息发散出来了诶!好可怕...

“那个...塔利亚同学?”

“嗯?!”

看着恢复了正常表情的塔利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刚刚如果回答错误的话我很有可能会被分尸当场。

她似乎也在附近的某个不知名神社担任着巫女的工作,也是独自一人住在神社中的。如果是周末的话参拜的人会很多吧?没有人照应不会出问题吗?

“神社没有人看着没关系吗?”我问道。

“嗯..没关系的,庭院有好好打扫了,神殿也好好擦拭过了。赛钱箱也有上锁,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来参拜所以完全没有关系的。”

“我觉的我的问题和有没有好好打扫庭院没有一点关系。”

“不对的,神社是供奉神灵的地方,巫女的任务就是侍奉神灵,所以就算是巫女暂时无法照顾神灵,也要必须让神灵感到无比舒适才行。”

虽然槽点很多,但是如此正经的语气在配上闪闪发光的眼睛让我实在不忍心去击散那无比耀眼的光芒。她是一个相当认真的人也说不定,对了,她担任的是学生会书记,那么认真对工作而言也算是好事吧。

“平时巫女工作一直很忙吧?”

“也没有很忙了,平时并没有多少参拜的人,还有不少是为了看巫女来的。”

“没有叫警察你真是个好人。”

“啊对了,还有次又人投了十万赛钱诶!不过我有好好保护贞操的。”

“话题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十万和贞操完全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种跳跃次元的对话是怎么回事?虽然用了很认真的语气很认真地做出了很认真的回答,但是我还是很认真地收回她很认真的前言。

真是的...这种早晨到底是怎样的展开啊。

突然发现塔利亚紧紧抱着用布裹起来的物体,有点像是拐杖,一端架在肩头而另一端则只在了地上,十分纤细。

“你的腿受伤了吗?为什么要用拐杖?”

“这个吗?这个是刀,很锋利的刀。随时可以用来杀了你的,紫 苑 寺 同 学。”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要把每一个字的读音加强,还有杀掉我这句话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我希望你是开玩笑。”

“我可是由衷地想杀了你呢。”

“拜托,在杀我前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不可以。”

“请不要回答这么果断!那么让我来猜一下你这样做的原因吧。”

首先,我与她无冤无仇,平常的关系还算可以,那么让她燃起了杀我这样危险想法的诱因就很单纯了。一,金钱,不过从她面对十万都毫无动摇来看这个不是原因。二,欺骗,虽然她很认真(伪),不过社会阅历相当浅,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比较大。三,难道她是隐藏的杀人鬼?不过杀人鬼的目标也不应该是我这样与世无争的平常人。

答案是欺骗,在我与她所构成的朋友圈中最具有欺骗性的人只有一个,恶魔,阿卡夏。

“理由是,阿卡夏对吧?”

“诶?”塔利亚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就意味着正解,阿卡夏究竟使用了怎样的欺骗手段?

一,指责我是偷赛钱的犯人,当然这种猜测直接排出掉。二,诬陷,或者说诱导,把她从正常的判断上引诱到我这里。

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以阿卡夏恶作剧的性格,答案大概是遭遇了和我类似的恶作剧,然后从不正当的渠道(阿卡夏)得到了情报,得知了恶作剧的元凶是我,怒气冲冲地就来找我报复。

“早晨遭遇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吧,比如丢了东西一类的,然后阿卡夏巧舌诈骗你,让你以为我是犯人,最后你就踏上了杀我的道路对吧?”

“诶,紫苑寺同学好厉害呢。的确,今天想好好休息在打扫完庭院后决定洗一个热水澡,泡上一大壶茶,在品茶中度过一天。但是我从浴室出来后发现我的所有茶叶与茶具不翼而飞,我打电话四处询问,从阿卡夏那里得知犯人是你。所以我就立刻踏上了斩杀你的道路,结果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么就受死吧!”

等等等等!不是解释清楚了吗?我先不说想这得到一点线索就立刻去实现这样的坏习惯,塔利亚现在的笑容真的很恐怖,还有一种黑暗的气息慢慢弥散出来。

“一切不是阿卡夏的阴谋吗?既然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不把目标定为阿卡夏?你只是单纯地想杀我吧?”

“对。”

“不要这么果断回答!”我刚刚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那么这么说如何?同样是毫无根据,你和阿卡夏我更相信谁呢?”

啊啊啊!忘记了好感度了,这是多么大的失策!

“各位乘客,终点站已到站,请带好个人物品下车。各位乘客,终点站已到站,请带好个人物品下车。各位乘客,终点站已到站,请带好个人物品下车。”

好在到站了,机智的我怎么能错过这样绝佳的机会迅速地逃离出电车内。如果到达人多的地方,就算是塔利亚也不能光天化日地攻击我。只要找到阿卡夏,一切矛盾就可以解除。

本来好好的早晨,却变成了追杀与被追杀的展开,如果说变数是构成每一天必不可缺的东西,我还是希望这样的变数少一些。

不过,就算不是变数,我也会好好铭记着每一天。我已经失去了过去,所以我不可以失去现在了未来了。

祈祷着,然后沉默,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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