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殿下,您要出去么?”
神官的头上饰着紫金色的圣环,那是代表代行环理之人的环带。他抬起手,扶着酒红头发的少女上了蒸汽的巨马。
教袍上金红的滚边在光影明灭中若隐若现,他行了个礼。
“伽莉亚,要小心啊。”
那双琥珀色的眼中散发出一丝担忧,他捧起她的双手。
“你越权了,凛芥。”
被称呼本名,少女眯起了双眼。但是她没有收回在他手中的手,于是名为凛芥的神官轻轻在她手背一吻:“您无需祈祷,如果有人阻挡在您的面前,我会成为您的剑。”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死了,凛芥。”
伽莉亚看着他,眸中无悲无喜。
“无所谓的,公主。”
伽莉亚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因为他的执拗而无奈,“我已经不是公主啦,你也不是宫廷大术士了,凛芥。”
“我们不都已经付出代价了么?为自己的幼稚……”
“凛芥,我永远都会回来的。毕竟我只有你们了。”
然后她下了命令:
“那就去往终点吧,艾尔西。”
她摸了摸巨马的头颅,用从未在他人面前展露的语气说道,艾尔西正是巨马的名字,于是那巨马温顺地低头,张开双蹄,飞驰而去。
仿若拥有生命一般。
少女消失在了一片海雾之中,似是迷蒙幻影。酒红色在那丝海雾之中晕散开来,然后缓缓无踪。
身后的神官摘下头上的帽子,眼神略微有些凝重。
罗洛死了呢。
不过您无需担忧,因为神会欺骗您……我不会。
我……
――
――
英格兰·皇后大道
――
“是我杀死了老板呀,林鬼言。”
少女抬起头来,这会儿再也没有了一丝天真懦弱。林鬼言在等着她解释什么,是意外?还是苦衷?只要她说出来,他都会试着去理解的。
他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女,她黑色的头发此时在雾气中像是一团烟灰。那么近,又那么远。
真可笑,被不知什么东西冲昏头脑的男人。他甚至都不去思索,是谁陪他走过了更多的岁月。
他没有等到解释。
――
“我们从未历经沧桑,那正是我们最大的沧桑,林鬼言。”
――
“请拿起剑吧,你手里有剑的吧?”
可是他宁可自己手里没有剑,少女的黑色长发在风中似乎渐渐褪色,在氤氲之中消散了最后一丝亲近。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幻觉,男人,女人,小孩,他们在奔向地狱。
随着群鸦。
随着不绝的雷声。
奔向地狱。
他忽然觉得他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狂乱地冲上前去,想要撕毁面前那个魔鬼的面容。那不是唐雪鸢了,再也不是了。
人为什么会喜欢一样东西?因为相似啊。
总会有一丝相似的,两人之间。
可是她现在在他之上,高高在上。他们之间的联系不见了踪影。他的手指摸到了那个假扮成唐雪鸢的恶魔的皮骨,那么柔软细腻――
撕裂开来。
狠狠地,他想撕开面前这家伙的伪装。挖出这东西的内在,让它再也不能够……变成他心爱的女孩。
“AAAAAAAAA!”
他的叫声渐渐地扭曲。然后倏忽之间才缓过神来。
他撕裂了少女的肌肤,他挖出了那个核心。
在他的手中,剔透宛如水晶的,是白色的眼球。
面前的少女宛若褪色一般,黑发变白。
那是魔偶的核心。是名为魔偶的械装核心。
“这样就可以了吧,林鬼言,永别啦。”
似乎又有些那个黑发少女的俏皮了。但是那眼神和他不一样,不是他的唐雪鸢。
于是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干了什么呢?
冲动地冲上前去……挖出了他所爱的眼睛?不对吧……不对吧……?
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这时
蒸汽的铿锵步伐由远至近,砰砰的似乎溅起水华,溅在他的心上,像是逬射的血沫。
巨马停下了。
“干的不错呢,长老。”
伴着蒸汽,巨马之上跃下的是玩弄人心的魔鬼。
教皇。
伽莉亚·梅菲斯特。
“果然是你呢。只会耍这些小把戏。”
“塞壬学派〔黑幕脊背〕。”
鲜红在伽莉亚的手中跳动,奏出华美的乐章。
在〔黑幕脊背〕的引导之下,林鬼言宛如提线木偶,僵硬站起。
操控人心的天眼此时已经侵入了林鬼言的神经,不知何时埋下的种子在此刻发芽壮大,操控人心……是如斯恐怖。
“你的魔偶的“媒介”已经没有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失去机能了。”
“魔偶虽然比傀儡方便的多,可以相当于你的一个分身。但是缺点也很明显……破坏媒介不仅可以终止魔偶机能,也可以使本体相应的部位也受到重创。……很可惜呢,媒介被我找到了。游戏结束了。”
她只需要胜利。
胜利是她的存着意义。
她说谎了,她不只有他们,还有胜利。她的虚假苍白,又自我满足的胜利。
――和你的游戏,这一次是我的胜利。
――唯一一场胜利,也是最后的胜利。
――因为我要通过魔偶,杀死你!
――为此,林鬼言是棋子,老板罗洛也是棋子,整个英格兰是我们的棋盘――
你输了。
她举起蒸汽的大锤,于是正如机械,林鬼言冲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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