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吃夜宵的日子
在舞裙市的繁华街道上，神雨落和文浩正有说有笑地走着。临近十二点，这个时间街道上的人不多了，即使是金碧辉煌的市中心也渐渐变暗，人可罗雀，大多数店面也准备关门，文浩背着神妹的刀，乖乖地跟在她后面。
“神妹，你说说今天这事情到底有没有谱？”文浩心里有些小委屈，明明他和宋姐是熟人嘛，可今天宋姐这么不领情。他突然回忆起帽子哥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来，似乎说得也挺有道理，宋姐……难道真的不可信？
他摇摇头，把这点念想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要我说应该靠谱，看宋君不像是个会食言的人。”神妹一边说着一边左右观望，“肚子有些饿，和宋君对峙挺耗体力的。”
文浩挠着后脑勺，“要我说吧，宋姐是个很和善的人，之前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大概也是闹着玩的，不可能真的一刀下去，这里可是舞裙市，顶多吓唬吓唬我们。”
“你瞧瞧你，胳膊肘又往外拐，一口一个宋姐。你到底是看上了宋君什么呀？只要看见漂亮女孩子就无脑追捧，只要是美女那都是好的！你怎么不把自己勒死啊？”神妹瞪了文浩一眼。
“就是我要勒死我也勒不死啊……你以为我是你啊……”文浩小声地抱怨。
“你活腻了吧？”
“大人饶命……”
神雨落看着天空，精致的脸上带着一点忧伤，“阿浩啊，其实我一直在琢磨，要是把你的狗眼给戳瞎了你会不会不再四处瞎看。可是瞎了不好办呐，伯父伯母回来会叫我负责，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照顾你一辈子？”
喂喂喂你不要这么一脸正经地说着这么恐怖的事情好不好？你的表情简直是在说：“文浩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吧？”这种快乐的活儿啊！
“我的眼睛就那么不值钱吗？”
神妹盯着文浩看了一会儿，甩下一句：“狗眼一对！”
“就算我是狗眼那也有人权！”
“你那是狗权。”
唉……说着说着真的成了狗。在神妹面前文浩就只能当一条小乖狗，还不能反抗，毕竟……说多了都是泪。
“老板，两碗牛肉面，多点牛肉多点汤，放辣椒。”文浩哟呵着。
“你那一群朋友呢？怎么没来？”老板问。
“我被遗弃了。”文浩沮丧着脸。
老板以一种看着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文浩，心想这个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笨蛋！”神妹狠狠地拧了他一把。
半夜十二点还不关门的面馆其实很少，这一家面馆算是比较偏僻的了，老板是文浩的老熟人。每次和帽子哥他们上网回来文浩都要来这里吃一碗，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填上这么一碗热乎乎的面条，整个人都感觉惬意。对文浩来说，这就是他每周的究极追求。
想起来都觉得很爽啊，分分钟前还在电脑上与怪物搏杀，分分钟后滚热的面汤下肚，人生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了。
“阿浩你每次上网回来就是在这里吃的夜宵？”神妹将装有纵横切的木盒放在一旁，上下打量着这家店。
店面的装修并不差，也说得上是干净整洁，不过很小，七八个人坐下大概就会填满。文浩和神雨落所在角落里坐等，要问为什么，角落离空调比较远，这两个家伙都有些怕冷。
“可惜今天帽子哥还有眼镜他们不在，以前有一段时间我们天天来这儿上网，每次把你支开之后就开始打游戏，打完自然是来这里吃一碗啦，当然自从老爸老妈出国之后你就管着我了，从此我的人生就黯淡无光了。”
“黯淡无光？阿浩你看来是很想黯淡无光啊。”神妹挑着眉毛。
“小的……小的错了。”
文浩记得那时候父母出国前说的话：“没事没事，雨落管着你呢，看你臭小子也不敢乱来。”
老爸老妈你还真懂我，你们也知道神妹能管制我啊？说句实话，自从父母出国，文浩的清闲日子就没有了，和帽子哥他们打游戏都得经过神妹的同意，早上再也不能迟到了，晚上也不能晚归了，就连吃饭也不准在街边胡吃海喝了。最要命的是每天还得练刀，以前神妹不在身边，糊弄糊弄也就过了，现在神妹成了监督人，每天练得要死要活。
你们不知道你们一句话毁了你们儿子的生活吗？
“我觉得我就是充话费送的，不然老爸老妈也不会这么对我，竟然交给你管。”文浩撅着嘴巴看着神妹。
“要是充话费送个阿浩我这辈子都不充了。”
“来来来，两碗牛肉面。”穿着围裙的大叔端着餐盘送上两碗牛肉面，他略带诧异地瞟了神雨落一眼，将面放在桌面上。
“女朋友挺漂亮。”大叔贴着文浩的耳朵说。
“呵，是大姐……”文浩回答。
大叔有点摸不着头脑，大概是想着这个熊孩子智商可能不怎么高之类的，放下面便离开了。
“恩，还行，这家面馆卫生还可以，味道也不错，以后可以来吃吃看。”神妹吸了两口面。
文浩眼中跳动着“兄弟我们商量商量”的眼神，“既然我弄了个这么好的店，不如给点零花钱如何？”
“哦？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神妹不紧不慢地吃面，一脸淡然。
文浩赶紧接上：“就是给点零花钱呐？是零花……零花钱……”他的声音越来越没自信。
“给点什么？”神妹盯着文浩的双眼看，眼中像是藏着毒蛇。
文浩立刻萎了，“没……没什么。”
第十八次零花钱申请计划宣告失败。
说到零花钱这个事情文浩就想哭，现在他属于奴隶阶层，财政大权掌握在神妹的手上。父母给的钱统统打在神妹的卡上，换而言之他是没有收入的，所以神妹叫他如何他就得如何，没得选。
“给你？你这熊孩子乱花钱，生活费我全部打在雨落的卡上了，你有什么事情问雨落。”老妈当年这么说过，文浩记得一清二楚。
“妈，我错啦……你开玩笑的对吧？”文浩哭嚎着。
“去去去，你没错。雨落，管好阿浩啊。”老妈一边数着钞票一边招呼着神妹。
“我会的，伯母放心。”神妹微笑着点点头，像是个温柔的大姐姐。
我去你的大姐姐！老妈你这眼神你看什么都准你看人不准啊，神妹什么样的人你看了这么多年你没看透，你真以为她是个大家闺秀啊？那是装的！她就是个大姐头啊！你这是叫你儿子入虎口啊！
“阿浩你想什么呢？一脸死灰？”神妹戳戳文浩的手臂。
“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充话费送的……刚才沉思了一会儿，一定是的。“文浩面色阴暗。
于是钟表慢慢地走着，两个人对坐着吃面，都没有说话，整个面馆安安静静像是与世隔离，寂静中只有老板在柜台上捣鼓电视机的声音，那台破电视大概也走到尽头了，嘈杂的嘎吱声响个不停。
嘎吱嘎吱嘎吱，静默时间流逝，嘎吱嘎吱嘎吱，黑色月夜无穷。
“好久没和你这么晚吃饭了，”文浩突然说，“你又不给我钱，还不准我外出。”
“那是为你好，你要想出去可以啊，以后别吃饭了。”
“那……明天我可以去玩电脑？和帽子他们一起？”
“不行，周末不准瞎逛。”神妹毫不客气。
文浩可怜兮兮的：“上个星期你还准的……那你叫我干什么？”
神妹看着文浩，牛肉面已经吃完了，可她的嘴里却像是在咀嚼着什么，她的手左动动右动动，过了几秒钟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吧，明天我是有安排的……我说阿浩，明天，明天……”
神妹突然变得吐词不清了，目光也有些游移，平日里她和老妈一样严厉，现在却像是个小女孩。文浩有种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嗯……总之，我只是觉得吧，你老是玩电脑也不大好，我也没给你什么钱嘛，所以偶尔让你放松放松也不错……”神妹的脸微微泛红。
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啦？不要吓我啊！难道你要带着我杀回宋姐那里？
“你……你这什么意思？”文浩觉得自己的眼皮在发抖，他想自己的脸一定绷紧像是皮筋那样的。
神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这么温柔，肯定有陷阱。
“阿浩，明天……明天我们出去玩玩如何？”神妹问，她看上去很累，脸上红扑扑，眼中带着期待，胸脯一挺一挺的，虽然料不是很足但是文浩隐约能从领口看见点什么。
“拜托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要那么大反应好不好？”文浩像是刚干完重活一样瘫软在椅子上，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我还以为什么呢，看你这样子还以为是抢银行之类的，我还以为你要杀回去干掉宋姐呢，我先说一句啊，有这事别叫我垫背。”
“叫你多嘴！”神妹隔着桌子两根手指戳到了文浩的锁骨处，疼得他直叫唤。
“唉哟，我没说错话啊，神妹你真不近人情！”
神妹横了他一眼，“到底去不去，不去拉倒！”
文浩有些不明白了，他惹到神妹了？不过神妹经常无故发脾气，他也多见不怪了。
“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明天再……”
“阿浩？”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文浩的话。
文浩扭过头去看着店门口，“帽子哥？你上完网回来了？”
“阿浩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和神妹开房了吗？”帽子哥皱着眉头看着文浩，声音大得像喇叭。
开房你妹啊！神妹就在我身后啊！文浩看着这混蛋的脸就想要一巴掌抽过去。
“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或者事后吃点东西补补？”帽子哥一脸茫然地说着，丝毫不知临近的危险。
“我去你的开房啊！”突然间文浩身后杀气四溢，漆黑恶龙升腾，神妹飞起一脚，脚风竟然呼呼作响！这一脚下去绝对生存无望！
“阿浩！”文浩的耳边传来帽子哥的惊呼。
帽子哥，自求多福吧，我会为你烧香的。
文浩的腰间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扭头一看，那是一条穿着过膝黑色丝袜的长腿，再仔细看看，那条腿的主人是神妹。
你的腿确实很好看，腿型很好，腿也很长，这个姿势的确很诱惑，但是……你的腿力真……真猛。
等，等等！喂！你踢错人了吧！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其实早已经晚了，文浩觉得自己的腰子已经碎裂了，下半生的幸福大概是无望了。或许要在轮椅上度过了……可是谁知道神妹会不会负责啊，要是把自己丢在街头……
“为什么……为什么踢我……”天旋地转，文浩的嘴角冒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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