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婧雅的父亲?」石茶贤当即展开攻势,虽然温柔地笑着,可语气明显有所指。周父和同事对视一眼。
「是的...监控出问题了吗?」
此问题正中石茶贤下怀,他缓缓摇头,却又点头。「出了问题,但不用麻烦你。」
「是什么事?」
「怎么了嘛?」与周父同时出口的是一个女生,声音清甜,但有一股排斥感,正是周婧雅。
石茶贤走上前,顺着窗口向里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周婧雅正拿着筷子,瞳孔有些缩小。随即她厌恶开口:「你这家伙?!」
在旁人眼中,周婧雅这副姿态是有点吃亏的。她最先展示出了攻击性。
校门外的车道不断有车辆驶过。
随行部员包含着石茶贤的心腹,不,说成全部是他的心腹更对一些。
以刚才所见,方沉零,陈广,部员A,再加上一个林铅声,还有一个总是给石茶贤溜须拍马的部员。
那个部员C去哪里了?
是去干什么了?
不然石茶贤没必要亲自来,如果往扯了想,他是想拖延我什么。任何可能都想到最好。
我们走进保安室,周婧雅一撂筷子站起来,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
部员A复述了一下情况。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午饭了。哎,午饭吃的还真晚呢。」他看看钟表,笑笑,「今天发生了学生私下打算查看监控影像,被隔壁的李主任给抓到的事。那名学生固然有一些理由...但是私下看监控还是太奇怪了。李主任很在意那件事。」
周婧雅握紧双手,她父亲道:「跟我们有关系?我只负责过两次维修,从来没做过那种事。」
又是老招数。我看着部员A,他果然得了石茶贤真传之一,一点一点让别人自我辩护,辩护的越多,就越有嫌疑。
但是,有必要?
现在除却两个保安和一个周婧雅,就只有宣传部自己人。何况心腹那么多,玩这些招数是无意义的。
我看了眼那几个部员,扫视一下没发现什么录音笔。现在用那个也没用啊...难道?
我偏头看了眼保安室门外,不自觉瞪大了一点眼眶。
是学生会的人。
不仅有和宣传部联络的几个熟面孔,还有竹盐这种学生会秘书处的一线人员。一共五个人,从食堂那边的方向走来。值得一提的是居然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
啊、刚刚进行艺术节活动排练了。
竹盐穿着黑色的黑装,和同伴一样搭配运动鞋,他们手里拎着塑料袋,阳光一闪,看不太清。他们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眼神一直飘来飘去,但竹盐和另一名叫苹蓝的熟人(女)只看着保安室这里。
搞什么?
苹蓝值得一提,她是和石茶贤一样拥有温暖的名声的女生,是很多学生渴望交好的学姐。也大我一年级。她倒没穿西装,只不过像ol似的穿了白衬衫和裹身裙,膨胀的胸前格外引人注目。
她一向喜欢裹身或塑身的衣服,在我刚入学的时候迷过她好一阵子。
「.....监控全都黑屏,换言之是被关掉了。」终于留意到了他们的话题,石茶贤淡淡说,「包括那个隐秘的监控摄像头。那个摄像头就是为了防止窃贼而隐秘安装的,结果也被关掉了。」
「是在怀疑我?是这个意思吧。」和我们这种人不同,周婧雅直来直去惯了,皱眉不快,厌烦了这种拐弯抹角。石茶贤轻轻呼吸:「主任们也是这么想的。」
半真半虚张声势,彻底成了现实般,周父的确感到了危机,他的同事做证言:「我可以给他作证。」
「啊...」方沉零挤挤眼睛,指着周婧雅,「那你呢?」
「为什么刚才你会觉得我们在怀疑你啊。」部员A跟着搭腔,「虽然刚才是要找你,但主要还是问你爸啊。」
周婧雅不说话,她父亲看她一眼,时机把握的可真好,我亲眼所见那些学生会成员现在正走到门口。苹蓝化了妆,直接道:「石茶贤,你们问完保安先生了吗?」
二重定罪似的,陈广朝周婧雅努努嘴:「苹蓝姐,婧雅好像知道什么。」
我觉得奇怪。
不是因为别的,和这件事无关,是周婧雅的称呼。为什么不连带姓氏一起叫?这很不正常。
但是大家从刚开始就很熟练和不在意的样子,似乎没人觉得新奇。周婧雅那家伙也因为我叫过姓而讶异『为什么你会叫我周婧雅?』那么问了。
....她父亲的姓氏是周。家庭也没什么奇特的...我还不清楚她的家庭诶。
就在我疑问的时候,周婧雅匆忙地投来了一个眼神。
我全无回应。竹盐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外套扣子。这种加绒西装的款式格外常见。
「因为你们刚开始就说要找我啊。」周婧雅没应付过这种情形,换句话说是全新的体验,紧张很明显。
部员A道:「我们只是问你在不在。因为你也有嫌疑啊。这是李主任原话。」
李主任都不知道自己说了那么多『原话』。
周婧雅一哽,抿嘴后又是排斥极了的表情:「我完全不知道。」
周父说:「你到底去哪了?早上的时候。不会真是你吧。」
嘿,这爹,感觉两人没什么感情呢?直接连护都不护一下...
苹蓝看了眼石茶贤,点点头,又说:「那就只能和主任说了吧。」
周婧雅冷淡地扫视着我们,看我的时候寒意更深...我本来在她心里的形象就是个威胁欺诈犯,现在会不会再加上个坏人骗子都不一定。本来只是让她帮忙,还说过不会拖她下水,但却....
我帮着说话:「部长的意思是,你是去看监控了吧?」
石茶贤瞥我一眼,就差不屑地撇嘴了,他维持着表面绅士补刀道:「校图书馆在八点半才开门,完全是在事件发生之后呢。」
竹盐似乎只是来凑数,保安室暖气很足,他流出一些汗,拿面纸自顾自擦,并不参与讨论。我看他一眼,他却立马感受到,斜着眼冰凉地回敬。
屋里的确很温暖,甚至有些热了,穿的比保安厚,感受也强烈。我感到了空中的那气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飘忽,伴随着部员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沸腾。
到了一百度就是开水,汤煮沸了就会开始冒泡泡。
「我去买东西了。」周婧雅攥紧拳头,「你们真的打算冤枉我?」
是了,她越排斥就越有嫌疑。
陈广抢白:「你这是什么话?虽然我们不是同学也有点交情,我们没有恶意。」
越有嫌疑就越会让人放松。
周父挑眉:「摄像头的破坏有很多种。不一定就是关掉,换言之,你们知道的很多。为什么是学生来问?」他前脚还怀疑女儿,后脚回过味来。
看起来就像个理智的又公正的正经形象。作为保安这么表现的话倒是很有竞争力。
某个学生会成员道:「石部长,你们应该会公正吧。」
我笑着看石茶贤,石茶贤回答:「现在只是有点可疑,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定罪,这可是名声。」他说完猛地看向我,我的笑容仍在脸上,「副部长,你说是吧,啊?」
「那部长为什么这么劳师动众?」我慢慢说。
石茶贤可能已经意识到了,想要抽身。按他的个性,也不会这么张扬地把学生会都招来。刚才身边这些人也没什么动作。
是...部员C?他或别人。
石茶贤不至于下这步糟棋,除非这些学生会的都是他的挚友。但是明显不是。
石茶贤该怎么回答呢?总之不会就这么卡住。他至今还没有过慌张这个表情。
「你觉得我找同学们来只是为了调查那个破坏监控的人吗?」石茶贤说着淡淡看了眼竹盐,「安格,你可是宣传部的副部长。」
言下之意是还要探讨艺术节事宜。
苹蓝嗤笑:「宣传部今年艺术节也很有意思哈~」另一个秘书处的也笑。
啊,不对。
我为什么觉得这些都是学生会秘书处的呢?
石茶贤也说了,『找同学们来』,没有直接说『找秘书处的来』,按照他和秘书处的关系,不会不说。
因为一个新的发现,我还算很开心。「哈哈、抱歉,我以为部长已经派人去联络秘书处的同学,就不会再找其他人。这样我部就麻烦太多人了吧。」
在开始全体会议之前,不,并不是全体会议,有部员是离开了的。不仅拿着写给陈广女朋友的通知单,还有其他打印纸。
我想越快越好,弄清那些剩下的纸是干嘛的。眼前机会大好。
「不必那么客气。」苹蓝笑眯眯的,「安格,你现在是副部长,很厉害嘛。」
「学姐这么说我,真的不好意思。」作为学弟的我这样微笑回答了。
室内气氛稍微融洽。我烦自己脸上的笑。
「也没有啦~是真的~」苹蓝拍了下手,「呀,忘记了,婧雅,你还没说完吧?」
话题一绕,又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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