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这双手到底剥夺了多少人的性命,只知道他们死前深深的的怨恨、恐惧与不甘就像诅咒般一直紧紧围绕着我,挥之不去。
或许是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吧,所以我才会.....看到如此多憎恶可怕的面孔,他们不停地拉扯我,要将我一同拽如深渊。】
“斯里德!!!!!!!!!!!!”小森唯声嘶力竭的尖叫划破暗界阴沉的天空,她根本不会想到只是一个分神的片刻,兰斯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冲他们微笑的斯里德身后,左手直接从背部贯穿了他的胸口!!!
滴答,深红色血珠顺着兰斯修长的指节缓缓往下滴着,每一滴都像快巨石重重砸在三个孩子身上,然而最让他们憎恨的则是他那宛若罪恶之花盛开般邪美的笑容。
“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居然还自命不凡地想要保护他人,天真!”以及毫无人性可言的冷嘲热讽!
“薇拉,你还要忤逆我吗?”他抬眼看了看已经看傻了的小薇拉,炫耀似的用右手抓起斯里德垂下的头,强迫他扬起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你也想和他一样么?”
小薇拉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双肩颤抖着不住地摇头。
她不想死.....她不想这样死去!!!
“薇拉.......不...不敢...忤逆.......”那个一直都趾高气昂的魔界公主,如今竟露出了这样的怯懦之色!
“咳!”斯里德仰头咳出一大口血,兰斯见状微蹙起眉,撤手将他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祈攸我们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小森唯哭得声音都哑了,“我们到人界的理由不就是想要获得保护他人的力量吗?在通道里的难关....我们克服了...被抓到这里,面对强敌也坚持到了现在.......所以...所以救救斯里德........我们不是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因我们而受伤害吗?!”
“嗯......”小祈攸看着斯里德的惨状虽没有像其他两人一样情绪波动那么大,却也红了眼眶。
他一直在思考着好与坏的问题,从最开始接触的时候就把斯里德定义为坏人的自己,看到斯里德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竟全然推翻了自己的定论,反而将其当做好人来看待。
那么,到底何为好,何为坏?
或许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好人或者坏人,因为每个人都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倘若想法一致,便是朋友,若对立那自然就成了彼此心中的坏人。
那么.....对他们来说兰斯这些人也是一样。站在了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立场上,用他们所谓的正念企图扭转自己心目中的正义,这样一来......必然就成为敌人了不是吗?
“你们想要统治世界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他露出了不符年纪的沉着,即便也是眼泪不停打转,却依旧能够冷静地面对兰斯,“那样会显得很强大么?”
“不愧是冥王的儿子,年纪小小却能临危不乱,我倒是有些欣赏你了。”兰斯稍稍向前走了几步,一脚踩在了斯里德的背上,笑道“把弱者踩在脚下的滋味有多好,你知道么?”
“我才不会做这种冷血的事情!”小祈攸咬着牙说道。
“冷血吗?”兰斯不屑地笑了起来,“弱者的下场只有死你明白吗?”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强也好,弱也罢,自己的生命不是他人能够掌控的!强者不就是为了保护弱者而存在的吗?!”
“少在那里自以为是!”兰斯眼中流露着无尽的冷漠,“未经世事的小鬼就是喜欢高谈论阔,你才活了多少年就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强大是主宰一切的根源,没有力量的人就会像他一样不堪!别以为这世界有多美好,你只是没有看清过现实罢了!”
兰斯.........默默看着他的奏真目光落在了他不自觉握起的拳头上,忽然就想起了被尘封已久的往事,不免因此刻兰斯的话语而感到心酸。
如果没有那些事,或许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这就宿命啊。兰斯一直在沿着自己被决定好的命运轨迹前行,哪怕他在世人眼中万恶不赦,自己也会坚定地站在他身后,支持着他。
因为这是自己能做的,唯一的弥补。
“我绝对不会认同你!”小祈攸毫不畏惧他的气势,“你不过是没有心的恶魔罢了!”
“就算是又怎样?你现在不过是一只我轻易就能捏死的蝼蚁,你们死了阻碍我的未来便不会发生,到时候这偌大暗界之内,什么冥界亡灵界都不会存在!包括你们所向往的人界也是一样,我要用黑暗吞噬他们,反正那些肮脏的人类本来就自私贪婪,他们配不上光明!”兰斯扬起唇角,似乎对未来充满向往,“当黑暗扩大到极致的那一刻,哪怕是神,也无可奈何。”
这句话,完全是说给小雪名听的。
“痴心妄想!”小雪名哭着跟他叫板,“我堂堂神族才不会怕你!!!”
“弱者的哭嚎还真是难听。”兰斯俊美的脸庞收起了邪魅的笑容,换上了宛若修罗般嗜血的冷酷神情,长发随着身侧涌动而起的风飞舞着。双手逐渐凝聚起的黑色光芒越来越重,眸色也越发深红,恍若在渴求着鲜血!
“乖乖地给我去死吧!”
面对如此强势的他,小祈攸三人即便再挣扎,也毫无应对之策!
“我还........没有死...”被踩在脚下的斯里德突然紧紧抱住了兰斯的腿,几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小鬼头们,赶紧跑啊!!!!!!!!!!!”
这一声,如惊雷响彻天际!斯里德拼命的样子定格在他们眼中,惨白的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伤口也因用力而不断地流淌着鲜血。但这一切丝毫都没有影响他希望三个孩子活下去的信念,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必定要保护他们!!
“我们走!!!”小祈攸咬着牙拉起小森唯和小雪名,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不要辜负斯里德的牺牲!!!”
“斯里德....”小森唯根本无法反驳小祈攸的话,死命地咬着嘴唇,像鼓足了勇气般突然大喊一声“斯里德!!谢谢你肯救我们,谢谢你肯信任我们,谢谢你.....谢谢你为了我们如此拼命!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都是!!!”
我绝对不会忘记你.....也绝对不会放过兰斯!!!!!此刻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定会铭记于心!我会把它当作前行的动力,不断成长,不断变强!
“我将来一定会连同你的这一份一起还给兰斯!我一定会活下去!!!”小雪名狠狠地抹了把眼泪,看着加在他们身上的魔法正不断变弱,哑声说道“攸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辜负他的牺牲。现在魔法气息越来越弱了,所以赶紧走吧!”
胸口好痛,痛得无以复加!
“谢谢你.......我们的朋友。”小祈攸在转身的前一刻,轻轻低语。
啊.......真好,很开心...
斯里德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也是第一次被人认可为朋友。虽然只是三个半大的小鬼,却让他觉得如此暖心。
长久以来都活在黑暗中的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了光明。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温暖却深深烙印在心里。哪怕注定会被过往的憎恨仇怨拉入深渊,但只要想起曾经有过的这份温暖,一切都会释然。
能够在如此不堪的生命中遇见这样纯洁而短暂的美好,真是太好了。
“嗯.....谢谢你们...”他喃喃自语,“谢谢你们,愿意成为我的朋友。”
所以,尽情地逃离这里吧!虽是永别,我却相信你们必定会坚强地活下去,然后在那片无限宽广的天空下成长为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够亲眼见证这份成长。
“别在这里碍事!!!”
被小祈攸拉着的两人一边哭,一边用魔法跟随着他快速前行,身后骤然响起的爆炸声一下就引出了小祈攸忍耐已久的眼泪。
只是,不可以回头,不可以停下脚步!
斯里德,我向你保证!终有一天,会让兰斯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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