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杀过人。”
“你死了算我头上，那就是。”绛九嘤对黎爷没由来的问话完全没有退缩。
“性子棒，脸又俊，身材还这么好，重要的是年轻有活力，忒对眼。”黎爷一拍大腿喝道：“越来越想让你做我闺女了！”
“滚不滚？”
“好好，滚滚。”黎爷举手投降，“把那玩意放下，爷这就走。伙伴哦快过来，走人了。”
小毛驴叫唤了两声，看了看被女孩子抢过去的男孩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再舔两口的想法，跳下床跟随主人离开了。
这间石头房里终于只剩下两人，昏迷不醒满脸口水的男人与抱着他沉默不语的男孩。
在安静得有些可怕的昏暗环境中，油灯的光线不足以照亮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甚至都不能清晰地映照出绛九嘤的面容。
看着归依命，想了想，还是拿出纸巾帮他擦干了脸。擦完后，又想了想，绛九嘤将之放平
“杀人？那，也许你被我杀掉是最好的。”
————
月光在上，山峦于足。
归依命知道自己又回到了梦中，第二次，他终于分辨出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在某个山谷里头。
头顶山峰有白色的雪，脚下溪水潺潺，顺着这条银涟走了快有一炷香的时间便走到了尽头。
尽头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好像是一张巨网将他包围起来。
陡然，紫色的光在一刹那间闪烁于他的眼中，眨眼即逝。
随后，归依命睁开眼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石头天花板，转过头来，发现这是不知何处的石制建筑，房间很大，停七八辆车绰绰有余，以至于让这个没什么多余东西的空间有些荒凉感。
“醒了？”
“你是？”归依命楞楞道。
绛九嘤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忙问道：“归依命，你......你什么意思？！”
“归依命，你是在说我？”
“......”绛九嘤盯着归依命茫然的双眼，再一次问道：“归依命，你不是在和老子装傻吧！”
“抱歉，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言下之意，归依命的确不记得他是谁。
“你！”绛九嘤攒紧了双拳，“你说的是真的吗。”
归依命只是点头。
绛九嘤突然伸出手从两边夹住归依命的脑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归依命的眼珠子大又黑，特别好看，透露着一丝灵性。
可在绛九嘤看来，这两颗黑玻璃球有些讨厌。
“你这是做什么。”
“闭嘴。”
翠绿翡翠和黑玻璃珠互相印刻彼此的模样。
“归依命你真的忘了吗，别想糊弄我！”
绛九嘤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归依命不自然的一缩，想把视线避开，马上就被其掰了回来。
这个男孩以前所未见的姿态压制住了归依命，让他不经意间笑了出来。
“果然是装的。”绛九嘤松懈了手上的力气。
“是啊，装的。”归依命耸耸肩，说道：“被你推下去，要是一般人只怕就死了，就是失忆都算命大，想让你长点记性”
“那你怎么没死，死了不好？”
“我命大，所以不是一般人，伟人都得干出一番事业名垂千古。不过听你的话，九九是希望我死啊。”
“对。”
归依命眨了眨眼睛，没想好怎么接下去，只好起身下床。
“我昏了多久？”归依命舒展起筋骨来，察觉身上没有暗伤才放下心来。
“五个多小时。”绛九嘤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已经是下午了。”
“是吗，那这里就是真正的荒浑？”
“说是圣殿，把一座山都给挖空了吧。”
“原来如此，直接在山体里建造吗，不得了，这人力和技力有点可怕。”归依命想到了旧世的力量，不难想象荒浑这个人数稀少缺乏高级工艺水平的原始部族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奇特能力。
“唐虎呢？”
“不知道死哪了。”
“那我们先出去看看吧。”归依命提议道：“顺便填饱肚子。”
“随你。”
就这样，归依命带着绛九嘤出没于高三丈，宽亦是三丈的黑石通道中，兜兜转转就是没弄明白正确的方向。
“这上面刻的画好像是一段过去的故事。”归依命站在石壁前端详着上头刻下的图腾，确认起来，“战争和某种生物息息相关，两方士兵的厮杀被中央的神明给终结了。”
“你能看懂？”绛九嘤也看着壁画，觉得这些粗暴的刻画有点诡异。
“玩艺术的。”归依命点点自己的脑子，“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就是脑洞大的意思？”
“咳咳......对，你说的没错。”
绛九嘤笑了，问道：“这个神明在你看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的生物。”
“它两边张开来的薄膜像是翅膀，考虑到荒浑的神，那么也许是某种昆虫的拟态。”
“为什么是昆虫？”
“因为蛊是各类毒虫。”
“别想了。”绛九嘤不屑道：“神神叨叨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两位。”突然间，有个青年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说道：“随我去正殿。”
“你是？”
“王蝎弟子，大长老让我带你们前去正殿。”身上的衣袍绣有蝎纹的青年如是道：“多余的给你们说也不了解，跟过来就好。”
“大长老？”归依命看向绛九嘤。
“就一怪老头，刚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带着一票人耀武扬威不知道是在显摆什么。”
“竟敢对大长老无礼！”
“慢着慢着，这位朋友别动手。”归依命抬手拦住这名青年，“我朋友不太会说话，不好意思，他不是有意的。”
绛九嘤在一旁双臂抱胸不动声色，眼神桀骜。他可不在乎自己说出的话有没有冒犯别人。
谁都不怵，谁也不怕，响当当的好男儿！
蝎纹青年想到了大长老的叮嘱，忍耐了下来，“跟过来，在这里乱走小心死得不明不白。”说完一甩手就走了。
“走吧，小少爷，以后可别这么冲人了。”归依命想拉着绛九嘤，被他躲了过去。
“别碰我，我自己走。”
“好好，走路就别玩手机，摔着了怎么办。”
“你是我老妈吗？”
“怎么想也是老哥吧。”
“少占我便宜。”
“岂敢岂敢。”
两人一路上都在拌嘴，直接吵到了目的地。
“看你还有调情的力气就知道摔的还不够痛。”
气势磅礴的巍峨大殿中，有一尊巨像立于壁上，像是之前壁画上刻画的长着翅膀的神明。十丈开外的巨大神像其压迫力不言而喻，隔着好一段距离它被光线投下的影子都能笼罩住大殿中的所有人。
荒浑十人，归依命这边三人，另外还有作壁上观的黎爷和小毛驴一人一兽。这硕大的石殿不免透露着一丝寂寥。
“那样的摔法几条命都不够，还来？那我这百来斤肉算是搁那了。”归依命扫视荒浑众人，问道：“他们是？”
“五神教。”唐虎先是看向绛九嘤，思考应不应该再说下去，思来想去还是妥协了，“蜘蛛、蟾蜍、蝎子、蜈蚣、蛇。人们常说的五毒是他们崇拜的对象；五毒化神，就成了五神。”
“浅薄的知识。”须发皆白，站于十人正中的老者墩响拐杖，“这个人就是斩圣人作出要求的对象是吗，他叫什么？”
“我姓归名依命。”归依命说道：“请问您是？”
“呼延纳里，荒浑族长，五神教大长老。”老者虽年事已高，但面色红润，腔调掷地有声中气十足，“归依命，不错的汉名......你元气，根骨都是上上之资，但没有内息吐纳，也只是个普通人，身为普通人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并不多。”归依命坦诚道：“但总归知道点，鸠让我来这，那我就来了，啊，您知道鸠吧。”
“小儿。”呼延纳里有点怒气了，“斩圣人的名讳老夫还是知道的，你是什么人，和斩圣人又是什么关系，竟敢在外头直呼她名！”
“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恰巧在鸠手下工作。”
呼延纳里心思转变数次，担忧起一件事来；这个小儿很可能是斩圣人派过来，用来谋取蝶之女的祭品！
他是死是活当然无所谓，可一个普通人如果在荒浑圣地出了问题的话，玲珑轩势必以此为借口，插手五神教......
这斩圣人不应该是清心寡欲的吗，为什么会觊觎蝶之女？！
呼延纳里平复下一拐杖敲爆归依命脑袋瓜的冲动，勉强道：“那，斩圣人要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来过一个蛊？”归依命不是很确信的道，“用来保命的。”
“蛊只有杀敌之术，没有保全之力。”
“只要敌人死了，那不就是自己安全了？”
“荒谬！荒谬！”呼延纳里抬起拐杖指向唐虎，气急败坏道：“这小子说的和你说的完全不同！”
“找灵山女你不知道，这蛊又没有。”唐虎的暴脾气也开始上头了，“荒谬的是谁？就是你了，大长老，你以为五神教能够在这里扎根是托谁的关照？就是我们玲珑轩。要知道......按照人世和旧世互不干涉的原则，就你们这两头靠的草根邪教足够被灭一万次了。”
“我的天啊，标准反派说辞。”归依命捂住了脸，看到荒浑众人越来越黑，大长老越来越红的脸皮，他似乎已经看到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战斗了。
“混账东西！”果不其然，怒发冲冠的呼延纳里大长老用拐杖啪地碾碎了地面，“这里可是我教圣地，竖子还敢口出狂言！”
“汉语学的不错。”唐虎咧开了嘴巴，露出牙齿活像头猛虎，“还有，老匹夫你可是暴露了......没有增强肉体的蛊是吗，可你这一敲没个一吨的力，老子怎么就是不信呢。”
“好好好，玲珑轩的人，还不曾亲眼见识过你们的本事。”呼延纳里喝道：“四圣使，一起动手！”
“带着男人婆闪边上去。”
“没问题吗？”
“你看着。”唐虎回道，但他回头时看着的却是绛九嘤，“张大眼睛看着就行。”
“快过来，小弟弟小妹妹。”黎爷招呼道：“来我这边看戏了。”
“你小心。”
知道没办法阻止战斗发生的归依命带着绛九嘤去了黎爷那，小毛驴汪汪两声将硕大的身躯挡在两人面前，好像是想保护他们的样子。
“小弟弟，觉得你那位朋友能够活下来吗。”黎爷毫不掩饰地问道。
“他没事的。”
“男人间的信任棒极了，好！哈哈哈哈哈哈！”笑完后，黎爷又向绛九嘤问道：“那小妹妹你觉得呢。”
“关我屁事。”
于是，黎爷笑得更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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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睡得早，而灵感在半夜才来，于是拖更了。
开始见识下两极化的战斗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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