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伊卡国的习俗,订婚宴在女方国家举办,而婚礼要在自己国家举办。
举办的地点并非伊卡国的首都,而是一个名为阿斯兰的小镇,据说爱神曾经降临在这个小镇,而第一任伊卡国国王和王后便是这里邂逅的,之后伊卡国皇室的婚礼都会在这里举办。
于是,整个小镇被装饰起来了。
魔法做成的蝴蝶闪烁着光芒,在空中飞舞。月亮很配合的调低了自己的亮度,星星显现出来,遍布星空。
最完美的布景,最完美的天空,近千人聚集在广场,而婚礼的时间已经到了。
可是婚礼并没有开始,两个人站在了广场正中心,而那近千的人并非嘉宾,而是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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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总是极快的开始,也总会极快的结束。
“不愧是魔王,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皇帝笑道,“可是......同一种亏吃两次,也太不小心了吧。”
他话音刚落,和上次一样一个法阵出现在我脚底......
“轰!”我手握水晶,一拳砸在地上,法阵瞬间停止缩小。
“不用惊讶,这个水晶只能顶一会。”我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面色阴沉,显然不想回应。
我又转头对忍者喊道,“还没找到吗?”
忍者双目猛地睁开,“12点,9点,5点。”
“精灵戏法,变化,目标锁定。”我快速咏唱着,“变!”
瞬间猫狗的叫声从周边传来。
没了施法者,法阵自然失去了光芒。
“皇帝,我只是来带艾菲走的。”我很平和的对皇帝说道。
“呵,带走艾菲......”皇帝冷笑一声。
“勇者大人!”远远的一声传来,来的人正是艾菲公主。
“勇者大人,您终于来了。”艾菲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冲我跑了过来。
......
不对,这种强烈的违和感......她不是艾菲。
“艾菲”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突然跪下,哭着说道“对不起,欣灵保护不周,公主她......”
“等等,你是欣灵.......那公主呢?”我预感到一种极为不好的可能。
“她已经死了。”皇帝淡漠的说道。
“你当真对她动手了!那可是你女儿啊!”我一把揪住皇帝的衣领。
“我和她的协议早已达成,为什么要动手?”皇帝冷冷的看着我,“如果她没挡下那一击,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怎么会.......”我松开了手,“那为什么欣灵会成为艾菲?”
“你听说过‘易灵术’吗?”皇帝看着“艾菲”说道“幸亏身体没有损伤,找个熟悉她的灵魂放进去,装一个晚上还是可以的。”
“你还算是个父亲吗!你女儿死了还不放过她的躯体,你就这么想完成联姻吗?”
“联姻是必须完成的!”皇帝喊道,“因为,你还活着!我们就必须强大到能制衡你的力量。”
“影卫!”皇帝高喝一声,无数黑衣卫士瞬间现身。
“杀了勇者!”皇帝用力一指。
……
“这么大的戏,怎么不等等老钟我。”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哎呦,老爷子你一把年纪就别来凑热闹了,闪到腰就不划算了。”另一个妩媚的声音。
“都听你们吵一路了,你不还不腻歪啊。”极为慵懒的声音传来。
“哎哎,我找到勇者哥哥了。”
话音刚落,十个人半跪在我面前,齐声喊道“勇者大人!”
我的盟友基本都在这了。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忍者就高喊一声,“战!”
十几个人一头扎进士兵和影卫。
“真是热闹啊。”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卡修。
“这不是小卡修吗,你可迟到了哦。”妩媚的声音说道。
“勇者大人,你最终还是把所有人牵扯进来了。”卡修面对着我说道。
“这是什么话,老钟我很看好艾菲女娃和勇者这一对的,来帮他们双宿双飞,也算丰富一下老年生活了。”苍老的声音笑道。
卡修听罢默默搜出长剑。
“收手吧,勇者大人。”他举起剑对准我。
“不先介绍自己吗?”我对于他的身份早有猜测,对于他的举动我倒也不算意外。
“皇家禁卫军,第一部队队长卡修,请求归职!”他喊道。
皇帝喊道“卡修!击杀勇者。”
“遵·命。”卡修目光一沉,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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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很强。
这是钟老爷子说道,也是其他同盟集体赞同的。
贤者看着他也直点头。
而现在,我很清楚感受到,他的强大。
作为皇家禁卫军,卡修的动作极为干脆,每一招没有花哨的技巧,直指命门,而我只能被动防守。
“订婚宴那晚,谢谢你。”作为禁卫军的卡修,那一晚没出现在宴客厅,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可是你还是没能带走艾菲,而且......她已经死了。”卡修面无表情的说道。
“抱歉。”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卡修微微一顿“但是,我无法原谅你。”
......
广场的战斗渐渐趋于白热化的同时,伊卡国的国王率领一众精锐赶到广场。
“亲家啊,老弟我来帮你了。”伊卡国的国王大手一挥,又一群士兵加入战斗。
我看着伊卡国的精锐,陷入了沉默,动作也迟缓下来。卡修一剑袭来,我干脆不再躲闪,任由剑刺穿我的肩膀。
这些精锐会不会影响战局?
伊卡国王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广场,是为了鼓舞军心,还是留有后手?
这个时候是不是不该恋战,直接带着欣灵离开?
......
我这时候应该去思考这些问题吧......
“哎,卡修,你说那些近卫胸前的图案是不是很眼熟。”我抬头看着卡修。
卡修看着伊卡国的精锐,一种大事不妙的表情从脸上显现。
我第一次见到三道抓痕,那是一面旗,飘扬在我当苦力的小镇上空,飘扬在废墟上,飘扬在淇的尸体上。
“我记得你怎么说来着?哦,这是魔王的一支部队,那现在他们就是魔王的残党了吧。”我冷笑一声,手握剑身,将剑拔下,慢慢朝他们走去。
“停下!”卡修拿着剑拦在我面前,“他们是伊卡国国王的近卫,你攻击他们相当于和这个国家宣战,你疯了吗?”
“近卫?宣战?呵呵。”我摇摇头,突然吼道“公主的订婚宴,杀死淇的人。你还有多少事骗我!”
“杀了淇小姐的人早就已经得到了惩罚!皇帝早就替他们报仇了!”
“惩罚?你告诉我,作为近卫,没有国王的默许怎么敢屠城,作为国王,随意屠城的近卫怎么敢留在身边!还有皇帝,所谓的报仇就是和他们积极的联姻?”
我看了看伊卡国的国王,看了看卡修,“你刚才说你不会原谅我,这一点,我也一样。所以......”
“给我滚开!”我一拳打向卡修,卡修举起剑来迎击。
“咔嚓——”的一声响。卡修的剑断开,我的拳头直中他的胸口。他向后飞起,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杀!”一个近卫冲向我,我竖起食指直对他的剑刃,剑碎,人灭。
杀了淇的人在这,那我这几年都在干什么,杀了魔王之后,我就心满意足了,即使没再见到那个标志,也只是感觉奇怪,却毫不怀疑。
我,究竟是在干什么......
我的意识,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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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进行到一半就停止了,所有人停了下来,因为站在人群中间的曾经的“勇者”。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已经不能叫做人了,只能叫做人形的某种东西。
浓郁的黑烟不断从他身体冒出,他一步一步前进,走向伊卡国国王。
“为什么?”他一遍一遍低语。
“为什么啊!”勇者拽着国王的衣领,将他拎起来。
瞬间一些片段,星星点点的蹿入勇者的脑海......
那时候魔王还在,而且势力如日中天,皇帝和伊卡国决定结盟来攻打魔王,只是皇帝觉得伊卡国的要求过火,决心冷落伊卡国一段时间,伊卡国不死心,决定向皇帝证明自己的力量无可代替,而作为边陲的贫乏小镇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果只是展示力量吗,这有这样吗?喂喂喂,起码各位个像样的理由体谅你们一下啊。”勇者放下国王,冷冷的说到。“如果武装是用来显示力量的,那这个国家也不需要武装了吧。”
伊卡国国王红着脖子喊道,“近卫!士兵!上!杀了他赏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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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应该叫屠杀更为准确吧,开始了。
没人见过和魔王一战后的勇者到底有多强,他的剑挥舞着,嘴里的禁咒咏唱者,献血在广场胡乱的喷洒,被雷劈被火烧残破不堪的尸体遍布广场,浓烈的腥臭味刺激每一个人的神经......
近半个钟头后,站在地上的只剩下勇者的同盟了。
“不够,还不够。”勇者哭腔的声音喊道。
“已经够了。”一个光门凭空而出,贤者走出来,看着遍地的尸体,断肢,血水成了一条河。
“已经够了,再杀下去也只剩空虚了。”贤者摸了摸勇者的头,“你可以不用再自责了。”
黑烟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个一直在哭泣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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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接过老钟递来的手帕,把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
“勇者大人,这个皇帝怎么办?”忍者指了指地上晕过去的皇帝。
“交给我吧。”我走到皇帝面前。
缓缓举起剑,剑锋正对皇帝的喉咙,只要轻轻一挑,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是,这真的算结束吗......
“你不拦我吗?祭司。”
大祭司不知何时出现在广场上。
“老朽还是有些看人的门道,你不会下手的。”大祭司说到“你的戾气已散,自然不会下手。”
“其实我没了戾气,还是依然想杀了他。”
“勇者又何须和老朽赌气呢?你我都知道,对于这个国家,皇帝是难得一见的明君。皇帝曾在皇后入土时发下毒誓,终身不娶和让这个国家不再战乱如今他都做到了。”
我知道那个道理,只要自己不是罪强的,也不是最弱的,国家自然不会饱受战乱困扰,所以这个国家容不下我,必须跟我斩断所有牵连,甚至,反目成仇。
“我与皇后有过一面之缘,倒是艾菲我相处很多。”我苦涩一笑“我实在不觉得她们会会心一笑,认同并接受现在的和平。”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诛,所以他是最伟大的皇帝。可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空有力量不知长进的熊孩子而已。这些我都知道,我没有资格审判他。所以,”我把剑扔在地上,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清醒的皇帝“既然皇帝醒了,就自行定夺吧。”
“呵,成王败寇,轮不到你来同情!”皇帝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身体实在无力支撑,只好坐在地上,用尽最后的气力举起剑。
我淡漠的看着这一切,转身离去。
皇帝最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落叶归根,花草归土,身死魂归天,而你在这里,永无归处。”
这算不算是一个父亲对于和他女儿同岁的男孩最后的教诲呢?
“我知道。”我轻声应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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