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当年也曾是申梁国的第二大城市,太祖皇帝从南方兴兵反抗厉族,洛城是第一个响应的城市,也成为了当时申梁军前线最坚实的后盾,不断地向抗击的前线运输粮食、装备,可以说,如果没有洛城,我人族从厉族手中夺回领地,是难上加难。想当时,太祖皇帝因为前线焦灼,军资供应不上,是整日的寝食难安,南前线方可是传来了四、五回军粮告急的通报。太祖皇帝当时向各主要城市洛城所有的富贾征收粮食,却是反响平平,唯独我洛城林家家主林老祖宗,第一个响应太祖皇帝的征粮,将我林家的家财悉数变卖,换做军资运往前线,才支持了当时最关键的樊城战役,也正是这一战,使得各大地主商人们看出了申梁军的潜力,纷纷出资,使得战争在接下来的五年之内就结束。也就是说,没有我洛城林家,现在您和我可能还活在那厉族的威慑之下。您看我这挂着的‘林氏义族’的牌匾,便是那太祖皇帝赐给我林家的。”
“那又如何?就凭你是什么洛城林氏,就可以未经官府允许私自贩卖酒水吗?”柜台对面,一个身着便衣中年人的指着柜台那一罐“酒水”厉声问道。
“冤枉啊官爷!您打开这‘酒水’尝一尝,便知道,我这哪里是酒水,就算喝得再多,那也是不会醉倒人的,这只不过是新品的果汁而已!如果我真的违背了官府律条,您便将我绑去官府。”
那位身着便衣的“官爷”将“酒水”拿起来闻了一闻,皱了皱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位赌咒发誓的年轻人,喝了一口,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听其他的商户说,你这里对外宣称可以买到‘官府新品酒水’?”
“冤枉!官爷您听我说,我绝对没有对外宣称过我这里可以买到‘官府新品酒水’,这我的合伙人可以作证。”那年轻人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小胖子,“刘洋,你说,我又没有说过‘在我这里可以买到官府新品酒水’这句话。”
便衣官人看到这个小胖子,脸上浮现出了莫明的笑容。今天本来只是寻常上街走走,正是这个小胖子在街上宣传,这店里可以买到这“官府新品酒水”,所以才假意购买,想要来一出人赃俱获。这小胖子哪知道自己领进店里的是一尊菩萨,这心里只叫一个悔恨。
那小胖子突然被问,本来就站的十分拘谨,这下变得更加紧张了,刚准备说话,又被便衣官爷截了话:“好,你认真的想一想,到底他有没有说过,我可提前告诉你,如果你说了假话,被官府发现了,那么你跟他同罪,而且还要加上一笔欺瞒官府。”
小胖子的身体很明显地抖了起来,额头上不停地滴下汗水来。他看了看那便衣官爷他,发现官爷目光审视地盯着他,让他不敢对视,低下头来。过了半晌抬起头朝年轻人望了望,后者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他才开口说话。
“报、报告官爷,他确实没有说过‘在他这里可以买到官府新品酒水’这样的话。”
“哦?既然他自己没有说,那为什么其他人会这么说?”
那年轻人赶忙说:“官爷,是这样的...”那官爷却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而是继续盯着小胖子刘洋,“你来说。”
小胖子的紧张似乎缓和了一些,“报告官爷,他经常跟客人提起,说自己家里跟当朝的人联系紧密,有朝廷内部的渠道。前些日子他总是跟人说,朝廷这次已经开发了一批新的酒水,近期就要推出。同时他又跟人说自己这里进了一批新货,是官方没有的好东西。所以这才...”
“原来如此。”便衣官爷拍了拍手,“不过他自己一人张口,为什么你们就相信了他的话?难道就凭这‘林氏义族’的鬼话?”
“官爷,这可不是鬼话,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真事。”
“报告官爷,他偶尔跟大家聊天的时候,会说自己从某处得到了小道消息,朝廷最近要如何如何,小的们开始也不信,后来发现他说的话几乎都印证了,于是便都相信了他确实跟官府的人有关联。”
“官爷,那都是我胡诌的,只是每次都运气好蒙对了。”年轻人赶紧说。
“你具体地说一说,他的都说哪些话,最后都怎么印证了。”便衣官人问小胖子。
“官爷,都是些闲聊时候的吹牛话,跟这次的事关系不大的。”那年轻人还想辩解,但便衣官爷饶有兴趣地看了年轻人一眼,说:“我却觉得非常有关系,你,继续说。”他这哪里是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小胖子看那年轻人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一时间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怎么,官府的话你也不听了?还把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官爷发了话,年轻人只得无奈地朝小胖子挥了挥手,示意他说下去。
“报告官爷,就比如说三个月前朝,他曾告诉我们说,朝廷最近对西边越国忧心日重,说不定就快要打仗了,这西边奇珍异果到时候可能就进不来了,珍果的价格一定会上涨,让我们多买一些屯着,一定大赚。谁曾想,过了一个月,这西边越国进犯我国,朝廷为了压制越国,不仅下了禁令,不准再跟越国进行商业往来,还向,周边国家施压,导致这珍果是完全断了供应。我们这手上的珍果价格果真上涨。还有...”
见那小胖子越说越兴奋,年轻人只得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说:“官爷,您看,既然这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我还要养家糊口,生活挺艰难的,您在这里我这生意可做不下去了。”
那便衣官爷也不多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年轻人一眼,说:“来日方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罢便转身出了门去。
“义哥,你看我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给你丢脸?”官爷一走,小胖子刘洋就凑了上来。
“你差点把我给弄死了。”年轻人没好气的说,“刚准备开门做生意,你就领进来个麻烦人物。这且不说,你知不知道,咱们平民百姓,妄议朝政,可是要杀头的。”
年轻人叹了口气,朝着门外看热闹的人群说:“各位客官,这戏你们看也看了,是不是进来买点东西再走?”那人们都是些周边的店铺老板,哪里不知道他是在逐客,一哄而散,各自回去自己的店面了。
“这‘新品果汁’怕也是做不下去了,你投资的那些钱,我看就当作今天你大哥我的精神损失费好了。”
“别呀,义哥。”小胖子跟年轻人据理力争了起来。
“您好,请问这里是林氏买卖行吗?”小胖子跟年轻人正在屋里讨论这投资钱究竟该归谁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位客人。
“是的是的。”那年轻人赶忙迎了上去,“这位客官,里面请,林氏买卖行价格公道、品类齐全、童叟无欺,我这里有一款新品果汁,您要不要来点?”
林氏买卖行,今天也照常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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