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做了很漫长的一个梦一样。
家乡的玉米田已经成熟了,等待着自己去收割。
在自己的身后,总是会有一个微笑等待自己的人。
往事不断在自己的眼前略过。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梦陷入了混沌。
黑暗之中,有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声音显得异常地疲惫。
“回去吧。还有人在等着你。”
是谁?
这个声音,焰河以前确实听到过。
是他非常……没错,是非常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一直以来自己都忘记了?
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焰河看见那个人的脸。
“你是……”
焰河几乎就要想起来了。
那个男人微笑了一下。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焰河伸出自己的手,却触碰不到男人。
“等等,不要走,等等!”
焰河睁开了眼睛。
身体……好重……
全身上下都有一种麻痹感。连抬头都很困难。
深呼了几口气,他勉强自己坐了起来。
屋子里乱成一片。
他偶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凡茶。
说起来,自己好像是被凡茶击中了。在那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身上的麻痹感也是因为她的攻击所致吧。
时间过去了多久?
凤蝶应该也被攻击了吧?她没事吗?
挣扎着运动自己的身体,焰河的双脚落地。
“喂……你没事吧……”
出声和凡茶打招呼,凡茶却没有回应。
发生了什么事情?凡茶为什么会倒在这里?
完全是一头雾水。
门外突然开始骚动起来,出现了剧烈的撞门声音。
突然出现的撞击,让焰河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焰河!”
房门被击破,很多人一起冲了进来。凤蝶看到眼前的景象,吃惊地呆立在原地。
“你……凡茶……你该不会是击败了她吧?”
“哈?”焰河没能反应过来凤蝶这句话的含义。
因为没能及时解释这次的事态,加上其实焰河本身也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这次的事件的走向变得莫名其妙。根据在凤蝶身后进入实验室的几个人的情报,他们亲耳听到了凤蝶宣告焰河一对一击败了惩戒者凡茶。对此,他们都用自己在学院的荣誉发誓,所听到与见到的都是真的。既然是惩戒者凤蝶的话,那么大概就是没错的,学院大部分的人都认可了这个观点。因为凡茶在这次的事件中完全失去了意识,好几天都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更是让人确信焰河确实在对决中击败了凡茶,甚至还让她受到了难以治愈的重伤。
于是,这样的印象在学生之中传开:
焰河这个人物很危险,有着能够战胜惩戒者的极强实力,不要招惹到他。
结果,焰河才刚刚来到这个学院没几天,他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外号有各种各样的,“学院百年一遇的天才”,“惩戒者杀手”,“实验室克星”等等不一而足,焰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声名远扬。
或者应该说是臭名远扬……?
不过这次的风波焰河本人却不怎么知情。
因为他本人在确认现场状况之后,立即跑了出去。
必须要去找薰华。
她现在怎么样了?
扔下混乱的人群,他飞速前进。
在空荡荡的阳台之上,只有薰华一个人呆立在中央。
“薰华……”
焰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嗯?你来了,焰河。”薰华回过头来。
“你……没事吧?”焰河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只是,想起了过去很多的事情。就连自己以为早就遗忘的东西,也都一起回忆了起来。”
薰华向焰河轻轻招手。“过来坐吧?”
焰河愣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两个人并排坐了下来。
薰华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她好像一下子显得成熟了许多?不是我的错觉吧?
“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吗?”
焰河小心翼翼地发问。
薰华看了焰河一眼,摇了摇头。“不论发生了什么,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一直活在回忆之中。”
她的神情很是悲伤。“时间真的可以冲淡很多东西。曾经所谓撕心裂肺的痛苦,到现在也能够平静看待了。人不能总是纠结于自己的回忆,既然活下来了,就要向前看不是么?”
这副口气,像是经历过沧桑的人才会说出口的话。是在和眼前的薰华不搭。
“说起来,焰河你的过去发生过什么吗?”
薰华突然转变了话题。焰河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
“我的过去吗……”
自己脑子中的是那一大片的玉米田,还有在身后微笑的焰葵。
“我的过去,没有什么可以一谈的所谓悲惨回忆。我一直都是普普通通地活了过来,而今后,也是这样打算的。我没有什么伟大的抱负,没有什么夸耀的理想,只是想和自己的家人过完自己这普通的一生。”
“不过,焰河你来到这里是有自己的目的吧?”
“……”焰河沉默了一会。“我有一个家人,她患上了十分难以治愈的重病。我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
“是么……”薰华笑了一下。“有自己的目标,并为此努力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继续加油吧。”
薰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和焰河严肃地说道。
“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
“你说什么?”
焰河被突然的话语搞到不知所措。“你怎么会突然之间有这样的想法?”
“并不是突然之间。我离开山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我不可能一直都这样依附着别人生存。我始终是要面对我自己的过去。我要……自己出去,寻找自己的目标。”
“那是不可能的,你现在还小……”
“不要以一个人的外表来评价一个人哦。我现在虽然外表还很幼稚,但是也有了一定的实力了。我有一个人远行,保护自己的能力了。”
“我曾经和山灵发过誓。我会保护你。”
“不用为誓言所纠缠。你曾经定下的誓言,是要陪在我身边保护我么?那么现在我本人可以很认真地和你说,你已经可以从誓言中解放了。”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不,一点都不像。现在的薰华,异常的成熟。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你是在担心我的危险吧。确实,一个人就这么出去,会显得很鲁莽呢。”薰华像是明白焰河的想法。她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直戴着的灵珠,递给焰河。
“只要有这个灵珠,你就能确认我是不是安全了。如果这个灵珠裂开或者破碎的时候,就带我遭遇不测了。我将我生命状态的一部分映刻在上面了。”
焰河接下了薰华递过来的灵珠。
薰华起身,迈开了脚步。
“等……”
焰河没能喊出来。要等什么?为什么要等?
他现在突然明白,现在的薰华,就像是当初离开焰葵,下定决心的自己。
拥有极度强烈的意志,想要开拓道路。而这时的薰华不像当时的自己,有着迷茫。她是怀抱着坚定的意志,自己选择的道路。而自己是在被动的状况下才迈出了自己的脚步。而现在的薰华,是在自己的信念下迈出自己的脚步。两个人是有着决定性的差别的。
“……加油。”焰河只能说出这句话。“一定要平安。”
“嗯!”
薰华最后的微笑非常美丽。
意识到薰华的离开,焰河的内心一时之间空荡荡的。
就这样,他呆立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
突然之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情冲击着他的内心。
是一种强烈的激情。
我……要救焰葵。这是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目标。薰华已经开始前进了。而我,也不能再这样停滞不前了。我要不惜一切代价,继续前进。
他也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凤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从那天的事情以来,已经过去三天了。而凡茶一直都在昏迷之中,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经过凤蝶的检查,凡茶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精神上的打击了。
凤蝶问过焰河好多次,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焰河总是只有一个回答: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一天,在实验室里面的人只有凡茶和焰河两个人。而凡茶不可能自己无缘无故地昏迷过去吧?
可是要是说焰河有能力战胜凡茶,并让她受到这样精神上的致命的伤害,这也是凤蝶无法相信的。
焰河……并没有这样的实力。凤蝶和他相处也有了一段时间,比谁都要清楚。
崔凌凌也过来了。
“凡茶还没有醒么?”
凤蝶点了点头。
崔凌凌在凡茶的床边站立了一段时间。
“是焰河么?”
崔凌凌突然说出了这个名字。
“嗯?”凤蝶很惊讶。“你怎么突然提到他?”
“就是他让凡茶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凤蝶感觉出崔凌凌言语中的恨意。
“等等,你要做什么?”凤蝶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崔凌凌转身,话语很冰冷。“我要去领教一下,这个焰河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好了。凤蝶崔凌凌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了。她一定是认定了是焰河将凡茶伤成这样的。她虽平时总和凡茶吵来吵去,但是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我要去给焰河一个教训。”
很明显,崔凌凌现在很生气。
“等等啊!”
凤蝶没有阻止的时间,崔凌凌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面了。
她是认真的。凤蝶连连叹气。
这一届的惩戒者,真的都很不可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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