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铃哭完之后,虽然花了一段时间恢复,感觉她也好了很多,但她的灵装却如同信号不好的电视一般,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到了最后甚至无论怎么叫都叫不出来。
对这个状况铃并没有太大反应,或许是她的心中还顾及不到此事,或许是她还在考虑着未来,或许是她已经失去了“感觉”,倒是真音十分关切,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陪了铃一下午,然后两个人在基地里吃了拉面,在铃要回去的时候,真音拉住了她的手。
“今晚你就住在这边吧。”
铃的战斗视频已经流遍了全城,要是她有着实力还好,现在的她完全保护不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是八年后白鸟组织早已正规化,获得国家法案承认的现在,觊觎着咏唱使们的能力,甚至是歌声与身体的势力也依旧存在,真音对现在的铃根本放心不下。
“不用了,我回家——就行。说不定镜会回来呢。”
想着自己已经尽情地依靠过真音了,不能再麻烦她了,于是铃又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颜,想要把手抽回。
“那我陪你回家。”
真音上前一步,言辞中并没有容铃拒绝的意思,而铃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和心中的孤单下,并没有继续拒绝。
1.
“镜酱,看来真音会送铃回家,说不定还会一起住一晚上呢。”
和铃一起穿过白鸟广场,融入对面的霓虹和喧闹的洋流之中的真音,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白鸟的天台花园上,艾莉卡正环抱着双臂看着下方的自己,而镜就站在她的旁边。
故意说出这种话的艾莉卡,带着仿佛掌控了一切的微笑转过身来,看着镜的反应。
“……这样铃也会安全起来啊。”
但是镜的这点抵抗在见得多了的艾莉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艾莉卡再次装作不经意地说着:“真音可是很可爱的。平时学着我和雪乃,做出一副威风凛凛地样子,实际上又爱撒娇,身上也总会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的。”
就像是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艾莉卡倒了半杯红酒喝了下去:“只要是她真的认同你之后,那种软下来的傲娇样子真是戳我的萌点,老实说我还不太想就这么把真音送出去呢。她自己也有着不下于你们的经历,也是很会照顾人的。对了,抓她的腰间的话,会有奇效的。”
陷入了一个人边说话边喝酒的奇怪状态,艾莉卡又抬起手中的高脚杯示意着镜跟她一起喝,而镜一开始抿了一小口之后,也一口气喝干杯中的液体。
看起来镜的表情还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又怎样呢。
“这样……不是更好吗。”
“更好?嗯,没错,的确是更好。那我问你个问题,镜酱,你觉得雪乃幸福吗?”
像是对镜升起了怒气,艾莉卡粗暴地倒完了酒之后,一口闷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又不能知道别人的想法。”
“我是问,你‘觉得’雪乃幸福吗,没问雪乃是不是真的幸福。”
“我觉得雪乃的幸福的。如果能像艾莉卡说的一样,在最后能与心爱的人心意相通,能够守护得了对方的话。”
艾莉卡的怒火更上一层,双瞳仿佛和兔子一样鲜红:“那你又如何呢?你觉得自己幸福么?”
“……能够在铃的身边这么长时间,我已经知足了。如果铃能够找到自己该走的路的话,铃能够幸福起来,我才会感到快乐吧……而且,像那样做过的我,原本就没有在铃身边的资格。”
高脚杯猛然砸在地面上化作碎片,艾丽卡的瞳仁仿佛已经竖了起来:“蠢货!”
她咬紧嘴唇,过来一把揪住镜的领口然后又放下:“简直蠢得要死!为什么我身边都是这样的蠢货?!你难道现在不想立刻回到铃身边么?雪乃当初就不应该离开那个什么阳斗,真音要是真的舍不得雪乃,她在发现预兆的时候就应该紧紧抓着雪乃不放,就像现在她对铃一样!真音还好,她现在聪明了许多,结果星宫小姐你又来这出戏码,以我这二十七岁的经历来看,自己想要的幸福,就要自己紧紧抱着不松手,自私也好无奈也好,要是自己先放开了手,今后你们想哭都来不及了!人的生命就像樱花一样,尤其是现在这个世界里,说不定哪天就会凋零散落,要等到那时再去后悔吗?!”
“镜你觉得你这样做没错,可是你真的明白自己的想法吗?你又真的明白铃的想法吗?!铃今天在训练场哭成什么样子,通过这边的感应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
镜不自觉地后退着,而艾丽卡则步步跟进:“既然你也有着素质的话,我就让你看一下吧。”
镜的意识突然断掉了,最后映入眼中的,是月色下的两点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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