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概是第二天吧,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我只记得自己的意识在和那疯婆娘的对话结束后就彻底沉入了黑暗中。
挣开眼,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间极其朴素的屋子。床是最普通的黑木青帘床,桌椅也是不甚名贵的木材打的。只是这边上却挂着许多道门的东西,像是道袍、卦图什么的,提醒着我这是间道士的卧房。
听京……相公说他那个师兄墨青墨大夫就是在什么景云观中修行的,想来这边应该是他的房间吧。唉……说来这墨青于我而言简直就像lol里的泉水啊,每次我要挂的时候都得来这边补血复活。现在,有点渴啊。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自己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真的是一点也没有了,现在维持眼皮子睁着这状态我都嫌累。
虽然全身上下被盖在被子里看不清伤势,但从我现在通体舒畅一点儿也不痛的感觉上来看,想来是那墨大夫又给我用啥好药了。
墨大夫……不要这样了嘛。你再这样下去,我……我会忍不住把你当成男二的……明明男二我已经钦定了段斌了。
正瞎想呢,正主推门进来了。
“王……李姑娘,你醒了啊。”墨青说着走到床边,把李瑶的手拽了出来号脉。他很是谨慎的把“王妃”俩字咽了回去,这李瑶刚被京华折腾得这么惨,想来心中还是有气,他就不触她的霉头了。
还好,这京华下手也是知道分寸的,就第一下用了内力,接下来几下都是收着打的。这皮外伤看起来很吓人,但不会落下病根,用他们景云观的秘药也能完美的把伤口愈合了。
“你的状况还不错,接下来几天好好在这边养伤,过段时间伤口自会痊愈。”
“有劳墨大夫您了。”说着话,我突然看到了墨青道袍上夹着的一封书信,看落款,正是京华。
虽然知道相公给我来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我还是问了一句:“墨大夫,是相公给我的书信么?”
“哦,你说这封信啊。”墨青掏出了信。“这……唉~告诉你也无妨,这是京华写下的关于他麾下军队调动的具体情况,要让我给他拿个主意。”
想了一下,他就决定把这信的真实内容告知李瑶了。据他看,这李瑶只是个弱女子,知道这事也没什么。再说这种情报根本就不算秘密,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能打听到,他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既然你想看,我就让你看一下吧。”看着面前的李瑶一脸渴望的样子,墨青开始拆信。
“别啊!相公会误会的!”我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居然一句话就喊了出来。没办法,要是让相公知道现在我就积极的打探他的军情,他肯定会更厌恶我的。算算时间我被冤枉还没过去多久,他估计还没查明真相,现在再闹出点儿事来,他就更不会怜惜我了。
他果然没看错人啊。墨青带着点笑意的看着床上那个一脸焦急不似作伪的女子,心中既是高兴,又是同情……罢了,找个日子他再劝劝京华吧。
“圣谕:景王……”
一长串话念下来,我算是听明白了意思。这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说皇上催相公把防区移到江南,而且这命令看上去对相公百利无一害。相公心中疑惑,找墨大夫商量一下。
对皇上戒心这么深么?相公啊相公,你心里的小九九也不少么。
“这江南的官员,因着京华在朝中的关系,不会难为他。而江南物产颇丰,军费和军粮筹措也会更加容易。这命令怎么看都看不出问题来啊。”墨青说这话倒也没避李瑶这个相府千金的嫌,反正皇上的景王关系紧张也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这样啊……听起来确实有点怪怪的。”我垂头沉思。之前才通过征南蛮的手段害了我相公几万精锐,转手又把他的防区移到了人多地富的江南好让他继续暴兵?这皇帝的脑袋莫不是进水了?
“说来这南方的天气炎热潮湿,北方人住过去确实可能会发些病。但京华统帅的毕竟是北境那帮子穷惯了的小伙子嘛,这帮小伙子没事就上山打猎下水摸鱼,一个个身子赛牛壮,哪会因些小病出事嘛。”墨青说着还摇了摇脑袋,除了瘟疫,什么病都不可能瞬间摧毁京华的大军,所以从疫病这个角度看这命令也没问题。
“是哦,所谓穷山恶水出强兵……”
诶!?这……对了!就是这个,我懂了,我明白这命令的意思了!
“墨大夫,我觉得我有些明白皇上这道调令的意思了。”
“哦?说来听听。”墨青一幅好奇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十几岁就熟读兵书,尚且看不出这其中的道道,这深闺中的小姐就能轻易看清?
“墨大夫,你想想,南方是不是比北方繁华?好吃好玩的地方是不是更多?”
“这个当然,现在江南随便一个省的赋税,都至少比北方省份多半成。南方的繁华自然也不是北方,更不是北境能比的。”
“那我问你,北境的先锋军,军饷可是异常丰厚?”
“这个自然,当兵打仗军饷自然要厚,尤其是先锋军这等精锐,养军开支更是不能节省。我估计到了江南,有了更多军费之后,京华还要给将士们涨饷银呢。”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穷小子,拿着丰厚的饷钱,面对着以前从未见过的花花世界,他还有心思在战场上厮杀么?”
“那当然——”墨青话没说完,呆楞当场。
对!对啊,这样就解释得通了!这等用心、这等阴谋,真真是……真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这女子,不简单啊!
墨青瞄了一眼在床上笑意嫣然的李瑶,心中暗赞。这等奇谋,他都看不出来,她能看破也实在是难得。
如果让我知道墨青的心思,我定会因羞愧脸红。古人没有系统的学过什么管理学和心理学,思考问题老是一根线似的来,自然是难以看清那些弯弯绕绕的抽象东西。我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自然是要比他们看得更透彻一些。
“看来我得赶紧给京华修书让他早做准备。对了,你的功我也一并告诉他,让他好好瞧瞧他眼中的所谓“妖女”对他的付出。”
“诶,别啊,墨大夫,不要告诉他是我看出来的。要是他知道这事是我想出来的,说不定又会琢磨些什么杂事,反而让相公落入了皇上的圈套里!”我说的真诚,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快点告诉相公吧,顺便再把我这幅二十四孝好媳妇的做派告诉他。相信以墨大夫的性格,我越是阻拦,他就越会去说。
果不其然,墨大夫一句“你太不珍惜自己”打发了我,还毅然决定自己亲自下山当面和相公讲清楚我出的力……唉~相公啊相公,你的好基友已经成为臣妾的死党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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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段京华正在王府的大牢中,带着人严刑拷打一位侍女。
“贱人!你说不说!”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把抓住了那个侍女的头发,狠狠地把她的头往背后的架子上撞。可怜这女子已经被鞭子抽了整整有一个时辰,现在连说话都困难了几分。
“我……我说过了,我是……是因为嫉妒王妃……才设计陷害她的,和旁人无关。”
侍女缓缓闭上了眼,从接下命令的那一刻起,她就想过事情败露的下场……可惜,要是当时她行事能再缜密一点,不让那两个巡逻的侍卫看见就好了。唉~雪主子,她这也算是抱了恩情。还有……还有大牛哥,咱们只能来世再见了。
“嫉妒?我实在不知道那贱……那女人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你嫉妒的。”段京华阴着脸看着那侍女。他现在心情很烦躁,极度烦躁。
是,他是要惩罚李瑶,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李瑶被自己冤枉的这个事实。他可以毫无理由的狠狠揍她,却不能因错误的理由去惩罚她,他不是那样的人。
再想想被惩罚时一言不发的她,还有她嘴角那丝看似不合时宜的笑……唉~越想越烦,以往能很自然的说出口的“贱种”二字,现在都有些别扭了。
“镇定,镇定,想想凤儿,凤儿不也是无辜冤死,她的苦又有谁怜惜呢?”
心里这么劝着自己,段京华一颗心又硬了下来。就算他这次冤枉了李瑶,想让他道歉或是弥补也是门儿都没有,让她在景云观过几天好日子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如果我知道我前前后后的忍耐和付出都抵不上李凤在他心中的一闪念的话,我绝对会撩挑子不干……还好我不知道,还好……我也坚持下来了。
“你不说也可以,来人啊,把人给我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家丁就被两个侍卫押了进来。而看到来人,那侍女再也不能镇定了。
“大牛哥!你……你们快放开他,这事和他没关系!”
“这事是和他没关系,可接下来的事嘛……就和他有关系了。”
段京华一摆手,大牛被捆在了侍女对面。而他身前的几个侍卫,居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你,你想干什么!?”侍女惊恐的看着逼近的几个侍卫。
“让你男人大牛看着你在他面前被几个人狠狠轮,你说他会不会气得自尽呢?”段京华戏谑的看着越来越慌张的侍女。折磨人精神的办法,他在军营中学的多了。
“不……不要,不要啊——!”面对爱人和逼近的大汉,侍女痛哭流涕,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我说,我说,是雪主子,是她指使我的。”
是她啊……哼,也不奇怪。段京华想到了那个看似恭顺实则狡猾的女人,脸色更难看了。
正好借着这机会,拔掉这颗皇帝的钉子。虽说这女人没干什么不利于王府的事,但留着她,总归是个祸害。而且,瑶儿的画……也值得她用命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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