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几天,勾族那边的人接到了命令,在北境着实是闹了不小的事。有些军屯被勾族摧毁,牲畜和女人被掳走,还有些过境商旅被打劫,人被杀得干干净净……总而言之,给大越的感觉就是这些人不收拾一下是不行了。当然,大越皇帝在李铁的建议下也急命段京华带着他的人平乱。
“也就是说,北境的勾族那边儿又需要咱们调兵去平乱了。”
王府议事厅里,段京华眉头紧皱。据前线探子来报,已经安安分分了几十年的勾族余孽这几天突然不消停了。而且那皇帝也让自己去平乱。说来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辖区,管倒是应该的,而且勾族几万老弱打起来也用不着多少兵力。但这命令从皇帝嘴里说出来,他总是怀疑会是个阴谋。
“要我说勾族那帮子混蛋在边境撒野就是欠收拾,王爷您调给我三千精锐,我在半个月之内必将勾族灭掉!”下面一个小将先嚷嚷出声了。边上的人都是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这会儿了还看不出来出兵不出兵是关系到政治纠纷的。
“事情发生在我们辖区,按说我们也该调兵。而且平乱不需长途跋涉,也无需调动太多军马,末将认为应下倒也无妨。说不定凭着此次平乱的功绩,王爷您还能再从皇帝那儿拿到点好处。”一员老将说的话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在场的将校纷纷附议。毕竟他们武人没有军功是升不上去的,能打仗总比憋在营地里训练强。
乱……思绪乱了……不如再叫墨——唉~自己也不能老是依赖墨青啊!这没有能为自己谋划全局的军师,自己平时就要锻炼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岂能遇事就求到墨师兄门上?
“好吧,既然大家意见统一了,那就——”
“报——!王爷,大事不好了!咱在北境设的军屯城被勾族蛮子占了啊!”段京华刚想发令,一个小校急匆匆冲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闻言段京华心中大惊。这军屯城可是他在北境立足的根本。皇帝克扣拖欠他养军军粮,全靠这点儿军屯打下来的粮食他才能维持军队的运行。现在眼瞅着秋天就要到来,军粮就要收割,军屯却丢了,这怎能不让他心焦?
“你这厮,是不是在胡言乱语!”边上一个小将气势汹汹地拽住了那报信小校的衣领。“我军屯城是由王爷手下最精锐的一万先锋军把守的,而且内中还有三万屯田军,战力也是不俗。再说那军屯城的城防做的也是颇为严实,哪能让那些过冬都没棉衣的勾族蛮子们占了?”
“是啊,我不信。”
“我也不信,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说不定这厮是奸细。”
“那倒不是,这人我认得,之前是王爷的亲兵,忠心耿耿的。”
……
“大家安静!”段京华看着吵吵嚷嚷的众人,脑袋又大了。“段安,我且问你,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有无验证?军屯城若败那残军又在何处?”
“回王爷,末将这消息是在军屯城边上的驿站中得知的。末将得知后还专门去军屯城外看了一眼,发现城上确实悬起了勾族的旗子,城门上巡逻的也是勾族人。至于残军……残军……”
“残军如何?你快说啊!”
“根本就没见着残军的影儿,估计不是被俘虏在城中,就是……就是……唉~”
小校段安这话一出口,全厅的人都炸锅了。勾族人能攻下军屯城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更何况是完全歼灭的完胜?
“速……速命王府派快马去前方侦探!”段京华一屁股坐回了主位,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若这消息是真的……他就必须要倾全力在北境平乱,否则等着他的将是被皇上逼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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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这时候,正在为前些日子看到的勾族谍报活动心忧。这些天来我一直战战兢兢地活着,每一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勾族人灭口,直到昨日李兰把我叫过去摊牌。
据李兰所说,我爹他确实是有重要的把柄被握在她们手中了(想想也是如此,私章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交出去),现在我爹不得不给他们办事。李兰还说这事情要是泄露出去便是满家抄斩的大罪,估计景王亲自求情我才能活下来,可……
这会儿我就特别尴尬了。要是隐瞒不报让相公发现了我得玩儿完,举报我爹满门抄斩我也要玩儿完……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而且近些日子听闻府上下人说皇帝命相公他带兵去北境平勾族的乱……这后方还有人捏着鬼呢,他这仗咋打?还好这勾族也就剩下几万老弱,估计胃口撑死了也就是想在北境掠夺些放牧的地皮,不会闹出啥大事来。
就在这时候,小梅进来了。
“王妃啊,现在您也住进王爷的院子里了,也该添身好衣裳了。看看您,成天穿的和下人一样,其他侧室都会看轻您的。”
倒也是。我放下那些烦心事,仔细想想小梅的话,也挺有道理。人靠衣装马靠鞍,犀利哥为何能从丐帮脱颖而出,不就是因为他那有品味的衣着嘛。再看看自己,破衣烂衫素面朝天的,能勾着人才怪。
不是有证据表明自从超短裙和露脐装发明之后强X案犯罪率才激增的嘛。
“可相公不让我出府啊。”
“没事儿,管事婆子那边有好衣料,要来自己做几件不就行了?”
也是,反正管事王婆是勾族人这个短儿被我拿在手里,不怕她不给我好料子。不过这事儿白天还是不好去威胁她,省的露馅,晚上悄悄去比较好。
就这样,我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深夜,连猫叫都没了的时候,我从小床上悄悄起身,瞄了一眼睡在大床上没什么反应的相公,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去。
七拐八拐的,我来到了管事婆子院门外面,刚想敲门,背后突然伸出一双大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狠狠禁锢在一个厚实的怀抱里。
这!难道是勾族人要灭我口!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挣扎着,两手也不断向后伸想要挠着那人的脸。只是我的力气实在太小,拼尽全力,也没能动了那人一根汗毛。
“别动,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告诉我你们王妃的住处。”闷闷的声音(毕竟蒙了面),听在我耳中却如天籁般动听。
“大哥,是你吧。”
“诶!?”这声惊呼让我彻底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我扒拉开他的手,转身撅掉他的黑面罩……不是我那憨憨的大哥,又能是谁。
“大哥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能来呢?”我颇有些气恼的看着垂头的他,一派姐姐的架势。
“我也是……也是担心你嘛,听说前些日子你被绑在众人面前抽打,全身都没一块好肉。消息传回府里,我急得几天吃不下饭。今天我说什么也要把你带离景王府这个地狱!”
“你……”定定的看着大哥,一股子酸劲儿冒上我的鼻梁。难为他了,肯搭上自己的性命,救我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妹妹。再想想当初自己回门时说的混账话……唉~我怎么能配得上父兄的关心啊。
“妹妹啊,听哥一句劝。父亲他是辅政大臣,深得皇上信任,我此次救你出去绝对不会伤了家中根本的。再说了,我偷偷来营救你,又不会留下半点证据,他段京华又有什么办法把罪名扣在我们家头上?”见我不说话,哥哥急了,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啊,哥哥。这事儿不论调不调查,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李家所为。而且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也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高,六部官员不支持的他现在只凭着皇上的信赖在朝中艰难坚持,稍不留神便会落得罢相的下场。
“看来我的大舅哥还真是爱惜他的妹妹,深更半夜还来我府中的幽静处和妹妹私会……就是不知这心中怀着的,到底是兄妹情,还是别的什么?”
冷冷的声音冷不防的从前面传来,如尖刀般瞬间割裂了我的心防。这声音,是相公!
果不其然,抬头后入眼的是披着蟒袍的相公,还有边上跟着的侍卫。看他那戏谑中透着一丝残忍的表情,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这贼子,武功不弱啊。”李瑶的哥哥李休暗想。他自幼寻访名师学武,十几岁时便能击败京城中排的上号的游侠,武艺绝说得上非凡。可这段京华都走到他跟前了,他都还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相公莫要乱想,我哥哥只是有些担心我,才会在这夤夜之中来王府看望我的。”
“就是,段京华,我李休行事光明正大,可别用你那小人之心妄议我!”
我去!哥,咱能看看形势嘛,这时候就别说这么硬气的话了好哒。
果不其然,相公的脸色变得和茄子一个色儿了。
“小人之心?哼,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为了他讨好皇上的一己之私,断送了国朝数万精锐之士的性命的。”
“你血口喷人!妹妹你别拽我,我今儿非要把事情和他说明白。”哥哥无视了我的阻拦,继续道:“此前南征一战战败虽有军粮方面的影响,但北军不熟悉南蛮地形轻敌冒进也是一大原因。而且段京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恼怒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你那个相好李凤么?为了一个黔首女子斤斤计较,你也配做这一字王!”
完了,完了,哥哥他碰到相公的逆鳞了。
段京华此时的神情,真的是……真的是和伏地魔差不了多少了。原本俊朗的五官因愤怒扭到了一起,眼珠子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他持续不断释放的杀气和威压,让边上的侍卫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好……很好,看来我大舅子也是个有雄才的人啊!来人,伺候我大舅哥到王府偏厅中休息,本王要好好给我大舅哥准备个节目款待他!”
说罢,几个侍卫跃出,三拳五脚间制服了我哥。顺带一提,我也被俩人锁着胳膊夹了起来。就这样,我们兄妹被连拉带拽地带到了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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