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过晚安吻，不过吻嘴唇的话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第二天早上，霜降那微微害羞的脸让我想到昨晚那个吻。因为担心春天，所以那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况且，霜降的话应该还是第一次被吻到那个部位吧。所以才会在我的手爬到她胸部的时候阻止吧。其实我并没有有多想要确认霜降胸部的触感，不过既然做到那个程度，如果不进一步好像只是自己在欺骗霜降一样。
“还不行哦……”霜降微微侧脸，轻声的阻止。
“是那样吗——”我装出微微失望的语气。
“恩——”声音小下来，似乎做错事情一般，“以后的话……春天姐……夏至……”
霜降语无伦次的讲着这些，我想如果我坚持的话，霜降应该不会有太反抗，不过，继续的话又好像在恶作剧一样，于是，我把手从霜降柔软的胸前拿开，然后重新亲吻了她的嘴角。
“对不起……”
干嘛要道歉，我一边叹气一边看着在厨房准备早餐的霜降。她脸上害羞的表情还没有完全褪去，果然，她也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霜降。”我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啊——，恩——，哥——”明显的，她是在掩藏她的羞耻的回忆。是在想昨天没有阻止哥哥的话就好了吗？还是在想应该主动把舌头伸出来才好呢？……
“什么事？”霜降稍显急促的声调打断了我的脑内妄想。
“噢，没什么——”我故意盯着她的胸部看。虽然是穿着严谨的制服，不过这样注意去看话，确实，霜降的胸部还是蛮有看头的。虽然一开始是抱着捉弄霜降的心情，不过现在好像真的被少女的胸部给吸引了。
“哥——”
“恩——”
“讨厌啦——一，大早就想那种事。”
“那种事是哪种事？”
……
我盯着霜降看，她的脸再次浮起可爱的红晕。
“哥哥——”霜降撒娇。
……
“哥——，快去洗脸啦。要迟到咯。”过了一会儿，霜降的声音恢复正常，我于是也失掉了恶作剧的心情。霜降的心情算是稳定下来，虽然多少有点愧疚，不过昨天那个吻也应该是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不管这件事造成的结果是会使事情朝更好或更坏的方向发展，那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自然也不是庆幸的时候。对我而言，没发生的永远比已经发生过的要重要。虽然有人说过去的回忆是一辈子的财富，不过在我看来，发生过的东西就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东西，我对那种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改变的事物完全没兴趣——不，或者应该说不得不放弃对其的兴趣。大概我是实用主义者吧，那种会幻想一切重新开始的幼稚的想法，我在十一岁就已经完全舍弃。发生过的就已经发生过了，坏的事情，好的事情，它造成的结果也已经无法更改，被伤害的已经被伤害了，再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被伤害的事实。想要逃避只是小孩子的想法。所以，我开始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因为自己的失策让霜降再次陷到昨天那种境地实在是要好好的反省。明明发过誓，要好好的保护霜降，可是却总是这样被不必要的事情影响。夏至，难道过去的经历还不够教训吗？你还要再伤害到霜降和春天吗？我在心底跟自己说，难道不是除了春天和霜降，其他怎样都无所谓了吗？你所要考虑只是要怎么才能让她们幸福就好吧？就算没办法让她们幸福，至少不会受到伤害。去年的事情都是因为你没有及早的解决，所以最后才会那样无法收场吧？霜降那无助的样子你忘掉了吗？春天那声嘶力竭的哭泣你也不记得了吗？因为脸蛋长的好就被迷惑了吗？因为稍稍对你微笑你就被迷到晕头转向了吗？因为悲伤的样子和那个女孩很像所以就产生了无聊的愧疚感吗？快醒醒吧，夏至，你的人生究竟为什么而存在？为了去追求那虚无的爱吗？不是吧，你的人生应该是责任才对吧。因为你的错，霜降才会变得不安，因为你做过无法救赎的事情，春天才会悲伤，因为你总是做错事，所以大家才会变得不幸福。是哦，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错，是你不好哦，你就是那个毁坏一切的坏小孩哦。你把大家的梦想踢的粉碎，你把大家的希望变成绝望，你明明没有资格被爱却厚颜无耻的渴求被爱，你毫无反省，明明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可是你却还是想要逃避。这样是不可以的哦，夏至，你要好好的承担责任才对，夏至，你没有撒娇的权利哦。
……
我长长的吐出肺里的空气，阳光从窗户里照过来，我朝窗外看去，今天，天气也很好呢！
那么——，接下来，要去解决问题了哦。
虽然在电车上苦恼要怎样制造机会和神单独说话，不过事情的发展似乎超乎意料的顺利，真的，顺利的让人觉得被命运愚弄。
迟到超过半小时的我很不幸的被值班的老师抓个正着，因为一直在苦恼，所以我连辩解的借口都懒得去找。似乎我的傲慢的态度有深深伤到那个才毕业不久一副要把毕生的热情都灌注在教育事业的年轻老师，他着词严厉的对我进行说教，并且似乎是示威似的将其他几个和我一样迟到的学生放回教室。我懒懒的盯着他，越发的觉得无趣起来。说起来，我对这种对世界超积极的人持有相当的反感，具体原因并不清楚，大约是嫉妒也说不定，这样的世界还能这么去爱或者这样的世界也能找到努力的目标，诸如此类，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持相反的态度吧。但无论原因是什么，总之眼前这个麻辣教师样的热血青年还是被我彻底的归类到无聊的人一类。如果是平时，我或许能够摆出伪善的笑脸和乖巧的说辞来博得好感，不过，抱歉，今天的我完全没有那样的心情。是因为最近说过太多的谎言觉得倦怠了吗？我这样一想不由的就想到月那张不讨人喜欢的笑脸，但是，怎么了呢，那个人的脸此刻竟觉得这样的怀念。好想要装病然后跑到保健室去啊，——我忍不住这样想。不过下一瞬我就遏制自己的任性，是的，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要是跑到月那里的话，大概就又会拖延下去吧。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在那个人面前似乎不自觉的就会放松。因为不需要说谎吧？因为可以大声的宣布我喜欢春天吗？……啊，这样可不是你哦，夏至，眼前的安逸是危险的前兆哦。
我深呼吸，然后重新振作。只是说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不是吗？我松弛脸部的神经然后微笑——
“老师——”似乎因为这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一直滔滔不绝的青年教师像是突然被按了停播键的收音机一样戛然而止，最后的尾音似乎是“妈妈”的发音，因为没完全没听他前半的演讲，所以也无从猜测这个尾音的意思。嘛——，什么都无所谓了。比起这个，我更关心那喊声的来源——在离我一米之外，神穿着红色格子裙和小巧的黑色方口平底皮鞋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那个样子，应该是只有在每年三月份举行的春季运动会上才能看见的光景吧。到底有多喜欢奔跑才能跑成这幅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模样？难道说，神，你是从风速星上移民过来的宇宙人吗？感受不到风就会死掉的那种麻烦的物种吗？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弯成90°的身影，虽然说膝盖的OK绷早已不见，不过我并不是那种对绷带少女有特别嗜好的人，所以那光彩耀目的肌肤同样让我心情愉悦。那个——，神，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很想要这样发问，不过比起我，那个如同被强行按掉OFF键的收音机似乎被吓到的更厉害。他扭过脸，虽然声音是停下来，不过那脸部的表情就像是原先的激昂和现在的困惑在争战一般扭曲成了奇怪的模样。
“你、同学……”这种奇异的场合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过了十秒，神稍稍恢复，她抬起头，眼神坚定的像是乘在战车的罗马角斗士。
“老师——，夏至同学昨天是在生病，所以迟到也是能被原谅的吧！”
……
只是为了说这个吗？神，虽然很早之前就说过你认真过头了，不过没想到你能认真到这种程度，还有，神同学，现在你盯着老师的眼神很吓人哦。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这个女孩的眼神过于坚定了，事实也正是如此，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热血教师瞬间在气势上败下阵来。我借着这个时机，适当的做了些说明，自然还有稍许的谎话。最终在神坚定的气势下，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青年教师留下一句“以后要注意”这样勉强的大人的虚荣败北而逃。果然，这个女孩有着普通女孩所不具有的坚毅和果敢。虽然从长远来看，这种质量毫无疑问是难能可贵并且会受益一生，但是，在人生这个阶段就早早的形成恐怕不是什么太值得赞扬的事情。从周遭的环境来说，这样的性格难免会造成不合群的孤独感，从自身来看，恐怕也很难与那些对世界毫无看法的稚嫩的世界观的同龄人相处，因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家的前头，就算是本人同时具有忍耐和包融的质量，但是还是一样会被排斥吧，到哪里都一样哦，不止是太笨会被人嘲弄，太优秀同样会被人欺负哦。大家都讨厌被比较，虽然大家都在说自己是不同的，可是真正不同又会害怕吧，大家决定的事情就是法则，就是生存所必须要妥协的规律。所以说真话的小孩才会被杀掉吧，不是因为得罪了国王，而是被周遭的大人所残害。大家决定的事情就是法律哦，法律不是为了惩罚坏人才存在的，那种正义的说法只能去骗骗小孩子，法律呢，是为了杀害不同的事物才存在的哦。
“感冒——，还没好彻底？”在去三楼教室的楼道间，她这样问我。
“啊——，恩。”我随口回答。因为在做无聊的思考，所以被当成了身体不适的症状了吧。
“说起来，刚刚真是要谢谢神。Thankyou。”我道谢。
“不，没什么。”
“我说——”我停下来问，“为什么要特意跑过去为我辩解？”
“啊？”少女稍稍一怔，她回过头来看我，因为占了楼梯的高度，那俯视的角度更令人感到压迫力。
我别过头去。“一般来说，没必要特意跑过去吧？”
“夏至很困扰？”
“应该说很迷惑。神的话做出的行为总是超出我的设想。”
她迟疑或者说思考一会儿。“夏至的意思是说，我的行为对你造成困扰了吗？”
昨晚的电话，——“恩，真的很困扰，所以以后，神，在教室之外的地方还是保持一段距离为好。”
“恶作剧？”
“不，是真心的。只是觉得神太过认真了，我以前就说过，我其实很不擅长应付认真的女孩，那个不是玩笑哦。”
“应付——，吗？”她咬着嘴唇，“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那个——，不是真的要哭出来吧？虽然我承认我用词不当。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为什么要辩解，果然还是没办法看见这张脸黯然欲泣的样子吗？“我自然把神当着朋友……”
“我呢，从很早之前就不太擅长与人交往。我认真考虑的事情会被别人当着傻瓜一样。就像是今天早窗户里看见夏至被老师留住，就想要去给你解释说因为是生病的关系。可是，这种事情夏至自己也会说吧，夏至不说的话自然是有不想要说的理由，可是我却像个笨蛋一样跑出去，还被老师和同学当成傻瓜。真的是笨蛋吧，因为夏至根本就不在意吧？”
“不是这样……”
那么是什么样？我想不出来。
“……其实只是我单方面在高兴吧。心里想，终于遇到能够和我说话的人，终于不会再被人嘲笑……以为是夏至就可以理解，以为是夏至就可以任性……对不起，是我自己单方面任性，抱歉，以后不会再打扰到你。和你说过那些无聊的事情都请忘记吧，恩，对不起……对不起……”
我仰着头看少女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泪水，那的确是非常悲伤的表情。
“今天的事情……抱歉，真的对不起。”
少女站在那里咬着嘴唇一脸认真的道歉。我看着那被泪水湿润的眼睛，忽然说不话来。我没有辩解，也没有如往常一样随意敷衍——，不，或者说，我根本没有在这种状况下的言辞可以使用才对。好像是脑袋里谁把语言偷走了一样，我愣在那里。神是在难过，我是知道的，我并没有想要去伤害她，我也知道，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被施展了让人悲伤的魔法吗？
神就那样坚忍的咬着嘴角，那是在期待我做出什么的表情吧，可是，我能做什么呢？说不出道歉的话，也编不出让大家都幸福的谎话。那个自以为能够骗到所有人的夏至被认真打倒了。不是吗，现在这个心脏不是在疼痛吗？
我无力的看着神转身离开。我连抱歉的话也说不来。我坐在阴冷的楼梯上，隔壁的教室里传过来苯分子化学式的讲解。我靠在冰冷的水泥栏杆上发呆。我想起死掉的那个女孩，想起列车驶过时她惊惶而悲伤的脸；我想到霜降，我想起她的唇的触觉；我想到春天……春天，都是你的错，因为你从来都不爱我，所以我才会迷茫，春天，一次，只要一次就好，如果你对我说爱我，我就会安心。我就会安心的对霜降撒谎，就会对被我伤害的女孩视而不见，就不会被迷惑……我的心脏就不会这么无意义的跳动，也不会为了你之外的人疼痛。
春天，全部都是你的错哦。
……
春天，抱歉，因为刚刚做了过分的事情，所以，请让我任性五分钟，五分钟就好。夏至虽然对说谎很拿手，不过对伤害别人这种事情还是没办法适应，所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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