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为自己见到的景象震惊不已。
“这里是……城堡？”
“啊哈！我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时也是这样。”
“这里，怎么说呢，简直就是科技啊。”
“你是说那种神奇的，只靠一点材料，经过仔细设计就能用很久的装置吗？我见过一次，好像是叫音乐盒。”
卡洛琳也知道音乐盒，只要用手摇就能演奏音乐。
“不只是那样，水车，依靠一些木头，利用水流，就足以用上十几年。火药，将矿石粉碎，和碳粉混合就能产生强大的能量……这些神奇的器材可以用廉价的能源和材料达到高级魔法师的水平。一个魔法师不可能连续不断灌溉几年，也不是谁都能连续释放爆破的。”
看着卡洛琳兴奋的样子，莫莉微笑着，“你说不定也能做到那么神奇的事，不过工人们说，只要把材料切割到一个足够小的水平，它们就会损坏的很快。看样子太精细的东西总是做不好。”
“不在于大小，只要有神奇的构想，用简单的设计也能实现奇妙的机器。”
“我觉得你会成为这样的人呢。”
卡洛琳简直看呆了。
虽然不是科技，这整座城市都充满了魔法工艺。
空中漂浮着滑行翼，地面上有许多画着移动魔法阵的半个房间，也有整个的画着复杂传送魔法阵的房间。
“在这里移动可真轻松啊。”
“这好像没错。”
四周布满花草树木，事实上，有不少花草还漂浮在空中，并自觉地为行人让出路来。
这里的空气看起来就很洁净，而且充斥着像牛奶般浓稠的魔力。
这为先进的魔法工艺提供了能量基础。
“原来如此，这里有办法能将魔力储存到介质上，摆脱了魔法师的限制，就能做到大幅度运用了。”
“额，卡洛琳……”
“莫莉！看呐，这是魔力水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仅仅是开采得多吗？他们一定是有办法量产了。”
每一件东西看起来都多多少少带点魔力，包括路灯上都能看到抑制了火的光魔法。
如果连魔力的自动吸取都能做到，那就完全是全自动的了。
从吸收魔力，到扩散分离，再到输出利用。
每个人看起来都佩戴着一个发卡，无论男女，看起来秃子都得用些替代品。
“那是什么?”
“啊哈！”茉莉说，“我也只是听说，似乎是一种意志导向装置，如果一个人情绪过于激动，那么他的意志就会被引导向吸收魔力的动力。这种意志力是联网的，所以有人的地方，魔力吸收装置就能启动。”
“好神奇啊。”卡洛琳完全入迷了。
每座房子都充满了自己的风格：有的房子彻底漆成了深红色，有的完全是地下室，有的房子还漂浮在空中——看起来就很消耗魔力费用。
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相当自由的国度。
“我承认，这里很耀眼，咱们最好找些平静的地方。”
比如说，野花城堡。
这里还是完全的古式风格，石砖建造的城堡，没有飘起来，也没有陷到地下，也不会转起来。
“当然了，既然是绝对自由的，那么当然也有权利保留传统风格。”
“啊哈！这座城堡的主人蛮有眼光的，在这么多建筑中，这样反而相当有魅力。”
“城堡的主人，咱们最好有礼貌一点。有利于在这里办一份正式的演出。”
“真是麻烦啊，正式的工作就这点让人讨厌。”
“就像来到你的地盘要跟你打招呼一样的，只不过社会上的招呼要复杂多了。”
“啊哈？”
她们的剧团——流浪者剧团——有几出音乐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打算在这里演出。
卡洛琳，她得打发一个人上去通报一声。她没有看不起这些同事的意思，不过还是得找外表符合的人。
其中一个前游民上前告诉门卫，流浪者剧团来到了这个地方，并且想在此演出，并且——这点卡洛琳强调了很多——他们一定要见见这座城市的执政者。
然后他接见了他们。特别是她们，他为这两位剧团的女士赞叹不已。
“很高兴见到你，卡洛琳……”
“深空蓝。”卡洛琳说，“卡洛琳·深空蓝。”
“是贵族啊，可惜我从没听说过。”
“是不常听说的那类。”她有点后悔选择一个贵族的姓氏了。
“嗯，显而易见的，我期望你能光大你的家族。”
“嗯嗯，是啊，我会努力的。”她明显在敷衍了事。
“莫莉相当有音乐天赋，我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她的天赋，并且从始至终为她训练。”
那位贵族看上去很惊讶，“我从没想过这么年轻的音乐师有同样年轻的学生。”
“才能无关乎年龄，不是吗？”
那位贵族微笑着说：“看来你已经充分理解了我们所说的自由精神。”
“啊哈！”卡洛琳立刻暗示莫莉闭嘴。
“不如让她即兴献歌一曲？”卡洛琳说，这位不知是伯爵还是男爵立刻同意了。
卡洛琳开始指挥，第三团短乐章第三号作品，最适合在空旷的大厅中演唱给个人。
莫莉亮出闪耀的歌喉，立刻说服了这位贵族。
“真是太出色了，虽然你们没有名气，在别的地方恐怕一文不值，但是在这里绝对没问题，这里的人民懂得真实的重要。”
执政官大人给了他们推荐信，虽然在这座城市里几乎毫无意义。但如果不只是为了糊口，而是想攀上贵族，登上高位，这还是很好用的。
然后她们就到了街头演出，卡洛琳根据时间与场合选择最合适的音乐，让每首歌都发挥出最大效果。
演出很成功，她们赚了很多钱，事实上这是他们不怎么需要的。不过演出成功本身就让她们很满意了。
因为她们在特定的场所只演奏特定的音乐。所以有些人甚至愿意追随他们到别的街区去听演唱会了，这不得不说是出色的成功。
卡洛琳觉得她们差不多攒够了名气了。
“给贵族表演？我不知道，”莫莉说，“我不怎么喜欢有这种称谓的人。”
“安啦，在这里，贵族也还不错的样子。”
还是在野花城堡，伯爵大人——她们现在知道他确实是伯爵了——和他的妻子，还邀请了城里的富商、新贵族。城里的这些人，他们被安排在第一场。
伯爵还会参加第二场，那里有其他城市的贵族，他们可不习惯自由之风。
伯爵好心提醒了她们，卡洛琳保证自己会好好安排的。
“看起来，你更像是剧团的灵魂嘛。”
她没有否认，从会计到宣传都是卡洛琳做的，从某方面来看确实是这样也没错。不过只有她一个人也是开不起剧团的。
“莫莉才是音乐家。”
“是这样没错，”伯爵意犹未尽地说。
当晚的演出其实说不上成功。
卡洛琳尽力指挥，不过演唱的游民很难适应这种大场面。
金碧辉煌的宫殿就让大部分伴奏错乱了，连莫莉也竭力同时应对出错的音乐与过分耀眼的城堡。
卡洛琳知道他们需要习惯这类事，她也多少预料到了第一场演出会不那么成功。
不过这是无法回避的，第一次总是无法避免地存在着。
她试着尽最大的努力协调音乐。试着组织起来剩下的游民。
幸运的是，有不少在场的观众之前都观赏过他们在街道上的表演。他们并没有表示厌恶剧团，不过倒是坦率地表达了他们的演出不如平时水平。
中场休息时，他们不得不讨论下一场。
“这问题不小，”卡洛琳说，“我本来期望我们能再有点余地的，不过下一场就是动真格的了，我们最好调整的快一点。”
“很难啊，”莫莉说，“第一次没注意什么，但在这么多贵族面前，我的腿都发软了。”
“我们并不适应这种大场面，”卡洛琳说，“但我们必须得这么做，下一场，必须要撑过去。把他们当做是普通人，别在意太多。”
“普通人？但是……”
“只要别对他们做任何事，只是在心里这么认为。”
这有点困难，但一定得坚持下来。
下一场，是面对真正的贵族了。
他们很保守，很难取悦，也很难说服他们。
卡洛琳必须取得成功。
她开始走向偏执了。
下一场演出真正取得了成功。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乐团确实不再感受到紧张了。
莫莉处于一种奇怪的放松状态，她感到好像在自己身后两步看着自己，意识莫名地朦胧，只凭一种奇怪的执着唱着歌。
她稍后质问了卡洛琳，但她什么都没有承认。
从风之平原往东，前进了许多天。草原的空旷让亚瑟的世界扩大了不少。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的世界只有那么一个小村庄，那个旅店是我的家，村里的所有人我都认识。”亚瑟说。
“是吗，”苏珊看起来很伤感地说，“我的童年倒是相当凄惨，不然你可想象不到会有女孩从小习剑。”
苏珊没说是什么悲惨情况，既然她不说，亚瑟也就没问。
“后来，我被迫开始我的成人旅行，不过那是我内心还是个孩子。直到后来在魔法学院那里，那里的风格完全不同，那是个巨大的世界，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讯息和各种各样的人。”
“说起来……”苏珊说，“我们要把她怎么样？倒不是我抱怨，我们就一直带着她吗？”
她瞟了一眼后面车厢，那里放着芙兰达——灵魂以外的部分。
艾琳将她冰冻了起来，所以没有造成太大的困扰，除了重量和比较占空间而已。
“我不知道，”他坦白承认，“只是感觉，我们应该尽可能带着她，或许会有用。”
“或许？”
“一种，奇怪的感觉，类似神启，你可能觉得我疯了。”
苏珊笑了一下，“如果你说是神启，那么我就相信神真的这么做了。”
不，不是神启，亚瑟同样感觉得到，没有那么神圣，更像是一个老友在谈话，只不过是在脑海里。
当晚，卡洛琳有一个糟透了的梦境。
“这是第一步，”一个朦胧的，淡薄的声音对他说，“然后是下一次，再下次，直到最后决战，你死了，或者他死了。”
“他……是谁？”
“我分不出太多的精力……相距太远……最东边……我最好留在那边。”
“你是谁？你想对我说什么？”
“停止......偏执，欣赏缺陷，接受你的失败。”
“绝不行，错过了这次，乐队就完了。”
“他们没有你想像的脆弱，永远都可以……重新开始。”
然后，梦境猛然变了。从之前的一片空白渐渐变得血腥。
“这个风格……我无法控制。”
在这个恐怖的世界里，叙述着一些可怕的事件。
“如果……背景好一点，其实还好。”
一场可怕的爆发，鲜血横流。
“我的出生……是我母亲的末日。”
然后是一片死寂，天空越来越浓郁，她的能力不断累积。
再然后是一个地狱。
“我……失败了，来的晚了一些，倘若早些时间……不会陷入绝望的。不要不择手段，让失败来的早些。”
然后是战争：残暴的厮杀，她在那里体验了杀戮的的感觉，从此那成为了他一部分。
政治诡计：她在皇宫里将智慧、策略磨练到了极致。
直到最后的决战。
天空下起了血雨，天地异变，世界都为这场战斗而颤抖。
当然真正的世界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不过这是她的世界，在她眼中，这就是最重要的一切。
直到最终，一切都结束了，世界变得黯淡了下来，鲜红色渐渐变得暗淡下来，最终归于黑色。
“这是什么？”虽然卡洛琳隐约感觉到了其中的寓意，“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没有得到回答，这只能自己去思考。
“你是谁！”
信号越来越差，就好像通讯员离远了。不过她还是听清了。
“芙兰达·深空蓝。”
卡洛琳醒来了，这真是个最糟糕的早晨，似乎从来都只有噩梦能够留在记忆中。
“这XX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搞什么啊！她开始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卡洛琳想起自己对伯爵报的假名，她也是莫名其妙地说了深空蓝。
她又一次不知为何记得这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将自己代入另一个身份。
“因为，你已经死了。”
卡洛琳回想起了自己的开始，那并不特别愉快。
“你是卡洛琳。”那个少年对她说。
但如果，他错了呢？
如果，自己其实是所谓的“芙兰达·深空蓝”……
如果努力的朝这方面去推断的话。
自己是芙兰达·深空蓝，因为魔法事故失去了记忆，芙兰达和卡洛琳非常像或者利用什么技巧变形。于是被那个少年误解了，灌输了错误的记忆。
结果错误的记忆占了上风，再加上自己失去了正确的记忆，自己——芙兰达的记忆混乱了。这算什么间谍故事啊。
结果自己居然是芙兰达，一个不知是谁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有远超过一个乡村姑娘——卡洛琳的知识，因为自己实际上是芙兰达。
然而，这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一样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无论是卡洛琳还是芙兰达，她们的人生生活从来都跟自己无关。
只除了芙兰达的经验残留在了自己身上。
“卡洛琳！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哈？”莫莉说。
“来了来了，”她迅速起身更衣，今天还有好几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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