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又下起雨来。
茗叶听着斜雨敲窗声,不禁又想起了落鸢。这两日,容疏政务愈发繁忙,似乎皇帝病危给整个朝政都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因而茗叶便有了许多空闲,一直在想着出去走走以及担心着落鸢是否已经离开此处。
雨势愈急,然而这雨声却仿佛是在催促着茗叶出门一般。虽然他知道在这倾盆大雨之中落鸢大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外面的,然而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催着他走出去——他心里颇有些烦躁。于是,茗叶取过立于门边的伞,便打算出门。
“茗叶大人,您这是要出去吗?”却是平时随侍的一个下人叫住了茗叶。
“心情颇有些烦闷,想出去走走。”
“但是外面雨下得这么大,这种时候出去怕是难免会被淋湿吧。”
“无妨,我出去一会儿便回来。”
“若是容疏大人问起来,肯定是要责备我们没有好好照顾茗叶大人您了。”他似乎显得有些为难。
“倘若容疏兄问起来,你只说是我执意要外出的便是。”下人也不便继续阻拦,于是茗叶便撑起伞走了出去。下人望着茗叶渐渐消失在风雨之中的背影,微微摇头感叹道:“真是和容疏大人一样的怪脾气。”说罢也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而茗叶漫步在风雨之中,还好风并不太大,因而不必耗费太多力气便稳住了伞。他向着四周看去,屋舍此刻仿佛都已经湮没在了这漫天风雨中了一般,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茗叶心生寂寥,不禁回忆起七年前和容疏相处的时日。
也是下雨天,不过那时却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茗叶兄对于将来是否已有打算?”
“倒也说不上什么打算,只愿能有一温柔女子相伴得以安稳度过余生便好。”
“茗叶兄竟不打算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子曰:‘学而优则仕’,依茗叶兄这般学识,定是可以成就一番事业的。”
“容疏兄说笑了,容疏兄才识家世皆胜于我,竟不打算成就宏图大业?”
“名利何用,不能逍遥?家世何为,不问凉暖?”
“只怕到时候容不得你不选择仕途。”茗叶轻叹。
“权术争斗非我意,若到了非选择仕途不可的时候,我定归隐甚至出家去。”
茗叶轻笑一声,并不言语。
又是雨夜。
“容疏兄,你果真是要踏入仕途吗?”
“嗯。”
“你并非贪图名利之人,何故如此?”
“茗叶兄曾说,‘只怕到时候不容你不选择仕途’。却是被茗叶兄不幸言中了,现在正是那种时候。”
“愿闻其详。”
“不必多言。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就此别过吧。”
“容疏兄……”
而容疏只是向门外喊了一声“送客”便再不去看茗叶,茗叶纵有万语千言却也知道无处倾诉,只好随着进来的下人一同出去了……
“已经时隔七年了吗……”茗叶自言自语道。却不料从身边传来一句柔美的声音:“茗叶公子别来无恙?”茗叶转身看去,竟是落鸢。
“落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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