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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1)

阳光明媚的冬日,晴空之上万里无云,扑面而来的寒风也似乎变得温暖了起来。

奉行“零出行主义”的我,一大早就被对门的童子民吵醒,然后半是恳求半是强迫地将我从充满独居男子气息的二十平米出租屋中拉了出来。

我们两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岳野目前所在的医院。

“你好,请问一位叫做岳野的男生是在哪个病房呢?”在住院部的护士站前,童子民向驻站的护士询问道,“我是他的老师,想要探望一下他。”

我默默地跟在童子民的身后,鼻端嗅着医院走廊上特有的消毒水气味,脑中在想象着之后与岳野见面的场景。

事实上,经历了前两天的变故,关于岳野的事件已经可以说是告一段落——而不是暂时的告一段落。

虽然我的解决手段应该难以得到岳野的认同,但我却确信这是正确的解法,本来就我个人的一贯行事风格来说,是不会特意向童子民之外的人解释自己的行动理由的,但既然今天童子民主动过来邀请我一起去看望岳野,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反正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说明的,那不如当面说清楚还比较好。

“好了,我问到了,走吧。”

童子民扯着我的衣角,示意我跟着她走。

“对了,你之前跟我说的,刷到活动第一的方法,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话说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吧?”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那家游戏公司还是挺大的,你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做到吗?”

“……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嘛。”

在前去岳野留院观察的病房的路上,童子民又和我聊起之前帮岳野刷活动的事情。

那一天的中午,童子民在将最后一棒跟我交接之后,就在我的威逼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休息了,而等到她醒来,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夜晚。

“你醒啦,我叫了外卖,虽然有点凉了,不过将就着吃点吧。”

“手机,给我!快!”

刚醒来的童子民没有接过我递去的外卖饭盒,反而催促着我给她手机,而当我从充电器上拔下已经接近满格电的手机递给童子民后,她急急忙忙地就打开了游戏。

然后,童子民发现了,岳野的账号在活动排行榜上的排名,居然是第一位!

“诶?不会吧?怎么可能?”

童子民的惊讶是有道理的,虽然在岳野对我们作出请求后我和童子民就开始轮流不眠不休地刷着游戏,但原来领先的玩家并没有停下手脚,也在持续地对刷着,从理论的数值计算来讲,我和童子民就算再努力,能进入到前百名已经可以说是极限了,然而,童子民现在看到的,却是达到了第一!

“我没看错吧?”童子民望向我的眼神全是困惑,“不可能的,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到第一的啊……”

“都说了,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我自信地指了指屏幕,所指的,却并不是手机屏幕,而是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画面,是与童子民休息前看到的大为不同的光景。

“这是什么?”

“游戏的服务器后台。”

我耐心地向童子民解释着,在略去较为复杂的技术部分后,简单地说,就是我用自己的电脑连接到了这个游戏的服务器,并且在后台修改了岳野游戏账号的活动值相关数值,直接让他的账号登上了活动榜第一。

“所以你……你这是作……嗯?”

童子民本来是想说“作弊”,但想想又并非如此,因为我并没有在活动过程中动什么手脚,而是在活动结束后直接修改了分数,以考试为例子的话,那已经不是作弊的等级,而是直接收买老师来修改成绩了——或者说,做试卷和批改试卷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说这也是作弊的一种的话,那大概就是最高级别的作弊了!

不过,一家大公司的游戏服务器,真的有那么容易被入侵修改数据吗?

这是童子民时至今日也难以置信的。

“这没有什么吧,我房间里的电脑又不是摆设。”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再一次声明了。

“啊,我还以为你的电脑只是用来玩游戏的。”

“玩游戏只是一部分,我又不是那种整天只会沉迷网游的死宅,当然还会用电脑来做更加正经的事情咯——虽然这种事也不算正经事情。”我耸了耸肩,“还有,你以为我整天呆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平时的生活费都是怎么来的?除了这种事情,我还有更多更高级的技能。”

说完,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样啊……”侧脸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童子民现在的神色有些落寞,“我还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了,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再怎么要好的朋友,也不可能知道对方的所有事啊……”我看着童子民突然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岔开了话题,“不过,关于岳野的事情,这次总算是结束了……”

顿了顿,我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永远地结束了。”

2)

“为什么我会登录不上游戏了?”

病房里,看到了突然造访的童子民和我,正靠在床头满头大汗地摆弄着新手机的岳野,在表现出最初的惊讶之后,并没有说出感谢的语句,而是厉声发出了质问。

“登、登不上游戏?”童子民困惑地说,“不会啊,活动结束那晚我还登上去看过你的排名的。”

“那为什么,现在我登录的时候一直提示密码不正确?”

“这个……”童子民也不明所以,只能用眼神向我求助。

“关于这一点,我也许知道是为什么。”一直在旁听的我终于开口了,“你之所以登录不上游戏,原因是——你的账号被ban了。”

“被ban?什么意思?”

“就是被封号了的意思。”

“这个的意思我也懂。”岳野对于初次见面而不知底细的我明显带着敌意,“我是说,为什么我的账号会被封?”

“那是因为,嘿嘿……”

我随后便将活动结束后让他的账号登上第一的过程说了出来,通过连接入游戏服务器的后台来修改相关数据,以取得了不可能取得的活动值。

在当时来说,这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让落后许多的岳野再次登顶的方法。

只是,即使在我、童子民、岳野眼中看来,这种方案的执行完全是为了拯救当时排名前列的玩家的性命,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拯救的那些玩家,可不会认为这个是什么正义的举动,自然也察觉到了我是使用了什么非法的手段来达到这个目的的,所以,在这种情形下,岳野的游戏账号被举报、被封号,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连接到服务器直接修改数据?你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岳野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但在童子民再三保证我说的是事实后,岳野严峻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改变,“就算你真的能做到这个,你也不应该去做……我被封号了,要是在下一期活动前还没有能够成功申请解封的话,你知道,到时候会死多少人吗?”

听了岳野的话,童子民也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焦急地看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不会害死的,”我并没有多少犹豫,就说出了这句话,“因为这个才是正确的解法。”

“正确的解法?”

“没错,不断地参加活动然后获得第一,只是一种逃避的方法,而不是解决的方法,那样子只可以暂时避免‘诅咒’的应验,却没有办法彻底破解。”我自信满满地解释道,“要解除这个‘诅咒’的正确方法,就是……你不再去参加任何活动。”

3)

在江晓雨死后,意识到自己在游戏中更改的ID会让活动排名在自己之上的玩家遭遇不祥的厄运的岳野,并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去解除这个“诅咒”。

第一个想到的方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将这个本身就是由诅咒的语句组成的ID再次更改成其他的文字。

只是,岳野尝试了无数次,无论想要改成怎么样的ID,游戏系统都会一直提示更改失败,而让自己只能够保持着这个构成了“诅咒”的一部分的ID,来一次又一次地努力登上活动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以避免再有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而拥有与江晓雨一样的悲惨结局。

但除此以外,是否还有其他解除“诅咒”的方法呢?

在发现了更改ID这一条路行不通之后,岳野几乎是马上就想到第二条路,那就是——直接不去参加活动,这样子的话,自己就不会进入到活动排行榜,自然也不会让ID的“诅咒”应验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岳野却不敢尝试。

说到底,来自自己的ID的“诅咒”,究竟是因为谁才诞生的呢?是因为自己被江晓雨夺走活动排行第一后对她的恨意?还是江晓雨在全家遭遇车祸去世后对自己的怨念?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如果诅咒是因为岳野自己才生成的,那在他主动放弃活动后,这个诅咒理应不会再实现。

但如果诅咒是因为江晓雨才生成的呢?

岳野无法去确认这一点,倒不如说,岳野的心中其实相信着这个诅咒是来自于江晓雨,她是故意使用这个诅咒来让自己陷入一种生不如死的状态,让本应该是使人快乐的游戏变成了一个让人痛苦的修罗地狱。

正是因为有着这方面的顾虑,岳野一直不敢去验证,而到后来,在游戏中参加活动的玩家数目越来越多,也让岳野更加不敢轻易去尝试,而只能选择独自一人咽下由自己当初栽下的苦果。

直到今天……

“你凭什么说我不继续参加活动就不会有人死去?”岳野回想起昔日自己有过的犹豫,对于我的见解不以为然,“万一和你说的相反,我不去参加活动的话,反而会让活动榜上的所有玩家都死去,这个责任由谁来负?”

“那就由我来负责好了……不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与情绪激动的岳野不同,我的内心倒是格外的冷静,“在说明理由之前,我先声明一点好了,岳野,江晓雨她一直在喜欢着你……”

顿了顿,我继续补充道,“不管是在死之前,还是在死之后。”

“你在说什么啊?上次在电话里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岳野听了我的话,变得很生气,“我和她,不是像传闻所说的那种关系!”

“我知道,所以我只说了,只是江晓雨一直在喜欢你。”

“我……”

“先别急着反驳嘛……在这之前,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这个‘诅咒’很奇怪吗?”

“很奇怪?你是指哪个方面?”

“诅咒的对象。”我的语气出奇地严肃,“你之前应该认为自己是这个诅咒的最大受害者吧?不过很微妙呢,在这个诅咒里,你的生命始终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位置,换句话说,不管你参加活动后的排名是多少,最终会因此而死掉的人里面,都不会有你。”

我笑了笑,继续补充道,“如果这是江晓雨以‘报复’为目的而构成的诅咒,这种伤害你的方式不是太过于转弯抹角了吗?不对,这已经不能说是转弯抹角的程度了,而是根本就不能对你造成实质的伤害……如果你的内心足够冷酷的话,就算死掉再多无辜的人也不会让你怎么样吧?”

岳野点了点头,没有对我的话进行反驳。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再怎么说,江晓雨的报复对象只有你一个吧?有必要拉上国服那么多无辜的玩家给你陪葬?而且,这连陪葬也说不上,因为,你是国服里唯一一个不会受到诅咒而死亡的人……江晓雨,或者说,正常人都不会用这么一种充满不确定性的方法去报复自己的仇人。”

“那……一直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又是因为什么?”岳野嘲弄地笑了,却分不清楚嘲弄的对象,到底是我,还是他自己。

“是因为……爱!”

“爱?”

“没错,只有从这角度来看,这个看上去很残酷的‘诅咒’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才能解释得通。”我自信满满地说,“这个‘诅咒’诞生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报复你或者是让你因此而受到折磨,而只是为了让你不要再去玩这个游戏。”

“这也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是你,一般来说,发现自己因为游戏而受到了诅咒,普通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吗?换成其他人的话,估计在发现这个‘诅咒’的存在之后,都要立刻删游戏了。”我对岳野的不解不以为然,“说起来,江晓雨最应该注意到却还是忽略了的一点就是,你是个对拿第一名特别擅长的人呢……”

岳野没有说话,紧皱着眉头在全力消化着我所说的话语当中所含的意义。

“……不过,也许江晓雨是注意到了也不一定。岳野,你应该也是个完美主义者吧?如果,一旦有一次没有拿到第一,你接下来会一直摆烂下去吗?我记得你在年级第一被江晓雨抢了之后,就对学习没什么热情了吧?”

我说,“你觉得江晓雨生前最后一次活动抢你的第一,是对你之前嘲讽的报复,不过,真的是这样吗?或者她只是想通过这样的一种手段,来让你对游戏的热情有所消退?”

“……如果是按照这个思路来的话,你就不难理解后面那个别扭的‘诅咒’了,因为这两件事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远离这个游戏。”

“……至于要问江晓雨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些事情,那原因我也说了,就是因为爱啊!”

我一口气将我的想法化作言语全部说了出来。

而病房内,从我的口中听闻了事情真相的岳野与童子民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原因真的是这个么……”良久,岳野才终于开口,像是在对我反问,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这种事情……她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不会吧?江晓雨应该有跟你说过,让你少玩点游戏的啊?”一直没说话的童子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是说,喜欢我的这件事……”岳野喃喃地说,“我跟她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可是一次也没有跟我说过……”

说着,岳野突然露出了笑容,惨淡无比的笑容。

“我还以为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却连这种事情也没有注意到……”

“是这样的啊,”童子民瞄了我一眼,“就算彼此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做到知道对方的所有事情的……”

4)

在岳野还愣着靠在病床上思考我们刚才的对话的时候,我却拉着童子民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咦?我们就这样就回去吗?”童子民问。

“不然呢?难道你还想留下来看护他直到出院?”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童子民分辩道,“我是说,就这么放着他不管就可以了吗?他会不会……”

“他又不是小孩子,都要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就由他自己去想明白吧,反正我把我知道的和我想到的都告诉了他,他要怎么想也不是我能干涉的范围了。”我对待外人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而且,这时候让他一个人待着,比起什么说教都要有效果。”

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和童子民沿着来时候的路径原路返回。

“对了,你刚刚在病房里面对岳野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说了不少话,你具体是指哪部分啊?”

“全部!”童子民坚决地说,“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先在脑内回忆了一遍病房内的场景,以及我所说的一字一句。

当时的我所讲述的事实是,江晓雨在“意外”遭遇车祸离世后,死前的强烈执念形成了岳野无法摆脱的“诅咒”。

然而,这个“诅咒”却不是以恨意为前提而构成的,反之,其实是江晓雨对岳野的爱意的体现,

于是,借由“不取得活动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就会让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全家死亡”的“诅咒”,江晓雨的本意,是让岳野知难而退,远离游戏而重新投入到学习中,却不曾想错判了岳野的性格与行动,反而让这个“诅咒”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诅咒”,折磨了岳野大半年。

不过,事情现在总算水落石出了,知道了原来一直误解了江晓雨的岳野之后会不会如她生前及死后所愿地重新好好学习呢?这不得而知,现在唯一可确定的就是,只要岳野不要再去继续游戏,应该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个‘诅咒’而丧命了。

“我刚刚说的基本都是真的……”我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除了最开始的一点。”

“最开始的一点?”

“就是……发起‘诅咒’的人,到底是谁这一点。”我苦笑着说,“虽然我刚刚很肯定地说是江晓雨在死后留下了这个诅咒,不过,其实我也是猜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我的说法。”

“但是,除了江晓雨以外,还会有谁啊?”

“岳野本人啊。”我理所当然地说,“江晓雨和她的家人遭遇了致命的意外事故……这只是意外吗?还是说,他们就是‘诅咒’最开始的牺牲品?这么说的话,你应该能明白吧?”

“大概吧……”童子民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就是说,这件事其实一直都跟江晓雨无关,‘诅咒’是由岳野在最开始就定下的,无论是江晓雨,还是后来的无辜玩家,都是因为岳野的诅咒而死……所以,岳野这大半年来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折磨,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是这样吗?等等……按你这个说法,你刚刚在病房里的话就不是‘除了最开始的一点’不是真的,而是全部都是你在瞎扯不是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至少在‘江晓雨喜欢岳野’这一点上,我是认为我的想法没有错的——虽然说这一点也同样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更多是我的直觉和脑补。”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过啊,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诅咒,这种玄乎的东西我是搞不懂的了,所以,到底是刚刚在病房里的说法没错,还是我现在的解释正确,只能看每个人的判断了。”

“那你为什么在病房里只对岳野说一半不说一半啊?”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不需要我特意说明,也能想到另一种情况吧?如果想不到的话,那就更好了。”我解释道,“如果直接跟岳野说明一切的苦果其实都是他当时自己种下的恶因,那不是太残酷了吗?光是要接受包括江晓雨在内的玩家都是因他而死亡的这个事实,就足以让他内疚一辈子吧?反过来,如果告诉岳野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江晓雨对他的爱以及他对江晓雨的误解,不觉得他会更容易接受?”

童子民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且,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不过,我在内心却几乎是确信岳野会接受我的说法的,哪怕我拿不出任何决定性的证据,听起来也并不是毫无漏洞,甚至会让他产生强烈的自责——毕竟,比起寻根问底地去解决问题,人们更喜欢得过且过地去逃避问题。

岳野在迷茫和犹豫中度过了大半年,这时候只要抛出一个还说得过去的说法,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接受,并以此作为事件的终结。

“而且,用这种说法的话,岳野也许还会为了不辜负江晓雨对他的期望,重新开始好好学习也不一定。”

“好像是这样啊……”

“话说,你不是要当老师的人吗?连这种事情都想不通处理不来可不行。”我一脸正经地说,“光有热情或耐心可当不成一个优秀的老师,在这一点上,你还要好好学习一个。”

“我我我我我……我当然也知道这个啊!不用你多管闲事,我也会继续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出色的!”

“那我就姑且听着咯。”

谈笑间,我和童子民走出了医院,室外的阳光依然明媚动人,气温也比起来时稍微升高了。

感觉上,漫长的冬季似乎即将要走到终末了,崭新的一年、崭新的季节马上随之而来。

在岳野身上持续了大半年的事件今天终于画下了句点,虽然没有人知道今后的未来会是怎么样,但毫无疑问地,岳野有了再次把握自己人生的机会,至于他会走向哪一种的人生,那就不是我能够掌控,也不是我所在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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