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明白尤雅的意思吧?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坐在被夕阳染红的露台栏杆外延,双脚荡在半空中,梳中分头的黄发男子饮了一口酒袋中略显酸涩的葡萄酒,头也不抬地抛到右手边的空中。
并没有移开遥望远处钟楼的视线,被称为大将的红发男子一伸手,牢牢接住酒袋,一气灌下一大口,然后怂了怂肩,叹了一口气。
“啧!也不是!但说真的,她那样的类型我实在不擅长应付,不然也不至于跑到你这里来避难了……”
“你们不是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嘛!不擅长到底算那一说啊!难道之前你也是成天躲着她的?”
“啊啊——并不是班……所想象的那样,以前的尤雅可不像现在这般缠人的……况且,从小就在一起生活,不管是她还是欧洛,都会有种家人的感觉。”
对转脸而来露出难以置信表情的班,大将闭着单眼,表情不变地继续说道:“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这么难相处了,我也想好好地面对她的嘛!”
“难道不是因为大将你……一直在逃避才导致现在的状况产生吗?”
直接从红发男子手中抢过魔羊皮酒袋,班赌气般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尤雅不过是直白地想要将家人的关系上升到了恋人的层面而已,不压抑自己的想法,不做作的主动出击,勇敢的表达,这不是很可爱吗?倒是你——有没有作为男人的自觉啊!难道是因为不喜欢吗?”
“啧!没有不喜欢……可就是觉得别扭,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真拿你没辙……嗯?不要再来一口吗?”
伸出拿着酒袋的右手,递到手置于下颚处,一副深思熟虑模样的红发男子面前。
“算了……不用了……对了!班?”
“嗯?”
“说实话,你喜欢尤雅对吧?”
眯起眼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披上橙色外衣的落日,红发大将面不改色地缓缓说出让黄发男子表情瞬间凝固的话来。
“噗——”
呈扇状被喷出口的液体,随微风在班面前的空中化为一团红雾,显然无比惊愕的表情被迫沾上无数细小的红色斑点。
“你这家伙,别这么惊讶嘛!作为旁观者,我也总是看得出来的吧!”
微微笑着,红发大将伸出左臂拍了拍班的肩膀,
“当然啦!我也没打算帮你就是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随便说这么任性的话嘛……”
抬起手臂擦了擦脸颊,似乎反倒因为红发男子的话而有所释然般,班也追随大将的目光看向那轮渐渐靠近地平线的红日。
“就知道大将你……总是尽给我出难题,不管是教团的事也好,尤雅的事也罢……不过啊!我呢……也明白你们两个是心意相通的,虽然现在说这些话有些奇怪就是了,但我只要能默默地看着你们,在一旁守护着你们就好了——不管是尤雅,还是大将,我都是非常非常喜欢的呦!”
“呃……怎么感觉被莫名其妙的家伙以非正常的状态给表白了的感觉……”
“为什么是莫名奇妙的家伙?难道还有比你这大将还莫名奇妙的家伙存在吗?呜——行啦!别又摆出那张叫人看了难受的臭脸来,不过……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说就好了——”
“不管任何时候,就算搭上你的性命,也要保护好尤雅——”
“啧!你是笨蛋吗?班!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
呼吸着混杂了腐臭异味的空气,耳畔不时传来“呯——呯——呯——”的巨响,感到自己确实已到达睡眠的极限,整个人就好像落在了深潭中,在难以言状的虚无状态下,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后,水政猛然睁开双眼。
漆黑一片的世界?
该不会……
“呯——”
比之前更靠近耳边炸开的巨响将昏黄的光线带入眼帘。
受到突然而至的光亮冲击,胀痛的双眼飞快地转动,扫过似曾相识的岩壁与地面。
果然……
又回到了之前那个被关押的地洞石室内,然而再次环顾四周的时候蹙起眉毛。
因为这一次,却没有看到熟悉的少女身影。
蒂莎并没有被抓到这里来吗……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咽了一口夹杂着甜腻香味食物残渣的吐沫,水政回忆着并未进入睡眠状态前所发生的一切。
对了!
当时自己觉得很困就到丝塔茜小屋二楼去休息了,然后便直接在这地洞中醒来,没有看到蒂莎,那么,就意味着,当时蒂莎和丝塔茜出去没回来期间,自己又被什么人给袭击了,说不定又再一次被下了封心术。
只是……这一次因为不在场,所以蒂莎躲过了一劫吗?
“新来的!起来了起来了!开饭了!一会儿还得开工!别磨蹭了!”
见水政愣神在石室内,那名监视者将头探进来,朝蓝发男子吼道。
被打断思绪的水政,并未停止继续思考,拖着有些酸痛的身体,懒散地走出石室。
越来越让人抓不住事情的重点了……
也不知道建造地洞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将这些尤因族人抓过来操练,如此大费周章的使用着幻术,如果只是简单的想要操控这些人,为什么还这么客气,连训练也是,受伤的还管医治……这么做,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帮助这里的人们提高战斗力一样……
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水政跟着长龙般的人群挪动到分餐地点,匆匆拿起分到自己手中的食物,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次是黑麦面包吗……果然吃的也算是不错……
这样想着的水政看了一眼之前走过的石阶。
要是还像上次一样,走左边才能重见天日,然后通过两轮训练后,就可以——
等等!说到训练,就凭现在的自己,似乎完全不可能完成!
蒂莎不在,连第一场的召唤傀儡都没有办法打赢,难道要被打得半死后,传送回来被监视者救治吗?被魔法绝缘的身体根本无法接载治愈术的魔力,那么,很快自己未中封心术的事实也会被发现……
不行!这样果然是行不通的……
那么……要换去走右边的石阶试试吗?
在水政思考的时候,人群已经快挪动到分流的石盘上了。
说不定往右的石阶只是看起来往下,也许会出现转折也说不定……
抱着如此心存侥幸的想法,在站上石盘后,水政很自然地靠右走着,没有丝毫悬念,那名身穿蓝白色法袍的监视者并无意外地将他分拨到右边的石阶上。
然而,走了几乎没多久,水政便后悔起来——哪里会有什么转折向上的可能,这条朝下的石阶根本没打算给满心期待的蓝发男子任何惊喜,只是呈螺旋状无休止地朝着略显昏暗的地下而去。
在这样漫长煎熬的石阶上也不知行进了多久,终于走到螺旋的尽头,稍稍平坦的地面让水政绝望的心情也有所好转,但由远及近持续敲击着鼓膜的叮叮当当声却意外地让人心烦。
然后立马,就感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燥热袭来,灼人肌肤的热量随着每一步的前进而上升,眼前别有洞天的世界也瞬间呈现出耀眼的红色光彩。
竟、竟然是一个超大型的冶炼坊?!
还、还有采矿场?!
喂喂喂!
这到底是开的哪门子的玩笑……难道说我们——这些被抓来的“囚徒”都是来做苦力的吗?
听到自己在心中下了如此判定的水政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瞪着似乎要脱框而出的眼珠,傻愣愣地看着不远处正往炼制的坩埚内倾倒矿石的健硕身影。
“喂!给你!新来的!好好干!”
然而,并没有给水政任何理解现实并愿意接受现实的机会,跟随队伍到达大厅一块小石盘上后,立刻便被一名身材瘦小的监视者盯上。
这是一名似乎专门给人分发工具的监视者,只是较之前所见到的监视者稍稍有些区别,竟然在兜帽里面还带了头盔,在用棕色的眸子盯视了水政两秒后,他从工具台上抽了一把矿工锄丢到蓝发男子手上。
“第一次来这里吧?记得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让人疑惑的提示,并且声音还有些刻意的低沉。
理解这或许是异常状态的水政并没有搭腔——如果换做是开石室铁门的监视者,或许水政会觉得不足为奇,但眼前的家伙显然只是一个分发工具的“工头”,这偌大的地下工坊中少说也有几十名监视者,怎么其他人都没有认出自己是新来的,这家伙却反倒认出来了,还偏偏只对水政一个人做友情提示?
但是……
也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曾对自己施展过封心术的主谋,再一次抓获了水政后,对手下的监视者们下了某种命令,要求他们特别照顾一下这名麻烦的蓝发男子,所以才会有那种试探性地交流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一定更加不能做出有任何与其他“囚徒”不一样的反应了。
身边不间断传来“呯呯嘭嘭”铁镐与坚硬岩石触碰的交响曲,周围的人们干活无比卖力,只是到了水政身前,这样的声音稍稍有些微弱与不连贯。
尚未得出任何有用结论的蓝发男子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对策,却不想再次被人所打扰。
“喂喂喂!不能认真点干活吗?”
那个稍显怪异的声音突然贴着耳边传来,尽管已经刻意变得粗声粗气,但还是能听出某种熟悉的味道。
仍旧处在思虑中的苍蓝色脑袋条件反射地转过去,迎上只有一拳之隔的金属面庞,似乎因为刚才那句提问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进入到耳朵里,并被大脑所理解一般,水政表情怪异地张了张嘴。
“果然跟我猜得一样呢!喂!没中封心术,对吗?”
只听头盔下飘来极其微弱的耳语声,只是在水政听来却清晰无比,毫不含糊。
本就心不在焉虚握在手中的矿工锄,因为陡然而至的问句而瞬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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