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事吗？”乔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图亚还没有离开，方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图亚就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像极了等待老师教诲的学生。
等到乔亚开口问话了，图亚便立刻答道：“是还有件事。”
乔亚准备再点一支烟，但想了想，又把烟放下了。
“长话短说吧，你是大忙人。”
图亚连忙摇头：“不，这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商会。”
乔亚微微一笑。
“是这样的，商会今年派您过来，是不是有特殊的招聘任务？”图亚问道。
乔亚没想到图亚要说的是招聘会的事，感到有些意外。他想了想，然后回答：“那肯定的，不然也不会由我来。”
图亚闻言露出了一幅“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然后欲言又止。
看着图亚的表情，乔亚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有什么问题吗？”乔亚问道。
图亚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乔亚：“您看看这个公告吧......”
乔亚一把拿过公告，那是一张棕色的油皮纸。使用这种牛皮纸来发布公文向来是玛安赛的习惯。油皮纸可以防水，也不易损坏，是军队里专门用来传递公文、命令的专用纸。作为原先的军事重镇的玛安赛自然也大量囤有这种用纸。等到玛安赛弃戎从商后，前任老城主依然习惯在玛安赛使用油皮纸发布公告。这种铺张的作风跟老将军一贯的勤俭作风不符。乔亚倒是很理解老城主的想法，第一是因为习惯，第二则是因为老爷子觉得玛安赛既然已经成为商业大城，那么就该体现它的新‘特质’——乔亚知道，这个所谓的特质指的是暴发户身上的铜臭味。
乔亚即使离开了玛安赛，屡屡在外看到油皮纸，都会想起老城主的这个小脾气。
不过此时的乔亚，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
他来来回回把公文看了好几遍，然后仔细地盯着公文最后的城主府的章印好久，久久不说一句话。
图亚能够理解乔亚的沉默，他决定说些什么。
“公文早就发出来了，半年前就在城内公示了，城主府也给城内所有的商会都发了一份，我当时还特意跟总部汇报了这个情况。”图亚边说边观察着乔亚的表情，但乔亚此刻埋头看着油皮纸，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乔亚不接话，图亚就只能继续自说自话：“三个月前报名的时候，组委会也会告知所有报名商会，不过，也可能总部那里太忙，疏忽了也不一定......”
乔亚仍然没有动静，图亚越发紧张起来，仿佛犯错的就是他自己一般：“其实，来之前我有跟总部同事联系了一下......对方有些闪烁......可能......”
这时，乔亚抬起了头来，他面无表情，但图亚却感觉似乎如坠冰窖。
“来，图亚，继续说，没关系。”乔亚翘起了腿，然后点了一根烟。
图亚干笑了一下，说道：“今年我没有主动找负责招聘的同事交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公文上的新决定......”
“因为业务量激增而忙的焦头烂额的玛安赛主管自然无暇去管一次普通的招聘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个这么大这么有名的商会会有这么大的疏忽，对吧，图亚主管。”乔亚打断了图亚的话，自顾自的说出来。
图亚听了乔亚的话，满头大汗。
“别紧张。”乔亚将嘴里的烟朝头顶上吹去，半眯着眼看烟雾在空中翻腾：“我并没有在针对你，甚至连总部也没针对。我只是觉得可笑。”
图亚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只要闭上嘴巴，沉默应对。
乔亚看了看图亚，然后又看了一眼公文：“呵，为了照顾这些所谓的特殊人才，所以将为他们单独开办一个‘特殊人才招聘会’，还将时间延后了一个月，让这些特殊人才好好的过完新年，哇，真是诚意满满。”
乔亚的‘赞美’语调生硬。
“呵呵。”乔亚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图亚，我并没有生气，一点都没有。你要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太好受不过了。”
送走了一头雾水但好歹松了口气的图亚后，乔亚睡意全无。他看着茶几上的那张油皮纸，心里乐开了花。
他并没有对图亚撒谎，对于公文里提到今年将会在新年的招聘会一个月后开设特殊人才专场招聘会这个消息，他确确实实是感到高兴的。
这么重大的失误乔亚不知道总部是怎么犯起来的，毕竟，像他这样在商会内部特殊的存在，使用成本是远远高于普通职员的，但在这件事上，自己那个斤斤计较的主管犯了一个极其幼稚的错误，让公司的成本大幅上涨。更关键的是，乔亚这名出了名的老油子逮到这种机会，就足够他跟商会好好的讨价还价一番了。
满心欢喜的乔亚，此刻觉得自己那个远方的主管简直太可爱了。不仅仅是总部失误本身给他带来了可能的收益，昨晚他误打误撞的碰到了一个试岗者足以让他有得到更多利益的理由。
虽然拉拢那个叫巴斯德的少年还存在变数，但这点变数并不足以留在乔亚的眼中。
乔亚把随身携带的传声水晶掏了出来，确定水晶处于休眠状态——他猜测总部那边可能已经开始联系自己了，他们一定会提前唤回自己，减少成本。
“哼！想得倒美！”
乔亚把水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床上，他盯着透明的水晶，纯净的水晶里似乎折射出了乔亚的似锦“钱”程，他越看越高兴，他决定好好的睡上一觉，在招聘会结束之前，谁也别想阻止他扩大自己的利益。
巴斯德小少爷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别人当做摇钱树来看待，而且，经过一夜后，他这颗“摇钱树”的成色，又增高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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