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凑钱买了棵榕树苗,种在那棵老榕树曾经深深扎根、盘踞在那里的那个地方。我们还在此许下了十年之后再次相见的约定。
“我们一起种下这棵树,十年之后,等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再一起回来看这棵树长成什么样子。”小孩还非常稚嫩的脸,却天真又坚定地说出了这个约定。
“好!”毫不犹豫,另一个小孩脱口而出的承诺。
“那拉钩。”两人稚气地举起手,将小拇指紧紧地勾在一起。
这是两个小孩子之间最为纯粹的友情。
十年之约,不见不散。
……
“不久后,我们便分开了。他家搬去了武汉的其他地方,而我家则搬去了北京。”从回忆里回到现实,老爷爷无比感慨,几十年的光阴,转瞬而逝,那曾经鲜活的回忆现在就宛如一个梦一般。
“那十年之后你们没有再回到这里了吗?”程仪疑惑地询问道。
如果十年后回到了这里,那他们的那个约定就遵守了,对于两位老人家来说达成了约定应该就没有遗憾了啊,但是看老爷爷刚刚显露出来的神情,却是夹杂着浓厚的歉疚呢。
老爷爷摇了摇头,遗憾又愧疚地说:“10年后,我没能回来赴我们当初说好的那个约定,那时我身患重病,一直躺在医院,后来病好后,又因为生活琐事,岁月流逝,我渐渐地淡忘了。最近,做梦老梦见以前的事,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这张照片,才猛然记起这件陈年往事。”
梁丽燕在一旁被老爷爷的故事感动得双眼含泪。
“违背约定不说,竟然还忘了这件事,我真是无地自容。”老爷爷越说越觉得羞愧难当,他的手随着说话的语气的变化而颤抖着。
夏敏忍不住上前安慰他:“老爷爷,您也不是故意的,您哪位好友若知道原因,一定不会责怪您的。”
“唉,现在只盼能找到那棵树。”老爷爷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企盼:“若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的话,我一定会跟郑重地跟他道声歉,这样,我这辈子就能了无遗憾了。”
“老爷爷,您不用着急,我们会接着帮您找的,我相信一定能找到!”梁丽燕右手握拳,信心满满地说。
“嗯!”夏敏和程仪点了点头,齐声应道。
这时,在她们的下方不远的位置,欧宇、白楚凡、李家宣三人远远地看到了夏敏她们。看着她们跟一个老爷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表情还有些古怪,三个男生都有些疑虑。
“奇怪,那三个人又在搞什么鬼名堂?”欧宇疑惑地说。
……
夏敏她们从街头一直找进了巷子里,都没有找到老爷爷要找的那棵大树,难不成真如梁丽燕所说的,早被砍掉了。
大家都开始有些隐隐地不安了,就在大家失落之时,夏敏有了意外的发现:
“这个地方是通向哪里的?”夏敏指着她侧边的一个红砖砌成的大约只通得过一个人的狭窄的阶梯,好奇地问道。
这阶梯还挺高的呢。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边,第一次见!”梁丽燕就像发现了新鲜事物一样得兴奋着。
“那我们要上去看看吗?”程仪问。
“走吧,上去看看。”夏敏说。
“我来扶您。”她伸手去扶老爷爷,程仪见状也赶紧过来搭了一把手。
老爷爷连忙道谢:“谢谢你们。”
梁丽燕见自己也搭不上手,就率先跑了上去。
当老爷爷的脚踏上阶梯的那刻,他突然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夏敏她们走上阶梯,随着越来越亮的光,仿佛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惊艳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们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巨大的树,葱葱郁郁,像一把巨大的伞立在那里,阳光洒在树上,投下一大片斑驳的树影。周围是高楼大厦将大树包围在了中间,树下是供老人们休息的石椅和休闲设施,阳光,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非常有午后坐在咖啡屋里那种惬意的感觉。
“这里不会就是老爷爷您要找的地方吧!”夏敏吃惊地说。
看到大树的那一刻,老爷爷都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了:“是这里,是这里没错!”
“这里变了这么多,我都完全认不出来了。”老爷爷仰着头看着面前的这棵树,怀念又悲伤地感慨道。周围的房子,水泥的地面,一切都变得这么的陌生了。
从老爷爷的眼里,夏敏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地方所包含的深厚的情感。
“我记得这下面,以前是条笔直的小路来着。”老爷爷喃喃自语,在脑海里搜索着儿时的记忆。
“因为现在时代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现在看着的样子,指不定很快又会变成另外的样子。”懂得老爷爷的感慨,夏敏阐述自己的所想。
“你说的没错,时代在快速地变化,人也在不断地前进。”老爷爷说着抬头看着那些高楼大厦。
“但是人的那份情感是不会变的。”夏敏温柔地说道。
“对!”程仪和梁丽燕闻言相视而笑。
……
正当老爷爷看着那棵大树心里无比感慨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迟疑地叫唤。
“柳泽文?”
老爷爷一愣,然后猛地转过了身。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穿着白色练功服的高大威武的老爷爷。
“你是钟铭?”老爷爷激动地指着疑是“钟铭”的老爷爷,他的手指在颤。
“是啊,我是钟铭。”钟铭开心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鼓了起来,他走上前,轻轻地拍着柳泽文的肩膀:“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原来他就是老爷爷要找的那个儿时的玩伴,夏敏三人都很惊讶。
原本只是找这棵树,没想到连儿时的玩伴也一起找到了,皆大欢喜,这下,老爷爷终于可以了无遗憾了。
“是的,我特地找到这棵树,就是为了再见到你啊!”几十年的再次相逢,其中的感动也只有他们当事人自己才能明白。
柳泽文无比愧疚地说道:“我要向你道歉,当年没能赴定下的十年之约。”说着,他颤颤巍巍地正要鞠躬,夏敏她们深怕他会摔倒,纷纷伸出手来要去扶他:“老爷爷!”
只见钟铭一把扶住了他:“哎呀,你这是要干什么?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我压根就没怪过你。每个人都会有因为一些事耽误而不能赴约的时候,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有原因的。”
柳泽文长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当年就是因为身染重病,一直躺在病床上,才没能赴我们的那个约。”
“原来是这样。”钟铭焕然大悟,这么多年终于知道了柳泽文不赴约的原因。
钟铭猛然想起:“对了,你几十年没回过这里,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三位是?”两位老人家说了一大串后,这才发觉夏敏她们的存在。
“看我只顾着叙旧,把三个小姑娘给晾在这了,真不好意思。”柳泽文老爷爷歉疚地对夏敏她们说。
夏敏三人连连摇头,摆手道:“没事没事。”
“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都完全不认识了。得亏她们帮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的。谢谢你们啊。”
老爷爷诚恳的话语令三人又急忙地说:“不用谢不用谢!”
“我们下午还要上课,所以我们要先走了,您们这么多年没见,好好地叙叙旧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夏敏紧接着便提出了告别。
“那真的谢谢你们了。”老爷爷念念不忘地感谢着她们。
“真的不用谢。”夏敏她们一边挥手告别一边往外走:“再见了!”
“钟爷爷!”这时,有一男一女往这边走过来了,看样子和夏敏她们一般大,走在前头的女生笑着跑了过来,双马尾随着她的跑动舞动着,男生面容精致,剪得有些碎的短发,淡定地走在女生后头,两个人都是黑发,他们穿着的校服,夏敏记得曾经在哪里看过,好像是罗智高中的。
两人与夏敏她们擦肩而过。
“小瑶,元皓,这是柳爷爷,是我的童年好友……”
……
尾:
告别老爷爷后,夏敏她们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夏敏不自觉地感慨道:“那两位老爷爷的友情真让人感动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梁丽燕急忙举手附应道。
程仪微微一笑:“能经历住岁月的考验这才是真正的友情吧。”她的话语里充满着向往。
“我们的友情也是能经历住岁月的考验的!”梁丽燕突然大声地说,语气笃定,她跑到夏敏和程仪跟前,面对着她们,眼神非常认真地拉起了她们的手:“我们约定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夏敏和程仪微微一愣,然后两人相视而笑:“好!”
“你们说到要做到哦!”
三人都开心地笑着,在这阳光下,无比的灿烂。她们继续往前走着,步伐轻快,阳光披散在她们身上,照耀着她们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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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话:中秋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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