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说完这番话后，两人都长久地沉默着。
杨终于开口了：“我可以帮你去A7区，但是现在这样行动恐怕会让情况更糟。”
“你说的也许没错，这里的什么地方真的藏了一支军队”他指了指上面，“刚才我试着从巨坑那边爬上去的时候遇到了狙击手。恐怕他们跟踪了我，看到我下到了A区，然后埋伏在各个出口将我瓮中捉鳖。”
“而如果刚才已经被跟踪了，恐怕你也遭到怀疑。虽然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是无疑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一到白天，他们的人可能就将全体出动来搜寻我们。而在夜晚，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在A区里随意行动。别说去A7，就是A6区我们也出不去。所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一个进退两难的死局。”
罗兰点了点头，思索了几秒，问道：“我还是想先知道A7区到底在哪里？如果有那么一个隐秘而巨大的区域，那里也最有可能是敌人的老巢。”
杨没有犹豫地答道：“在A1区底下，被埋于地底，我不知道它的全貌，但据我推断它是外星文明的一艘巨型飞船。你看见外面的巨坑吗，我想那应该就是这艘飞船坠落时砸出来的。它直接击穿了整座地底城市，将自己埋葬在了地底。”
罗兰暗道：“果然如此！”他接着问道：“你觉得那里面可能藏着人吗？”
这次杨犹豫了很久。他最后开口说：“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说，我索性一口气都跟你说了吧。我发现那个地方是一个偶然。A1区有……有一片坟墓，我常去那里。有一次我竟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盗墓贼。其实这个时代的坟墓里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盗墓是不合情理的。但是当时我怒火冲天没有想到那么多，直接就掏枪把他给毙了。之后我想去把那片坟整好，结果发现那个人没有挖出亡者的尸骨，他往下挖了一段，然后拐弯向斜下方打了个洞。我到洞里一看，惊讶地发现了一扇门。我进去以后发现是一个难以言喻的古怪所在，我最后觉得那是飞船的一个舱室，储藏着一些东西。从那地方的装饰和留下的文字来看我敢肯定那是外星人的东西，总之真的很古怪，不是地球上会有的东西。之后我再想向内探索，发现向更里面的舱室的路是锁死的，我进不去。我从那里只得到Z型能量块以及一些小东西。但是我可以确定不止这一个舱室，应该还有很大的空间，应该就是传闻中的A7区。这是前不久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本来打算这几天再去A1区探索一些其他地方有没有通向地下的入口。A1区在最底部，不易到达，即使冒险者来这里寻找资源也不会停留太久。我算是地面上的人里最常来这里的人之一。我之前从未发现过任何有人类生存的痕迹。但是既然发现了那个通向地下的入口就不好说了。A1区的其他地方肯定还存在着其他入口，也许真的有一群人就住在地下的空间里。”
罗兰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知道对你的追杀为什么如此大张旗鼓了。老板判断出你的威胁的原因不只是你的Z型能量块。我想你之前杀掉的那个所谓的盗墓贼是他们的一个手下。他们也不可能掌控了外星飞船的所有区域，所以派出人来从其他方向来探索外星飞船。而他们发现那个人的尸体后一定惴惴不安，唯恐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了。所以老板对你的行动非常敏感，看到你的Z型能量块就立刻对你展开了追杀，因为他们几乎可以确定你就是那个杀了他们的人得知他们秘密的人。”
杨不耐地摇摇头，说道：“现在讨论这些也意义不大，反正我与他们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现在要想的是怎么突破狙击手的封锁上去。”
罗兰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我们不是上去，而是下去，怎么样？”
杨一震，用异样的眼神地看着罗兰。罗兰看他眼神古怪，问道：“怎么？你觉得不行？”
“这正合我意”杨第一次露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你竟然有点胆子。”
“不过，你既然也已经见过外面的鼠群。就应该知道在夜晚从A6下到A1去，无疑是地狱之路。那你也应该有些办法吧？”
“我没有。”
“……”
“……”
“也罢。”杨无奈地说，“我们想的应该是一样的。现在就算逃到地上去，顶多也不过是夹着尾巴逃掉而已，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可以说今晚是最后向他们发起反击，一探A7区秘密的机会。”
“你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找到一条避开鼠群的路线？”
杨没好气地说道：“要是有我早就说了。我倒是还有个问题，老板他们那群人是什么来头？”
罗兰低着头，杨看不见他的表情：“你一个地表人问我这个问题？我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大的势力？我只是推测这里必然有一些人了解A7区的秘密，没想到真的存在。”
“……”
“对了，那些老鼠怎么会大得这么可怕？”
“核辐射后变异了呗。这里确实曾不止一次的使用过热核武器打击。”杨面色不变，淡淡地说，“我的父母就是死于过量核辐射引发的白血病。”
“白血病？那是可以治愈的啊。”
“整个城市、整个国家都已经被毁了，去哪里治？我的父母不一样，他们没有能力飞上浮空城去治病。”
罗兰一窒，这次杨没有发怒，他却无法直视杨的眼睛。
罗兰明白了杨的眼底为何会隐藏了那么多的愤怒，像火山，像大海，却也像一柄折断的剑。
人的愤怒，是一个名叫无能为力的蹩脚的诗人写下的劣作。
“不对。”罗兰忽然想起了什么，“有问题。核辐射造成的变异……不可能变异出这种猛犬般的巨鼠！”
杨一怔，他对于核辐射了解其实有限。当外星人离去后，人们重返废墟中的城市时，这些巨鼠已经生活在A区了。因为对于战争的真实情况不了解，人们给出的解释只能是核辐射后产生的变异。这是地表居民对这些巨鼠的一致认识，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这个问题。
罗兰继续解释道：“浮空城里保存了大量科学方面的实验资料，那些东西是我看的最多的。其中有对于老鼠进行辐射实验的记载，没有一个实验结果记录会变异出这种可怕的生物！既然如此……恐怕真正促成老鼠变异的秘密，就在A7区的生化武器！”
杨听着罗兰说完，忍不住问道：“所以我们有办法克制这些鼠群了？”
“没有”
“……”
“……”
两人面面相觑。杨忍不住砸了一拳墙壁，怒道：“说来说去，还是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要是有十七八个刚才的闪光弹，倒也能解决问题。”
“那东西不可能带那么多，何况要是一路靠它解决问题，下不到最底下就会打草惊蛇，那时候底下的人不知道会用什么东西来伺候我们呢。”
“说到底下的人，”杨忽然说道，“他们每天跟这群该死的老鼠待在一起，难道不会有什么克制它们的方法？”
“那是一定的，”罗兰无奈地说，“那些巨鼠的力量甚至足以啮穿钢铁，他们如果成年累月地一直活在地底，就算把自己锁在保险柜里也未必安全无忧。可我们怎么想得到他们的办法？”
“你说它们的诞生是源自某种生化武器的作用，我倒忽然有了个想法。”杨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
罗兰伸头望去，那是个Z型能量块。
罗兰摇了摇头：“这东西是给飞船提供能源的，我不是说过了嘛。”
杨却说：“你也说过，浮空城里一块这东西也没有。你只是看着资料纸上谈兵而已。我得到这东西后有过一些发现，它并不是简单的无机矿物质，它是种神秘的聚合物，从化学上来说必然是有机物，并且具有一些奇妙的用处。”
“我曾经把它裸露地放在桌上，过了一晚吓了一大跳。我住的地方的所有虫子全被它吸引过去了，整个桌子被一大堆蚂蚁蟑螂臭虫占满了。还有，把它埋在土里，第二天早上土的表面长满了苔藓和蘑菇。”
罗兰吓了一跳：“什么？这东西有这么神奇？”
杨表情凝重：“我想它说不定是种简单的生化武器，或者是种生物的催化剂。我想你也知道那些外星人据说是智慧的真菌类生物。从生物学分类上来说它们与我们的差异性之大可以上溯至界。它们本是营腐生与寄生的种族。你知道有的寄生者可以操控母体进行变异甚至操控它们的行动么？”
罗兰皱起眉头盯着Z型能量块看了一会，说道：“我看着也没被它吸引啊？也感觉不到它对我有什么作用。”
“这也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不管怎么说这东西也不像是生物的饵食。要说能用它来进行寄生与促进变异也不太对劲。还有要是这东西可以吸引人的话外星人早就把人类都毁灭了。我担心它对大型哺乳类恐怕未必有什么效果。外面那些巨鼠已经算是大型生物了。”
“……”
“……”
“等等！”这次罗兰没有让难堪的沉默持续太久，“你刚才说什么，你觉得他是什么？”罗兰的表情及其急切，让杨一呆。
“我觉得它是种生物的催化剂？”
“对！就是这句！”罗兰兴奋地站起身，在密室中来回踱步，仿佛想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这个词我也只是无意中想到的，因为看了那些奇怪的现象以后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一个词。”
“对，我知道你是无意间想到的。”罗兰一拍手，“你的知识体系虽然很不完全，但你果然拥有非同一般的直觉！你可知道催化剂究竟是什么？”
“帮助现象产生的东西呗。”
“没错，但是有个问题你不知道。很多催化剂是不参与现象的反应的，它只是一个外在的条件与诱因。如果你用这个来思考外面的巨鼠呢？”罗兰兴奋地说道。
“你是说，”杨迟疑道，“造成巨鼠变异的东西另有其物，Z型能量块是它的催化剂？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真正的生化武器。这些巨鼠已经在外星飞船也就是A7区坠入地下时就受到了感染。而Z型能量块是催化他们进一步变异的催化剂，那么它真的有可能可以吸引那些变异的巨鼠！这终于能解释我为什么在潜入地表那家酒馆时在仓库里发现了封装好的大量Z型能量块的原因了。我当时就对此感到非常奇怪。Z型能量块可以是非常优良的能源。如果他们的基地在地底，为何要把能源储备放在这个位于地表的没有什么太大能耗的酒馆里，而且几乎没有使用的痕迹，这是件不合情理的事情。如果说他们不敢将Z型能量块储存在地底的基地里，那会遭致鼠群的围攻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杨的眼中也放出光芒，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做个实验……验证一下Z型能量块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荆棘之剑与坠落之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等我穿上小裙子你们就完蛋啦》、《好感度破亿的病娇缠上我了》、《无尽宇宙探索指南》、《我穿越到了全是女生的世界》、《我穿越到全是女孩子的世界》、《星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