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鸦羽将一堆奇特的草药推到荆棘光面前,混沌的冰蓝色双眸中没有任何情感。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无论是在面对他那有些轻浮的哥哥,还是这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自卑少女,都能够采取完全一样的,冷若冰霜的态度。
也许是自己那先天的缺陷,才会导致这种怪异的性格吧。
青年扯了扯嘴角,呈现出一丝无奈的笑,转瞬即逝,黑色的发丝夹杂着一缕银白,挡住了如同刀削般的侧脸。
松:“回家之后,把这种药混着水喝了,对你的腿会有好处,记住了,每天一定要过来找我,我来给你换药。”
哪怕是在交代病人的时候,他还是一样的冷淡。
荆棘光点点头,黄褐色的短发随着有些过于强劲的风飘荡着,双眸中闪过一丝伤感。
光:“松鸦羽⋯⋯如果我的腿没有⋯⋯”
她那没说完的话语,被松鸦羽站起身的声音打断,转椅与写字台发生着微妙的碰撞。
松:“不用多想了,会有解决的办法。”
很难得的,他的语调竟然穿插着一丝愤怒。
随着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尴尬的气氛瞬间将两人笼罩,整个诊室的气息都变得紧张起来。
这让荆棘光不知所措,甚至有一种想要闭上眼睛,忘掉一切的冲动。
⋯⋯
松:“走吧⋯⋯我送你回家⋯⋯”
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深沉,完全无法让人想象,他是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天才医生。
还没等荆棘光做出任何反应,松鸦羽便毫不犹豫地将白色的大褂披在了她那单薄的长裙上。
这是荆棘光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每一次来见松鸦羽的时候都是同样的搭配,富含少女气息的帽子,纯白色的裙子再加上相同色系的高跟鞋,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
松鸦羽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
温柔地将轮椅推入笔直的走廊,关上了门。
桌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资料,从不大的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卷头上。
“下肢瘫痪的治疗方法”
⋯⋯⋯⋯⋯⋯
皎洁的月光带着一点阴森的气息,照在荆棘光那俊美的面庞上。
她换了一件黑色的睡裙,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神秘,呆坐在散落着白色印花的床上。
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反着寒光,在她的身旁安静地躺着。
思前想后之下,拨通了早就在手中攥紧的手机。
晶莹的泪花,随着电话的提示音,如同流星般从她的脸上缓缓划过,留下一道痕迹。
光:“是的⋯⋯我很确定⋯⋯嗯⋯⋯下周见⋯⋯谢谢您了⋯⋯”
随着简短的对话结束,少女终于可以释怀那苦苦坚持的内心,右手颤颤巍巍地放下手机,开始低声啜泣。
她那晶莹剔透的双眸中,逐渐泛起了微光,遮住了那一抹坚定。
光:“松鸦羽⋯⋯原谅我⋯⋯”
荆棘光就这么自言自语着,就好像那个男人就在她的身旁。
紧接着,露出一丝令人心碎的微笑。
下一秒,抄起了那把早就按耐不住的利刃⋯⋯
⋯⋯⋯⋯
第二天,松鸦羽依旧坐在那熟悉的诊室里,他还是一脸的冰冷,只不过与平时相比,多了一丝丝担忧。
一般在这个时候,荆棘光的妹妹应该已经把她推到这里了才对⋯⋯
可是现在⋯⋯诊室里却依旧是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生命存在⋯⋯
松:“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青年的话语中,终于浮现出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安了。
他想要像平常一样静下心来,去钻研那些每天必做的事情,可是那一直以来都能保持冷静的脑海,此时却乱成了一团乱麻。
他只在两个人身上有过如此惆怅的感觉⋯⋯
狮焰和荆棘光。
如果硬要再算上一个⋯⋯可能就是冬青叶了吧⋯⋯
随着越来越多的烦心事如同潮水一般袭来,青年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把自己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咖啡,被那猝不及防的震动所影响,淡淡的棕色液体,溢出了些许。
打湿了那些叠在一起的医学资料。
⋯⋯
时光飞逝,没有荆棘光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松鸦羽已经有一周没有见到少女了,她的一切都了无音讯,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个周末,松鸦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那间古典的图书馆消磨时光。
而是选择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敞开着上衣,裸露着那些分明的线条,任由那些冰冷的空气席卷这他的每一根神经。
对于青年来说如果说有什么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么恐怕就只有狮焰这个周末要去参加的所谓的秘密活动了⋯⋯
虽然作为弟弟都没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也让他感到有些难受,毕竟在此之前,狮焰的行踪他都是了如指掌的。
想到这里,一丝自嘲的笑意,浮现在他那被头发遮住的面庞上,睁开了那冰蓝色的双眸,慵懒地注视着灰色的天花板。
再怎么说,自己终于可以度过一个没有他的周末,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与此同时,在枕边放着的手机,响起了信息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无奈的叹息,从青年的嘴中传了出来,伸手去抓离他不远的机器。
这也是狮焰的杰作⋯⋯
不久前⋯⋯他专门找的专业人士,为自己定做一部可以朗读一切消息的手机⋯⋯
然而,当松鸦羽问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狮焰只是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还用说么?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啊⋯⋯”
按了按中间的键位,有些僵硬的声音,赫然响起⋯⋯
“来自:荆棘 光:松鸦羽,我们可以见一面吗,在那棵载满着属于彼此回忆的树下。
等着你⋯⋯
荆棘光”
系统的音调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这对松鸦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能够再次得到少女的消息,就已经足够了。
换了一身衣服,顺便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套,配上相同色系的长裤和灰色的T恤。
今天的他,一改平时的穿衣风格,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为之,显得别具一格。
整理好着装,青年就这么离开了家。
⋯⋯
不久后,两个人在约定的地点碰面了。
那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山坡,盛开着白色的蒲公英,满天都是纷飞的柳絮。
面对着许久未见的对方,无论是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荆棘光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身少女风格。而是选择了一件长款的纯白色风衣,搭配着浅绿色的衫衣,以及棕色的长筒靴。
以一个成熟的女性形象,出现在松鸦羽的面前。
只可惜。他没有办法看到。
短暂的沉默后,少女还是决定要打破这个僵局。
逃避。永远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这是松鸦羽,亲口告诉她的道理。
光:“松鸦羽⋯⋯我可以走路了,你给的药物有效果了⋯⋯我真的很高兴⋯⋯”
话音未落,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是让青年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荆棘光 ⋯⋯可以走路了!?
感受这鞋跟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那越来越近的发香。
尽管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松鸦羽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少女没有在骗他。
这就代表,她再也不需要自己了。
松:“是吗⋯⋯真的是太好了啊⋯⋯”
他的话语中,泛着若隐若现的伤感。
荆棘光的风衣。在夹杂着温暖气息的风中,摇曳着。
光:“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吧⋯⋯真正地⋯⋯”
松:“不⋯⋯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健全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渣⋯⋯不配。”
话音未落,青年便转过身,他的背影显得有些沧桑。
听到这句话的荆棘光,脑中一片空白。
似曾相识的沉默,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松:“比起像我这种人,你会找到真爱的⋯⋯”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松鸦羽模糊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
还是那棵树,还是那令人暖洋洋的春天,只不过,树下的人,只剩下一个而已。
时间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漫长。仿佛被静止了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荆棘光突然间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瘫倒在地。
粗鲁地脱下那崭新的靴子,用尽全力扔到远方。
少女在这么怡人的场景下,泣不成声。
光:“什么健全的身体⋯⋯我只是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而已⋯⋯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你都不愿意帮我实现吗?松鸦羽⋯⋯松鸦羽!⋯⋯松鸦羽!!!我明明都为了这一天,不惜承受那样的痛苦⋯⋯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落到用冷冰冰的材料打造的假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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