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不会有人能理解我那时的悲哀和绝望。
胡德……竟然是叛徒?
那个我轮回无数次都要发誓拯救的少女,竟然实际上是把一切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怎么可能?!
我重复着绝望生活的唯一理由,恰好是让我陷入绝望的唯一原因……直到再度睁开双眼,我都无法相信之前所看见的那一幕。
但如果说胡德不是叛徒,她又为什么要对同伴开火?
当然,那一幕也可以理解为萤火虫背叛投敌,胡德清理门户。但当时胡德双眼之中的金色光芒却是无法作假的,和深海舰队们厮杀了两年的我,对于那种光芒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一只新种类的深海舰姬具有伪装能力,伪装成了胡德发起袭击?
舰娘们都有禁令的限制,这让她们不可能对己方人员和战友下手,所以若当时向同伴开火的胡德是由其他深海舰姬伪装的话,倒也不失两分道理。
但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为什么不攻击我呢?
也许是觉得我即将死去,不值得浪费炮弹了吧。
……
正如临死者濒危时还有一段回光返照之日,人在彻底崩溃之前,也总是会有一段拼命给自己寻找心理安慰的时间的。
哪怕知道这个理由再如何幼稚,再如何经不起推敲,已经承受了太多痛苦的我,也只能相信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不然,我恐怕真的会彻底崩溃的。
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和绝望,我早已学会了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法。那么,新一轮的拯救,现在才要刚刚拉开帷幕呢。
我就这样虚伪地笑着,继而睁开了双眼,但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另一番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景象。
我看到了布满污渍的帐篷篷顶,看到了简易桌上沾满鲜血的绷带和手术刀具,也看到了黎塞留的那张精致的面孔。
但,那张面孔却和记忆中的面孔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她的脸上布满硝烟和血口,纱布裹覆着她的额头,虽然绑的很厚,却依然遮不住外渗的点点鲜红。
“我……在哪里?”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正处于一张病床上,手上还扎着输液吊针。
黎塞留似乎没有听清楚我的话,直到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她才终于将涣散的目光汇聚在了我的脸上。
但我还没有继续提问,她却哭了出来。
是的,黎塞留哭了。
一个哪怕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国家都没有哭泣的人,就在我的眼前崩溃了。
当时的我,在她的表情之中,已经隐约感受到了一丝不祥的寒意。
……
“黎塞留,不要哭了。”我轻轻地将手掌放在了黎塞留的金发上,摩挲了几下,却依旧止不住对方淌下的泪水。
用没打吊针的右手扶住床沿,猛地一用力,我终于艰难地站了起来,但当帐篷外的世界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却宁愿自己再也站不起来比较好。
那是怎样的一幅令人绝望的景象?
如同潮水一般的难民带着灰暗的神色走上山冈,而它们背后的城市,却早已被火光和炮声所笼罩,无数燃烧所形成的烟柱穿越钢铁丛林的废墟,直插入晦暗的天空。
我在一片硝烟中辨识着那城市的轮廓,最终,我看到了曾经位于城市最高峰的电视塔,只不过现在的那座华丽的金属建筑已经一折两断,残骸升腾着袅袅的黑烟。
……不久之前,我还在那里看过昆西与青叶的表演。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
这里,曾是后方最大的城市,现在,却变成了后方最大的废墟。
不过看这个情况……有没有“后方”这个概念都难成定论了呢。
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一架深海舰队的俯冲攻击机在惊惶的难民中高速掠过,轰鸣的机炮和投下的航弹,在密集的人群中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和残肢断臂。
看着天空中呼啸而过的战机,有人惊叫躲避,但更多的难民却依旧是那副冷漠而麻木的表情,不顾在身边爆炸的航弹和掠过身体的机炮子弹,依旧随着人流大潮,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自己的身体。
很难想象,现在的这些麻木的难民……不久之前还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人类都市的市民。
“黎塞留……发,发生了什么?”
我颤抖着嘴唇,涣散的目光在天与地间飘转,我发誓在自己之前的人生之中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象……这,显然不是回档之后的世界。
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这里究竟又是哪个世界?
“提督……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走吧。”
看着天际边不断增多的黑点,黎塞留停止了哭泣,不顾脸上的泪痕和污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
“混蛋!”我一拳砸在了身后的简易床上,“为什么就没人去阻挡一下那些深海飞机……哪怕,哪怕只有一艘驱逐舰开火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啊!”
“……”
不知为何,黎塞留的眼角突然淌下了更多的泪珠。
望着她眼角淌下的泪珠,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的……”
我自欺欺人地喃喃自语,编造着些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解释,但黎塞留的声音,终究还是摧毁了我最后的幻想。
“提督,你还不明白吗……”
“我们,连一艘驱逐舰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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