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第二天晚上六点五十，地点依旧是学生会办公室。
唐紫寒和张百新已经坐在里面等候了。
“你要的东西我昨天下午就给你发过去了。”唐紫寒向张百新询问，“你有从当中那份监视录像中有发现什么吗？”
“那自然是有啊。”张百新回答，“话说这东西真是长，我都差点没耐性把它看完。”
张百新要唐紫寒准备的东西之一，就是事发当晚绿色传媒社团活动室外的监控记录。
“哦，听你的意思，看来你已经掌握了王涛辉的犯罪证据了？”唐紫寒没有理会张百新的抱怨，“天鹅是他杀的吧。”
张百新点了点头，但接着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唐紫寒明显被张百新的反应搞糊涂了。
“别着急。”张百新说，“一会他人来了，你就知道了，我们是约的他七点对吧。”
“行吧，你就知道吊我胃口。”唐紫寒说，“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秒针刚好达到了十二点的位置。
现在时刻，晚上七点整。与此同时，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门外走进了一个有点健壮的男生。
“你就是王涛辉吧。”唐紫寒率先站了起来。
“是的。”走进来的男生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地回答。
“请坐吧。”唐紫寒做了个手势，示意王涛辉坐在面前的这个位置，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张百新。
她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没有站起来……
王涛辉按照唐紫寒的指示坐到了他们两个面前的一把椅子上，没等二人发声，就自己先开口说道：“会长你找我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吧。”
“不好意思，找你的人不是我。”唐紫寒指了指他身边的张百新说，“而是他。”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张百新说，“你好，我叫……”
“张百新是吧。”王涛辉微微一笑，“昨天我们社团的孙晓迪受你照顾了。”
来着不善嘛！
张百新心里想着，再次开口问道。
“你就是王涛辉对吧？”
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直接和你亮剑吧！
“知道我们找你来的目的吗？”
“知道一些。”王涛辉一脸淡定地回答，“孙晓迪和我大概说了一下。”
“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张百新开门见山地说，“是不是你杀了天鹅？”
“当然不是。”王涛辉用淡定的口气说，“再说你这么问，有证据吗？”
“证据什么的先不要着急。”张百新的语气也很平静，“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
“行，但我时间不多。”王涛辉说，“有什么问题你就赶紧问吧。”
“好的，刚好我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张百新伸直了腰，坐正了起来，“你为何要孙晓迪说谎？”
“其实我也没让他说谎。”王涛辉开始解释，“我们绿色传媒的规矩是这样的，不管是社团内外的同学，只要投稿了好的新闻，都会有奖励。”
“对社团外同学的奖励我们是公开的，因为这和社团信誉问题挂钩。但对社团内部社员的奖励，就算是内部福利，并不对外公开，所以你们可能都不知道。”
“我当时让他不要告诉别人是我提供的新闻，只不过是不想要这个福利，想省一笔经费罢了，毕竟还有很多活动需要用到钱。”
“社长你还真是为社团着想啊。”张百新说，“这么为社团考虑的社长现在可不多见呀。”
王涛辉笑了笑，也没做回答。
“还是说……”张百新话锋一转，“这么会说圆一个故事，不愧是干新闻传媒类社团的社长啊。”
“你什么意思？”王涛辉脸色一沉，语气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
“没啥意思，你别紧张啊。”张百新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上周三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在干什么？”
“上周三晚上八点开始我们社团活动，在办庆功会。”王涛辉说，语气开始充斥了点敌意，“庆功会到晚上十点半就结束了，因为十一点寝室门禁，大家还是要回寝室睡觉的。”
“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社团活动室吗？”张百新问。
“除了去上洗手间我都在。”王涛辉说。
“哦，是吗？”张百新对唐紫寒使了一个眼色，唐紫寒心领神会，将iPad递了过来。
“那你看看这个东西。”张百新打开了iPad，点开了一个视频。
这是一段监控录像，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上周四晚上九点四十五，摄像头斜对着一个教室门，门中走出了一个人，这人正是王涛辉，接着录像快进，到了快十点的时候，王涛辉才重新进入画面，走进教室。
“这应该就是你们的社团活动室了吧。”张百新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屏幕，问道。
王涛辉点了点头。
接着，张百新又问：“你这段时间出去干了什么？上个厕所应该不用十五分钟吧。”
王涛辉冷哼一句，说：“我去上大的了不行吗？”
“好好好，你去解大手了。”张百新耸了耸肩，又在iPad上点出了一份文件。
文件点开，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张超市的小票，
“这是你们上报的庆功会上经费小票对吧？”张百新指着屏幕问。
这张小票，正是张百新要求唐紫寒准备的另外一件物品。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王涛辉问。
“你们这次活动用的不是社团经费么，这是上报到学生会来的小票。”张百新说，“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吧。”
王涛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嗯，没错，这个的确是那天晚上我们社团的采购清单。”
“那么，这个东西现在在哪？”张百新语速忽然加快，并用手指了指屏幕。
王涛辉吓了一跳，目光聚焦在了屏幕上张百新指着的地方。
剪刀！
张百新指的物品，就是庆功会上使用过的道具之一一把剪刀。
“我……不知道。”王涛辉说。
“这可不行啊，社长。”张百新说，“你不是一个很省经费，特别为社团着想的社长吗？像这种可以二次利用的道具，丢了可浪费了。”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王涛辉说，“也别拐弯抹角的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到底想表达什么吧。”
“我的想表达的东西嘛……”张百新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在离开活动教室的那段时间，带走了这把剪刀，然后到了教学楼外，用剪刀剖开天鹅的胸脯，伪装成是其他动物所为。”
“最后你再让孙晓迪发布那条微博，误导大家的思路，并最后嫁祸给了野猫。”张百新说，“当然这只是我的推理，要是错了，你不要生气哈。但万一对了……”
啪！啪！啪！
王涛辉忽然鼓起了掌。
“咋了？我说的那么精彩吗？”张百新看着王涛辉。
“是很精彩的推理。”王涛辉也毫不示弱地看着张百新，“说的我都差点信了。”
“也就是我说错了吗？”
“先不管你说得对不对。”王涛辉放下了手，“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张百新问。
王涛辉笑了笑，一字一顿地问：“天鹅是什么时候死的？”
糟了！
唐紫寒的心一揪。
张百新这套推理最大的漏洞，就是天鹅的死亡时间，因为这个死亡时间是由孙晓迪的证词提供的，先不说那个证词是否正确，最重要的是……
“根据你的社员孙晓迪的证词和我们的调查，天鹅的死亡时间一个是上周三晚上九点到九点半之间。”张百新如实道来。
“可是那段时间我在社团活动室里待得好好的啊。”王涛辉说着，脸上充满着嘲弄的意味，“这应该就是那什么，不在场证明吧。”
没错，这个证词让王涛辉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那张百新要怎么解释这个呢？
他是打算再次使用埋雷战术吗？
想着，唐紫寒充满期待地看着张百新。
“的确这样，你说的很有道理。”张百新就这么顺着王涛辉的话聊下去，“看来天鹅不是你杀的。”
……
唐紫寒内心一阵无语，她感觉自己的期待瞬间喂了狗，此时的她就觉得好像被骗了一样。
“啊？哦，你知道就好。”看到张百新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说法，王涛辉也是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张百新说，“你看，你不是凶手，能不能配合我们找一下凶手。”
“哦，好的。”王涛辉说，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警惕。
“上周四晚上九点四十五到十点，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张百新问。
“我不是说我去上厕所了吗！”王涛辉又开始警惕了起来，“你到底有完没完！”
“那么你在上厕所之前，干了什么？”张百新追问。
“我怎么知道我干了什么，都过去一周了，忘记了！”王涛辉说。
“哦，是吗？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吧。”张百新扶了扶眼镜，“你是不是，接了个电话？”
“你怎么……”意识到自己失言，王涛辉马上闭嘴。
“你不想说，我来说。”张百新嘴角一扬，“你是不是，接到了孙晓迪的电话！”
王涛辉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张百新。
“昨天，为了验证证词，我看了一下孙晓迪的通话记录。”张百新说，“发现他不仅周四早上接到了你的电话，还有一通在周三晚上九点四十时打给你的电话。”
“能说说你们在电话里说了啥吗？”张百新问。
“说了一些……一些工作安排上的事情。”王涛辉说，但语气已经软了很多。
“你不是说过了一周，都忘了么？”张百新好像故意气王涛辉一样的发问。
王涛辉想还嘴，但不知道说啥，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恐怕，这件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吧。”张百新说，“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王社长。”
听到这，王涛辉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说：“行了，你赢了，我承认天鹅是我杀的。”
什么？
他承认了？
天鹅真的就是被王涛辉杀害的吗？
唐紫寒心想。
不对啊，王涛辉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他又是何时做的案呢？
“不对，你有不在场证明。”张百新也说出了唐紫寒的想法。“孙晓迪说他出门可是只看见五只天鹅，说明在你出来前那只天鹅已经遇害了。”
“孙晓迪的话都是我要他说的，是我让他说只看到五只天鹅的，实际上是六只。”王涛辉急忙解释。
“那也要问孙晓迪。”张百新接着说。
“我的确拿走了那把剪刀，用那把剪刀将天鹅剖开，并安排孙晓迪发那条微博，这一切都是我主谋的。”王涛辉道出了所有实情。
“但是天鹅的致死原因是头部遭到重物打击，你那把剪刀并没有那么大的重量和体积，不可能在天鹅的头部制造出这样的凹痕。”张百新持续和王涛辉唱着反调。
“我是用在河边捡到的石头敲打的。”王涛辉接着解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张百新学着唐紫寒的口气说，“最近可是天宁市最佳校园评比，我们学校为了争个好名次，在卫生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从这个月月初开始，也就是两周前，各种大扫除，当时为了让学生们帮忙，还给出了活动学分奖励，所以这个月我们校园异常干净，这河边别说大石块了，连个小石子都找不到。”
“我就是找到了。”
“那么，那块石头呢？”
“我用完就丢到河里了。”
“那你这都毁尸灭迹，无从查找了，怎么证明。”
审讯的场面开始变得滑稽了起来，两个人仿佛角色互换一般，本来被审讯王涛辉开始道出事情过程，张百新反而说出证据反驳。
“而且，你为什么要杀害天鹅，你的动机是什么？”张百新再次发问，语气义正辞言。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涛辉明显慌了，语气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起来。
听着二人的对话，处在一旁的唐紫寒脑子忽然金光一闪。
好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她一直在想张百新有没有埋雷，但其实他早就这么干了。
只不过他这次不是用自己的话埋雷，而是利用了孙晓迪的证词。
当张百新问孙晓迪那天晚上看到几只天鹅时。
“我记得，应该是五只吧。”
孙晓迪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然而这五只天鹅的目击证词，就是张百新埋下的雷！
如果孙晓迪说的是实话，那么二人都没有作案时间，这两人应该都是无罪的。
但看现在王涛辉的反应那么激烈，就是说这个证词肯定有问题！
王涛辉也承认是他让孙晓迪说谎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无罪的孙晓迪要去帮助有罪的王涛辉呢？
如果孙晓迪说的是谎话，他看到了六只天鹅，接着被王涛辉杀害了一只，那为什么王涛辉的证词里又有这么多漏洞，都被张百新一一反驳了呢？
现在把前后的线索联系一下的话……
唐紫寒心里一惊，她瞬间明白了张百新的想法！
“要问你的已经问完了，我现在想再问孙晓迪一些事情。”张百新又扶了扶眼镜，“他今晚也被请来了，现在应该在隔壁招待室坐着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唐紫寒。
唐紫寒点了点头，表示孙晓迪随时可以传唤过来。
“你还想问他什么，我都说天鹅是我杀的了。”王涛辉越来越显得着急。
“你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啊，我还说本拉登是我暗杀的呢。”张百新说，“你先去隔壁休息一下吧，我们现在要询问孙晓迪了。”
“干嘛要分开问？”王涛辉说，“你让我和他一起吧，我俩一起被你审讯如何？”
“那可不行。”张百新说，“你们不是都很注意保护那个什么吗……”
接着，张百新故意停了一会，才开口说：“我这样做，可是为了保护你们的隐私啊。”
“你不是就想证明天鹅是我杀的吗？”王涛辉站了起来，“我都承认了你还想怎么样？”
“谁说我要证明天鹅是你杀的？”张百新反问王涛辉。
“你不是说我用剪刀剖开了天鹅的胸脯，之后又伪造是野猫所做吗！”王涛辉说，“我就是这么干的，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的确是这样子的。”张百新看着王涛辉，眼皮依旧耷拉着，不紧不慢地说。
“但你仔细想想，在我的推理里，好像只说了你剖开天鹅的胸脯，并没有说是你杀了天鹅吧。”
王涛辉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僵在原地，没有还嘴。
接着，他就被唐紫寒，带出了学生会办公室。
张百新在办公室等待了一会儿，门再一次打开了。
进来的是唐紫寒和早已在隔壁等候的孙晓迪。
昨天，张百新让唐紫寒通知王涛辉的同时，把孙晓迪也一起叫上，却又不说原因。
“现在告诉你也没意义，我也说不太清楚，不如明天给你一个惊喜。”张百新在电话里，这么对唐紫寒说。
“那你让我怎么通知他？”
“你就随便找一个‘你钱包掉在办公室’这样类似的理由让他过来就好了嘛。”
唐紫寒很郁闷，她斟酌再三，最终还是以“需要你当证人帮忙”的理由通知了孙晓迪。
看着再次走进学生会办公室的二人，张百新倒是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孙晓迪，请坐吧，我们又见面了。”
“找我还有什么事吗？”孙晓迪说，声音里透着些许胆怯，“我不是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吗？”
“但是你社长说你说谎了。”张百新说。
“什么？”孙晓迪一脸不解，“我哪里说谎了？”
“那我再问你一次。”张百新问，“你上周四九点半离开了社团活动室后，到底看到了几只天鹅？”
“五……”
话音未出，孙晓迪闭上了嘴。
我到底该说几只？
社长真的和他们说我说谎了？
还是他只是在钓我的话？
看着眼前这个耷拉着眼皮的戴眼镜少年，孙晓迪从他的脸上读不出任何信息。
“其实是六只。”经过激烈地思考后，孙晓迪还是道出了实情。
“哦，那就证明天鹅是王涛辉杀的了。”张百新说着，点了点头。
他怎么又说天鹅是王涛辉杀了的？
唐紫寒心想。
王涛辉刚刚的确承认是自己杀的天鹅。
不过他提出的证词都被张百新驳回了。
但这不要紧，因为孙晓迪不知道刚刚在这间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看来，张百新正是想利用这一点。
“怎么可能！”孙晓迪一下子喊出来，“天鹅不可能是社长杀的！”
“他自己承认了啊。”张百新说，“不信你问会长。”
孙晓迪马上看向唐紫寒，眼睛里射出了求证的目光。
我只好配合他了么……
唐紫寒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也点了点头，说：“没错，王涛辉他承认天鹅是他杀的了。”
“找你来，也就是想求证一下你之前说的那些证词，确定一下他说的是否属实。”张百新说，“现在看来，的确是他没错了。”
“这绝对不可能。”孙晓迪拼命地摇头，“天鹅绝对不是社长杀的！”
“哦，你为何这么肯定啊？”张百新意味深长地看着孙晓迪，“难道你知道天鹅是谁杀的？”
“我……我怎么会知道？”孙晓迪急忙辩解，“我只是相信社长的人品。”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说谎？”张百新问。
“因为社长平时在社团活动里很照顾我，我觉得帮他说个谎也没什么。”孙晓迪说。
“你社长就是想利用你这点啊。”张百新说，“先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再让你帮他背黑锅，你可不要这么傻傻地就被当枪使了啊。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不单纯。”
最不单纯的就是你吧……
唐紫寒心想。
“不可能，你不要污蔑他。”孙晓迪倒是一副很信任着王涛辉的样子，“你可不要挑拨离间，我不吃这一套。”
“你这人，怎么和你讲道理都不听的呢？”张百新说，“算了，就和你说说你的王涛辉社长是怎么认罪的吧。”
接着，张百新开始描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从七点王涛辉进门开始，到他承认自己杀了天鹅。
“就是这样，你们社长没有抵抗，缴枪投降了。”张百新说。
于是后面你反驳王涛辉的事情你就不说了吗……
唐紫寒就感觉张百新是把左边脸切下来贴在了右边脸上，左边是不要脸，右边是厚脸皮。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孙晓迪开始神经质般地碎碎念。
“会长，他说的是真的吗？”孙晓迪又看向唐紫寒，眼睛里又射出了求证的目光。
“的确是这样的。”唐紫寒不得不配合张百新说，“王涛辉确实承认他杀了天鹅。”
我没有说谎，只不过是这个证词被张百新推翻了而已。
唐紫寒开始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孙晓迪还是不肯放弃他的观点。
“其实吧，我也不认为是王涛辉社长杀了天鹅。”张百新说。
“对啊，怎么可能是社长干的嘛！”听到张百新这么说，孙晓迪马上附和着说。
“因为这个事件里的确还存在着一些疑点。”张百新又说。
“对啊，我就说出了问题嘛。”孙晓迪也附和着说。
“我现在认为天鹅就是你杀的了。”张百新接着说。
“对啊，天鹅是我……”孙晓迪刚想附和，但马上发现不对，“是我个屁啊，你怎么又开始怀疑我了？”
“那我们就回到最开始的环节。”张百新说，“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行啊，但我说过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孙晓迪说。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了。”张百新开始问询，“那天晚上九点三十，你离开社团庆功会后，是不是就直接回了寝室？”
“是的。”
“那在回寝室的路上，你是不是经过了那座桥？”
“是的。”
“经过那座桥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六只天鹅？”
“是……是的！”
啪！啪！啪！
张百新再次鼓起了掌，然后对着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孙晓迪说。
“行了不用问了，你差不多也自首了。”
我也自首了？
我怎么就自首了？
还有为什么要用也？
一系列疑问涌出孙晓迪的心头，他想发出疑问，但不知怎么开口。
见状，张百新也不给他考虑的机会，直接说。
“刚刚这间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我并没有说完。”
“王涛辉承认自己杀了天鹅，但在证词里有太多的疑点，所以他证明不了天鹅是他杀的。”
“但是，他却又承认给那只天鹅做了解剖。”
“也就是说，天鹅在王涛辉出来之前，也就是当晚九点四十五之前就死了。”
“他剖开的，是一只已经死亡了的天鹅的胸腹部！”
“那么，在九点三十到九点四十五之间，经过了那里的你，是不是就是真正杀害天鹅的凶手呢？”
听完这段推理，唐紫寒又被震惊了。
没错，一开始她都认为王涛辉是幕后凶手。
但是经过张百新的审讯后，她发现她错了。
王涛辉的证词漏洞连篇，根本无法将他塑造成一个杀死天鹅凶手的形象。
但关键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不过现在她想明白了。
王涛辉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隐瞒真正的幕后凶手！
“所以说，你就认为是我杀死的天鹅咯？”孙晓迪回答，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张百新反问。
的确有点问题。
唐紫寒心想。
而且孙晓迪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推理中的瑕疵。
孙晓迪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冷笑了一声。
“的确是很精彩的推理。”
“且不说，那段时间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经过了这座桥。”
“也不说，你在社长做过的事情上，有没有骗我。”
“因为你说的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讲故事谁不会啊？”
“你有是否有证据，证明这个故事是真的吗？证明就是我杀了天鹅吗？”
是的！到现在为止，都只是推理猜测，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出，天鹅就是孙晓迪杀害的。
但唐紫寒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有什么证据，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那么，张百新会有办法吗？
“你说你撑着还有什么意思嘛。”张百新有点不耐烦地说，“那我就如你所愿，直接上证据吧。”
张百新又拿出了iPad，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这也是一个视频录像，也还是那个位置的摄像头。
时间变成了上周四的晚上九点半。
录像上显示，孙晓迪从社团活动室走了出了。
但令人注意的是，他的右手，提着一个小行李箱！
“这个箱子是干嘛的？”张百新指着视频问。
“用来装零食和其他活动工具的。”孙晓迪下意识地解释道，“那天活动是我网购的零食和工具，因为太多，我就用我的行李箱装着带到了活动室。”
“很好，这就是你杀害天鹅的工具吧。”张百新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出了结论。
孙晓迪的表情瞬间呆滞，头脑一片空白，一时完全说不出话。
看到这个表情，张百新也不客气，又开始推理了起来。
“上周四晚上九点半，你从活动室出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用你的行李箱重击天鹅脑袋，导致了天鹅死亡。”
“接着，在九点四十五的时候，你打电话给王涛辉，开始寻求他的帮助。”
“你们在一番精心策划后，就制造了这一系列的剖开尸体，发表微博，嫁祸野猫的戏码。”
“只是没想到你们关系那么好，但这件事情被拆穿的时候，他居然还想成为你的替罪羊，保护是真正凶手的你。”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给我们看看你的这个行李箱就好，如果那就是你杀害天鹅的工具，上面必有血迹。”
“你洗掉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联系警方，让更专业的人员来检查这上面是否沾染过血迹。”
“你扔掉了更没关系，这更加说明了你做贼心虚，我们依旧可以联系警方，靠他们的力量进行寻找。”
“所以，杀害天鹅的，就是你吧！”
听完这些，孙晓迪再一次低下了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张百新和唐紫寒也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过了一会，孙晓迪放下了手，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
“没错，就是我干的。”
这句话，既充满绝望的气息，又带着如释重负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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