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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川苗族自治县桃乡中学

雾川苗族自治县桃乡中学

也说不上是什么地方,反正我走在颇为平缓的山道上,不远不近地走在少女身旁。时值晚春,山谷的阴影里缭绕着若有若无的烟气,而向阳处,灌木的花朵在萋萋的山坡上杂然相处,在阳光下等待夏天的到来。在这样的光景里我莫名愉快,一边细细听着溪流与飞鸟的动静,一边想阳光落在溪面上,飞鸟越过树梢的情形。而在风悄然游过山谷,路经身旁的时候,我连自己为何身处此处的种种疑问都忘记了。

“等等我嘛。”我回头望见少女身着浅色连衣裙,挎着一个亚麻色的布袋和一件男式外套。在日光下眯着眼睛冲我微笑,“可走得有点快了哟,不用着急嘛,还早呢。”

“不过也可能是我太慢了,对不起。”她又补上一句。

“哪的话!想别的事情来着,不好意思。”我一边说一边打量少女,等她走近,我才发现是一个我叫不出名字,却又似曾相识的长发少女。

真漂亮啊,我不由想。

“是在担心考试吗?”她说,“不用担心嘛,王同学这么厉害,一定没有问题的。”

我不由吃了一惊,“考试?什么考试。”

她也露出疑惑的神色“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现在不是去考场的路上吗,”

我假装笑了一下。

“开个玩笑嘛。”我说,“不过老实说,最近有些健忘来着,脑子不太好使了。”

她再度微笑,“怎么这么说,要不是靠王同学想到的办法,那件事可就麻烦了啊。”

接着,毫无征兆地,她朝我鞠了一躬,“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惠的。”

我吓了一跳,“何至于!不就是帮了一点小忙吗。”

“王同学要是这么说我可就难办啦。”她有些歉意地说,“要不是我连累了您,也不会到这里来考试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是万幸了。”她说,“虽然不能和王同学一起考试了,但我再等等也是无所谓的嘛。”

“唉,都怪我,要不是那件事...”她叹了口气,声音小了下去。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她打断我。

“真热,像夏天一样啊。”她又笑着,抬起头说。

我还没见过这样的考场,在它的门前除了我们两个不见一个人影。它在山谷的一侧,靠近溪流的平坦地面上。

这看起来像是一所破败的乡村中学,实际上也是如此,我找到了那个挂在大门,也就是一个水泥柱上的,沾满黄土的牌子。

雾川苗族自治县松桃乡中学,这里看起来空无一人,但我注意到,教学楼前的小片空地上停着一辆丰田的吉普车。国旗也好好地升起来了。

“不能陪你进去了”她说,“要在这里告别了呢。”

我非常不情愿这样,何苦要来参加这等怪异的考试!我宁愿和少女一路走下去,无论去哪里也好,何况我什么也没有带啊。

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纺织袋递给我,还有那件外套,“晚上会冷的啊,最好穿上。准考证和身份证都在里面了,快进去吧,王同学要加油哦。最重要还是要注意安全,有什么状况一定要找监考老师哟。”

我不明白,而且我不想接,但是也不能让她这样伸着手,只能接过袋子,很轻,看来好像没有笔,这该怎么办呢。

“等什么呐。”她催促我,“进去吧。”

“你还没和我道别呢!”我说

“刚才不是说了吗,王同学你要加油啊,我会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我摇摇头 ,“不是这个”,“叫我的名字不行吗,我是有名字的。

她吃惊地看着我,继而眼神游移了一会,但她还是小声说

“王......王北,再见。”

我才想起来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得点头了事,转身走开。

教学楼楼梯前的阴影里竟然藏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他是个老者,眯着眼睛坐在藤椅上,穿着汗衫别着工作证,我想是监考老师了,我把证件递给他。他打开来瞄了一眼,用沙哑的声音问我,“名字。”

我想真奇怪,证件上面不是有吗,但正巧我刚才从少女那问到了我的名字,这也够匪夷所思的了,我究竟在哪呢。

但我得先应付他。“王北。”我说。

他点点头,把证件还给我,示意我上楼。

我这才看清,证件上写的竟然是:

“贵州省普通高等魔法职业技能评定测试”

“黑魔法攻防及技战术演练科”

“24日上午10时至25日上午5时”

“出发地:7号试室”

居然还盖了个贵州省魔肃办的公章。

我上二楼,跟着一间一间课室找过去,总算找到了所谓的七号试室。门是不锈钢的,没开,传递出一种永不开启的意味,坟墓的门也不过如此。门上贴这一张学校常见的速印纸,标明号码。这张纸本该是泛绿的,但现在怎么看都是黄色,足见已经日晒雨淋了许久。旁边墙上也是同样质地的纸张,写明:"禁止携带通讯工具进入"我觉得有些不得要领。

无奈,只得尝试推门,出人意料的是门竟然没锁,只是用纸片什么的塞着门缝,一推就掉了下来。

纸片怎么都像里面塞进去的,但我一眼望去,课室里空无一人,显得课室过分宽敞了,十几张落满灰尘的课桌凌乱地摆在里面,椅子比桌子更少。

我从某个抽屉里找了张废纸擦了擦桌子和椅子,废纸上没有字。课室里没有垃圾桶,我把废纸塞回原处。

现在,我的桌椅以一种奇怪的端正居课室正中,摆着我的证件,落满灰尘的凌乱桌椅环绕四周,显得我格格不入。

得了,我想,我好像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灰尘在空气中飘摇,连着晒得褪了色,不知如何被撕成一缕一缕的塑料布窗帘拂过我的胸前。我环顾四周,午后静谧安宁,虫鸣声辨不出方向。

我只得仔细地检视课室里的物什,木质旧座椅,纸屑。我从教室的一头走向另一头,来回第二次的时候吃了一惊,原来在讲台脚下放着个白色无纺布袋。上面上面标识也没有,样式希松平常,以至于给我从眼皮底下漏过去了。里面装了东西,就这样卷着搁在地上,看样子是新放上去的。给考生的见面礼,我想。

我对着内附的清单一件一件地清点物品(少了也不知道找谁去),还好东西一件不少:开了刃的排障刀一把,附条形磨刀石一块,银色塑料壳的指南针一只,镁块打火石一个,装满水的小行军壶一个和几块体积袖珍的压缩干粮(没有产地,成分,日期的三无产品),最后是一张黑白打印的简易地图(看不大懂),背面是物品清单。

连地图我也无心细看,我就端详起短刀来,这玩意称排障刀相当名不副实,有点过于纤细了,况且还是两面开刃,活像一把短剑!不过这寒光闪闪的模样倒也莫名让人想起北方岛屿来。话说回来,我想起的究竟是哪门子北方岛屿呢?我搜肠刮肚,竟然一个地名也想不起来!不只是北方,我好像忘了所有的地名。除了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雾川。

我明明记得城市的样子,建筑物的形状,能大略画出来的程度。我也记得一些郊野景色,甚至是大海,但我偏偏找不到一个名字去称呼他们。

我闭上眼睛苦思冥想,烦恼地发现对于地名的失忆还只是冰山一角,我的眼前浮现出无数男女老少的脸庞,但是没有故事情节,不知道他们之间,他们和我的联系。同样没有名字,一个称呼都没留下。

我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少女的笑颜,不禁懊悔不已,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就这样坐在讲台上,心下混乱又浑浊,我是笨拙的裁缝,拼接一件色彩斑斓,毫无规律的百纳衣。我就这样坐着,直至落日西斜,透过窗户照进眼睛。我眯起眼睛,对着空气下结论。

对常识,对物品,甚至对抽象概念的记忆与认知几乎是完整的(这种判断其实没有依据,人总不能对他忘了的东西计数),我甚至记得许多数学上的对象以及他们之间复杂的相互关系。天知道这是怎么得来的。但我还是对魔法一无所知。

我自顾自地嗤笑起来,我怎么把这个忘了,那我还考哪门子的试!我想我现在除了去找监考老师弃考别无它法,接下来的事情再说吧。反正搞不明白的事多了。

我十分轻松地做了这个决定,提着袋子走出课室,下了两层楼梯,楼梯口藤椅还在,但是空无一人。

我心底有些发慌,太阳一点一点沉下去了,我在学校院场里兜兜转转,又不大敢出去,怕没法交待。我到处都找不见人影,四周也渐渐凉了,山风刮下来,林叶开始窸窸窣窣。我只得在藤椅上歇息了一会,盘算着如何在学校过夜。

我登上楼梯,蹭了蹭手臂,想快点把外套穿上,就在这当口我忽然停步,向后回望。远处的林叶暂时地平静着,虫鸣此起彼伏,我觉得有点说不出的东西,但愿只是夜幕降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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