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伤情况？”亚瑟十分冷静。
“开了一个洞，海水正在涌入。”士兵继续报告。
士兵说了跟没说一样，亚瑟有些不耐烦：“多大的洞？”
士兵有些为难：“没有测量……”
“大概就行了。”
“大概可以穿过一个成年男子。”根据士兵的描述，只进行了一次攻击，攻击的强度也不大，可以判断恶魔至少现在不是以破坏船体为目的，而是从进入船的内部，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大小还能修好，亚瑟稍微松了口气，如果有必要，不得不舍弃这条船：“修缮进度怎么样了？”
士兵有些茫然，还自以为第一时间来请示处理的很灵活：“还没修，我这不是来请示您吗？”
“这么紧急的情况，不知道紧急处理吗？”亚瑟也是服了他们了，直接拿圣器抽过去，“还愣着干什么？你们想死在这里吗？”
“是！”士兵被亚瑟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这也不能怪士兵，这个世界现在几乎没有人有出海的经验，跟不要提在海上和恶魔作战。
“我们去找恶魔。”亚瑟第一个走出房间。
驱魔师们也听从了亚瑟的命令，虽然他们现在的目的是一样的，彼得的心情有些复杂。
“船上有恶魔！”没过多久，雅各布和安德这一组烈遇到了浑身湿透的犹大。
“我们知道了，你被恶魔袭击了吗？”彼得也没有向其他人交代他把犹大关起来的事，太蠢了，还会暴露女装的事情，就算是安德烈也不会想到。
“我遇到一个女人，然后就失去意识了，再醒来就被关起来了。”彼得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现在找到恶魔更重要，船一旦被破坏，别说是圣器，连命也保不住，安德烈没有追问犹大，他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浑身是水？
犹大当然是砸坏了墙，才出来，他已经非常努力的控制过力度了，没有想到自己破坏的偏偏是靠近海的那一部分。
即使是人类最强的阵营，八位使徒，也不可能找出不存在的恶魔。
直到修补工作完成，大家依旧无功而返，安德烈提出到现场看一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彼得来到自己扔犹大的地方突然顿悟：犹大是把自己当成了恶魔，为了逃跑，破坏了船。
修补的痕迹十分明显，虽然不美观，现在的情况贵族也没有心情讲究。
被恶魔破坏的部分已经被涌入的海水冲掉了，无法确定攻击的方。
“这是……”安德烈捡起漂浮在积水中的木板，一部分变黑了，以安德烈的常识来看，很有可能是烧黑的，和雷神之锤破坏的效果一样。
“这里就是我被恶魔关起来的地方哎。”犹大脱口而出，还没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后果。
“所以这个洞是你干的。”安德烈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么犹大浑身湿透也可以解释了。
“是啊。”
彼得意识到这才掀起来自己把犹大锁在房间里，所谓的恶魔就是自己，说不出口，只能期待他们不再追究这件事：“既然没有恶魔就好……”
彼得后悔应该等犹大醒来，所以都是高文的错。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亚瑟经常乱来，但也很谨慎，这个船上只有两个女人，夏洛特和高文带来的情人，亚瑟对高文挑人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但是现在不得不怀疑，“你带上来的那个女人呢？”还真是猜对了。
“也许在我房间吧。”高文一时也想不出糊弄亚瑟方法。
“那个女人是不是银发紫瞳，白色长裙，蓝色披肩。”亚瑟的目光在彼得身上并没有停留多久，但记得很清楚。
彼得害怕被发现还假装四处看风景。
犹大想了想：“是。”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高文。
亚瑟没有下达命令，高文的脖子就被两把刀抵住了脖子，高文的重剑和艾琳的匕首：“你应该很清楚叛徒的下场吧。”
艾琳居然一直潜伏在亚瑟附近。
在《圣典》中真正的反派并不是从异世界来的恶魔，而是投靠敌人的路西法，在米迦勒的熏陶下，背叛是也成为了人类最严重的罪孽。
事情发展超过了彼得的预期，高文确实活该，这点恶作剧还罪不至死。
“大家回忆一下。”在性命之忧面前，高文毫不犹豫的选择卖队友，“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彼得瞬间后悔，会同情高文，一定掉海里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即使没见过的几位视线也聚集到了彼得身上，却又觉得不可能，彼得那么害怕高文。
还没等大家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彼得已经撑不住了：“我是被强迫的！”
所有人都能猜得到事情的经过，无非高文偶遇彼得，胁迫彼得配合高文和夏洛特胡闹，，否则就交给亚瑟。
事后仔细想想，亚瑟真的要抓驱魔师，高文不可能隐瞒亚瑟，关起来也有机会玩换装游戏。
可是彼得的反应实在像被非礼的良家妇女，大家情不自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穿礼服真是太浪费了。”也有夏洛特这样笑的前仰后合的。
“挺好看的，我都没认出来。”犹大安慰道。
“你想不想试试？”夏洛特一副期待的表情。
“我有点饿了。”犹大逃得比兔子还快。
那么多使徒在一起，“窝里斗”了一整天，有时间开战略会议已经是晚上了。
“现在船上的人减少了，计划可能有所改动。”亚瑟说道，“原计划是一部分人和我们一起上岛，现在的人数只能全部留在船上了。”
“散会吧，最后还不是你说的算。”高文提议道，“忙了那么久，我想休息了。”
“你干什么了？”这里就高文没资格说这句话，因为他知道根本没有恶魔存在，全程都在打酱油，亚瑟也只是下了几个命令。
“我还添乱了。”高文反驳道。
“报告亚瑟大人！出现恶魔！”士兵又来了。
为了不存在的恶魔忙了点半天，大家讨伐恶魔的热情都被消耗完了。
“破坏情况。”亚瑟看起来很认真，其实想根据情况，尽量待在船舱里。
“暂时没有，船被缠住了。”
“我知道了。”亚瑟把士兵赶走了，然后一本正经的找理由偷懒，“这次恶魔杀伤力不大，没必要所有人去。”
因为事情不是很紧急，是不是恶魔还不好说，连雅各布也不是很有干劲。
“我去看看。”彼得除了身为驱魔师的责任，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没脸见人。
“我也去。”高文把彼得一个人静静的计划打乱了。
“我一个人就行了，贵族的大少爷就好好带着吧。”
“两边各出一个人不是很好的吗？”安德烈神助攻，很乐意给彼得添堵。
于是高文和彼得被赶出了门。
两人来到甲板上，
彼得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本应该漆黑一片的水面竟然是五彩斑斓的，他不敢相信这么美丽的东西是恶魔，但是它们妨碍了船的前进不得不被铲除。
等彼得回过神，只见高文拿着一堆玻璃瓶坐上了救生船，好像早有准备。
“你要干什么？”好看是好看，它们对船没有危害，与人直接接触就说不定了，彼得虽然讨厌高文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捞几瓶回去做纪念。”高文向上喊道。
真的做纪念也不需要那么多，他打算以后泡妹子的时候用。
彼得还没反应过来，高文拿着玻璃瓶，把整只手放进水里：“啊！”
听到高文的惨叫，彼得以为高文被水里的恶魔袭击了，也从船上跳了一下去，也中招了。
“这水是怎么回事？”彼得觉得浑身又麻又疼。
高文伸出手，想拉彼得上来，彼得愣了一下，还是自己爬上了船。
尽管衣服上还有海水，疼痛感已经消失了，问题不在海水，而在于水里的恶魔。
“还是消除掉比较好吧。”彼得架好弓箭，对准五颜六色的海面。
“等等！”高文忍着疼痛把恶魔塞进玻璃瓶。
“你真的要把恶魔养起来？”不杀死恶魔就是罪孽。
“你不能确定这是恶魔吧？人类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正真意义上的踏入海洋了，你怎么海里原应该有什么呢？”就算是真的是恶魔，高文也无所谓。
“但是碰到会疼啊。”恶魔以伤害这个世界为目的，所以人类会把伤害自己的所有事物当作恶魔。
“但是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自卫吧，肉食动物也有牙齿和爪子。”高文装完一瓶恶魔，彼得能够仔细观察他们，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水藻。
“确实。”它们本来就在这，正真闯入他们领域的是他们，这样的行为和恶魔有什么区别。彼得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抛到脑后，这是为了消除恶魔，只要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就应该为保护这个世界付出应有的牺牲。
围观的士兵以为下面出事了，叫来了其他人。
“别下来！”彼得喊出来石已经来不及了，犹大还是重蹈了彼得的覆辙，从船上跳到海里，然后发出意料中的哀嚎。
犹大本能的使用了圣器的力量，连成一片的水藻燃烧起来，五光十色的水面一点点被黑暗所吞噬。
“得救了。”犹大趴在船沿上喘气。
“好浪费啊。”高文的好几个瓶子还是空的。
“我做错什么了吗？”犹大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
“别管他。”彼得把犹大拉上船。
接下来几，大家也渐渐习惯了大海的生活，有时出现恶魔，大家开始怀念第一天的忙碌，在船上真的无事可做，一直以来生活都很充实，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打发时间。
“不好了！”高文十分焦急。
“有恶魔吗？”平时最不想看到恶魔的彼得竟然也期待起恶魔的到来，在不做点什么，就要发霉了。
“那天我捞上来的水藻不发光了啊！”高文举着的玻璃瓶，里面飘着十分普通的绿色植物，没有之前的光鲜亮丽，还有点恶心。
房间里传来大大小小的叹气声。
“任何生物都需要进食，把你关在瓶子里几天，你也会死。”多买觉得皇族智商堪忧。
“哎。”高文一点也不留恋的把瓶子里的水藻倒回海里，还发出一阵恶臭，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于是，高文十分嫌弃把玻璃瓶一起丢掉了。
“好想玩桌上角色扮演啊。”犹大躺在沙发上提议道。
没有人听说过这个词语：“那是什么？”
“这里没有吗？在我家乡流行的游戏。”犹大兴致勃勃的坐起来。
“既然大家都不会玩，只能我来当主持人了，就像裁判一样，游戏要有规则书，写起来太麻烦了，平时都是我朋友负责写的，就用《圣典》吧。”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可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犹大找了一些木头，认真的削了一下，果然奇形怪状，放在桌上：“乌利尔，拉斐尔，拉贵尔，米迦勒，沙利叶，加百列，米达伦，你们分别选一个吧，这就是你们操作的角色。”
彼得心情有些微妙，把天使当作游戏角色似乎对天使不够尊重，也没有违反教义，谁会想得到的这种事情。
“七大天使吗？”高文问道，他也只被逼着度过一遍《圣典》，只知道这些都是天使的名字。
“七大天使没有雷米尔吗？”亚瑟比高文学的认真的多，他是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心态学习的。
彼得纠正道：“现在教会认定的七大天使是乌利尔，雷米尔，拉贵尔，米迦勒，沙利叶，加百列，米达伦。”
“还有一种说法是：米迦勒、梅丹佐、雷米尔、沙利叶、亚纳尔、拉贵尔和拉结尔。”约翰把所有的版本记住了。
“天使中根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是人类非要找七个最强的天使，当然没有标准答案咯。”安德烈吐槽道。
“你们也是闲。”亚瑟顺便嘲讽了一下教会。
“是为了各种圣职者考试。”彼得反驳的没有一点气势，他也觉得这没什么好研究的，教会总有一群人为了这点小事吵得昏天黑地。
犹大在纸上画了半天，再抬起头，大家聊了那么久，木块还好好的待在原来的位置：“不选就没有了啊。”
实在是太丑了，没人愿意拿，可是这样游戏又进行不下去的，大家商量一下，重新削了几个小人，还带上了翅膀，更像天使了，为了区分，涂上天使的代表色，米迦勒是红色，乌利尔是黑色，雷米尔是蓝色，拉贵尔是黄色，沙利叶是紫色，加百列是绿色，米达伦是白色，据说他们的头发是类似的颜色。
“画完了。”大家做完代表天使的棋子，彼得正好做好一堆地图和卡片，也是惨不忍睹。
所有人又一起加工成能看的程度，准备工作终于结束了。
第一个人是彼得，扔了骰子再让棋子走相应的步数。
“抽一张。”犹大拿出全是恶魔的那一叠卡片。
彼得直接拿了第一张：“史莱姆？”
犹大比对恶魔的彼得的卡片，把史莱姆随手扔到一边，改了一下“彼得”的数值：“你赢了。”
“就这样？”彼得以为真的要打一架。
“回合制战斗做起来太麻烦了。”犹大又拿起一叠卡片。
彼得还想问回合制战斗是什么，也许会冒出来更多没有听说过的词汇，就放弃了：“骷髅兵？”
“拿错了！”犹大没有做主持人的经验，很快陷入了混乱，急忙收回卡片，拿出另一叠卡片。
“木剑？你是不是又拿错了？”彼得觉得武器应该是在商店里买。
“没有。”游戏是这样设计的，犹大在和恶魔交手之前，就会玩这个游戏了，恶魔死了不会掉物品才奇怪。
“为什么恶魔死了会掉武器啊？”彼得无法接受，越吐槽越激动，形成了正常的世界观再来玩这个游戏，就会觉得设定奇怪了。
“努力才会收获。”犹大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圣器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全场迷之沉默，因为圣器非常少见，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杀死恶魔能得到圣器的设定了，仔细想一下，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那是巧合吧。”大家强行忽略这一点继续游戏。、
尽管游戏有很多漏洞，吐槽归吐槽，大家玩的不亦乐乎。
“为什么恶魔会一次比一次厉害？”
“前期太难，直接死了，还玩什么，后期太简单，就不管好晚了。”犹大解释道，“敌人和主角等级相同，才能得到最多经验值，主角才能变强。”
现实中遇到的恶魔是完全随机的……不对，迄今为止遇到的恶魔，和这个游戏一样，在逐渐变强。所以他们才能活到现在，并且不断变强，就像有一个“主持人”在为他们安排敌人一样，“主持人”的身份显而易见。
没有路西法的幕后操作，他们不仅没有现在的功绩，说不定已经死了。
“装备增加的数值也太多了吧。”装备越来越强大，比人本身的数值还要高。
“这不是挺现实吗？”安德烈说，“没有圣器，我们哪能有现在的战斗力。”
他们的经历太符合这个游戏了，彼得不是没想到会被人利用，被人影响而做出与自己相左决定，但没想到能控制他们到这个程度，这就是原最强天使。
只是玩个游戏，居然会知道这么惊悚的真相，彼得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他们的经历是真的还是假的？
路西法到底想做什么？不可能是让他们变强，然后杀了他。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足够强之后，路西法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同伴，背叛天使，背叛人类。
不，这一点已经无所谓了，即使意识到被路西法控制，还是会按照路西法写好的剧本走。
连思考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彼得突然觉得这个游戏非常恐怖。
“彼得，轮到你了！”犹大递来骰子。
“我有点累了。”彼得恍恍惚惚的飘回自己的的房间。
其他人也多少收到了一点启发，没有彼得那么紧张，这不过是一个打发时间的游戏。
“我们继续。”只有犹大从小受游戏的影响，觉得战斗就应该由简到繁，打倒怪物就能得到奖励。
彼得躺在床上，望着因为高文祖父的恶趣味涂成金色的天花板，沉浸在可怕的真相中，他们的经历居然是被控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即使没有路西法的存在，他的人生也没有自由，任何人都没有，以后还有更可怕的真相等着他们面对。
有人认为被控制也无所谓，有人认为这还算不上控制，也有人认为这种控制总有一天能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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