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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间长达四十余年的医生生涯中,经历过的最困难最令他窒息的一场手术是在他二十五岁那年,患者腰部中弹,意识昏迷,高烧不止,
他被送来时已经是中弹后的第三十七个小时,性命危在旦夕。绿间还来不及了解为何不就地医治就被选为主刀医师,神经在翻阅患者资料时瞬间紧绷——手术对象:高尾和成
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不惜延迟手术时间也要到绿光私立医院救治。
“任性!”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印有高尾名字的资料单被攥成纸团扔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然而,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危及性命,高尾不会做这种事。言下之意很简单
——就算死,也要死在他绿间真太郎的手上。
他幻想过很多次与高尾重逢,总爱捉弄自己的他或许是夜晚蹑手蹑脚进来的人,上班路上摇臂要搭便车的人,带着鸭舌帽疾步撞到自己的人,喝咖啡时忽然蒙住自己眼睛的人……绿间想他现在可以允许坏孩子高尾肆意的撒娇肆意的明知故犯,只要他没有这样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
砰……砰砰……砰砰……
身后的心电仪传来还算平稳的声音,麻醉师注射完之后,绿间正式拿起了手术刀。
大学实习,工作主刀,他已然习惯了手术刀划破人体皮肤的触感,轻轻一拉鲜血就会蜿蜒而出,映在他翠绿的眸里不会起一丝波澜。可此刻绿间连回荡在手术室里的
心跳到底属于谁都分辨不出。是紧闭双眸安然入睡的高尾,还是瞳孔扩张汗滴如雨的他的?心跳如擂鼓仿佛连耳膜都在震颤,信奉尽人事以待天命的他,第一次,人
生第一次,尝到了紧张到害怕的滋味。
——我一旦失手,高尾就会死。
砰………砰……
生命迹象在减弱,这里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也没有人会体恤他为挚爱动刀的心情:包括可恶的高尾和成。因为信任所以选择让我主刀?因为爱情所以希望由我赐予死亡?别开玩笑了,高尾和成,你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我可不是为了让你死在我手上才学医的!”绿间熟练的划破皮肤,语气坚定的如同宣誓“绝对不会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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