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距离这里并不算太过遥远，长途的巴士大约4个小时就到，一天三趟的的巴士是连接小镇和这里为数不多的交通工具。车上几乎都坐满了人，我们勉强找到了座位。
实话说，即使答应得如此爽快，上了车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该以何种面目回去那里？
虽说阔别了五年，一路上景色的变化并不大，道路倒平坦了许多。我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忽然觉得肩膀一沉。一旁的黑猫已经睡着，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累了吧，我想起她昨晚似乎一夜未眠，刻意保持了肩膀的姿势，担心把她吵醒。靠着窗的脑袋能感到巴士运行的震动，在窗外一成不变的单调景色中，我渐渐陷入了混沌。
是梦。
在一片迷蒙之中似乎听到了声音，人说话的声音。
“夜色真好呢。”一个男人的声音。
梦里我没有抬头，只看见月光清清冷冷地洒了一地，勾勒出了两人的影子。
“嗯，正适合赏月。”
出自我口的是温柔的女声，有一种熟悉感。
“人生有你一知己，如此月下饮酒，也是无憾了。”
正端起酒杯的手一顿，冰凉的触感沾染唇间。目光停留在他的嘴边，他端起酒一饮而尽，露出一丝微笑。
再不敢抬眼向上看。
“若能一直这样多好。一路看遍四时风景，下棋，饮酒，四海遨游。”
偷偷拿眼瞟他，嘴边笑意更浓。
“是。如果还来世的话。”
我在梦中心里一抖，酸楚纷涌而来。
“若有来世，再一起月下饮酒吧，小黑猫……”
……
我被车窗外的阳光晃醒，身边的黑猫依然靠着我的肩沉睡。回想起刚才混沌中的梦境，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那是她的梦境，或者说是她的记忆。
虽然并非故意，但我确实窥探了她的内心，还有她生生世世的追逐和执着。梦中的人面目模糊，我一直想看清他的模样却始终没能如愿。或许在她的心里，那人的面容早已经被时光消磨得一片模糊吧。
“原来如此……”我自言自语。
不知不觉间，车上的乘客都走了，唯独剩下我们驶向了最后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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