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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约会进行时(二)

章十六:约会进行时(二)

[去那边吧,那边。]

稍稍带着兴奋的心情指向一边的书店。

[姑且先问一下,]

几乎快要完全笼罩在阴霾之中的雪萤学姐带着意味不明的呵呵轻笑,直直的盯着我,然后像是故意咳嗽了一声,

[……阿皓一般是以怎样理解逛街的?]

——逛街?

如果将逛街当成是主要目的的话,这样的活动应该是没有的;但如果主要目的是去买生活必需用品或者是去书店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呆一下,在街上行走一段时间这样的作为顺带选项还是有的。

这么说来,似乎对于逛街这种日常的认知还有不同的理解吗?虽然在我看来除了在书上得到的解释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理解了,但大概还是有其他的理解吧。因为我知道,如果从自我的角度出发,对于这样的东西,是得不到正论的。

我是一个孤独者,这样的身份会让我的视觉变得狭隘,我是有着这样的自觉的。

[逛街什么的,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擅长的。就算学姐这么问,我也不知道应该去怎样表达啊。]

[嘁,真是狡猾呢。]

发出质疑的,并非是提问者雪萤学姐,而是一直从旁观望的穆小野。

是呢,很狡猾呢。

[看来没人赞同我的意见呢。]

看着各位女生兴趣寥寥的样子,我不由小声嘀咕着。

[书店的话,或许会感觉不错呢。]

诶?

在别人都表示出了对于书店不感冒的情形下,安琪像是带着某种遗憾低语着。这种低语,因为距离的问题,除了我以外,并没有传达到任何人的耳中。不能判断是否真的是遗憾,或许只是单纯的无意识的感慨。这一切都只是我擅自的猜测罢了。总感觉,提到书店的时候,安琪有一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然而就在此刻,感觉有人在背后靠近,然后衣摆被人拉住了。

扭过头去,正好看见了面孔精致如人偶的静香。

言下之意,静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同样,这也是一个缺乏活力的人。

[怎么啦?]

我不禁下意识的问出口,看着静香的面孔总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究竟是因为同是孤独者之间的怜悯,还是纯粹的温柔,亦或是其他的心思,都很难表述,混杂成难以描述但明确的冲动。

静香闻言依旧保持着语言上的沉默,然后与刚才的我如出一辙般,伸手指向了刚刚我所指向的书店。

[你是说,你想去那里看看?]

静香点了点头,双手仍旧扯着我的衣摆不肯松手。

嘛~,静香很喜欢看书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不过现在是在约会,还不是在我和静香主导的情况下的虚拟约会,主要还是看另外三个女生的想法吧。

——老实说,我至今都想不明白这个约会和改变静香有什么关系;更不明白的是,安琪为什么会认可这样的不靠谱的方法。关于这个约会的本身,就像是意义不明一样,上面附着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难道是所谓的少女心思吗?感觉完全不懂呢。

如果按照理解程度划分的话,男人和女人完全就是两个物种,天生有着奇怪的隔离感。能够共同生活在一起,简直就是魔法!

再一次沉浸在不着调的思考当中,将我从中拉出来的是静香。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香扯着我,和安琪的距离拉近了,然后小声的开口;

[我想……去那里。]

……

最后,在听到了静香的诉求之后,雪萤学姐还有穆小野都改变了主意,讶然中带着不解。最后还是学姐找了个自我安慰的借口说道:

[嘛啊~,毕竟不是大都市呢。在这样的小城镇上,或许书店意外的适合约会也说不定?]

话是这么说,但总感觉带有淡淡的遗憾呢。

透过玻璃墙体可以看出,书店里的人气并不怎么高,加之大家都在阅读,总感觉很安静呢。

拉开店门,首先看到的是书店老板——有着朴素的长马尾的像是大学生样子的女生,正俯身靠在柜台上和一位女士亲切的交谈着。

[桂女士,这些本地的传说有什么问题吗?]

似乎是在搞什么本地传说的研究之类的?听起来很有大学生的那种名叫做课题什么的高端的感觉啊。

这时我才注意到,和书店老板亲切交谈的桂女士是个优雅的中年女士,一点也不像是我们这种小城镇的人,反倒是处处充满着都市女性的气质。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让我稍稍有些吃惊的是,这位所谓的桂女士,其实大概是有着两面之缘的,且都是在云姨的咖啡小店里见到的。

这实在是有些令人吃惊。

因为,这代表着她至少在我们这个小镇上呆了半个月!或者是短时间内往返多次!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似乎不太正常。——这样,我试图按照看过的推理小说进行推理。

[那么,能谈一谈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听说这是距今最近的一个传说了。]

书店老板的脸色猛的一变,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听来的消息,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里八年前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吱呀”一声,走在最后的学姐在进来了之后关上了店门。大概同样听到了这样的对话,脸色几乎与我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也许是那个有些刺耳的关门声才让书店老板反应过来有人走了进来,然后看见了和静香共同走在前排的我,阴郁的表情明显一愣,然后像是有些躲闪一样,将视线不自然的撇到了一边。

[欢,欢迎光临。]

恰在此时,墙上的挂钟声响起。

[嗯,抱歉,是我的错。因为太过于倾心于传说故事,连真伪都没有辨别清楚呢。]

往架在鼻子上的镜框推了推,桂女士满是真诚的道着歉,然后就此离开。在与雪萤学姐擦身而过时,有那么瞬间的停顿。

看到书店老板躲闪的视线,我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有些呼吸急促,连带着心脏都仿佛抽搐起来。

然后,我的手被握住了。柔软的手心,细腻的触感,此时却像是充满了力道,紧紧的握住了我有些发颤到开始冒出虚汗的手。

从没有过的触感,那是属于女孩子的柔荑。

站在我身边的,是被冠以孤独者之称的静香。如果仅从外表来看的话,现在就算是被人误会和我是真的情侣,也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吧。

然而,我们始终只是在进行一场由别人主导的约会,目的也不是什么谈恋爱。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静香走出孤独而已。或许,在安琪看来,也是拯救我的一个契机。

[没事吧?]

曾经在雨中听到过的柔弱的声音传来。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渐渐有了一丝真实的触感。

[没事。]

像是一个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对于静香忽然的态度反而没有那么惊讶了。

当然,这样的反应在安琪她们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该,该不会真的会变成情侣吧?]

不知为何,穆小野低头喏喏的说道。

出奇的,安琪这时候并没有就此作出反应。再看向安琪时,原来事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变化,而是早就站在了柜台前,向着店老板打听着什么。

店老板此时看上去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尤其是注意到安琪是和我一起来的时候。但是,似乎是误解了什么,此时反应过来,紧张的神情倒是有了一点缓和。

[我们走吧。]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以前还可以用互相忽略的方式正常的进行主顾之间的交流,但是现在,那条底线因为一个意外被打破。我想,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这儿了。

这并不是彼此的错,却要让双方都要遭受内心的煎熬。这……并不公平。

户外。

在踏出店门口的一步时,便有一股暌违已久的感觉笼罩着我。

微风中的空气微醺,阳光从云缝间洒落。

总感觉,安琪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后,就渐渐被一种假象所蒙蔽了呢。

——我啊,只是一个虚伪的人。

直到现在还在虚伪的活着。不但这样,我还在不断欺骗着他人,也在欺骗着自己。

或许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静香站在我的身旁,任裙裾被微风掀开,将雪白的小腿裸露出来。

静香应该是知道的,那个真正的我,真正的我的一部分。

[呐,静香。]

在阳光下静立的久了,突然有了一丝眩晕的感觉,

[你真的…期盼着改变吗?]

全身都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下颤动,

[——就算是无法预知结局,也会这样期待吗?]

[……我已经,被改变了呢。]

良久,静香才平静的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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