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和法师继续经行在偏僻的土路上,魔法师一遍又一遍数着路过的石头,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留继续驾驭着马车,马车前的两匹马显然对他心存畏惧,毕竟生灵畏惧死亡,即使那是以活着形式存在的死亡。
灵魂焰火的燃烧从未熄灭过,留觉得自己不需要休息,有时候法师在睡觉的时候,留就会一遍又一遍望着天空,繁星流转,直至暗淡,天也就慢慢亮了,有时候法师居然会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低语,像是在急促的呼喊,却是用很轻的声音。但留却不知道他在说的什么,显然法师并不是他熟悉的人,“那么,他又是为什么,把我从冥河拉上岸呢?”留想着,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的吧,留望着法师,但法师仍旧在烦恼着,如同孩子一般坐在车顶的孔盖上,继续数着路过的石头,“真像个孩子呢。”留想这样说,但他却感觉有些不同,似乎在某些时候,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情景,留试着回想,但却是什么都没有,留感觉自己的记忆里,有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
入夜时分,留想问一下法师,留和法师一起坐在营火的一旁,对面是他们的马车,法师倚在温暖的石壁上,舒服地眯了眯眼,“复生的魂魄会失去一些记忆吗?我感觉好像记得你,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而且你给我的感觉也是好陌生。”留在法师最惬意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法师望着留,他的眼眸里倒映着留的灵魂火焰,留看不到他眸子里的色彩,“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做,但所有的魔法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得到的,远比付出的要少得多。”说完,法师继续啃着干粮和不知从哪里捉来的肉,他用大火烤了一下,“唔,焦了。”
留和法师又走过了几个小镇,留发现法师似乎并不是向皇都去的,他似乎在一圈一圈地经行在这个国家的边境与都城,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是在旅行,因为法师和留总是在每个地方都逗留了相当长的时间,留不知道法师在想着什么,但显然法师已经成功代入角色,他的女装癖是彻底改不了了,自从法师发现这可以得到很多好处之后。唔,知无不言的可疑冒险家,免费提供住宿的黑店,被下**的落魄贵族,以及人傻钱多脑满肠肥的人物,让法师可以不怕麻烦地进行各种活动,得到经济人脉的支持,下一步就是竞选了。留感觉法师在玩火,但显然法师的火焰魔法并没有什么天赋,上次的大火让他好不容易从新长出来的头发又变成了地中海。
这天,法师和留继续旅行着,他们来到了另一座小镇,这大概是这个国家最偏僻的地方了,留想着,出了这个小镇再往前走就是未开化的地方了,传言无人能走通的森林,以及处在极远之地的深渊,但那是许久年前的事情了,来自深渊的使者带着混乱与灾难,灭绝了这个世界,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亦无人祈祷神明的宽恕,因为众神只是幻想,人们只能靠自己的双手,从愚昧混沌中开凿自己的秩序,但那些先祖之民早已消失了,如今亦无人知晓那些故事,流传的历史变成神话,随后慢慢在千百年的时光里淡出人们的记忆,谁也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时代太过久远以至于人们都忘记了自己有没有那段荒谬的历史。
法师和留来到这座镇子的墓地,对此,留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法师说过自己研究过禁忌的法术,法师很随意地走到一座墓碑前,背对着留,轻轻地说道,“很多人都以为死灵法师是邪恶的,因为他们玩弄死去之人的肉体和灵魂,有的甚至会当面制作你亲人朋友的尸骨,用一个人曾经最熟悉的面容去折磨他,活祭他的灵魂,”法师的眸子里闪烁着微乎不定的光,他的手轻轻抚上墓碑,碑上的文字也渐渐清晰起来,“但,它最重要的术,却是唤醒死去之人灵魂,为此付出最大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灵魂变成虚无,但显然没有多少死灵法师用过,”碑上刻着不知名的文字,留也不知道那文字有何意义,显然那是他不认识的,留搜寻自己的记忆,却也没有发现自己学到过这样的文字,“因为他们不是变成了巫妖,就是被正义的骑士喂了狗。唔,好像巫妖骨头喂出来的狗要更强壮一些。”法师稍微看了一眼那段文字,稍微迟钝了一下,但他还是轻轻推开了墓碑,那下面露出了通往未知之地的路。“走吧,取回你原本的灵魂,我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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