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纪元 429年 雪月 狮之国-空之国国界线
“白!”一身破烂皮铠,腿上不停流着鲜血的少年拄着崩开一道深深豁口的残缺断剑,一步一步的向着手握长刀的女孩蹒跚走去。“回来啦,回来了好啊...”小声地嘟囔着什么的少年一把丢开断剑,双手猛地扣在少女稚嫩的双肩上,他的眼眸清澈如长空,其中蕴藏着满满的希冀。
“没事吧?没有哪里受伤吧?没受伤就好,真是让人担心死了,你们两兄妹总是让人担心,真是的。魔兽突然冲出来的时候我真是吓得快要死掉了啊,霍普一眨眼就不见了白你也是,本来还想替不见的霍普稍微照顾一下你,嗯,稍微哦不要想太多,因为如果等霍普那家伙再出现的时候却发现我没有照顾好你他一定会发飙的。对了你哥哥呢?怎么没看到你哥哥?你哥哥没和你在一起吗?真奇怪...那个死妹控...(小声)咳咳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不过现在我们,啊忘记跟你说了,被魔兽冲散之后我带着些认识的伙伴聚到了一起,然后一点点把被冲散的勇者们找回了,现在大概找回了五分之二差不多八百人的样子,还有一千多人不知道跑去哪里的稍微有点担心...抱歉抱歉说太多没用的东西啊哈哈哈,你看我这人真是...对了白你还没告诉我你哥哥去哪里了呢,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现在腿受伤了有点不方便,要去管住那几百人稍微有点辛苦,要是有霍普帮忙的话应该能轻松很多,所以呢,你哥哥去哪里了?“
白微微垂下的脑袋一点点仰起,但那凌乱垂下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少年碎碎念的语速渐渐放缓,原本平稳和缓的声调也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光洁的额头渐渐浮现出雾气般的细小汗珠。
“阿希(Ash)哥哥...”
白那薄樱色的唇微微翕动着,脏扑扑的小脸上两道干涸泪痕分外显眼。
“他们...”白抿了抿唇,轻声说,“已经不能再回来了...”
湛蓝的眸子倒映着尸体堆积而成的山丘。
“诶?”少年呼吸一滞,傻傻的盯视着女孩自凌乱的发间露出的眸子,半晌,才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的继续问道:“回不来了?什么意思?还有你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少年所注视着的方向突然转到了少女手中握着的那眼熟的令人不愿相信的长刀上,无形的压力猛地攫住了他那颗十六岁少年的心。“不...不...不可能的...霍普他那么强,怎么可能呢...啊哈...啊哈哈...怎么可能呢...”双眼蓦地暗淡下去,他发出了如同梦呓一般的呻吟,摇晃着向后退去,一步一步。
望着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少年,白依旧沉默着,只是那早已枯竭的河道却又再次涌起了奔流,绯红色的泪水卷起尘埃随着划过长空的风一齐滚落。
“哥哥他...”少女的声音颤抖的像是那立于狂风中摇曳不止的枯瘦秋草,“已经...”
“再也不会回来了。”
“骗人...骗人的吧...”少年缓缓的躺了下去,俊秀的面庞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而那如同将死之人一般的呻吟声中也满是不甘与些微的,悔恨。
-魂之颂曲·希望的终焉曲
使用圣愈术治疗伤者而耗尽了玛那(所谓MP)的少女缩成一团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身旁是散落在地的白金长杖与有着奇异弧线的长刀,但少女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像一只刺猬一样缩成一团,静静的藏匿在谁都不会来的角落里。
/你爱他吗?//爱
/为什么?//因为他是我哥哥
/作为哥哥?//......作为哥哥
/你恨他么?//恨
/为什么?//他说过要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保护我的
/你恨么?//恨
/恨谁?//丢下白的哥哥,自己逃掉的白,夺走哥哥的魔王
/很好
不知从何处传达而来的问询声似乎是满足了一般,如同那丝毫不讲道理的突兀出现一样消失了。少女微微抬起了头,伸出细嫩白净的右手,轻轻触碰着长刀如镜一般的刀身,稍稍寂静下来的心又像是被紧紧握住一般抽搐了起来。“哥哥...明明,明明约好了的...”被压抑的细小微不可闻的啜泣声悄悄响起在着无人触及的角落,许久,才与那遮住穹空的云朵一起消失不见。
感受着体内回复大半的玛那,少女缓缓站起身,手中是紧握着的长刀与杖。那姣好幼嫩的面庞上无悲无喜。
‘要带着哥哥的份...一起...’
“喂~!那边的牧···牧师小姐!请问玛那的量还够吗?!”不远处的墙壁拐角突然跳出了一个少女不认识的灰发少年,满脸焦急的向着少女大吼着,“如果还够的话请帮帮我!我的朋友背影快要不行了!到处都找不到还有足够玛那的牧师,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请帮帮我!拜托了!”
白不言,兀自朝着少年的方向奔去。
“快带我过去!你想让他死么!?前面带路啊蠢货!”
“哦···哦!”
‘为了打倒魔王...’
白与少年迎着狂风奋力地奔跑着,姣好的面庞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所有人......’
“到了!就在前面!拜托你了!不知道名字的牧师小姐桑!”
被魔兽的利爪贯穿了胸膛却仍奄奄一息没有死去的少年躺在王国辎重队所带来的担架上,发出了痛苦的残喘,清秀的小脸因为难以抑制的痛苦扭曲的不成样子。“灰...灰...救救我,我不想死...”担架上的少年转过头看着满脸慌乱的灰发少年,一边艰苦的喘息着一边恳求着他,注视着灰发少年的眸子中满是希冀与祈求。
“没事的没事的!”灰发的少年握住了少年比较完好的一只手,“我找来了能救你的牧师小姐,背影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听着,”白突然开口打断了情深深雨蒙蒙的两少年的激情对视,随手拍了拍灰发少年的肩膀示意其看向贯穿了背影的魔兽之爪,面色凝重地说道:“等会我会倒数三个数字,数到一的时候你就把那只爪子**,我会立刻用圣术为他止血和治疗。但是,如果你拔早了或是我稍晚一些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这么说你明白么?”
“...好。”
“神明啊,你的光芒洒向大地,为万物带来的希望与安康。您虔诚的信徒白·布拉克在此祈求,愿您的恩光能施于我眼前的勇者,为他带来宁静与安康,驱散死亡的阴影!”单手握住长杖唱诵着祝词,白伸出空闲的左手向男孩示意,三,二,一!
随着魔兽利爪的拔出,猩红色的血如间欠泉一般喷涌而出,洒下了浓腥的红血之雨。而就在此刻,白早已准备好的以术式召集而来的纯白光芒便带着温和宁静的气息将名为背影的少年吞没,于是刹那间,四散的鲜血少年的惨嚎,就像是破碎的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仿若幻梦。
‘所有人...’
‘都要活下去。’
白身形微微晃了晃,扶着长杖勉强站稳后轻叹几声,“这样就可以了,血会止住的。”
说罢不待少年作出什么表示便转身离去,灰发的少年看了看被光芒所笼罩着的背影少年,又看了看少女略显萧瑟的身影,呆呆地挠了挠头,却是没有看到白那越发黯淡的目光。
‘哥哥,这就是你说的人都要失去什么才能长大么?可我不想长大,你是我最不想失去的...我不想长大...真的...’
少女缩在角落,啜泣个不停。
-魂之颂曲·勇气的赞歌
自那之后过了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
意识混沌不清,每天只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军,吃分配下来的食物,然后练习魔法,休息。仿佛每天都在生与死的狭间中一般游走不定的彷徨之感,大概什么时候死掉也不奇怪吧。
诶?但是...这是不对的吧?
光之纪元 430年 芽月 空之国境内
还要带着哥哥的份。好好的活下去呢。
“他x的他x的!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该死的怪物就像是知道我们的行军路线一样守在那里?!”失去双腿的英气少年猛拍着几近报废的木桌,几近失控地狂乱大吼着,“斥候一队的队长呢?!我他x的需要一个解释!斥候的人都他x的吃稀饭的么?!”
“斥候一队的所有人都他x的变成了魔兽!天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早就他x的死光了!”独臂的男孩急促地翻动着大量的报告,纷乱的纸张在小小的指挥室中肆意地狂舞。半晌,独臂的男孩满是狂躁的大吼一声,随手掀翻了被拍了半天的木桌后转过身抓住了摇摆不定的望远镜,把眼睛凑了上去。
那是一副散发着漆黑不祥气息的狰狞巨铠,单以人类的身材而论那副铠甲实在太大,可当它套在一只漆黑巨兽身上时便没有了丝毫的违和感,剩下的只是令人心惊胆战的压迫感与仿佛近在咫尺的绝望。巨兽挥动着手中巨大的异形兵刃动作粗鲁至极,但它每一次挥动都会切开不知几何的勇者与魔物的身躯,猩红的或是漆黑的,鲜血冲天而起仿佛血河,浇灌而下的血雨将战场染成了地狱的模样。
而每沐浴一次血雨,巨兽便会发出一次凄厉的狂吼声,狂怒吼声中满是对杀戮的渴望与抑制不住的喜悦!
在巨兽不远处的地方,处在剑士们保护下的术士法师们,努力的绽放着独属于自己的灿烂光辉。
“神言,吾将那火焰的剑放于路上,于是那污秽的人便不得近前。”金发少女话音刚落,燃烧着的火焰之剑便突兀的出现在集群的魔兽中,旋转着切削魔兽的身躯的同时放出熊熊的烈火。于是那躲闪不及的魔兽便当场被烈焰之剑切成了碎块,而那些运气稍好的魔兽随即被烈焰之剑所抛出的火焰所灼烧着惨嚎着化成了灰烬。
“干得好!”少女身旁的少年一边大吼着,反身一剑将少女身后意欲偷袭的犬状魔兽斩成两段,却不料被远处激射而来的一簇冰锥自后方贯穿了他的脑袋,当场毙命。
失去了保护的少女随即便被一拥而上的魔兽们撕成了碎片,而这样的场景在整个战场上,比比皆是。
白屹立于那猩红的大地之上,手持着长刀,身旁是被切成碎块的魔兽尸体堆成的环形山。她微微抬起脑袋,湛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巨兽贪婪狂戮的身影,姣好的面庞一如往常那样,无喜无悲。
‘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死掉吧...要怎么做才好呢...’
‘如果是哥哥的话...’
一边漫无边际的思索着,一边本能的挥起长刀将靠近的魔兽斩杀的少女蓦然一愣,呆呆地望向手中的长刀。
‘如果是哥哥的话,大概会,跳上去一刀把那种东西砍成两半吧?’
这么想着,白迈出了脚步,然后,一边轻抚着长刀的锋刃,一边直直地冲向了巨兽。“······!”少女无声地怒吼着,高高跃起,手中的长刃涂上了她的鲜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斩下。
然后那巨兽停下了步伐。
少女挥刀血振,片刻后,巨兽连同那狰狞的铠甲一起变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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