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听团子他们聊切嗣的话题，准确的说，我是第一次见到团子和雾月聊天的样子，二人像是多年要好的姐妹一般，在出租车后座上，一边依偎在一起，一边将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切嗣的身上。
“其实我感觉切嗣应该是喜欢赤瞳的，但是怎么说呢？总感觉像是害怕什么一样，二人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不过感觉上赤瞳似乎挺迟钝的，切嗣多少该主动点啊……”
雾月说着，特别感慨地叹了口气，然后我就感觉椅背猛地一颤，就像是有人在狠狠地敲我的椅背一般。
“怎么了？”以为是有什么事叫我，我立刻转过头问道，结果正好迎上了团子羞怯的目光。
“没！没什么！”团子下意识地躲到一旁，不知道为什么，正坐在我身后的雾月在我转头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而现在愕然退却后，她却突然摆出了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看着我。
“我不小心踢到了，没事儿，你转过去吧！”雾月就像是在打法推销员一般，言辞中充满了不耐烦的味道。
“额……真的没事儿？”看着雾月的神色，我总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可显而易见的问题在与雾月真心不打算指出我错误在哪儿。
靠猜？万一猜错了呢？
“真的，你快转过去吧！后边是女士空间！”雾月看着我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伸出手捏着我的脸把我的脑袋转到了正面，冰凉的触感令我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你冷了？怎么不说啊…”
所以说，让哈士奇老老实实听话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几乎就在感到雾月双手冰凉的瞬间，我就把包里的外衣递了过去。
“额……不用的，我……”
雾月脸上的笑意被慌张填满，激烈地表情变化配合上语无伦次的样子的确很令人心动。说实话，在递衣服的瞬间我甚至觉得如果我们是恋人的话就好了。
但是显然的，我们不是。
“年轻真好啊。”司机师傅递来了热乎乎的助攻，我的思绪却飘到了前几天，在文大的综合楼里，雾月那抱着衣服忍着疼痛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细节，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细节狠狠地烙印在了我的记忆里。
如果，能成为恋人就好了。
“是啊，青春挺好的。”我拄着车窗看着窗外的夜景，没来由地感叹出声。
“你们都是哪个大学的啊？”一但搭上话，司机师傅便很自然地开起了腔。说实话，这一行真的是挺无聊的，整天坐在车里，半数以上的时间是没有客人的，这种孤独感也的确挺难熬的。
“我是春华的。”说完，我回过头看向了雾月，却见她已经披上了我的外衣。在看到我的目光后，她很不自然地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然而当她再次看向我的时候，却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文大。”
抿了抿嘴后，雾月如是说道。
“哦？”司机师傅很是惊讶地低呼一声，然后他快速地打量了我一眼。
“行，年轻嘛，你们大几了？”
司机师傅随口问道，但是我却被雾月的反应弄得懵了一圈，直到愣了半天后才反应过来。
“大二。”
我笑着回了句，然后扭过头看向窗外，右手扶在微微发烫的侧脸上。
窗外的霓虹在这夜幕下描绘着北方城市寂静的夜景，耳边隐约传来了雾月和团子的低语，虽听不真切，但我的耳朵依然红的发热，本来沉下来的心情也因此再次的浮动起来。
“你们处多久了？想过以后的事情么？”
司机师傅的问话令我背脊一凉，本来浮动起来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说出的话带着莫名的酸味，我觉得我的舌头不堪重负地瘫软在了口腔里，之前想要说的话全胎死腹中，无力出声。
“其实我有个女儿，和你们差不多大，在首都上学。”司机师傅笑着说道，同时难掩眼中复杂的神色。
“那挺好的啊。”我看着司机师傅的眼神，试着去换位思考，但是显然以我现在的心境实在难以去理解别人什么。
“反正自己在那边还行，她妈陪她在那里上学，总之父母为了孩子都是拼了老命了，啥时候供成了啥时候我们也就解放了，你说是不是？”
司机师傅的无心之语却正中团子的伤疤，即使不用去看，我也知道团子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恩，今天天气好闷啊，白天时候，一会儿八成得下雨。”
“恩，的确。”
话题成功地被人为的终结了，能这么轻松倒是让我松了口气。其实如果差不开的话我就打算沉默以对了，这种濒死前救别人一把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大约又开了十多分钟后，我们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车子被拦在了小区门前，早接到通知的切嗣只穿着件睡衣站在那里，午夜气温急转直下，冻的切嗣瑟瑟发抖。
“嗨，我亲爱的同胞们，我诚挚地欢迎您还有这两位美丽的女士的道来。”切嗣如是说着，但是那冻的发抖的模样的确令人忍俊不禁。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笑意，切嗣滑稽地揉了揉脸颊，然后用着美剧中配的那种口气说道：“那我们长话短说，这天气可真够奇怪的，伙计！”
说完，他率先用磁卡打开了铁门，然后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样子就像是上世纪伦敦旧街的老绅士一般。
“走吧。”
雾月轻轻搂着团子越过了大门，临末了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而我并不能理解这一注视的意义，或者说，可选择的选项实在过多，以至于我自己也搞不清楚雾月到底意指的是什么。
“走吧。”
莫名的疲惫感令我无力做出多余的表情，我进了大门后对切嗣说道，就仿佛是在求助一般。而切嗣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笑嘻嘻地关上了门。
“嘛，那走吧，去我的窝！”
切嗣的住处位置很好，进了门之后左拐第一个单元门上到二楼便是了。当他打开房门，将一个百十来平米，但几乎没什么家具的房间展现在面前的时候，我才彻底理解花生那句地方够用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自己家投的房子，像是这样的房子还有几处。高一的时候和家里闹掰了便出来住，我妈想直接把这房子给我，但是我和我爸打了个赌，名词每上升五名算一平米，然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从垫底的差等生考到了学校前世。还好是高一的时候，一切都算是从头开始，不是很难弄。”虽然并非是在用炫耀的口气说着这些事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切嗣语气中骄傲的成分。
听了切嗣的话，我重新打量起这个大厅，大厅里唯一的家电是一个冰箱，墙角摆着两个色调不搭的沙发，沙发上堆着一叠漫画书，看封面应该是美国队长之类的漫威作品。
客房和主卧都在大门正对着的地方，门的左手边，玻璃拉门隔出来的空间是厨房，而冰箱就放在拉门的另一侧。
厨房内摆着一个大桌子，而现在他正在那里泡着茶水。
“毅力可嘉！”雾月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称赞道。而切嗣在听到雾月的称赞后，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才对着雾月微微欠身，很是绅士地回了句：“承蒙厚爱。”
“到没有什么厚爱，只是实话实说。”
雾月说完，看了看一旁小心地翻看着沙发上的漫画的团子，幽幽地说道：“如你所见，团子明天早上还想去上课，所以要早点休息。”
“客房就在那边，钥匙在里面的抽屉里，可以反锁。另外被褥都是新的，每个月都会洗一次，主要是有时候赤瞳会来住在那个房间。”
切嗣拄在桌前有条不紊地说道，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熟稔的旅店老板。
“那麻烦你了老板，另外今晚谢谢你了，大夫。”说完，雾月便转身走到团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站起身，对着我和切嗣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进了客房。
切嗣一直看着二人进屋，然后才收拾起茶具。而我见状则随口问了一句：“用帮忙么？”
“可以。”
切嗣笑着说道，我随手把包随手挂在了门前的衣帽架上，走到厨房拿过了抹布在洗漱盆里洗了洗，然后在切嗣收拾好茶具后麻利地擦了擦桌子。
“挺熟练啊。”切嗣看着我的动作，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般，很是老谋深算地点了点头。
“这不住学校啥都得自己捯饬么。”我随意地答道。
“也是，刚才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怎么，有心事？”切嗣走到窗边，从窗台的角落里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刚准备点上，火机便被我夺了过来。
“吸烟有害未成年人健康！”
“我过十八了啊！”
“吸烟有害健康。”我下意识改口道，同时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是我老妈么……”
切嗣看着我的样子，特别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把香烟重新塞回了烟盒里。
“是因为雾月么？也对啊，想养得起雾月姐难度挺大的。”切嗣看着我的随口问道，但是眼神里颇有点报复的意味。
“差不多吧，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你为什么出来住？”
说完，我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果不其然的，几罐啤酒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随手抽出两瓶啤酒，摆在桌子边上，男人间的谈话有烟有酒都可以，可惜我并不会抽烟。
“你可真是够随意的……”切嗣看着我的动作，眉毛狠狠地抖了抖：“抽烟不行，喝酒就可以了？”
“有助睡眠，另外我这可以说是为你提供心理咨询，也算对你这一晚租住的报答。”
说完，我拉开了拉环，一声脆响随之传来。
“可以的。”切嗣眯着眼睛看着我，然后同样拉开了拉环，看着酒瓶口上冒出的白汽，切嗣突然说道：“关于报答的问题，我有个提议，你看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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