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红色的雪
“我，讨厌人死，也讨厌杀人。不喜欢哭泣，或被人弄哭。无法选择人生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失去家人，喜爱的人死了， 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酒井哲也喝着啤酒，“但是这个世界，却充斥着这种无意义的悲伤。”
时间已经是深夜，天刚黑时开始下的雪已经洒满了大地。
紫藤瑞希听酒井哲也讲完了所有的故事。
这是这个男人的绝望，是这个男人的恸哭。
比起被最爱的人杀死，杀死最爱的人要痛苦的多吧。
对于紫藤瑞希来说，她只是觉得那个叫怜奈的女人只是在利用他，利用他脱离苦海，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在开始就和酒井哲也做了约定，她也只是想利用这个可怜的男人罢了。
这是真的，同为可怜人，互相舔舐的彼此伤口。
“瑞希，没有什么人是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会被他人所需要着，世界很大，却没有完全一样的人，每人都是只有一个的珍稀的宝物，也没有多余的家伙，这也许就是人类存在的意义了。
每人的父母都不会后悔生下孩子，因为他们是被世界所需要的。”
他看着紫藤瑞希，“我只是希望，如果你要生下孩子的话，不要后悔。孩子是没有罪的，你也不想自己是被母亲怨恨地生下的吧。”
“哲也……”紫藤瑞希摸了摸肚子。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和你结婚，一起把孩子带大。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真的想要担起责任的活着。”
酒井哲也笑起来，“这是真心话。”
“你……是好人。”紫藤瑞希说着。
“又那么说。”酒井哲也叹了口气。“我才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个人渣罢了。”
这时从窗外传来了一阵阵重叠的警笛声！
红色的警灯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刺眼的红光从窗**进来。
看也不用看，这栋单人公寓的外面一定停满了巡逻车，这里已经被警察包围了，酒井哲也已经逃不掉了。
“好了，时间到了。同居生活结束了。”酒井哲也站了起来。
“是呢，真是遗憾，我还想再持续一段时间呢。”紫藤瑞希撇了撇嘴。
“那么，拜托了，请杀死我吧，杀人犯先生。”紫藤瑞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紫藤瑞希躺在地面上，黑色的长发散落一地，酒井哲也骑在她的身上。
“大概你认为，这是你的生命，无论死活都是你的自由。但是生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也属于你的家人，还有认识你的所有人。
就算没有给你好生活的父母，也是好样的，起码他们创造了你，我才有机会和你邂逅。
如果你死了，一定有人会很难过，我也很伤心。
而且，你现在还承担着另一个生命的重量，那条命还并不属于你。即使如此，你还想死吗？”
“……”瑞希沉默了，她没有回答他。不过她没有一点反悔的意思。
“那，我要动手了。”酒井哲也说着，掏出了代表着罪恶的黑色小刀。
“嗯。”瑞希看着她的眼睛，“我果然，喜欢上哲也了。”
“是吗，最后不要那么说啊。”酒井苦笑着。
“我喜欢哲也，不是曾经的古贺孝治，而是我所知道的酒井哲也，是那个温柔，细心，负责任，向我求婚的酒井哲也。”
紫藤瑞希闭上了眼，“能被最爱的人杀死，我也……很幸福呢。”
“那么，再见了，瑞希。”
酒井哲也挥下了小刀，闭着眼睛的瑞希听到了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然后感觉到了什么灼热的液体溅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即失去了意识。
铃木弘泽醒来时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他立即坐车回了松本，他坚信酒井哲也就藏在松本外的那个小镇。
他向当地派出所反映了情况，右手骨折打上了石膏，自己的警枪也被夺走了。当地派出所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续杀人袭警还抢走枪支，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态了。
组织在太阳落山时便查出了酒井哲也的藏身地，是镇里的一个老旧的单人公寓，铃木弘泽去寻访了公寓的管理人，从他那得知，其中的那间房间被一个单身女人租用，而且租金只付到这个月月末。
大概被当做人质了吧，铃木弘泽猜测着，因为犯人手上有枪，警方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他们发出了申请。
当开枪许可批下来时已经深夜了，铃木弘泽和其他十几名警员才开始了行动，他们用巡逻车把那个目标的公寓包围。
鸣响的警笛散发着震慑力，红色的警灯照亮了天空。
停好车子，为了防止犯人开枪，一些警员躲在车后或车门后，手中的左轮都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那天是圣诞夜，天空飘着雪花，是这年的第一场雪，警察们都没有赏雪心思而是注意着犯人的举动。
地面已经被白色的雪铺满，洁白又纯净。
这时，发生了令人意外的事！
二楼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是那个没有人性的杀人犯，他双手高举，一副投降的样子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铃木弘泽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不过有十几名警员包围着，他绝对不可能逃出去。
杀人犯一脸严肃的看着五、六辆巡逻车和十几名对他举着枪的警员。
然后，他动了，杀人犯把手伸向身后，从身后拔出了一把枪，那正是从铃木弘泽那里夺走的手枪。
就在这一瞬间！
“砰！”
在他举枪时就已经有警察扣动了扳机！
杀人犯静止了一下，子弹射在了他的胸前，他却又顽强的动着手臂，缓缓的动着，故意把枪口对准了身前的一名警察……
“砰！砰！砰！砰！”
连续不停的枪击声响起，数不清的子弹射穿了杀人犯的胸膛。
杀人犯支撑着就要倒下的身体，步履蹒跚，顽强地向前蹭着脚步，胸前的血顺着腿流到地面，每走出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的印记。
其余的警员继续开着枪，又中了几发子弹的杀人犯终于倒在了地上，他向前爬着，身后被他拉出一条鲜红的血痕。
他趴在地上极力的向前伸出了手，想要把什么东西握在手中一样，手指颤抖着。
最后手臂砸在雪面，杀人犯一动不动了。
几个警员上前，又在杀人犯的后背上补了几枪，确认他真的死了才放下心。
铃木弘泽只是静静的看着杀人犯被枪杀的那一幕，那个犯人，临死还向前爬着，简直就像要到什么地方去一样，最后伸出的手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铃木弘泽按着杀人犯的脖子，颈动脉已经没了反应，是真的死了。他从雪地里捡起自己的枪，弹开转轮，铃木弘泽不禁长大了嘴，转轮里没有子弹！
铃木弘泽翻开了杀人犯的尸体，发现他的嘴角带着微笑。
“自杀。”铃木弘泽自言自语着。
“这家伙竟然利用警察自杀了。”
警方进入了单人公寓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发现了一名被绑住手脚的女人，女人昏迷着。他们把女人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只是服用安眠药睡着了，警方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含有安眠药的罐装啤酒。
警察运走了杀人犯的尸体，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只有那一块留下了长长的红色印记。
只有那一片是红色的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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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将是最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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