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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不知归处

林深不知归处

西利亚斯历143年,当世界第三次传来那一声“咚”的心跳声之后,所有经历过第二次心跳声后依然存活下来的生命体,都麻木的等待着审判,等待着对他们的亦或者对他们的祖辈们的惩罚。

三千世界紫色的天空破开了一个洞,一个巨大无比的洞。

洞里面出现了某些东西,而那些经历过第二次心跳声的生命体们看见那些“东西”后,面部的表情名为绝望与恐惧⋯⋯

意志薄弱的那些生物或崩溃发疯,或选择自杀逃避。

这,是一个,绝望的年代!

在这一声心跳声传来的前一天⋯⋯

西利亚斯大陆,三千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中的一个小大陆。

大陆南部万骸山脉包围着一个大型盆地,这里曾经是一个小国家,也曾夜夜笙歌,也曾万家灯火通明。

但是⋯⋯

自从43年前那第一声心跳声传来之后⋯⋯

近乎一半人口大规模瞬间死亡,这个国家几乎崩溃⋯⋯

自从6年前第二声心跳声传来之后,这个国家的人类十不存一。这样的国家在三千世界中比比皆是,甚至可以说这种程度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其实在三千世界中绝大部分地方已经化作虚无,归于混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寂静。

在这个国家的西部,万骸山脉的边界处,兽人、精灵、人类的边界交接处,有一户人家。或者说有两个人,因为或许已经不能称呼那为人家了吧。

那里有一个妇女,还有一个两岁刚会走路说话不久的孩子。

妇女长相普通平凡,却莫名让人觉得看到她就会觉得宁静。

孩子看起来没有同龄小孩子该有的活泼,眼睛无神,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妇女躺在床上,脸色异常苍白,看起来似乎有些瘦过头了,病态的样子看起来异常憔悴。

一个小男孩在床边不远处坐在地上,看起来有些无神的眼睛盯着书本看。

“呐,书上说的母亲和父亲是什么啊?”

奶声奶气的童音将妇女从深思中拉回现实。

看着自己的儿子,妇女心中莫名升起浓浓的悲伤,却又有些欣慰。自己只用了两年时间的教导,居然能让这个只有两岁的孩子识文断字,为这样的儿子感到自豪,也为这样的孩子感到悲伤。

“所谓父母就是生育养育自己的人,一心,明白了吗?”妇女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解释着。

“嗯?那⋯⋯是我的父亲吗?”一心歪着小小的脑袋,一脸的好奇与疑惑。无法被称呼的存在,即为无法被定义的存在。

“en~”摇着头,用鼻子发音否定了这个答案,果然还是不行吗,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过残忍。永远无法对别人说出自己的名称,永远无法被人称呼,剥夺了被称呼的权利,甚至就连你我她这样的代称都不被允许。

“那我的父母是谁呢?”一心靠近妇女,专注的看着妇女的脸。

一心的父亲?啊啊,是啊一心的父亲啊,那是⋯⋯总觉得很轻易,或者说不需要去想就能浮现在脑海的面孔,可是⋯⋯为什么⋯⋯我无法想起那个人?为什么我觉得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人?

一心歪歪斜斜的跑到妇女的脚旁,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的父母是谁呢?他们在哪呢?长什么样呢?他们是否想过我呢?好想知道他们还好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妇女微微咬着嘴唇沉默了,只有沉默了,除了沉默的其它是不被允许的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心灰暗的眼眸低了下去,低着头怀抱着破旧的薄薄的书本,眼泪不自觉滑落,抽泣声传了出来。

妇女稍微有些费力的直起上半身,半躺在床上,吃力的把还没床高的一心抱起来放到身前坐在床上,双手轻轻的抱住一心。

“嗯嗯嗯嗯⋯⋯”鼻子慢慢哼出一段旋律,左手在一心的背后轻轻拍着,抚摸着。

这是曾经的这个国家在第一次心跳声后,在全国奏响的歌曲,也是自那之后唯一存在的歌曲。

那是祭奠亡灵的歌曲⋯⋯

不过也是理所当然,妇女至今只有26岁,而在四十多年前开始,基本上再也没有别的歌曲流传过,渐渐的到了她小时候的那个年代已经只剩下这一首歌曲。而如今似乎连这一首歌曲也已经失传了⋯⋯

曲调委婉,如纱如水却很悲凉,也透着希望,据说这是诸神的年代里,乐神为了祭祀某个不可考证的、不知存不存在的人而谱写的离别曲。

哼着哼着,妇女的眼泪也划过瘦得微微有些凹陷下去的眼角。

妇女很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自己的儿子,一想到自己死后自己这个只有两岁的孩子该怎么生活,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

旋律停了下来,妇女两年间变得异常粗糙的双手抚摸着一心的脸颊,静静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牵挂,唯一的执念。

“一心,将来就算你一个人也要活下去,哪怕举世寂静只剩下你一个人也要一心一意活下去,尽量对自己好一些。啊⋯⋯”说着说着长出了口气,吸了吸鼻涕,任由眼泪滑落瘦弱的脸庞。

“天冷了就多穿件衣服,还记得教过你的怎么用溪夜草做衣服吗?你眼睛不好,走路的时候慢一点,别摔倒了。啊⋯⋯”再次长出了口气,想到自己儿子的眼睛就不由得更加放心不下,天生弱视,颜色分辨困难,五米以内的范围还好,仔细看还能看清楚,可是五米外全是黑白色的轮廓,十米之外完全看不清。

有时候想着这孩子将来会有多困难,多绝望就忍不住想着带着孩子一起去另一个解脱的世界,或许那样会轻松很多。

可是心里始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让什么不可知的存在白白牺牲,也不能亲手断了自己儿子的未来。

打断思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肚子饿了就自己弄点东西吃,记得我教你的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吗?”

看着频频点头落泪的一心,妇女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身体似乎也好了许多。

于是,再次拍了拍一心的后背,将他抱起来,擦去脸上的泪痕。

“去做饭吧。”

一心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似乎有些不好的东西要破土而出,似乎要摧毁一心的泪腺。

很珍惜的听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声叹息。一心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怪异的无法被称呼的存在是谁,但这种能让心里感觉满满的暖暖的存在,一心觉得⋯⋯那应该是书本上所说的母亲的感觉。

妇女边做饭边叮咛、嘱咐着一心各种各样的话语。

一心摸着暖暖的胸口,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妈⋯⋯妈⋯⋯母⋯⋯母亲?”一心艰难的说着,表情异常痛苦,甚至有丝丝血迹在口齿间流淌。

妇女愣住了,肩头颤动了一下,握着的勺子无意识的松开掉落在地,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中似乎成为了打破气氛的关键。

妇女僵硬的转过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慢慢蹲下身子,粗糙的双手有些微的油污,就这么捧起了一心稚嫩的脸颊。

看着那无神的眼睛,妇女颤抖着声音,摩挲着一心的脸颊柔声道:“感谢神灵庇佑!儿子,是我,你的母亲,啊啊啊⋯⋯再叫一遍,儿子再叫一遍母亲,好吗?”

早已绝望的妇女终于等到了那一声迟来的母亲,在她的记忆中自从使用了名缚之后支付了自己的名字的代价之后,再也不能对自己对任何人自称与被称呼。

明明平时说话很简单,甚至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简单,当然那些有语言障碍的生命体除外。一心很正常,除了天生弱视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然而⋯⋯

“母⋯⋯咳咳⋯⋯哇⋯⋯”一心咳出一口血沫,却是再也无法说出对妇女的称谓。

看着这样的一心,妇女泪腺决堤,肆无忌惮的肆虐脸庞,收回双手,左手牵起一心的小手,右手捂住一心的嘴唇,心里割裂般的疼痛。

“别说了,别说了!⋯⋯已经心满意足了,⋯⋯的儿子。”依然无法自称,哪怕是一个简单的“我”字都无法说出,哪怕是回应自己的儿子也做不到,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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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为何物?恶即是字面的意思,或者说世间一切之恶,魔即为不被神承认亦被精灵排斥的力量。恶魔就是拥有邪恶到使用其力量,必须支付代价的生命体。

神对被恶魔力量诱惑的人类给予其回头的机会,神的力量源自于爱和勇气,只要有深入骨髓的爱与羁绊以及与其相匹配的勇气,可以打破恶魔的束缚。

然而妇女所使用的名为“名缚”的魔法却是绕过恶魔的产物,没有恶魔何来打破恶魔的束缚?所以才会有这种半吊子的情况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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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对话的吃完午饭,妇女只是吃了一口便放下碗,慈爱的看着一心,不时给一心夹他最爱吃的甜糕,看着米粒粘到脸上的一心,便笑着将米粒取下。

我的孩子,你以后的路或许比谁都苦,但你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活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充满希望,迎着朝阳活下去!虽然很遗憾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虽然放不下你,虽然很不舍,但是⋯⋯原谅我,我最爱的孩子。只有这份爱,只有这份爱,让我始终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所以啊,我的孩子,我最爱的孩子,你一定要一心一意的活下去,连带着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的那一份一起⋯⋯坚定不移、一心一意的活下去⋯⋯

努力撑着早已没力气的身子,收拾碗筷,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一心就忍不住心中暖暖的。

啊,母亲,多么美妙的称呼啊!虽然只听到过一次,虽然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是啊,总觉得心满意足了总觉得已经没有遗憾了啊。

用意志坚持着,逼迫着身体交出所有的潜能,走到一个木箱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袱交给一心。

“一心啊,以后你就要一个人生活了,出去以后你就去森林吧,包袱里有两件衣服,别的都是你喜欢吃的甜糕,你眼睛不好,还记得以前带你出去的时候在树上刻的记号吗?就顺着那个方向走,一直走,找到精灵,包袱里有一支笛子,把笛子交给精灵。我相信就算是不愿与人接触的精灵,也一定会欢迎你的。”

我的孩子,才刚学会走路不久就要经历这么漫长的道路,但是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感觉身体坚持不住了,于是妇女从箱子里又拿出一件东西,那是婴儿用的襁褓,看着襁褓妇女眼中露出深深的不舍与回忆。

最后一次抱了抱一心,轻柔的吻了一下一心的额头,在其耳边轻声呢喃:“⋯⋯要睡一觉了,睡一场很久很久的觉。你也该走了,别回头,一心一意的活下去。一心,记住我说过的那些话一定要记住,一定⋯⋯”

抱着怀中的襁褓,就好像这两年抱着一心一样,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细细的柳眉挂在枯瘦的脸庞,这一瞬间妇女好似老了许多,眼角也出现了些许皱纹,但那嘴角的笑容却是那么慈祥。

感觉着自己的呼吸慢慢变浅,眼皮越来越沉,直到再也没有意识。

啊啊,能听到那一声母亲妈妈,真的是很满足了啊⋯⋯

简简单单的午饭,简简单单的母子。

简简单单的午睡,简简单单的永眠。

这个有时候虽然会犹豫不决,但却温柔而坚强的女人终于还是逝去了,带着深深的遗憾与不舍以及对自己孩子的担忧,就这样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逝去了。

一心看着睡着了的母亲生怕吵醒她一般,轻轻地走出房门。默默凝视了几秒床上的模糊的身影,无神的眼睛如果能有感情的话,那应该叫做眷恋,然而年仅两岁的一心不懂,为什么母亲睡着了叫不醒?为什么让自己去山里?为什么说以后自己要一个人生活?为什么说以后别再回来了?

只是单纯的照着自己母亲的话活下去,可是自己该怎么办?什么才是活下去?

为什么眼泪会掉下来?想不明白,只是眼泪流着流着就哭出声来,然而却没有等到熟悉的温暖怀抱,轻轻把门关上。

小小的身体靠在门槛上,慢慢蹲下蜷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温暖的怀抱⋯⋯

有个熟悉的身影轮廓⋯⋯

突然那个模糊的身影把自己推开,飘向远方,直到飞出一心的视界范围,一心惊醒。

慌忙站起身,怀抱着小孩子的希望,轻轻打开了门。

母亲只是睡着了,母亲只是在和自己玩游戏而已,书上有说过,父母会做各种各样的小游戏来惩罚不听话的小孩子。嗯!一定是这样的。

因为眼睛不好很难分清什么是立体图形,又太心急进门的时候被绊倒,重重地摔了一跤,没关系,小小的手背胡乱擦擦鼻血,别扭的跑到床边。

“呐!一心以后会听话的,一心以后一定会做一个听话的小孩子的,醒一醒好不好?睁开眼睛再看一看一心好不好?呐!”

无神的眼睛仰着头看着床上的身影,小小的稚嫩脸庞还做不出期盼的表情,但那份希望一定在期盼着得到回应。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回应呢?

一心做错什么了吗?

“呐!母⋯⋯母⋯⋯”拼了命的想要给其称谓,称呼那至高伟大的称谓,名为母亲的称谓,口齿间血沫流淌。

“母⋯⋯母亲!妈⋯⋯妈妈!答应一心啊,刚刚吃饭前不是还让一心再叫一遍吗?是不是因为一心没有叫母亲,母亲生一心的气了?”

踮起脚尖,摇晃着母亲抱着襁褓的双手,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空气中波纹荡漾,玄奥的各色符文闪耀,当然这些一心并没有在意,因为在他的视界里那些符文就像一些色彩团块**在一起。

这一刻,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的枷锁终于挣脱,但是⋯⋯似乎迟了点。

一心看着仍然没有动一下的母亲,讨厌这样的自己,一定因为自己不听话,一定因为自己刚才不叫母亲,母亲才会生气不理自己。

“母亲,您喜欢我叫您母亲还是叫您妈妈呢?书上说称呼自己的母亲有许多称谓,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可是我从来都没听人说过这个地方是怎么称呼的呢。”

依旧认为母亲是在生自己的气而不理自己的一心,努力着。

“母亲,一心发誓一定会做个听妈妈的话乖孩子的,睁开眼睛看看一心好不好?”

如何努力摇晃着母亲的双手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能感受到母亲的双手正在慢慢变冷。

一心的哀求并未有任何作用,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吧⋯⋯

这种事情⋯⋯

母亲是死了吧⋯⋯就和书上写的那样⋯⋯

只是不想承认,但⋯⋯

“母亲,一心要去森林了,一心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因为一心的眼睛不好,甚至不知道能不能顺着母亲刻下的记号走下去,但一心会努力的,一心会听妈妈的话一心一意的活下去。”

拿起母亲给自己的包袱,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慌忙转过身,不能再让母亲伤心了,不能再流着眼泪撒娇要母亲抱抱了,眼泪不能让妈妈见到,不能再让母亲担心了,一心要做一个乖孩子。

没有停留。

没有回头。

把门关上之后,还不太会跑却别扭的跑了起来,一路摔了几个跟头,手掌划破了,咬着嘴唇,吸着鼻涕,眼泪任它流。

至少不能哭出声来,不能转身,因为那样会让母亲看到自己在哭泣,会让母亲心疼担心的。

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能去哪里。

至少⋯⋯不是这里。

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再远一点⋯⋯

终于,视界暗了下来,视界里的紫色渐渐暗了下来,天黑了。

独自一人,一个两岁的小孩在森林里害怕得瑟瑟发抖,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让人感觉撕心裂肺的稚嫩哭声在森林回荡。

“呜呜呜呜⋯⋯母亲!呜呜呜⋯⋯母⋯⋯呜呜呜⋯⋯”

抚摸着树上的刻痕,脑海里出现了母亲常常带着自己来到森林的场景。

⋯⋯

在一心的记忆中⋯⋯

天上有个发光的点,虽然看不见,但是抬头仰望的话会感觉很刺眼。

一心就趴在母亲的背上,手里拿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把花插在母亲的发间,母亲回头对着自己笑了笑。

在一心的眼中分不清立体和平面,觉得那就是画中的场景,那慈爱的笑容,微微眯着的眼睛⋯⋯

总觉得心里很平静,很温暖。只要看着这张脸,这张画中的脸,就能平静下来。

母亲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每天都带着一心在森林里走着,每走几步就在一棵树上刻下一道痕迹。

“呐,为什么要在树上乱刻呢?书上不是说不能随意在树上乱刻吗?”

一心不解的看着母亲,已经出门半个多月没回家了,在附近全是树木杂草却又安静的过分的森林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这个啊,这是就像路标一样的记号,将来一心你总有一天要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据说森林里面有精灵,你不想看一看吗?精灵可是很漂亮的哟。”

还是那样慈祥的笑容,在一心的记忆中很难找到母亲其它的表情。

“诶?精灵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精灵吗?”

小孩子总是天真的以为无论去哪和最亲近的人一起去是理所应当的,天经地义的。

“不行啊,⋯⋯只有你能走那么远,⋯⋯没办法去了,虽然很想和你一起去啊。”

“诶?为什么呢?”

“因为⋯⋯嗯⋯⋯怎么说呢?那是一段非常遥远的路啊,只有一心这种坚强的孩子才能走那么远哦!其实⋯⋯也很想看到精灵哟,毕竟是从来没见过的种族嘛,不过在几十年前人类和精灵还是生活在一起的哟!”

“啊!是这样吗?将来一定会找到精灵,把精灵带回来让⋯⋯看的!”

“呵呵,一心真是一个好孩子呢。”

温馨的对话,每一句话一心都牢牢记在心里。

而现在⋯⋯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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