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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切都尚还无所知晓的阳韩雅家中……
平静地坐在了茶几的两侧相互畅谈依旧,分隔主客身份的两人,显然就如同家人一般亲切如故。虽然稍显狭窄的客房,多少并没有让他适应——身在他人家中那份仿佛真就奢求而愿的闲适感;家主亲切的待客之道,却也令他仿佛置身家中一般舒畅、自如。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毕竟家处长沙这样一个经济建设先显前卫、人文因素颇为广泛的城市地域,先进的发展理念,离不开以空间广阔的特性受大众场所所接受、所能自然容纳得下的超前内涵。余姚就算再怎么拘谨于狭隘空间的局限性,对于那个一定程度上来说有所局限住了空间范围的数据大小,多少还是存在着他所抱持的底线的。
说小并不小、说大却也并不大,不偏不倚刚刚好的程度,就好像强迫症患者们评定那个事物现象度量的标准——赖以钉上砧板的一个固定的标准点。仅使是如此一样堂而皇之所处的因素特性,也绝不会以至于真就恰到他所认为的那个好处点上。只是这栋普通民宅客房给他的感觉,从刚踏进来的那一刻起,评定其是非好坏、用以批判的侧重点,就已经显得不再是那么地关键甚至重要了。
靠近家门的一方,明显背对于来客就坐方位的位置所在;整整齐齐、三方围作茶几摆放的一方沙发,却并不受来客所谓礼貌待见的角度所拘谨。侧方后旁、那张置于简陋厨房门外旁的餐桌,并没有占据多大显著的位置所在,可连同着置放茶几及沙发一方这占据经就半块客厅的区域相比较,整个客厅的面积也并不显得有多么地宽阔。与其说根本不具备一个中等家庭生活水平的条件,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处平房店面大小的面积,方才更加能够令人感同身受了一番,寒酸至极。
尽管贫穷并非出于家庭条件的简陋,而就必须那般无可奈何地、刻意显出物质匮乏的景象来;这样平凡至极的家庭生活景象给人的感觉,却也并未真就显出多少困难的境地来。仅使房宅的主人也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情形是一种糟糕透顶的坏事,与之恰恰相反地,这样的生活方式,反倒也替其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经济开支。尤其,若要说是在滥用水电的境况之下,或许也能够理解了吧……
或许不是因为纯粹地贫穷,而不得不被迫减少开支,使自己享受不到应有的温暖;而是因为甘于贫穷的生活,俭朴地去消减许多不必要的东西,能够做到尽可能地去节约,无需多少加以修饰、以至于向他人藉以炫耀的借口,言简意赅便可。只做甘愿沦为平凡的自己,尽所节俭地在这世上生活下去,这样就已经足够。
至少,这个纯洁、富有着不知是否能够将其称之为“正能量”的观念,此刻从这座房宅主人的头脑之中,已经有了一个相较一般人想法之下明确的思维进程。
“富有,能够体现出一个城市的发展与根基上的奠定。即便不是从先贫后富的观念去推断这个城市未来的前景,市民们后天的不断努力,也是能够将其化绝望为奇迹的体现呢。”
“您说得确实是如此,毕竟,这就是所谓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哲学理念嘛。”余姚点了点头,对于对方的见解,一定程度上以经济哲学观的理论来比较,的确存在着其确切的道理所在。
“嗯,可哪怕就是存在着稳固的经济基础,没有一个完善的砥柱作为基准点用以支撑,外表看上去再怎么稳固的房子,也会一碰就倒。相比于物质层面来说,现在更加受关注的,也应当是那些主导它们的当权者了。毕竟光有物质,没有思想,想要统管这座城市,也是相当困惑的事情。”韩雅爸爸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尽管他已经对于这段话的深层含义,不免陷入了可予辩驳论叙的思考当中。
端起了茶几上,那杯放置在了自己面前的热茶纸杯,轻嗫了小口。滚烫的茶温,不至于让他深着的思绪,迫于神经中枢传递刺激信号的影响,就那样轻易地被打断。尽管那经由茶叶陈香所带来的独特气味,深远而又不可捉摸地丝滑柔顺;接连而来随即触及舌尖所现浓郁的一股醇香口感,却也不可避免地在他的味蕾上方产生了沁人心脾的回甘。
不苦不涩,但也不至于甘甜到入口即柔的地步,仅仅凭靠着浓郁香气在舌腔当中微妙性质的转变,便产生这样一种奇妙的味觉感。
那是历经渥堆工艺之后方才能够达到的境界——普洱熟茶的由来也正因如此,才能在闲谈畅叙中途不免陷入思考的关键之时,体现其真正的作用所在。
“人对思想的主张,要强于对物质方面的需求吗……这样的说法难免也有些唯心主义的感觉呢。不过也不排除它的道理存在着一定的准确性就是了。”
以完全转而认真态度的一道眼神,平静地看了一眼韩雅爸爸,他便将手中的热茶纸杯重新放回了原处的位置。
“对城市的发展施以管理和监督,那些市政领导们的想法,固然也是引导城市发展走向何方的牵头绳;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市民们每日在城市中的生活方式,或多或少也能够体现出城市内部发展进程存在的优缺点,使当权者发觉并施以改政。不管是物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物质,两者之间总有其各自存在的意义,及其共同存在的可能性所在呢。”
思想并非决定物质的唯一准绳,有的时候不免存在着相互影响的因素,而不得不产生相互性的依赖作用。但是另一方面,抛开这个观点来讲,单从他似乎将“市民的生活方式”作为一类比喻物的用法来加以隐喻而言……
“听你的意思,城市市民们的一举一动,从他们的生活方式来看,就好比作物质一般性质的比喻了么?”韩雅爸爸却感到些许诧异地,对于他接下来所要叙述的观点持以匪夷所思的态度,更加凸显谨慎了起来。
探求真理的道路固然曲折,但是探讨却能使奋勇追寻之人产生愈战愈勇的兴趣来。纵使并非就真要以遍体鳞伤的地步,来获得那道忠贞不渝的胜利;冒险旅程一般史诗性质、具有纪念意义的探讨过程,对于他们来说,却是能够留存于记忆之中深刻难忘、永垂不朽的关键之物。而之所以关键,是因为承载着能够证明其是否作为真理身份,从而得到世人认可的唯一钥匙。
否则,谬论的存在形式,也只不过是沦为其脚下阴影从而苟且偷生的另一类产物罢了;毕竟身为大门的开启媒介物——钥匙是不会抛弃它对应的所有者,转而跑到另外一类陌生门户的手中的。即便是拥有了它,也绝对开启不了它想要用来被开启的东西。
这样莫名由生的一道觉悟,纵然有着它非同寻常的合理性……
可不为人知的认可观念,却还是不免会湮灭掉其用以作为凭证的证据。
这就是对立面之间成对存在、相互影响的理由所在。
对此,余姚却只是轻松地笑了笑片刻,微扬的嘴角倒不至于使他夸张地笑出声来,面对那位尽都有所好奇的大叔:
“也不排除这样想法的可能性啦,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要想让它产多少毛,还得看它的身体状况是否健康,毕竟这也就牵扯到它吃了多少草的问题了。我们每天的生活里,也缺少不了物质方面的东西嘛。养活、充裕自己的一天,单靠思维和工作,没有营养物质补充的话,身体难免也会疲乏的呢。”
“所以物质方面的东西,意识有时候也无法做到能够与它完全切合的一致性。只能彼此之间影响着彼此,相辅相成,绝不可能成为一体。发展离不开想法,但也离不开行动。你说的……物质类型的东西,用市民基层人士这样的隐喻来作对比,倒也挺生动。”
说到这里,对于他的比喻话题,韩雅爸爸也不禁感到有趣了许多。可他却仍旧一本正经地摆着谨慎思考的扑克脸,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的生活,基本上都离不开物质的补充,但是没了思想,物质的实用性也会大打折扣。唯物主义也好,唯心主义也罢,二者之间必然是相辅相成的,我们也不可能只工作不吃饭的嘛,领导们更是如此。且更别提他们也要一边吃饭一边工作,一边关注我们平民老百姓的生活方式,才能做出怎样发展城市的方针决策来。毕竟真要那样,光看着新鲜蔬菜摆在超市货架上,便就悻然离去。货币的存在没有了意义,可就要在钱包里头伤心哭泣了啊。”
“哈哈~说得就好像它们真的是活物,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给自己思考论点的参照物,施以活灵活现的角色特性呐。从高中那时候开始,你就一直是这样……”说着说着,不觉感慨起了往日流逝的难忘岁月,韩雅爸爸这样道。
“毕竟阳老师您那个时候在课堂上,时常会陷入这样深刻的探讨当中。不知不觉,我也就习惯了这样藉以吸取知识、加以巩固的学习方法了吧?”余姚不免笑着回应他的感慨。
话说回来,两人之间这段缘分至深的师生关系,还要追溯到曾经处于同一所高中就读及执教的十几年前。回想那个时候执教思想政治的韩雅爸爸,余姚犹历在目。单纯追求应试教育方面的教育手段,相比纯粹执着于学识理论方面的探讨,这一点带给余姚的印象乃至实践性的影响,都延续到了直至今日都未曾消停过一刻。
只不过光阴似箭,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历经十多年之久,竟还能有机会遇到这位曾经着实带给了他不小反响的启蒙恩师。见面之余,当即畅谈并且探讨相关哲学理论的习惯,当然不会就此而受制于任何情形的阻碍之中。
而方待师生二人谈到此刻,一道凌厉的闪光,当即竟就划过窗外不同寻常的那角似显明朗但却阴沉依旧的天际。没过多久,果不其然的连锁效应,接应着其二连三因素的一一到来,循规蹈矩着那道就连风神雨仙都不禁厌烦至深的自然规律,倾盆而至般势头的连绵阵雨,即刻竟就零星地散落在了那片冰冷的空间当中。
不禁感到几分失望地摇了摇头,余姚难以置信,掏出了手机来:
“今天的天气还真是糟糕,预报上明明说着40%的降水几率……”翻开手机软件夹中的气候预报APP,上头显示的降水率统计表间,映显着40%降水几率的数据,赫然呈现在了眼目之下。韩雅爸爸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由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台前。
凝望着屋外那道朦胧于水雾景象中的阴沉天际,就连那些成群凝聚在了一团、好似融合为了一体的积雨云层——它们那捉摸不定的存在,在群雨笼罩的空间视角当中,都不由显得多余了起来。即便如此,他也仍旧抱着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这从某种方面也说明,人并不是万能的呐。毕竟作为是否降水的基准,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推断出结果,概率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无法给人打一个完全的包票,才会被人们抱着侥幸心理,存现于世间呢。”
可对于他这番好似又将开启另外一道探讨话题的感慨,余姚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另外一道关键的事情,不得不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也不禁担忧了起来:
“话说回来,阳老师。韩雅她,现在方便回来么?”
提到韩雅此刻方在外头买药未归的处境,韩雅爸爸这时才好像回忆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不禁摸了摸自己那好似退化了记忆一般、不经自我反省教训的后脑勺:
“好像也是,这孩子出门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带伞去呢。只是去买个药而已,一会儿别淋得一身湿透,感冒又会愈加严重了啊……唉——所以我才说,我出门去给她买不就好了,真是的,硬说嫌麻烦不让我去。”回想起之前,女儿不让他出门、执意自己去买药的事情,他不禁感慨中年大叔的自己记忆力尚还健在的同时,亦是对于女儿那番不领其关心之情的执着而感叹了起来。
“看情况,她似乎真如同您所说,是在我来这之前就已经出门了么?话说这个季节可是很容易患上流行性感冒的呢,尤其春分已经过去了的时节。阳老师,这种时候,务必还请好好关照一下韩雅呀。我想韩雅她不让您去,也是趋于怕天气太冷了您会受寒,关心您的身体才那样执意自己去买药的吧。”
余姚说罢,这番暖人心弦的劝慰,多多少少、兴许真就在这位恩师的心里,起到一定的作用。都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只需要一个宽容和理解的桥梁相以连接,事情便能走向那个道路尽头所达的桃源仙境。这一点别说与他人相处,更何况还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骨肉至亲……
“这个我当然也能理解,那个孩子也真是的,哪怕我这个做父亲的想要帮助她,也显得很困难的样子。不过……嘛!年轻人,稍微一不注意身体,受点小风小寒,也是正常的事情,吃点药、休息两天就好,很快就会痊愈的。不像我们这些中年老骨头,稍微受点寒,躺在床上就是一俩个礼拜。”
“呵,说的也是……”韩雅爸爸的这番话所言虽是,但却还是不免让他感到尴尬了许多。尽管平日里作为密不可分的同事兼死党的刘钊华,也时常喜欢以拿这件事情调侃他作为少有兴趣的乐子……『阳老师可真爱说笑,话说回来,我方才奔三,可不是老骨头啊……』
并没有理会他这番尴尬处境的内心活动,韩雅爸爸若有所思的一副样子,有好有坏,却还是不免联想到了此刻在女儿身上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情形。
想到这些,他不再沉默着自己那原本尘封于意识理念间的行动指令,这就走到了屋门前的玄关处,翻找着玄关旁厢中置放的雨伞:
“下楼出了小区门左拐,附近就有个药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去了那个药店,且现在应该还在那里等着。嘴上说不让我这个当父亲的去操心,到头来还是需要我出马。真是伤脑筋呐……”他一边不自禁地摇头叨咕着,一边开始准备穿鞋出门。
“要不阳老师,我替您去接她吧?”出于对恩师的关心,余姚连忙拉住了他道。
“唉~!这种事情哪用得着你这个客人来操心呢,还是我去吧。”韩雅爸爸仍旧和蔼着面庞,不愿学生为其操心、甚至麻烦的想法,还是搁置在了多少似显内疚的内心之中。可尽管如此……
“没关系的,阳老师,您过去不是也帮了我那么多嘛,这点忙我还是帮得上的。不用去拿雨伞了,我有的。”余姚却还是飞速地穿上了鞋,拿着自己的雨伞,打开屋门丝毫不曾犹豫于违抗恩师命令的行径,当即便就飞奔赶下了楼去。
“唉!余姚……”还未来得及叫住他,便已看着他的背影竟就那样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光线稍显阴暗的楼道之中,韩雅爸爸终是不禁放下了手中的雨伞。
凝望着走道窗外、那成群叮铃滴打在了玻璃窗上的雨点,逐渐顺着匿形的轨迹,成群地晕染、散却在了玻璃上头,好似自然形成的窗花那般晶莹剔透。他不禁低下了稍许期盼的头来,转身便将雨伞放回了玄关间厢的上头,记忆当中,曾经不住地追问着自己的少年那稚嫩的面庞,却印象深刻、始终都不曾忘却。
“这孩子……相貌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奔三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呐。活跃不减的这点,跟当年的你相比,还真有几分神似呢,余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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