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厨师、监督还有业务员（二）
拉窗外那深秋的乡镇真是让人心旷神怡。不管是那盖着薄薄白雪的矮松，还是覆着晶莹冻霜的围墙或车窗，都让人那么亲切，即使是远处铁轨的信号灯，在这一切下都显得憨态可掬，刺耳的警示反倒成全了整个镇子的幽静。
抿了一口杯中热气腾腾的玉露，刚才被委员长的【**】就被我抛到脑后了。
“呼——真是天堂……”
这时从套间另一侧走来的清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你今天到底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什么~”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招人烦，清川只是抱着双臂又哆嗦了一下，都不想回应或者追问了。
“迟啦——”
隔间的推门被委员长拉开，那个被当做这个套间买点的隔间上来就被委员长霸占了，这个套间位于【吕字型】山庄下边的大“口”——也就是所谓的弯月回廊的东北角，而委员长的隔间正好是在“口”的左上角，两侧都有大窗，景色最好。
委员长看来是已经换完了衣服，但是坐在客厅东侧闲聊的我和清川根本没有欲望去看委员长的浴衣模样，捣腾摄像设备的林部长更没有心思了。委员长咳嗽了几次，我们都没有反应，她只得哼了一声作罢。
“喂，猴子黑田。”
“猴子是什么鬼啊！和我有什么联系！”
“你那张**猴子的模样我看起来就恶心，收起来好不好，要不要我把你的脸皮扒下来！”
“切，你只是不爽没人对你**吧——”
我当时也是没有意识，顺嘴就说了出来，于是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我的颧骨上又填了一块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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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受了皮肉之苦，但古人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客人，您怎么又这么不小心？”
老板娘略显责备的声音透着让人说不清的味道，只有我和帮我敷热毛巾的成熟女人知道其中的艳情。
不理会长桌旁边的盘腿抱胸满脸不平的清川和林老大，我客气地对老板娘说着，“没事，没事。”
作为聪明人，怎么能让其他人察觉出我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可是老板娘好像并不怕泄露天机，没有点到为止，而是温柔地摸着我的脸颊和额头，漂亮清澈的眼睛温柔却又调皮。
“哼！——”委员长作为此行唯一的女性自然很看不上我的猪哥脸，像垃圾一样鄙夷我，“他结实得很，你看他哪里有疼的样子？”
然而老板娘并没有着了道，接了这句话，只是捂嘴笑了笑，继续帮我按住热毛巾，敷着红肿。
看着我得意的样子，委员长又不能在公共场合发作，只能生气地站起来，叫上林老大，考察了解山庄去了。
“檀月你还是这么照顾年轻人啊——”
这时有个洪亮的男性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个披散着不长不短、乱糟糟灰发的男性从另外一桌走了过来。
“啊，梦野先生。”
老板娘的称呼让我很奇怪，【梦野？】
看看这个头发灰白，却十分有精神又开朗的大叔，银色的老款眼镜也让他显得普通亲切，和我想象中的导演形象有很大差别。
我疑惑地看向了清川，实话实说，我本人并不了解那个导演，其实日本的推理作家我都没有几个认得出的就是了。不过看到清川一脸惊讶崇拜的表情，我就确定了，这个不怎么能诠释监督定义的大叔居然就是那个作品风格诡异的悬疑电影监督。
这个满脸笑容的自来大叔和老板娘攀谈了几句，就转向了我，“嘿！小哥还真是让人羡慕，在山庄第一天见到你，就被美人女将青睐有加。”
“啊——哈哈。”
这位大叔的热情搭讪让我很尴尬，也没有经验应付这种对话，但大叔并没有
“啊，别害羞……就是随便聊聊，在这种偏僻冷清的旅馆遇上也是缘分，”这个大叔看似亲切，却不知道对这个山庄有点不屑，居然当面说这地方冷清，老板娘明显身体一紧，面色不愉，“你们是来去哪玩的？”
“啊啊——其实是社团活动……”
“我们就是来找梦野监督的啊！”清川夸张地扑了过来，插入了对话，“梦野监督，我们是……”
接着清川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这次旅程，把坐飞机到札幌描述成了修罗之路，宁静的火车行变成了诡异充满危险的亡命旅程，爱子没来就兴致大减的他却变成了朝圣者，朝的圣就是面前的梦野大师。
莫名电波相合互相吹捧的两人把旁人排斥在外，我和老板娘就聊了起来。
“那个，客人，别在意，梦野先生人很好，但就是这个样子。”
“女将难道和梦野监督认识？”
老板娘点了点头，好像不太想提起他们的关系，这让刚春风得意的我有些嫉妒他们之间可能的关系。
“女将一直叫监督先生？难道之前是女将的老师？”
“啊……恩。”
没想到真的是，我其实是乱猜的……好吧，毕竟知道别人是导演，还一直叫先生的确奇怪。
“女将以前想要从事演艺？”
“很可笑不是吗？那时候真是天真。”
看着女将露出的那一丝怀念，我可说不出应和的话。
“不不……女将这么漂亮，没有成为女优（女演员）也是可惜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要继承这间旅馆，我也爱这间旅馆。”
女将这时露出了更为温柔的表情。也许演艺只是她年轻时候浪漫的梦，而这间旅馆才是她的归宿吧，要不然也不会献身给……
“……”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自我厌恶起来，这种矛盾从之前就一直伴随着我，对于我有利的事情，满足我欲望的事情，都伴随着别人的关乎存亡生活的事件，我可能可以轻易拯救她们，但是我却提出要求。
也许是我脸上透出的退缩和悔意被老板娘察觉了，她贴得我更紧了，我想告诉她我会帮助她——我很喜欢这间旅馆，可她却没有给我机会，不是怕我反悔，而是露出了娇羞中带着气愤的表情。
“客人嫌弃人家人老珠黄吗？就因为我提了往事？”
“怎么会，怎么会——”
我赶紧压低了声音，幸好餐厅这时候等着餐点的人并不多，梦野监督那桌也没有别人。
“人家又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也是想和客人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女将说着，一只小手还在桌下挑逗般掐着我的大腿，“丈夫死之后，人家可是很多年没和男人好好拥抱过了……十二点后我会挂上清理的牌子，客人不来我可真的会伤心的。”
怎么会不来，我其实现在就想和女将发生点比灵魂更直接的接触，但众目睽睽，我又如何拉的下脸。
我只是把女将那不老实的小手放到了我已经坚硬的部位，看着她那潮红的脸蛋而已。
“嗯……”我偷偷地深呼吸，闻到一丝潮湿又发涩的味道，是那么魅惑香甜，女将也**难耐了。
“客人好讨厌。”但老板娘的手却没离开敏感的位置，“好大……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满足年轻的客人。”
那软软糯糯的声音，简直是妖精。
“妈！森间大叔叫你。”
啧，那个可恶的女人，基本上快和委员长一样可恶了。
檀月宁宁快步走了进来，恶狠狠地盯着和她母亲过于亲密的我，她后面还跟着慌慌张张的希美。
“阿宁，不要这么风风火火，会吓到客人的。”
“哈？他还算客人？都快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喂喂喂，你这是嫉妒我和你妈太好吗？而且宾至如归不正是待客之道吗？！
“真是的，你这样以后怎么经营旅馆……唉，是要上菜了吗？森间已经准备好了？”
“恩，多亏了还有希美帮忙，一下来这么多人，森间大叔还不习惯。”
“没有啦，没有啦——也是没想到森间厨师长是那么优秀的厨师，不小心就多聊了会，才让开饭时间延后的，实在不好意思。”
“哼，可惜某些人看不上。”
说着宁宁还看向自己的母亲——看来这对母女什么事都有分歧啊。
“不要乱说，阿宁……我去厨房准备上菜，你好好陪陪希美小姐和这位客人。”
女将优雅地鞠了个躬，微笑里好像透着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所以，终于开饭了！？”
清川他们也被旁若无人的宁宁打扰到了，终于放弃了奉承和被奉承。
“是啊，正在摆盘，应该马上就能上来了。”
希美活泼的解说可比臭着脸的直发妹子让人高兴得多，梦野监督好像也觉得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今天又能尝到森间大厨的味道了。”
“森间大厨真的是那么好的厨师？”听了他们不停提到森间的名字，我也是好奇起来。
“那当然，森间大叔可是这间旅馆的骄傲。”
看着直发仰首的样子，我就天然的感觉不服，“哦？那希美姐你觉得恨你比怎么样？”
听到这话，直发也转过头看向了希美，好像她必须给出个所以然，不然决不罢休似的，这种性格有谁受得了。
“啊——少……小孝真是的，人家最拿手的是意餐法餐啊，森间厨师是和式厨师啦。虽然这么说有点不恭敬，但是森间厨师到大城市一定可以到高级酒店做主厨的。”
我是没想到希美姐居然能这么圆滑。但是比起没吃到嘴的料理，我是更喜欢这个小山庄，嘛，也许有些老板娘的原因。
“不过小孝也一定要尝尝我做的海鲜锅哦，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是我很有自信啊。”
“啊——不会是试验品吧。”
看到我心有余悸的样子，希美少见的愤愤不平，“是传统料理啦，森间厨师可是都夸我了，比本地厨师做的还地道哦！而且这可是从渔场打来最新鲜的食材，东京可都很难见到！”
“好好好，希美姐只要不是试验品，都是杰作。”
“哼——希美你看他应付的样子。”
喂喂喂，别趁机挑拨离间啊，还有希美你也别委屈地看着我啊，旁边清川又要怀疑了！
“呜呜呜，梦野监督，为什么这种呆子这么有女人缘，我这种上镜的脸却没人喜欢。”
喂喂喂，上镜说明你有特点吧，哪有没有褒贬的意思。
“嘛嘛……镜头下和现实还是有区别的。”
灰发大叔也是难得的实事求是。
这时候餐厅的拉门再一次被打开，进来的是一对男女，都生得一副好脸庞，有着成熟的气息，姿态一板一眼，好像优伶。
果然，他们走向了梦野监督，“唔，那我就先走了，我很期待明天你们来访谈我哦。”
言毕，梦野就和两个同伴回到了他们的餐桌。
“喂喂，黑田，你看那个女的，是八十子吧？”
“八十子？”
“就是《三丁目》里那个人妻。”
“哦哦哦。”
我们俩一副你懂我懂的样子，没错，那个我们一致认为很sao很欲求不满的人妻。
“哈，别瞎看其他客人，我们会很困扰的。”
“你这么大声别人才会很困扰吧！”
但其实人家压根就没关注我们，在和直发互相攻击还有和希美对食物的讨论中我们等来委员长和林老大。
“哦？厨师姐姐？”
委员长看到希美后很惊讶，话说你已经不记得之前我们和希美遇到了吗？
“嗨嗨！两个小摄影师。”
原来你们都参观到后厨去了啊！
“啊啊，”林老大叹着气趴到了清川旁边的位置，“晚饭看来要延后了？”
“唉？怎么了！”
也只有吃饭能让清川反应这么大了。
“好像吵起来，女将和厨师长，大概是对什么菜品不满意吧。”
“怎么可能？森间厨师怎么可能出现质量问题。”
“也许是太精益求精了。”
委员长表示她无所谓。
我也觉得希美说得对，听他们说森间厨师一定是庖厨能手，怎么可能出现质量问题。
“贪污部长，给我看看你拍的。”
林老大一挥手之后就继续感叹了，我想在拍的视频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毕竟我也是胃部享乐主义，让我干等着美食实在太残忍。
“话说你们也真是能潜入到后厨，人家让你们拍吗？”
“他们巴不得我拍了出去宣传咧！”
好好好，贪污部长你也是抓住了一次反驳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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