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黑田长敬——关于“父亲”的婚事
【太郎——】
是谁?
【太郎——妈妈已经生气了,快去吃饭了。】
啊,这个声音,应该是爸爸吧。
我转过头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和服的年轻男人站在我身后。
我四周张望了一下。啊,那个庭院,啊,原来我在家里啊。
【太郎——和妈妈都等着你呢。】
男子说得好像很着急似的,但是一脸无所谓,看我没有搭理他,便盘腿坐到了我身旁。
【又在看书吗?】
【恩。】
这时我才发现手里拿着书。看来刚才我是看书看得累了,就睡着了。
【唉,我当年要是像你这么好学就好了。来,我看看,我看看,又是什么书。】
我把书交给了男子。
【不好啊,守屋先生的作品,太郎你看的书我都快看不懂了。】
男子拿到书后饶有兴趣地翻看着。
爸爸好年轻啊。
不对,他应该已经去世了吧?而且。。。
怎么会——
我看向和室外,昏黄的颜色染便了庭院。这么说来,快吃晚饭了吧。
【我去吃饭了。】
【唉?那你先去吧。】
明明是喊我去吃饭,自己却又留下看书,这男的不愧是爸爸。
我走过熟悉的走廊,来到了餐厅。
【长敬,每次都叫要去叫你。】
我刚进去,便听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抱怨。好像是妈妈。
【快点来吃饭了。】
那个女人虽然抱怨着,但是脸上却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穿着普通居家的围裙,长长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虽然每天为家事操劳,管着懒散的爸爸和不争气的我们兄弟的母亲,现在想想依然十分美丽。
还是老样子吗,怕我睡到地上肠胃虚寒啊。
【哥哥,哥哥。】
啊,是二郎那小子。
【听我说啊,我又去旁边的神社。。。】
坐在旁边的那个小胖子精力旺盛,一看到我放下饭碗开始给我讲他一天都去哪里捣乱了。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情景很不真实。他们不应该在这里,这里不应该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长敬,你父亲呢?】
【把我的书抢走去看了。】
【真是的!——】
女人皱着眉有些生气了,看着空着的座位上留下的半碗饭,我大概明白了原因。
【去找儿子,自己却又不见了。】
啊啊,我怎么感觉这个对话很违和。。。弟弟好像应该去了很远的地方。。。妈妈。。。爸爸。。。
我为什么有一种厌恶妈妈的情绪呢,为什么。。。爸爸妈妈是这种关系吗?
【长敬,去把你父亲——】
咦?叫爸爸做什么?去做什么?
【长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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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
黑田长敬醒过来了。
“是梦吗。。。”
作为已过花甲的老人,虽然身体健硕,但睡眠质量还是逐年下降。
“老爷,做了恶梦吗?”
“哦,若林啊,没什么,只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长敬的脑子已经清醒,想起来梦中小时候的日常,不禁唏嘘感叹。那时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或者根本就不曾存在吧,只是虚伪地维持着。
“老爷,少爷已经出门了。”
“哦,现在几点了。”
“七点一刻。”
“今天那小子这么早就走了?”
自己的孙子自己知道,虽然从小开始,那小子与长敬一起生活的时间也就只有假期,但是长敬明白那小子的懒散甚至能超过自己的父亲。
“最近少爷精神很好,每天都热衷于学校生活。”
“是吗。。。这就好。”
“那个,老爷。少爷昨天的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不用了,他爱怎么玩怎么玩吧。要是办砸了,就算吃一堑长一智吧。”
“但是,最近少爷的要求实在有些奇怪。您不让我多问少爷要做什么,但是我想您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恩?奇怪?”
这倒是长敬没料到的,那小子有兴趣报复别人,无非就是调查调查,用钱威胁威胁而已。
“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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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昨天亲自去找了个实习医生办什么事吗。”
“是的。”若林管家合上了笔记本,报告完了最近所有少爷的异常。
“话说他要的是什么效果的药物?”
“少爷说要的是能让兴奋,抑制不住感情,吐露实情。。。大概是这类的药物。我想少爷想表达的应该是类似有吐真功效的化学品吧。”
“哦?这种东西可不像做好事的啊。有意思了。”
长敬突然对自己孙子想做什么感到了好奇。
(说出真话的药物。。。哈,差不多只能那么办了吧。你要怎么做呢?即使成功下毒也不能怎么样啊,小子。)
“对了,他说让你调查那个人?”
“是的,但是最近。。。”
“没关系,你认为不太好就不用管他,要是所有要求都满足,他也不能。。。咦?”
“怎么了?老爷。”
“啧,老了啊。”
“?”
“真的老了啊。。。”
管家若林一头雾水,冥思苦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爷突然感叹到身体的衰老。
“不服老不行了啊。老了。。。对了,老管家身体还好吗?”
”咦?哦,爷爷他身体很硬朗,去年住了几天院,但是没什么大问题。”
“好久不见老管家了,真有些怀念。”
“啊。。。是啊。”
“那小子和那个人很像啊。”
“哈?”
“老管家服侍的那个人啊。我父亲。”
“您说少爷也。。。?”
“不,不。那小子在女人方面不好说。但那个人,我现在觉得,大概是心甘情愿被杀的吧。”
“这个。。。实在抱歉,我只听家人说过只言片语。”
“没关系,其实那个人很多事我也是听老管家说的啊。。。说起来真想再见见老管家。”
长敬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开始怀念小时候,开始怀念旧人。
“老老爷是一位很出色的人吗?”
“是啊,是啊。一个很奇怪的人。就和那小子一样。”
“奇怪?和少爷一样?”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谁都不爱搭理。看起来谦恭但是心里骄傲,看起来顺从但是心里从没有一点屈居人下的意思。”
“真是一位独特的人啊。”
“哈哈哈,要是不那么独特,这个家早不存在了。”
长敬说起了那个人,那个人的身影就在长敬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若林,我要去一下帝都大学,准备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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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小心。”
“恩,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吧。之后我自己转转。”
【天气有些微凉了】,长敬想到。【手杖也冰凉。】
黑田长敬已经很久没来过这所自己毕业的大学了。虽然每年按时会捐出数额不等的款项,但自己从没多喜欢过这所大学。
平心而论,这所大学历史悠久,向各界输送的精英数不胜数,校园也十分美丽。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但是长敬对这个地方总有一种抗拒,大学时的长敬,上完课便回家去,完全不参与任何活动和社团。今天的长敬却一改往常,不知为何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个校园,这片草地树林。
“那棵树还在吗。。。父亲嘴里的那棵树。”
长敬虽然极力抑制自己的情感,可是不从人愿,也可能真是老了,那个人的种种事情涌上心头。
那是老管家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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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若林老管家还是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学业有成,人也长得高大,仪态风度翩翩。当然,比起现在的大叔管家若林,更像一位私人绅士。
本来规划,年轻的老管家应该继续赴欧美深造,但是前代管家,老管家的爷爷去世了,父亲又在本家公司任职,没有余力胜任管家,弟妹也年幼。老管家丧事办完后,就接替了爷爷的职位,服侍我的父亲。
那天,老管家像往常一样,去催促少爷,但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同。
“咚咚咚——”
实木的房门的响声浑厚又清澈。
“请进。”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老管家整理一下领结,捋顺了淡咖色礼服的褶皱,才开门进去。
“失礼了,少爷。车已经——咦,您有客人在吗?”
在这间大卧室里坐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少年,还有一个盛装洋服的中年女人。
“真是十分抱歉,招待不周,我马上准备茶点。”
“不不,不用了。”
老管家抬头看向这个声音有些男子气,不娇柔做作的女人。她相比年轻的时候是一位美人,而且英姿飒爽,现在那一双丹凤眼也毫不掩饰那能压到男人的气势。
“恩,恩。舅母也不算客人。等会的事情也得靠舅母来中间协调。”
听到少年的话,老管家这时才隐约记起这位是家中的要人,但是刚来到这洋馆工作一年的老管家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其人。每次会议和大一点的宴会庆典都是父亲主持,也只是结束离场时才能撇到一眼。
“那么南池院家的事也是夫人——”
“是啊,那些人都被这几年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了,小少爷的婚事都忘记了。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就好像没见过钱一样。”
“哈哈。。。”
那个穿着和服少年干笑着,最近他听到“婚事”这两个字后都是这幅“怎么办啊,但是也不能表现出不高兴”的表情。
“少爷,车已经准备好了。若夫人不嫌弃,可以在车上边喝茶边继续话题。”
“长礼,准备一下就走吧。”
“啊啊。。。”
虽然少年向老管家打眼色求救,但老管家并不打算帮助自己的主人,装作没有看见。并不是与主人关系不好,少年和老管家的关系相当牢固,甚至互相作为知己。老管家其实也是赞成筹备这次婚事的,毕竟这些年这个少年已经遭受了许多不幸,虽然振兴了家门,得到了美国人的支持。但本人其实经常郁郁寡欢,甚至不喜欢出家门。除了定期的会议和报告会之外,在家里随便穿着单薄的浴衣在家里乱转,有时为了杀时间甚至会看最近流行的赤本漫画,实在是荒唐度日。
老管家认为这种生活十分不健康,外界甚至传言这个不爱出家门的少年其实是体弱多病。所以老管家认为也许女人会让少年改变。因为自古以来,放荡少年就需要优秀的妻子来管教。而且其实只是让少年去见本来早就定好的未婚妻而已。
“少爷,请快一些换装,刚才电话里说南池院家的大人已经驱车前去了。”
“(若林。。。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长礼,快一些,没听到南池院先生已经出发了吗。”
中年女人催促着,虽然隔着木门但声音依然很大
“是——!”
少年也明白躲避无望了,泄气了般瘫在沙发上。
“少爷,听说对方是十分美丽的年轻女生啊。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
“见过照片是很漂亮没错。但是我不想结婚啊,而且对方还比我大几岁。”
“只是见一见面,也没到马上结婚那种情况。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双方也好调解。”
“可是。。。这种情况谁都知道什么意思了啊。爷爷那代订好的婚约也没什么回旋余地啊。见了面,看着差不多,然后就开始进行各种礼节,之后莫名其妙就成婚了。听舅舅说当时他就是这么被拉进地狱的。”
“哈。。。撒。。。”
老管家一边听着少年抱怨,一边在衣橱前准备外出的服装。
“这件棕红色无袖毛马甲可以吗?”
“棕红的?恩。”
“衬衫请问要什么颜色的?我建议稍微深一些。”
“那些无所谓了,你听我说啊。说到底我现在还不到17岁啊。”
“已经满16周岁了,少爷您在以前已经元服了。”
“啊啊,你到底站在那边啊!幸好现在哪都一样百废待兴,我在家听课也能拿到学历,要是以前没准还要去军校,好不容易没有战争好好过日子了,我居然要结婚!。。。”
最后少年还是被老管家强制换好了衣服,推出了门外。
“啊啦,真是一个小帅哥。长礼,别害羞,我想对方一定会满意的。”
少年的舅母打量着出来的穿戴整齐的少年,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会,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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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我是黑田长礼。”
地点是在帝都大学的会客室,一行人准时和南池院家的老人汇合。
“不要客气,老朽和你的祖父十分熟悉,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啊。”
看着对面穿着和服慈眉善目的老人,老管家心想少爷肯定没有勇气拒绝对方,最后果真不出所料,少年顺着对方的话一直聊了下去,旁边少年的舅母不时插话,想把话题引入到正题。
“话说这所帝都大学真是漂亮啊,看着里边年轻人们活力四射,洋溢青春,我都好像年轻了呢。”
“是啊,虽然没完全恢复,课也只开了一部分,但是我还是把小舞送到了这里。现在到处疮痍,也只有这种圣地才能让她快乐成长了。”
“听说舞小姐已经20岁了,快要完成课业了?”
“是啊,听学校理事长说她可是很努力啊,对日本艺术这方面知识的学习速度老师都感到吃惊。”
“啊啦拉,真是一门高深的学科,想必小姐一定对茶道香道或者艺能感兴趣吧。这小子继承的那个宅邸里到处都是这些东西呢。”
“是啊,以前黑田兄长还活着的时候我也是经常去拜访。”
(啊啊,少爷已经感觉到危险了吧。)
老管家想着想着,果然话题到了关键。
“其实呢,我虽然和小舞提过这门婚事,但是还没有很正式地通告她,希望长礼你和她先互相了解了解。”
(来了来了,老管家站在旁边但是心里很清楚这个套路。
什么没有正式通告,什么相互有个了解。少年,你就认清命运吧。)
不出所料,少年逐渐冒出冷汗,两手抱拳,虽然表面无事,不知道想着什么。
“这孩子,在做什么,还没到吗?你去看看小姐在哪。”
“呼——”
少年松了一口气,可能认为真是太好了,最好今天根本见不到就回去。
虽然少年认为是好事情,但是那位一看就知道脾气直率的夫人不乐意了。
“请问南池院小姐是否记错了日期或者时间?”
“这个,应该不会吧。夫人稍安勿躁。”
(这是什么戏剧剧情。。。难道是逃婚的大小姐?)
连老管家这种淡泊的人都吐槽了,可想当时情景之尴尬。
不知道什么原因,少年看向了窗外。
那有一棵枫树,其树荫下,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书本,不知所措又有些惆怅地看向这间屋子,这个窗内。
远远望去,那女子身形窈窕纤长,抚顺头发的动作优雅柔和。
虽然已经学成近视的老管家看不清女人的面容,但是少年却忍不住叹道: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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