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高的巨大山门牌坊横跨山隘,坊上布满藤蔓植物以及岁月的侵蚀。巨匾上“昆仑山”三个大字宛如挥舞着兵器凌空飞起的天将。
在那牌匾之后,是直通云端的石阶,高耸入云的山。
这一片山脉绵延万里,不见边际,四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山,仿佛一支支擎天巨柱一般。
大气磅礴,这是昆仑山给猴子的第一印象。
四名身穿灰色道袍,手持飞剑,相貌堂堂的道徒立于山前。
为首的道徒伸手拦下三人。
凌云子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拜帖递送过去:“我等从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而来,奉家师须菩提祖师之命,欲拜会太乙真人及玉鼎真人。”
那道徒接过拜帖翻开,细细看了一番,双手奉还凌云子,拱手道:“原来是凌云师叔,久仰大名。太乙师尊早已交代下来,若师叔来了必不可怠慢。”
凌云子微笑着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猴子,甚为得意。似是在展示自己声名远播。
哪知那道徒后面又接了一句:“您二位即刻便可随我入山,只是这妖猴恐...”
猴子柱着行云棍,侧过脸去瞧了那道徒一眼。道徒面色淡然,似是觉得自己所言合乎常情一般。
凌云子干咳两声,低声道:“此乃我的一位故友,还请小友通融一下。”
猴子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为何不介绍我是须菩提祖师的弟子呢?那不是更说得通吗?他想。
那道徒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道:“那便请诸位在这里稍候片刻,容我通报请示。”
“拜谢。”
在山门口约莫呆了一个时辰,百无聊赖,猴子拿着行云棍按着记忆中的棍谱开始耍了起来。
凌云子找了块平整的地面打坐,闭目养神。
杨婵则一直站在一旁朝着远处眺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那道徒才沿着石阶回来,拱手道: “诸位,请进。”
一行人沿着山道一步步地走,猴子四下打量。
在斜月三星洞平日里说的昆仑山,实则指的并不是一座山峰,而是一整条山脉。
相比之下,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规模简直微不足道。
这里,是凡间修道者的圣地。
封神之战后,截教散了,那阐教一脉纷纷移居这里,千年下来,竟比先前更加蓬勃了。
虽说天庭的实际控制者乃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也早已经归隐。但那太上老君直接的门徒甚少,凡间势力无从说起,只是散落在凡人当中的一些道士才自称是太 上的弟子罢了。加之如今天庭位居高位的多为阐教门徒,再有那残存的十二金仙当中几位坐镇....
如今昆仑山的地位之高已是其他地仙门派无可企及。
沿途石道两旁尽是崎岖的古松,行到绝壁处,往山崖的一面望去能看到分散在山间斑驳的灯火。
那些都是源自阐教发展而成的门派。除了阐教一代弟子旗下的道观之外,还有下属包括二代弟子及各种分支所创道观,所辖弟子不计其数。
其规模之盛,足够让任何人膛目结舌。
来前凌云子曾说过这昆仑山有五百万教众,猴子只当他夸大其词罢了。没想到今日一见,五百万,还真是所言不虚。
在这个修仙的时代,昆仑山不仅在凡间声名远播,便是在天庭也有着极高的地位。听说天庭的百万天兵便是来源于此。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他们才攀过三座矮山走了一半路途。
猴子抬头望了望看不见末端的石阶,忍不住问了一句:“不如直接飞过去?”
那道徒淡淡回了句:“我大昆仑山内蕴含法阵,任意飞行功法及法器均无法施展。还请道友见谅。”
“还禁止飞行?”
“这是为了抵御外敌。"凌云子在一旁低声嘟囔了一句,却也不说清楚那个抵御的“外敌”会是谁。
不能飞,无奈之下,只得继续攀爬了。
……
斜月三星洞往东百里开外,高山上云雾缭绕之间,太上老君正盘腿坐在一棵古松下闭目养神。
紫衣童子从远处御风而来,气喘吁吁地拱手道:“师傅,弟子回来了。
"嗯。此行,可有所获啊? ”
“此行未曾见到须菩提。”
“哦? "太上老君微微睁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笑道:“这倒是意料中的事。那须菩提心高气傲,性情古怪,便是为师亲去也未必肯见。”
“他那道徒引着我参观了道观,沿途弟子依着师傅的吩咐用玄天珠暗暗感应,不见发出金光。只是……”
“只是如何?”
童子犹豫了下,答道:“一入道观这玄天珠子便发出了微弱的蓝光。”
说罢,童子双手将玄天珠奉上。“蓝色光华,却是何意?”
太上接过玄天珠,握在手中,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细细思量了许久,却未有答案。
“莫不是那须菩提用了秘法干预所至?若真是用了秘法,便代表着那石猴此刻已在观内。只是这玄天珠子那须菩提也未曾见过,即便是干扰,也不应完全掩去金光才是。可若那石猴不在观内,他又何必使用秘法呢?”沉吟许久,太上只得叹道:“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
“师傅,会不会那石猴本就不在观中。”
太上伸出一指,似是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嘴巴细想了一番,才道:“想那须菩提也是精明至极的人,若他不想镗这趟浑水,必不会留石猴在观中。若是真动了心思....他必也猜到我会来。”
“这么说,无论如何,那石猴必不在观中咯?”
“不! "将珠子收入袖中,太上道:“虚虚实实啊。石猴在不在观中,还暂且不能定论。况且,这普天之下,除了他的斜月三星洞,还有什么地方更为安全?”
又是细细思索了一番,太上接着说道“为师暂返回兜率宫一趟,你且留在此处日日监视斜月三星洞,若有出入,当细细查看,万不可掉以轻心。如有异动,业不可打草惊蛇,当即刻来报。即便石猴不在观中,只要那须菩提还在观中便无须多虑。区区一只石猴,身边若是少了个通晓天地机缘的人,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说罢,从腰间取出一黄色布袋交予道童。
道童伸手接过,躬身道:“谨遵师命。”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灰蒙蒙有些亮的时候,猴子一行人才登上了山顶,看到了那宛如宫殿般的道观。
高大的红门上一块巨匾——乾元金光洞。
那是太乙真人修仙之地原来的名字虽迁至昆仑山,却还是沿用了本名。
一位道徒守在门口,靠着柱子昏昏欲睡。
为猴子一行人引路的道徒连忙上大喝道:“起来,快快进去禀报,斜月三星洞的客人到了。”
那道徒朦朦胧胧间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了杨婵,当即惊得站了起来,一只手早已握到腰间的剑柄上。
待看清了形势才缓缓松了口气,拱手行礼后将门开出一条缝溜了进去。
猴子斜了杨婵一眼,问道:“你在这边的名声不好?”
“往后你便知道了。”杨婵冷哼一声道。
不多时,大门敞开,那道徒走出来拱手道:“师尊有请。”
跨过高高的朱红色门槛,踏过坚硬的青岩石阶,又路过郁郁葱葱的园林,沿途几乎不见道徒,远不及斜月三星洞中那般热闹。
一行人很快来到观镜殿前。
这观镜殿比之须菩提的潜心殿论规模相差无几,壁上的雕塑却精致华丽了不少,只是少了些古朴粗犷的感觉。
道徒跪在门前高声喊道:“启禀师尊,凌云师叔一行人已带到。”
“请他们进来。”一个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听起来温文尔雅,富有磁性,十分舒服。
随着两名道徒推开殿门,丝丝阳光从门外透入,与本就透过竹帘缝隙溢入殿中的光芒映到了一处。
顿时,整个大殿亮了不少。
大殿深处,是巨大的青铜浮雕,一只仙鹤栩栩如生。浮雕前,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盘腿坐在主位上。
“凌云道兄,我等,怕是有五百年不见了吧。哈哈哈哈。”那老人笑道:“此番前来,可得多住上几日啊!”
那太乙真人笑得欢畅,凌云子却隐隐有些尴尬。
"太乙兄见笑了,凌云闲云野鹤四处游荡,实为一闲杂人等,难得道兄还能记起在下的微名。这'兄'字,实在是当不起啊。”
说起来凌云子与太乙真人本是一辈,但论及修为名声,却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太乙真人伸手请众人坐下,视线流转间在猴子的身上顿了顿,笑道:“凌云兄过谦了,你那一门师兄弟,贫道最熟知的可便是你了。'凌云峰上凌云阁凌云阁里凌云子! '这'凌云‘二字,天庭谁人不知啊?”
说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凌云子的脸色顿时微微变了变。"不过,那都是天庭的事,与老夫无关。"太乙真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收了收,话锋一转,道:“平日里你收的那些妖魔鬼怪为徒,说到底,与我这昆仑山毫无关系,也不便过问。只.....”
那一双苍老的眼睛慵懒地从杨婵的身上掠过,缓缓叹道;“你忽然收了我阐教弟子为徒,老夫便不得不问一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阐教道法不如斜月三星洞,杨婵才改投了门派呢。哈哈哈哈。”
这一说,凌云子连忙俯下身去,道:“太乙兄言重了!阐教道法名满天下,哪有不如一说?凌云实是与杨婵一见如故,爱才之心渐生,方有此冒犯之举,还请道兄见谅。”
见凌云子这般摸样,坐在一旁的杨婵脸色越发冷了,侧过脸去不发一言。
瞥了杨婵一眼,盯着叩拜的凌云子许久,太乙真人啧啧地笑了起来:“凌云兄无需这般见外,如此大礼,贫道受不起。”
这太乙真人嘴上客气,却也不见去扶,依旧盘腿坐着接着说道:“这杨婵在我阐教门中已有,上千年,其资质如何老夫虽谈不,上知根知底,但也略知一二。也罢,须菩提祖师已给老夫来了信函,即是你情我愿,老夫也不便多说了。只是玉鼎师弟那边,还得劳你亲自告知方可。”
凌云子抬起头,从衣袖中取出竹简双手奉与太乙真人,道:“此乃《金尊道法全卷》,乃家师亲撰,凌云临行前受家师嘱托,特将其交予道兄,还请道兄雅正。”
“哦?”太乙真人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甩开衣袖,伸手去接,攥在手中细细掂了掂:“那还得请凌云兄在昆仑山多逗留些时日,留些时日与我参悟参悟也好到时将回函一并带回去交予须菩提祖师。”
“正有此意。”凌云子拜道。
待出了大殿,凌云子仿佛虚脱一般松了口气,猴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杨婵的脸色却已经冰到了极点,囔囔自语道:“讨要就讨要,还雅正,回函?我呸!”
说罢,又斜了凌云子一眼:“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嘿! "凌云子愤愤道:“我这不是为了你用得着低声下气?”
“我要拜谁为师,难不成还需他恩准?这太乙与我有何干系?”
“你! "凌云子一时气结,半天,咽了口唾沫方道:“这是礼节!礼节!你以为像你哥那样,举起三尖刀任谁都不敢说一个不字吗?啊?
杨婵白了他一眼,只盘手站着一脸冷漠,也不搭话。
身后,一位道徒跟了上来,拱手道:“奉师尊之命,厢房早已经备好。三位一路劳顿,还请先歇息一番。师尊交代了,今晚将在观中设宴款待三位。”
凌云子回过头去拱手道:“有劳请道友引路。”
未及道徒反应,只听杨婵冷哼一声道:“要住你们住,我可没兴趣!”
说罢转身便走。
“你去哪?”凌云子忙问道。“我去金霞洞!”
无奈,凌云子只得转身握着那道徒的手说道:“道友,实在抱歉。我们还得去一趟金霞洞,抱歉,抱歉。请代我向太乙道兄拜个别。啊,有劳了。”
说罢,转身快步赶上杨婵。
猴子也只得跟了上去,走到凌云子的身后压低声音问了句:“师兄,临行前师傅不是有一份信函托你转交太乙真人吗? ”
“哎?信函?有吗...忘了!”
一拍脑袋,凌云子忙伸手入衣袖中搜了搜,道:“哎呀,弄丢了。哎,你看我这脑袋,就是丢三落四的。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信,无非是些客套话罢了。”
竟就这么乐呵呵地往前走,嚷嚷道:“我说杨婵啊,你认得去金霞洞的路吗?”
“搬了洞府之后来过几次。 ”
“来过几次便好,这里不能用御风术,若是迷路了便麻烦啦。”
猴子呆在原地,狐疑地盯着凌云子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迈开脚步跟上去。
隐隐地,他觉得此行不是那么简单。
太乙真人的乾元金光洞与玉鼎真人的金霞洞相距并不远,下午时分,三人便抵达了金霞洞。
只是那太乙真人的乾元金光洞不过个名称罢了,而玉鼎真人的金霞洞,便真的是洞了。
看着那块布满青苔还裂开半边的石碑,一丈多高挂满了藤条的洞府,以及透过藤条的间隙往里面望去黑漆漆的一片,猴子错愕了。
“你前任师傅混得不怎么样啊。"凌云子压低声音悄悄对杨婵说道。
“他就没混得好过,这辈子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教了我哥。要不是我哥,十二金仙也没他啥事。”说罢,杨婵掀开垂下的藤条往里走,高声喊道:“老头,我回来啦。赶紧滚出来!”
凌云子与猴子的脸阵抽动。
“她就这么与师傅说话的.....师兄,你心里有没有好受些?”
凌云子咽了口唾沫,重重地点了个头。
走过长长的隧道,远处传来明亮的光线,同时也传来了两个声音。
“有客人来了,还不赶紧。懂不懂待客之道的!
“别别,婵儿,我好歹是你师傅啊给我点面子。”
“你是前任的,现在不是了。现任的在外面。赶紧走啊!”
走近了,才发现整个洞府内别有洞天。
出了隧道,便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石室,石室壁上石个遍布,该是一个个的石室。
只是这洞府实在简陋,竟连半点装饰之物都没看到。
正中一张石桌,五个石凳,四周随意地堆放着各种东西,乱糟糟的。
抬起头,猴子与凌云子猛地吃了一惊!
头顶三丈高的天花板上趴着一只半丈宽的肥大蜘蛛,腹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室内的照明竟是靠这么一只蜘蛛!
杨婵揪着玉鼎真人的耳朵大步走了过来。
“哎,嗨。”那玉鼎朝着凌云子招了招手便算打过招呼了。
目光落到猴子身上的时候顿时定住,细细地打量起了猴子。
而猴子也细细地打量着他。
一身朴素的棕色道袍看起来许久未曾清洗,头顶发髻插一根连雕花都没有的廉价发簪,漆黑的长发披肩却能看见几根发梢微微翘起,嘴角两撇稀疏的胡子,下巴一撮微微卷起的山羊胡。
脸上除了几道鱼尾纹几乎再没其他皱纹,看起来就是一个邋遢落魄的三十余岁秀才模样。
“看什么哪?”杨婵又是一把揪住玉鼎真人的耳朵将他的脸扭了过来,指向凌云子道: "这才是我师傅,新师傅!”
那新字明显加重了几分,玉鼎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一双眼睛老往猴子身上撇。
“那个...."凌云子有些尴尬地说道:“玉鼎兄,我...收了杨婵当徒弟。”
只见玉鼎伸手拍了拍凌云子的肩,轻声道:“有劳了,有劳了。”
那一双眼睛又是往猴子身上撇去。顿时,猴子、凌云子石化了。杨婵爆发了!
“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当初怎么会拜你为师的!”她一把揪住玉鼎的衣领大喝道:“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你让我说啥啊?”玉鼎无奈哭诉道:“你我教也教不好,有人肯教赶紧去啊!”
“连太乙真人那老王八蛋都知道趁机要点东西,我是你徒弟啊!你徒弟啊!你就这么直接把我给甩了?”
“可以要点东西? "玉鼎一下来精神了,转过脸去盯着凌云子看。
凌云子低下头,正准备从衣袖中抽出须菩提托来的《无量奇云经》哪知玉鼎干咳两声道:“这是你徒弟吧?这样,你收了我徒弟当徒弟,我收你徒弟当徒弟,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猴子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下去。凌云子拿书的手则直接僵在那里。杨婵的身子微微后仰,眼看新一轮的爆发就要到来了。
玉鼎却还不明所以,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众人,开口说道;“怎么?不行啊?你能收我的徒弟当徒弟,我怎就不能收你的徒弟当徒弟了?那个,猴子,你叫啥?”
“孙悟空。”猴子呆呆地答道。
“孙悟空?悟空悟空,真难听,像个和尚似的,说出去没半点霸气。咱修道之人,要的就是霸气。像什么原始天尊啊,通天教主啊,都是我辈楷模。名字没取好,耽误终生啊!为师回头给你起个威风凛凛的名字。"越说越来劲,玉鼎干脆卷起袖子道:“这样,龙傲天如何?一听就像主角的名字。那啥,我说傲天啊,我看你与我那大徒弟杨戬的资质有些相似,培养你们这种资质的人呢,论经验,普天之下为师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杨婵的脸色彻底紫掉了。
猴子与凌云子见形势不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那玉鼎却还没有丝毫的觉悟想继续往下说。
“你有完没完,给我闭嘴——!”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山洞中震出瞬间轰飞了洞外绿树上的鸟雀。
半个时辰之后,凌云子握着那卷没送出去的《无量奇云经》和猴子一起蹲坐在洞口。
“凌云师兄,我们搞定了这一站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猴子问道。
凌云子伸手捋了捋额头上垂下来的发丝,摇了摇头,道:“我们这次算是来拜山,按惯例,是要住上几日。”
“住上几日?”
“嗯,具体几日看情况吧。往常都是论个道,互相切磋切磋之类的。”说着,凌云子回过头去往洞里望了望,说道:“不过看情形这些都可以省了,就当游山玩水吧。难得来次昆仑山,到处逛逛咯。你那棍子我看看。”
“呐。”猴子将握在手中的行云棍递了过去。
凌云子低下头细细地观察着棍身的纹路,半响,站了起来双手握住稍稍运动灵力。
只见原本漆黑的棍身当即好像上了一层光泽一般!
“这是……”
松了手,凌云子将行云棍递回给猴子,道:“不错的兵器,到底是出自师傅手笔啊。也就百斤的重量,我拿有点不习惯,你拿估计刚好合适。算是件法宝,但只有一个功能。”
“什么功能?”猴子握着行云棍问道。“只要你双手握住棍身,朝着它输入灵力,很快就可以用灵力铺满整根棍子。说起来这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法宝,但恰恰是你现在需要的。”
“怎么说?”猴子也学着凌云子的样子双手握住行云棍,运动灵力。当即,注入棍中的灵力迅速被牵引着铺开在棍面上,感觉手中的棍子也沉了不少。
“你嘛,现在修为还处于成长期远没到顶。现在给你好的兵器,你拿都拿不动,别说舞了。给你刚好适用的嘛,又很快就变成不适用的了。这行云棍唯一的功能就是用你自己的灵力保护棍身,也就是说随着你实力的增强,你赋予它的保护就增强,而重量也会随之增加不过上限也就两千斤的样子。你现在全力输进去,大概能到三百斤。这样一来无论你修为到多少都还可以用,不至于一用劲就崩了。但长久来说也会限制发挥,所以往后还是要找件重兵器才行。”
“哦?”猴子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师傅考虑得还挺周全啊。”
“他是师傅嘛,这方面怎会没想到。
想着,猴子忽然问道:“师兄,你知道定海神针吗?”
“定海神针? "凌云子皱起眉头问道:“大禹那根烧火棍?听说扔在东海,怎么啦?”
“没。”
“你这猴子真是的,我们说兵器呢怎么就扯到烧火棍上去了。”说到这里,凌云子脸色微微一变,惊道:“你……不会是想要那个当兵器吧?”
“师兄说笑了。”猴子连忙否认:“我只是曾经听人说起过那东西很重,忽然想起来才问问的。”
“没那打算就好。老龙王我见过几次,别看他龙宫珍宝无数,其实就是个守财奴一毛不拔。那烧火棍他拿了其实没什么用,但就算是一粒珠子他也不会轻易给你,别提有收藏价值的定海神针了。不过也不只他,龙都这德行。”说着,凌云子侧过脸去朝着洞里撇了一眼低声说:“杨婵她嫂子也是一个德性。”
猴子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干脆顺势问道;“那杨戬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赢了又接受招安?“”
凌云子噗地笑了出来,道:“他真的赢了?”
“那不是吗?”猴子一脸的疑惑。
“那是太上在给杨戬面子。呵呵,你当真天庭打不过杨戬啊?说到底,玉帝杀杨戬之母在先,杨戬反得也算是有理有据。所以啊,玉帝去打杨戬,太上不出手,就让他输,就让他掉面子让杨戬在三界面前重重地甩他一耳光。也算是稍稍平息了杨戬的怒气。完了,玉帝还是玉帝,太上也不会让杨戬一直这么闹下……这事,别人不清楚,杨戬自己心里该是清楚得很。"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酒葫芦,抿了一口,递给猴子问道:“来一口?”
接过酒葫芦捧在手中,猴子也是抿了一口,接着道:“原来是这样。那杨婵怎么还.....”
“当局者迷呗,若是天下的事情都能说理,就没那么多扯不清的事儿了。杨戬散了左右,连老婆都休了,又把妹妹送来给我当徒弟,不就是怕事后玉帝拿他没办法,找他身边的人开刷嘛。”说着又朝洞里看了一眼,道:“本来我还奇怪为啥不送到他师傅这里来,现在算明白了。送去斜月三星洞,确实是安全些。”
猴子嘴角微微翘起,道:“凌云师兄倒是狭义心肠啊。就这么说,现在应该都急着和杨戬划清界限,你倒是把他妹妹收来当徒弟了?”
凌云子长叹了口气,拍了拍猴子的大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这个世界呢,有些人你当他是朋友,他就当你是朋友。你关键时候帮他,你有事儿,他拼了命也会帮你。另一些人呢?你当他是朋友也好,当他是敌人也好,有事儿的时候,他该干嘛还干嘛。杨戬属于前者,玉帝属于后者。我凌云向来不喜欢锦上添花,对雪中送炭,倒是热衷。哈哈哈哈。走吧,该闹完了我们进去看看。
正当此时,却看见杨婵从洞中一脸怒容地走了出来。
“你去哪?”
杨婵撇了凌云子一眼,没好气地说:“出去走走透透气,在这里我会被憋死。”
“你不……”
“你自己进去说吧,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我在场,怕又控制不住,一看见他我就来气。”杨婵狠狠地跺了跺脚,朝着洞外走去。
见此情形,凌云子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两人穿过长长地隧道又来到大厅,却看见玉鼎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瓶瓶罐罐又不知道在忙和什么。
看见猴子进来,他先是睁大了眼睛,但又很快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头嘟囔道:“原来你是须菩提的徒弟啊,哎,和他抢徒弟我还差了些许,差了些许啊。”
猴子干笑了两声,这话他当真不知道如何接。
不过承蒙玉鼎看得起,他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那时候西行十万八千里,咋就没遇上玉鼎呢?若是遇上了,说不定就在这呆下去,也不会再去什么斜月三星洞了。
“玉鼎兄啊。"凌云子开口说道:“我收杨婵当弟子的事……”
“她想拜就拜吧,无所谓。”玉鼎低着头倒腾着自己的瓶瓶罐罐,随口说道:“一千年了吧,教来教去,我也没把她教成化神境。若不是杨戬总能搞来琼浆蟠桃甚至人生果,她怕都已经老去了。这师傅当得不称职啊,哪还有不让人改投门派的道理?”
猴子寻了个石凳坐了下去,问道:"杨婵看起来也是精明得紧,怎么会这么久都修不到化神境的?”
那玉鼎听了长长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缓缓道:“这丫头心思比她哥还重,一心只想着报仇。杨戬虽也想着报仇,但修的行者道倒也无恙,反倒成了动力。可她....那药理,单方,冶器之术她倒是精通得很,便是我也不敢说领悟比她深。只是修悟者道,心中有节,修为又如何上得去?”
“嗯。”
“往后,有劳你啦。我教不好的徒弟,你可得把她教好啊。“玉鼎缓缓你转过头来,脸上尽是无奈的笑容。
那神情,便好似生离死别一般。
凌云子连忙躬身拱手道:“必竭力而为,绝不辜负玉鼎兄的嘱托。”
听到凌云子郑重的许诺,玉鼎的目光稍稍低垂,苦笑,苦涩地笑。
那神情落到凌云子的眼中,隐隐读出了些感伤,只叹道:“为人师者,当真不易啊。当初杨家兄妹流离失所,若不是玉鼎兄收留,恐.....”
“此言差矣。”玉鼎淡淡地笑了笑:“若不是有了杨戬这徒弟,到如今我玉鼎能否能在这昆仑山有这样一个洞府,都难说。
长长叹了口气,他一边陶腾着手中的罐子,一边娓娓道来。
“当日天庭追缉,那杨家兄妹四处投奔无门,先前他母亲的故友听闻了此事无不躲闪,生怕惹上麻烦。拜到我这,兄妹两个跪在前门不肯走,眼巴巴地就朝着我看。那时杨戬才十岁,杨婵也才八岁。我玉鼎别的什么不行,识人的眼睛还是有的。”
他抬起头,面带笑容,似是品着记忆的味道一般回味无穷,缓缓道: “看到他,我就想了。这孩子心性耿直,又有通天的资质,若不是有此变故如何轮得到我玉鼎收了当徒弟?这辈子,我修仙是难有大成了若是能教出个顶天立地的徒弟,倒也是美事一桩啊。”
“所以你就收了他们兄妹当徒弟?”
“恩。”玉鼎缓缓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伤感的事,言语之间稍稍有些哽咽了。
“事后我的师兄们纷纷来劝我,劝我莫惹事。你知道吗?我玉鼎就是烂命一条,先前他们何曾来过我的洞府,便是师傅寿辰,我也连个座位都没有。我硬扛了下来,无论他们如何说,我便是不听。他们不断来,我便干脆躲,带着杨戬和杨婵到处流浪。杨戬这孩子争气,学成了,大成。封神之战,众将排挤冷言冷语,他却也不气不恼,终究还是拿下首功。我的好徒弟啊……哈哈哈哈。”
伸手抹了把脸,玉鼎不禁笑道:“失态了,失态了。”
“玉鼎兄……”凌云子拱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来杨戬千年以前便想劈山救母,可他为了我……我知道,他不想连累我硬是忍了。为天庭,他征战四方,历尽艰险,建功无数。天庭诸将谁敢轻视?他不就是为了建立功勋,好早日求玉帝堂堂正正地将他母亲放出来吗?可千年啦,千年啦!这不是天庭的千日,是凡间的千年啊!他独居灌江口,忍了千年,玉帝就是不肯,直到数年前,杨戬剿了炼其山妖众上天请功,在灵霄殿上当众求玉帝放他母亲,玉帝当着众仙的面叱呵他,就是不允。他一回到灌江口就公告天下与我断绝师徒关系,我便知道,要出事了。”
缓缓闭上眼睛,玉鼎自豪地笑道:“他终究是反了,他一反,天庭诸将不敢应战,玉帝谁也不找,就来找我。要我出手收服杨戬。殊荣啊,殊荣啊。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的时候猴子能清楚地看到玉鼎的眼眶中放射出的光芒。
“我那一众瞧不上我的师兄弟,谁能有此殊荣?玉帝会认为他们谁能击败杨戬吗?哈哈哈哈。可怜……终究没能见到那孩子一家团聚的一天。哈哈哈哈……”
那笑声渐渐变得有些悲凉,到平息,玉鼎低垂着脑袋,整个洞中仿佛陷入了死寂一般。
凌云子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玉鼎身前,伸手入袖中取出《无量奇云经》双手奉上,道:“玉鼎兄,此乃家师赠与你的《无量奇云经》还请收下。”
玉鼎不接,摆了摆手,道:“不啦。徒弟不是货物,不卖。只要你往后帮我照顾着婵儿点便好了。这丫头命苦,心性急,又不懂顾念他人,但本心不坏。兴许,还会给你添不少麻烦。”
话说到这份上,凌云子只得将那《无量奇云经》又放了回去。
又在洞中聊了许久,玉鼎真人对杨家兄妹的事如数家珍,一遍又一遍地讲。越讲,却越是伤感,讲到最后老泪纵横,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待到夜幕降临,玉鼎真人留二人住下,二人也便应了下来。
恰巧杨婵从洞外回来,手里拎着三只飞禽和一大串的瓜果蔬菜。
“这是.....仙鹤? "凌云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拎起手中的仙鹤看了一眼,杨婵挑了挑眉毛撇向凌云子:“少见多怪。今晚主菜是爆炒仙鹤,就这么定了。”
说罢,转身便大步往其中一间石室走去。
“吃,仙……仙鹤?”凌云子指着杨婵问玉鼎,嘴巴不断抽搐,那双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仙人吃仙鹤?这是什么世道啊!
玉鼎很淡定地舔了舔嘴唇,点头回道:“嗯,我也爱吃。婵儿的爆炒仙鹤做得特别好,是她的拿手好菜。今晚一块尝尝?”
“你们……”凌云子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这两个.....果然是师徒。
那玉鼎真人却还伸手勾住猴子的肩,自顾自地叹道:“太乙真人的清水仙台仙气萦绕,最是捕捉仙鹤的好地方。没想到这么多年婵儿还记得。哈哈哈哈,悟空,我刚刚闻到你身上有酒味,今晚我们酌一杯如何?”
“这....其实我吃素。”猴子答道。
“老头一一!你的盐呢?”
“盐?”玉鼎连忙奔了过去七手八脚地找了起来:“你稍等下哈,我找找,放了二十多年没用过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什么?二十多年?我们兄妹没来你就没做过饭? !”
“你们兄妹没来 ,我一个人做什么饭啊?自己变点吃了便是了。”
“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傅!”杨婵又是尖叫了起来。
熙熙攘攘了好一阵,三人坐定,不多时杨婵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上菜了。
那一个个菜做的像模像样,香气四溢。
想来这杨婵也不是天生的千金大小姐命,不提与杨戬一同流落街头的日子,便是后来拜入玉鼎门下,瞧玉鼎这落魄的模样再加上他先前所述,少不了这些家务活都还得自己干。
也就是杨戬学成了道法,封了神之后日子才渐渐变得好过。
看她绑着围裙卷着袖子拭去额头汗珠的模样,美艳中带点贤良。
猴子的脸上缓缓绽出了一丝笑容。
杨婵,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他想。
吃过了饭,玉鼎便与凌云子坐在洞穴里闲聊,杨婵收拾了饭桌又去给两人整理好今夜留宿的卧榻。
完了,她又跑去倒腾起玉鼎的那些瓶瓶罐罐,拿着不知写了什么的竹简在那里不断比划,时不时把玉鼎叫过去问几句。
实在闲极无聊,猴子溜出洞外耍起了自己的棍法。
从藏经阁弄到的那卷《九转乾坤棍》,名字倒是响亮,实则也不过普通棍法罢了倒来倒去到头来也就那么几式。
本来猴子看了几眼便想丢弃,只是卷末还留有须菩提的朱批注释,大意是棍法不在花俏,而在于基础,若学得精了便是这几招几式也够打遍天下。
看到这注释的时候,猴子忽然感觉这根本就是特意写给自己看的。也正因为这个注释,猴子才没将这卷毫无亮点的棍法丢弃,反而认认真真地拿起木棍练习过几次。
于是,那仅有的几招早已烂熟于心,此时练起来倒也毫不生疏。
按着凌云子的方法,猴子将灵力注入行云棍中将重量提到了三百斤上下便再也提不上去了,心中不由得感叹凌云子估计之准。
不过那三百斤是个极限,棍法讲求速度,一边输出灵力一边舞动三百斤的行云棍,没多久便发现将体力全耗了个尽。
无奈之下,休息过后猴子只得将重量降低到两百斤,这舞起来顿时感觉顺手了不少。
想来三百斤是个极限,但按着猴子现如今的实力,却不能当做常备状态使用。
待舞到下半夜,洞外下起了倾盆大雨,整个天地顿时灰蒙蒙一片,便是十米开外的树木也看不清枝叶,只留下在疾风骤雨中飘摇的影子。
猴子蜷缩在洞口抱着行云棍抬头遥望,天际几道闪电交错,照亮了眼前的山林。
湿漉漉的雨气顺着席卷的气流从身边刮过,猴子忽然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
这让他想起了花果山的那个水帘洞。兴许是当时对这个世界莫名的恐惧的关系,当时好不容易穿过了瀑布到达,却甚至都没踏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如书中所写的一样有一块刻着“水帘洞”三个字的石碑,更别提那天然生成的王座了。
如果自己真的修成了七十二变,复活了雀儿之后,是不是也要回到花果山去住在那个洞府里呢?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片刻都没有逗留。
对于猴子来说修成七十二变的意义,便是拥有全部。只要真的成了,不仅仅是能复活雀儿,更可以得到其他自己想要的一切。
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居人篱下了。说实在的,须菩提没有半点对不住猴子的地方,应该说,他对猴子有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猴子实在不喜欢这种每日被人算计的日子。
如果可以,他早就离开斜月三星洞了。
“不过也快了,很快就能学成七十二变,到那时,天上地下哪里我都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想到这一点,猴子不由得有些激动。看着眼前朦胧的天地, 他忽然放声大笑,脱去上衣,握着行云棍踏入雨中,在那雨中痴痴颠颠地舞了起来。
上挑,横扫,直击,那长棍在风中呼啸着,击散飞驰而来的雨滴,痛快淋漓。
他一跃而起,重重摔下,溅起雨水,沾染了满身的泥巴。
浑身湿漉漉地,但他却笑得少有地欢畅。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雷光透过洞口斜斜地照亮了漆黑的隧道。
杨婵静静地站在隧道的深处,远远地看着这只疯疯癫癫的猴子,嫣然一笑长长地舒了口气,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洞口,将手中装有水果的盘子放下,又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舞累了,笑累了,猴子闭上眼睛躺在地上的积水之中任凭倾盆大雨冲刷着自己的脸,张开嘴,他大口大口地洗气。
许久,他抹了把脸,柱着棍子战了起来,在雨中任雨水冲刷沾在绒毛上的泥垢,笑呵呵地走到洞口,忽然发现了放在地上的盘子。
“杨婵?还是玉鼎?”他疑惑地想着,咧开嘴笑道:“不管了,刚好今晚没吃饱,那一桌的荤菜,也不知道杨婵是不是故意的。”
盘腿坐在洞口,也不管浑身上下不住滴落的水珠,他伸手抓起一个梨子,望着天空中依旧交错的闪电,美滋滋地嚼了起来。
那一夜,他看了瓢泼的雨,最后躺在洞口湿漉漉的石板,上睡着了,梦中面带笑容。
……
三十三重天外,太上老君手持拂尘穿行在云雾之间,很快,眼前白茫茫一片散去,座金碧辉煌的宏伟建筑出现在身前。
这建筑虽然高五层,每一层也都足有九丈高,基座极其宽广,以至于看起来丝毫不像一座塔。
稳稳地降落白玉地砖上,沿着两边栽种着各种奇异树木的小道太上快步向着大门走去,一个青衣童子当即迎了上来。
“恭迎师傅归来。”
“我不在的期间,天道石可有异变啊。"太上随手将拂尘交予童子。
接过拂尘,童子躬身答道:“回师傅的话,天道石的缝隙隐约愈合了不少。”
“哦?”太上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笑容,大步跨过高高的门口沿着白玉雕成的石阶一步步朝室内走去。
那青衣童子连忙跟了上去:“另外,师傅,太白师叔来了,说要见您,已经候了好一会了。”
“让他先回去吧。便说为师要事在身不便分心,若有事,递个帖子也行。”
“弟子也是这么与他说的,可他就是不走,说有要事,必须当着师傅您的面说。”
“哼。他能有什么要事,不走,便让他等着吧。”
“是。”青衣童子微微躬身。不一会,两人已经来到大殿。
这大殿长九九八十一丈,宽九九八十一丈,高七七四十九丈,四壁均为白玉砌成,雕龙刻凤,栩栩如生。正中有一仙池,四周围栏高耸,池中泉水涌动云雾四溢。其上悬浮一巨大黑石,通体漆黑,高约莫二十丈,宽十丈上下,呈不规则椭圆形状,表面无数微小文字若隐若现,宛如天空中闪烁的群星。
一甩衣袖,脚尖轻轻点地,太上当即凌空飘起。待飞至黑石上方,贴着石壁细细查看了起来。
“果真愈合了不少,呵呵呵呵,此行收获甚封啊!”他面带笑容,一面围着黑岩盘旋,一面用手轻轻碰触石壁上渐渐愈合的裂纹。不多时,脸上的神情又微微一变渐渐凝重了些许,自言自语道:“这细纹旁支多已愈合,为何独独留下这一支反而扩大了不少?这是何故?”
微微仰起头,他捋着长须细细思索了起来:“莫不是还有漏网之鱼?”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中一惊,转身降落地面,快步朝着殿外走去。
面对太上的异常反应,那守殿的道徒不敢问,只得在身后叩拜。
只须臾的功夫,太上又来到了那废弃小镇。
降落到地面上,他轻轻踏了踏地面。只是这次,那土地公却没有好像上次那样被召唤出来。
渐渐地,太上的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疑虑,忙伸手掐指一算。
“不好! "顾不得那么多,他连忙转身朝着远处飞去,不多时便降落在一处山坡上。
这山坡上有一棵小树,树下一处孤坟,木质碑上歪歪斜斜地刻着“齐天大圣孙悟空夫人之墓”十一个字。
“这是……”他伸手抓起坟头上一把泥土,捏在手中不住揉搓,寻思道:“就这几日才有人来过。坟的主人必也是因那石猴阳寿未尽身先死,只是为何不见游灵?莫不是魂魄被什么人先一步引了.....如今此地土地公招不出来,怕已经遭人毒手了!”
想了许久,他微微直起身子,长叹道:“一步错啊。当初未询问清楚,显是被什么人钻了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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