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坠下的的男人,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骇人听闻的登场,没事般熟练拍着身上的沙尘,若无其事地开口问村长,突然眼睛眯了起来盯着我,鼻子动了动。
[怎么这么臭!]
像看到一坨屎在眼前晃悠,眼神极度嫌弃。
村长赶紧打马虎眼。
[臭是臭了点,不过不影响路途就好,你赶紧带她上路,村子等着那笔沃晶呢。]
[啧。]
他咂了咂舌,很不情愿的样子。
[先去洗个澡吧女娃,路很长可别我熏死。]
[你对姑娘家家说什么话呢!快去快去,车给你备好了,你家那边也通知了,快上路。]
[……]
这男人极不情愿的被催着上了一架牛拉的木车,捏着鼻子看都不看我一眼生着闷气。
[来,发什么呆呢?快上车!]
村长急急忙忙地从背后推着我上牛车,在我耳边小声念叨着。
[记住不要暴露性别!不要想逃!刚刚你也看见了他登场的方式了吧,记住喔!]
我看着他坐在木车的一侧别着头看都不看我,在村长和一众彪形大汉充满威胁的眼神中,颤颤巍巍上了车,坐在另一侧的车边。
[记住啊,早送早回,村里可是等着的呢。]
临走时,村长还在跟那男人念念叨叨。
[催催催,起码得半年。就这样了,我家人你可给我照顾好了,不然到时候头给你拧下来。]
那男人拿着鞭子敲了下牛,牛就开始拉着木车动了起来。
[这什么话!我是你叔!]
后边的村长看我们走地远了,不服气口头大声语气像长辈一样教训了下这个男人,我看是当面说怕被打吧。
他一直没正眼看过我,就闷着头看着前方的土路,我也不敢跟他搭话,怕一出声就暴露了。
牛车离开这村子没多久,来到村庄的一条河石桥上,他[吁吁吁]的发声叫停了拉着木车的牛,利索地翻滚跳下了车,往河的方向吼着。
[晓豪,把行李拿过来!]
接着,远处在河边有一座小小的石屋,出来了几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屁孩,双手提着有他们身体一半大的包走了过来。
[嘿呀!]一声把包提给了他,然后像贼一样眼睛在我身上描来描去。
[啊叔,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一个小屁孩贴着他腿问,我一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紧紧地抱住自己。
[滚滚滚,跟你爸说我出去一年。]
他不耐烦的推搡着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小屁孩们,单手提起包轻轻松松扔到车上。
[我要跟爸爸说你变心了,带了个女的出去玩!]
[你说什么!你回来!]
小屁孩们像阵风一样一下就溜的看不见影了。
天呐,我已经受不了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摸上去都是硌手的,跟颗黄豆一样的大。
[见笑了,小孩子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什么事都敢说。]
他居然没有否认,天呐!
[……不打紧。]
[嗯?]
一紧张就漏出原音来,他觉得好像听错了,满脸疑问看着我,我死命摇着头对他露出害羞笑容,他一看就把头偏了过去,呼,还好还好他不对女的感兴趣,不然肯定瞒不过去。
我们就这样无声的坐在牛车上,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过了多久呢,我没注意也没计时的东西,天色一直都是那个样没有变过。
他驾着牛车进了片小树林里,在一颗大树下停靠下来,绑好牛绳拿着他那个包翻出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来,下车吃点东西再继续上路,剩下的路可是要步行的。]
他在地上徒手挖了个有膝盖深的坑,把周围散落的树叶全都堆进坑里,翻找着包拿出几个小瓶和两只已经是烤过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感觉上看着像鸭腿,不过比鸭腿大很多,跟猪腿一样的大只。
从红蓝黄白黑的颜色小瓶子里拿出蓝色的那瓶,抽掉塞在瓶口的布塞子,倒出几滴蓝蓝的透明液体在坑里的树叶上,没过一会树叶堆就开始冒出了烟,接着便有火烧了起来。
他又翻着包,找到两张不知是什么树的大树叶,直接一片叶子包住一块肉腿,把两块用叶子完整不留缝包裹的肉腿往冒着火的坑里丢。
我蹲在一边全程看着他,滴树叶会着火的液体,没见过的不知名动物的腿,不会被火点燃,扛烧的大树叶。
全是些我从来没见过的玩意,稀奇古怪的还蛮有意思的。
过了一会儿,他徒手把烧着的树叶堆拨开,取出那两被叶子包着的肉腿放在地上。
肉腿表面包着的树叶已经变得跟碳一样了,我很怀疑里面的肉腿估计也成颗碳了。
他直接慢慢地用手拨开那刚从火堆里拾起的已经烧成碳的包着肉腿的树叶,他完全不怕火烧疼他,没事人一样把手在火堆里来来去去又抓又拿的。
从一开始的惊愕好奇,变成了现在的司空见惯,他在我面前把头拧下来还活着,眼睛嘴巴还会动,身体还能走和跑,我都不会惊讶,因为这么超越常理的事只有他这个超越常理的人才能做到。
一个在你面前飞来飞去的人,跟你说他能单手抬起一座山,你也会信。
把还冒着烟的树叶片打开,露出冒着肉汁热气和熟的诱人散发金黄小麦颜色的表皮,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他把红的黄的白的瓶子拿到手,依次抽掉上面的布塞子。
[你要辣的吗?]
他抬头看向对面蹲着的我,我急忙摇头,他看了看我又低下了头,继续着料理那两份肉腿。
把红的黄的白的瓶子里的东西撒在冒着香气的肉腿上,那是什么?调味料吗?
[来,这个不辣。]
他把其中一份肉腿用地上较大块的新树叶裹住,走过来递给了我。
我赶紧双手接过。
[……谢谢。]
小声的尽量压低声音不暴露伪装的道谢道。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非常豪迈地拿起那肉腿大口一咬撕下一块肉,嘴巴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看他吃得那么香,我也试着学他用手抓住肉腿的尾端举了起来。
[烫烫烫!]
我一把甩下那肉腿,手掌被烫着红彤彤的。
糟糕!没注意直接叫了出来!我向被烫红了的右手掌吹着气,眼睛偷瞄着对面的反应,还好他好像没听着,大快朵颐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呼,吓死我,心虚地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用树叶隔热,隔着树叶抓着肉腿尾端,闻了闻它散发出的香气,真的让人心荡神迷。
小心翼翼尝试地咬了一小口,[呼呼呼~]嘴巴使劲哈着气,还是太烫了。
哈了一会儿,肉块并没有一开始那么烫了,牙齿咬着那块肉,味道有点不对……
我一边咬着嘴里的肉,边看着对面的那人大口大口撕下一块块的肉,津津有味嘴里一下一下快速嚼着,贪婪的没等嚼烂肉块就吞了下去。
很香,看他吃的样子就觉得很香,两块肉都是一样的做法,烧一样长短的时间,放一样的调味料,为什么会完全不同呢?
我咬那块肉眼睛盯着对面大快朵颐着的他,我嘴里的肉很有筋道但是无味,之前看上去很香金黄小麦色看的开胃其实无味,闻上去心荡神迷却吃不出味道,而且肉质像块塑料一样,使劲咬都咬不烂。
越咬越觉得郁闷,难嚼又没该有的美味,甚至肉味都没有的肉,怎么吞的下去?我一口直接吐到地下不吃了,显然他注意到我的行为,把嘴里的肉吞下开口道。
[不合胃口?]
[……]
我说话,别过头不敢看他。
[不要就说,浪费。]
他把我那块肉腿拿走,毫不介意我咬过的地方,把两只肉腿三两下就吃完了。
……
[怎么一直不说话?]
他边打着嗝摸着肚子坐在牛车问我。
我们在吃完肉腿后就接着用牛车赶路,也许是受不了漫长的路没人解闷说话吧,他第一次向我搭话。
[……]
我只能装出一副没事我很好的笑容给他看,对他嘿嘿傻笑着。
[其实你不用装的。]
他看着我眼睛。
[你,是男的对吧?]
晴天霹雳!他是怎么看穿我伪装的?果然是那时烫嘴叫出的声让他听了出来吗?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跳车?刚好这片森林可以躲!不行,这家伙从一开始出现就骇人听闻,跑还没几步肯定会被抓住的!
[……我是女的……嘿嘿嘿。]
我嘿嘿傻笑着,露出一副自以为很天真无邪的笑容对着他,企图能蒙混过关。
[还装,你的坐姿早就暴露了。]
坐姿?什么时候的事?是现在的坐姿吗?我防备着他低下头一看,天呐!一开始还注意到坐姿,把大腿夹的紧紧的,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一个大老爷们的坐姿一样,双腿敞开着,还穿着裙子,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我紧张吞了口口水。
[……咕噜。]
双手抓住车边,准备跳车而逃,逃哪里都好,树洞山洞动物的窝都行,我想立马逃离这个对男性来说极度危险的男性。
[你跑的话,我抓住了你,你明白什么后果的吧?]
他没看我,但却知道我想要跳车逃,出口提醒应该说是警告威胁吧。
[你觉得你跑的能有多远,一开始见面你也看到我从哪过来的吧,你觉得跑得掉吗?]
他转过头盯着我,一脸轻松的表情,语气开玩笑跟老友说话似得怂恿我。
[你可以试试,我让你三分钟,啊,是三十分钟。]
[……]
认真的?我盯着他的眼睛,笑眯眯的眯成缝,完全看不出他怎么想的。
要不要试试?我问自己。三十分钟,他居然敢让我三十分钟,三十分钟这么久的时间,要躲起来的话肯定没法找到吧。
但,他不是人啊。我的意思是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水准,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难道他真的可以三十分钟后抓到躲起来的我?
……不可能的,三十分钟怎么可能找得到在野外执意躲起来的人,逃吧!
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我赶紧跳车逃。
……不行啊,谁知道他会不会食言,说给三十分钟,你转身就抓住你就地正法。
心里的另一道声音帮我解析着问题要害。
……怕什么,看到前面小路旁那边比较茂密点的树丛没有?等到那就一个劲跳出车外,然后借树丛挡身影逃就对了。
有道理,是个可行的方法。
……不行啊,你看他都注意到了前面的树丛,再说就算成功跳出车外,你敢说就你现在这瘦的不像样的体格能跑多远?万一他不遵守三十分钟诺言,十步还没逃远就被抓了,再茂密的树丛还没来得及挡,有什么用呢?
对啊,我现在这幅身体估计跳下车都够呛了,万一他反悔,怎么还来得及逃进树丛呢。
我脑海里天人交战,各种声音吵杂着,烦的我脑袋差不多宕机了。
马上就要到那个小路旁茂密树丛了,命运的转折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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