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忘掉了卫龙的存在。
所有的关系,兄弟姐妹朋友,甚至连他父母都忘了他这个人,似乎从一开始没见过这个名叫卫龙,长相平平,又自称是自己儿子的人。
当时卫龙在家里睡觉,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他,被自己亲生父母当成窃贼给捉进了派出所。
卫龙在审讯室里坐了很久,期间外面一直在争吵,可能是因为门的隔音效果太好,要不是到了饭点有人送了盒饭进来,他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砰!
没过多久,门又关上了。
审讯室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盏台灯,这是屋里唯一的光源,灯光有些泛黄,让人昏昏欲睡。
卫龙肯定自己的记忆绝对不会有错,可其他人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了呢?他没有什么食欲,即便已经非常饿了他也觉得口中的饭,难以下咽。
昨天一家四口人还喜气洋洋的出去购置年货,可爱的妹妹,慈祥的母亲,稳重寡言的父亲,今天却突然变成了陌生人。
卫龙心里很不好受,他希望这只是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
可一回想父母亲那种冰冷的眼神,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咔哒...
门开了...。
一名其貌不扬但目光炯炯,看似十分精干实练的警察走了进来,望了卫龙一眼,又顺手把门带上。
这名警察的警服上的肩章不一般,应该是个警官之类的人物,他心里暗暗想到。
同时,卫龙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上锁声,他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几分。
看情况自己似乎没有摆脱入室盗窃的嫌疑,还有身份也没有得到证实,父母始终不肯“承认”卫龙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 吃饱了吗?”警官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开口就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 吃饱了。”卫龙如实回答。
警官微笑着,戳了戳包装袋上面的logo:“ 这家店的老板人不错,价格公道,饭菜量足,我经常去他那吃。”
“ 嗯......。”卫龙有些尴尬。
警官收起笑容,拿出一个小薄本和圆珠笔,正式开始了问话。
“ 你叫什么名字?”
“ 卫龙。”
“ 还在上学吗?”
“ 嗯。”卫龙点点头。
警官的问题不痛不痒,每次问答后都在小薄本上涂涂画画,语气也像是办证处的警员一般平常,那些问题不过是普通的个人信息,显然不像是审讯该问的东西。
这样一来二去卫龙也产生了怀疑,他伸长了脖子想看警官写的是什么,但警官粗糙的大手有意无意的遮住他的视线,见此卫龙只好作罢。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警官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让卫龙先休息一会,然后自己拿出手机双脚翘上桌面,玩起了游戏。
卫龙就在这干坐着,两手空空不知往哪放,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警官打游戏。
叩叩...
不久后,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听到敲门声,警官收起手机,抛下了卫龙,随手拿起小薄本向门边走去。
只见一名女警把脑袋伸了进来,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警官不时点点头。
女警后脚刚离开,警官回头对卫龙道:“ 你是一个孤儿。”
卫龙似乎没有听明白,甚至认为自己耳背听错了。
“ 报警的那对夫妇,并非你的亲生父母,检测报告表明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 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们拿错了!”卫龙拍案而起,他感觉这些人真的是不可理喻,这玩笑开的太过分了。
“ 另外,我查过你的指纹,还有全国名叫卫龙的人,都没有你的档案,根据政策你将会被行政拘留十五天,视情况延长时间,直到查出你的身份为止。”
“ 我钱包里有身份证,户口本在家里....我的钱包......。”卫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忽然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有人搜过身,可能就是当时被人拿走了。
“ 你说的是这个?”警官丢了一个东西过来,卫龙慌忙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那个在地摊买的钱包。
“ ...没有....没...。”他把钱包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劣质地摊货的工业皮革,在过程中被撕裂出一条条肉眼可见的裂痕。
“ 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行政拘留不是坐牢,你要真是清白的,到时候签个字就能把你放了。”警官看他这副样子不像是装的,于是好言安抚了一下卫龙。
卫龙不想解释,说了不信不如不说,他像是脱力了一般瘫在椅子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警官,一言不发。
警官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摇摇头带上门就离开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又有几个人进来问话,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温柔的公安姐姐,还有看似保安爱打官腔的老头,以及正在经历中年危机腆着大肚腩,夫妻关系不和睦,儿子叛逆升迁无望的老公安。
当然,这些只是卫龙的猜想或者是偏见,不过从这些人说话的方式来看,他的“偏见”不无道理。
晚上,卫龙被移交到了看守所,由换上便服准备下班的老公安,开自己的汉兰达顺路送过去。
一路无话,卫龙在脑海里把自己即将经历的悲惨遭遇都过了一遍,好让自己进去的时候,被人戴着手套,扒开菊花用手电筒检查时,显得自然点。
怎么显得自然?走进去大马金刀的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撑着椅背,手放到身后扒开菊花,豪迈的让人检查?
不管怎么想,他都难逃此劫,今天当真是飞来横祸,只希望自己到了看守所被人告知,这只是一个玩笑。
最终,卫龙没有被扒菊花检查,这也不是一个玩笑,他稀里糊涂的住进了一间只有十来平方的小房间里。
屋里的摆设只有一张床,一盏灯以及一张桌子,门外走廊的尽头有公共厕所。
看守所里的人不多,留守岗位上夜班的也只有四个小年轻,看样子还是临时工,没有正式编制,身上穿着警服狐假虎威,乍一看还挺神气的。
卫龙的父亲是一个小公务员,平时没少教他看人识人,有时候逢年过节,去上级领导家里拜访,也会削上他,所以谁是平头百姓谁是编制里的政府单位,差不多都能看出来。
“ 怎么只有你们四个?老张老王哪去了?”老公安有些奇怪。
“ 呃...上级领导有指示,他们俩被调去扫黄了。”一名小年轻回道。
“ 前几天不是扫过这个片区了吗?怎么还抓?闲得慌是不是?”
“ 多扫几次,干净。”小年轻的笑容有些僵硬,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露馅了。
“ 行了,我知道了。”老公安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大宰那俩老伙计一顿。
老公安最后交代了一些事,然后轻轻地拍着大肚腩离开了。
卫龙傻站在门口,听着几人的交谈,直到老公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回过神来。
看守所有两道门,外边是大门,常年敞开,晚上有上夜班的片警站岗,而里面的那道门是用来隔离卫龙这类人的,非常坚固。
四名见习小警察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卫龙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在床上坐定就听到了一阵“哐当哐当”上锁的声音,看来隔离门已经被锁上了。
他双臂无力的垂下,无意识的扫视这个“房间”。
灰白色的墙壁看起来很压抑,灯泡是新换过的,这种钨丝灯泡的亮度很高,有些刺眼。
看守所里很潮湿,温度明显比外边低上不少,还有一种似有若无的蚂蚁噬咬感,人要是常年住在这种地方,晚年肯定大病小痛缠身。
卫龙双手大张躺在床上,双眼直视天花板上的灯泡,脑袋空空的,直到眼睛被强光灼伤而流眼泪,他才闭上眼睛。
黑暗逐渐包围卫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充斥着他全身,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很快的,卫龙睡着了。
他梦见了一只金色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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