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世略皱着眉,伸手从衣兜中捏出一粒丸药喂给道平,功效神奇的很,转瞬之时,道平的脸色慢慢恢复过来,血气也没那么重了,只是人还是没醒。
槐世见他已无恙,便不再顾及,他又去探豆一脉息,感觉他似乎无大碍,只是被打昏厥而已。
晕了恰好,也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儿,他将豆一托起,驮负在肩上,又下意识去拉道平,就这一瞬,他耳棱一动,放下道平手臂,伸出两指贴住地面,感受着远处传来的微小颤动……。
这细微的动静,使得他即刻做出了抉择,槐世回神瞟了一眼躺在旁边的道平,神情里说出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接着毅然的扛着豆一出了牢房,脚下动功,施展移形换影大法,化作一道幽蓝闪电穿梭在树影之间,瞬息便不见了踪影。
远处一队人向刑房走来,暖融的灯火映照在冰晶的雪面,折射着应雀儿冷俏隽美的脸。
“天寒地冻,小姐何必移步亲自督查,我等早已经布置妥当,何况那群流民鼠类中哪有不知死活的小子敢来救他,就是来了,也必定中我等埋伏!到时一起处死岂不痛快!哈哈······”
这位侍从话还没说完,已经泥呆呆的僵在原地,神情从得意急转成惊愕,就见眼前豆一的牢房门,大敞四开,空空荡荡……
“这····这····这···不可能!”
应雀儿赶紧抢步到牢房门口,盯着梁上垂挂着的半条被切断的索链,眼睛似乎冒出火来,她二话不说抽出雀灵鞭,挥鞭抽向那位之前还在信口开河的侍从,只可怜那侍从,还没来得及求饶便被抽的昏死过去了。
她大步踏入牢房,只见眼前的地上趴着一人,随行的侍从赶紧上前将这人翻过身来,另一个兵士提着灯笼一照;不是豆一,是道平!
应雀儿已怒不可遏,恨得咬牙切齿吼道:
“都还在这儿戳着干什么!给我搜!就算把焱门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那他······?”扶着道平的侍从诺诺的问。
“他逃不了干系,弄醒他!严刑拷问!”
应雀儿回身厉色喝道。
一夜的大风雪,到清晨已经停歇了下来,淡色的月影还眷眷的挂在西天边,东方的朝晖已经冲破天际朦朦亮了起来。
皇城外,一架两幅轮毂的牛车,缓慢的行驶在坑洼起伏的雪地里,驾车的把式老汉缩着头,横斜在简陋的车篷边上,口中断断续续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借此好驱赶这一路困乏和凛凛的寒意。
哼着哼着却还是打起了鼾来,可身子将将歪倒的一刻他便习惯性的又醒了过来,接着晃晃头,抖抖身子重又坐好,继续哼那小曲儿······继续打鼾…继续重复他早已成习惯性的过程。
牛车篷内,豆一仰躺在干草甸上,随着车子起伏颠簸,他潜意识中拧起了眉······
“唱的真难听!我说··小六子··你小子五音不全就别学人家唱曲儿了!跟头把式翻翻好··不是照样能上台面······”豆一声音轻微无力,迷迷糊糊昵喃着。
记忆里曾经有多少个随戏班子迁徙的日夜,自己同那几个杂工伙伴们也是这样缩在篷车的一角,颠沛着流离的时光,或是在颠簸的轱辘转动间眯上个把时辰,再陆续各自起来驾车,扛行李,探路,忙前忙后的侍候班主和那些撑场面的角儿们···这种感觉啊···实在太熟悉了!
可是这次···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豆一猛地醒来!
他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由于篷子矮小,用力过猛,“嗙”的一声,脑袋撞上车篷,这动静可是不小,着实把正迷瞪中赶车的老汉吓了一趔趄。
豆一也顾暇不得疼痛,将头伸出篷外,茫然四望,只见自己身处一辆吱呀破旧的牛车上,遍目莽雪林深,四野茫茫,极目遥远的天边,熹微晨光已渐渐消融朽朽的夜色·······
天地间一片静谧无声,独有转动的车轴在雪地中发出轻辙的吱呀声,车前篷上高高挑起的一盏灯火,仍在晨辉里倔强地摇曳。
这架颠簸在莽原的牯牛车,如同平静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既孤独涉险于无际的未知里却又承载着那点微弱的希望······。
“小东家,你醒啦?”
看着豆一的呆楞样子,老汉搭了腔。
豆一这才回过神来,忙钻到车篷前,抓住老汉的手臂:“老伯,你赶紧告诉我,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车上?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老汉被豆一紧贴上来的声音一振,忙用赶车的手鞭支开他,揉揉耳朵,没好气的说:“什么哪儿哪儿嘞,亏得是我,这冰天雪地的,谁愿意送你出城!”
豆一就是一惊:“出观都皇城?”
'“可不咋地?这五陆还有第二个皇城?”
老汉没好气的回着豆一。
“谁让你送我来的?我这是要去哪儿?”
“喏···是个长得顶周正的后生!央求我送你去良元镇!咳···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个官家,总有些不好往明里摆的事嘛!你放心好啦!给钱办事儿,我牲口,人拉了一辈子,就是嘴巴严实。”
老汉一副洞若观火的笃定,瞟了豆一一眼后继续驱赶着牛车。
“喔……喔,切…驾……!”
豆一听了老汉的话,却无法安坐,到底怎么回事?自从受完刑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跌坐回车棚里,脑子极力的想去理清楚头绪。
突然,他觉得身下一膈,便顺手去摸,草甸下拽出一个深色的粗布包裹,他忙扯开包裹,见里面有一块残缺的粗布,展开上面有些标示的图形,‘焱门’二字赫然在目,是焱门地形!
特别在后山的河道旁浓笔标注好几处显目的位置,豆一一时不得其解,便又去翻看其他东西,突然他在一件不曾见过的中衣里摸出一个钱袋,倒出来竟是一吊大概百来枚的铜钱串串,豆一摩挲着这吊钱,突然瞳孔紧缩···
那指尖夹出的几枚铜钱上粘着几点暗色痕迹,不仔细看很难辨别,然而豆一却盯着那铜钱,骤然变了神色······
“······道平!你的月钱怎么比我多啊?”刚领完月钱的豆一伸着脖子鬼头鬼脑的盯着道平手里的钱。
“羡慕吗?你要是功法精进也会多起来的!”
“你领了这些月钱又不出去花,那多没趣啊?要我说偌大的焱门里,真应该设赌坊,酒肆,花街···钱有地儿花才乐呵呐!···”豆一轻巧的跳上一个石墩,手上转着钱袋儿,无不向往的馋馋说道。
“······难怪你小子刚来时赌性不改,月钱就是这样给败光的吧!”
''这咋叫敗?你可不知道在花街,酒肆,这些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钱有多痛快!钱呀···就是用来买痛快的!”
豆一认真的争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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