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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白学现场

又到了白学现场

“明明,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会这样?”

从到了这里之后,感觉随时都会下雨的天空,像是在赌气一般,用冰冷的风将雨凝结成雪飞舞下来。

明明那条世界线的我的间还是盛夏。

仿佛是为了驱散那嘈杂一般,从天而降的白雪,越下越大。

我为了寻找这片纯白景色的源头,抬头望向天空。

不,这只是借口。

其实我只是为了逃避眼前的现实。

…具体来说,是为了不让生前的事情进入我的视线。

那个盛夏,那位学妹。

………

雪,终于下起来了。

在我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的一天,这片纯白色的景色果然还是出来在我眼前。

雪把一切都隐藏起来。

痛苦的事情,悲伤的事情,还有那些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

只有那雪白、美丽的景色在慢慢地扩大,把我们遗忘在那里。

。。。。。。。

万岁,万岁,终于摆脱了那个世界不用辛苦地应付难缠的学生,不用搭理无理取闹的家长。

可以一个人幸福地生活下去啦~

Jojo,我不当社畜啦~你听到了么?

这就是二刺螈么?会不会有魔理沙呢,红白呢?

背后是青石砖砌成的城墙,油油的青苔点缀其间,朱红色的城门看起来很有分量,我上前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果然如此。

不甘心的我又叫唤了几声,理所当然地没人回应,这里,果然不是一个寻常的地方。

无奈的我只能往前走去。

面前是——一座大宅,宅前挂着两颗大大的红灯笼,像是为来者照明前路。朱墙碧瓦的外墙一字排开,延续到视线的尽头,雕梁画栋之上精巧地挂着形似蟾蜍的小风铃,随着风的吹动,发出“gougougou”之类的声音,完全没有让人心情愉悦的感觉,只是觉得更像出殡时招魂幡上的铃声一样,让人更加没有精神。

这是一座没有一丝生气的宅子,我是这么认为的。

打开虚掩的宅门,绕过写着“百寿图”的屏风之后,我发现自己错了。

庭院中央是一座假山,布景如同最为标准的苏州园林,标准并不是贬低,而是要做到“苏州园林”的标准本就不是人力所及之事。“苏州园林”本就是天才的匠人妙手偶得之的产物,每一座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横看成岭侧成峰,每一个角度看去都有别致的风光,曲觞流水,相映成趣,只怕是这家主人花了大力气从某个苏州的园林整个给搬了过来。

散发着奇香的优昙,纯白的鸢尾花,绚烂如火的蔷薇,如手掌一样大打着旋开放的金菊,数不胜数的花朵如同镜花缘中被武则天下了懿旨一般拼命的绽放,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生命力。连当年铮铮铁骨的牡丹也成了这景色的一分。红的,粉的,白的,金色,置身花间,像是错乱了时光,惊艳了岁月。

每一朵花都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姿色,绽放着,绽放着在自己最美的那一面,然后停止了,被不可言说的力量静静地停止在那一刻,成为这幅美景的一部分。浓郁的江南水乡的园林式风光,像是把满园的春色锁在了这一刻,这一园之中一样,丝毫无不外泄。

只是我现在顾不得去欣赏这美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决。

此园的主人是谁,又为何邀我至此?

深吸一口气,我带着有些高昂的心情,踏上了石阶。

曲曲折折的回廊,两座假山之中夹着的“一线天”,紫竹林组成的迷宫,这些本该是外人根本不知道的机关,我一步没错地穿过这些布置,抬起脚就知道该怎样前进,就是这样的感觉。

小路两旁的小草让我突然想到了以“少年易老”开头的朱熹的那首名诗。其中的“池塘春草梦”这一节,我觉得描述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吧。就算夏天过去,秋天到来,也仍不忘梦见春天的小草……望着这片湿地,感觉时间仿佛被冻结了,就好像自己被从世界中孤立开来,并将一直滞留于此处一般。 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稍微沿着路径前进了一会,两旁的草花就抵达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回旋蜿蜒的走廊。我像是对这里极为熟稔,脑海里不用思考就出现了路线,踏出的脚步也没有迟疑,只是这条道路的尽头,怎么去想也找不出一丝线索。 无意识地向前,走了多久?对周围的景色稍微地有些厌倦的时候,鼻头传来一股腐朽的味道。

路径的尽头是一座小屋。

“吱——哟”面前的门缓缓打开,看来是请君入瓮。

既来之,则安之,这样想着,我踏入了那间小屋。

踏入屋字的脚步激起一阵尘埃,在屋外透进的阳光中激荡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

我掩住了口鼻,“阿——秋”,咳嗽声激起了更多的尘埃,拜其所赐,这个封闭的空间也稍微有了一点空气的流动。

“这样的房间真的能住人么?”我这么想着。抬头望去,悬于头上是一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匾,写着四个烫金大字“庶民草堂”。显然住在这种地方的人真的能叫庶民么?草呢?草大概是没有的,艹就不知道了。

匾额之下是一张桌子,不是现在这种所谓的一体式办公桌,而是一张同样有着些许年份的八仙桌,桌前坐着一位老人。

小屋里光线不是很亮,只能辨认出是一极瘦的老头,眼睛发黄,脸上的皮老得跟去皮的老丝瓜似的。

“是——谁?”像是拉破了的风箱发出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跟人说话,声音有些尖锐。

不过也是我不好,冒昧打扰,反而扰了别人的清梦。老人没有催促,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一样。我又朝里边瞧了一眼,但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不……总觉得,原先感觉到的不协调……那种奇怪的沉重感,变轻了许多。这种气味,还有让人心烦的黑暗,也许我都渐渐地习惯了吧。

“我。。。”

准备上前道歉,我稍微向那边靠近了一些。

双眼逐渐习惯了黑暗,然后认出了那张脸。胸口……好难受。怀念到心痛的感觉,萦绕在我的胸口。他看着我微笑起来。那种好像要被打入地狱一般的凄惨微笑,将我给迷住了。那个名字从我的心底最深处摇荡着浮了上来。

“你是。。。”

“小蛤!”

但是,除了这个名字之外,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仔细地想在脑海里挖掘,强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腐朽气息,似乎也伴着尘埃散漫开。非常浓密,浓到连脑浆都快融化掉一般,无比香甜的味道。

“怎么是你?”

听到我的呼唤,他昏黄的眼睛里,像突然翻起了浪,两粒眼珠子一下就活泛起来。

“是的啊,稍等一下。”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壶子,上面用歪歪扭扭地用繁体字写着“人间正道”,又从袖口里取出一个杯子,放在八仙桌上。把壶子悬在他杯子上方,他一双眼睛便似被吸在了那壶口上,眼见一溜液体哧溜倒下,他眼睛猛得一亮,嘴儿不由得也弯了起来。两手一下扶助自己杯子,喉头连珠的梭动,整张脸,仿佛都浸在欢喜中。

“又见面了啊。” 说完,端起杯子,一下闭眼抿了个干净,只见他头昂得老高,嘴抿得紧紧的,再睁开眼时,那双眼睛简直就如孩童般热切,说是年轻了二十岁怕也不夸张。 我惊呆了,从没想过什么东西能对一个人的精神面貌有这么大的作用。

他站起身来,一脸的红润,眼睛里溢出的都是欢喜,走路打着摆摆,不时眯起眼,仔细地打量着我,像在回忆什么……

“小蛤?”脑海中除了这个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想到这个名字那股腐朽的味道就越发地浓郁,索性不再去想,静静地等着他喝完。

“咕嘟,咕嘟。”壶中的液体终于见了底。

他把壶子倒了确认之中再无一丝残余,然后不甘心的用长衫的袖子擦了擦嘴,仔细地打量起我来,像是要把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记住一样,如果他马上拿出一卷卷尺来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不习惯被人打量的我决定开口。

“请问,这是哪里,你是?”

“果然,还是记不得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一些悲哀。眼神定格在我身上,却又像完全没在看我一样,像是追溯着她回忆中的我一样。然后他像是要把那种情绪甩掉一样的甩了甩头,然后他决定了一样地对我说

“那么这一次就由你来当女二,吼不吼啊?”

“不吼啊,首先我是个男人啊。其次为什么是女二啊。”

我拙劣地模仿着他的口音回答。

拜托,我是男人啊,**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男人啊。

男人啊。

宅男啊。。

甚至被学妹都抛弃了的宅宅啊。

。。。。。。

能接触妹子啊。

可爱的女孩子诶,就算是个变态也能被原谅的女孩子诶。

成为。。。。。女生似乎。。。似乎也不错啊。

情不自禁地就被自己说服了。。。

果然无论上司怎样无理的要求都会接受,减薪,加班,陪酒,变性。。。怎样过分都不会反抗,这就是社畜的本质么?

“狗狗。。。苟”

他看起来很想念诗。

他的嘴一张一合,像是默剧里的主角一样,夸张地张合着,夸张到不是人类能做出的表情,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意识到一种不可言述的力量阻止了它。

“太暴力了!”

这样下去会被bi的!

“gogogogo!”

鼻腔中弥漫着腐朽和甜香的气息,像是一种绝妙的味道,但是却让我很安心,沉沉的睡去。

XXXXXXXX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入眼的是一片纯洁的粉色。

粉色的壁纸上点缀着小而繁多的白色小花,带着浓郁的少女气息。右手边是稍微浅一点粉色的书桌,翻开的杂志上“如何获取他的心”醒目的标题浮夸地占据了杂志的一半,琳琅满目的可爱风的小物件占据了其余的空隙,恶俗的大头贴贴在与视线平高的地方,再往上,整个房间最显眼的位置被三个男孩的海报占据着。

三个男孩在空洞的背景上甜甜地笑着,看起来天真无邪,帅气逼人,只是那样商业化的笑容我很不适应。

房间里有着好闻的味道,像是柑橘系香水的味道,稍微有些浓郁,像是不成熟的少女使用的量有些得过多,香水的余味有些重,刺得鼻头有些发痒。只是混着少女的汗味,不觉得让人讨厌。

这一切让我不安。

这个处境,我应该是误入了哪个少女的闺房。

恩,打扰了?

习惯性地干搓了一下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只是脸庞,为何如此光滑,意料之中的胡须的粗糙,摩擦的触感没有传来,光滑的触感像是可口的布丁,像是。。。少女光滑的脸蛋。

怎么可能?

纤细的手臂上淡淡的青筋显示出了手臂主人的纤弱,以及这个房间很适合的粉色睡衣。

“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嘛?”

脱口而出的也是少女的声音。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某句话“这次就让你当女二好了。”

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变成一个女人嘛?

床前传来了“喵喵”的叫声,主子像是不满被铲屎官吵醒的撒娇声,然后迅捷地跳上床,钻进了我的怀里,“喵——喵”地露出了肚子,渴望着主人的爱抚。

我呆呆地楞在床上,没有回应它的求欢。

只是,诶,我真的变成少女了么?

。。。。。。

整理好心情,从楼上下来,客厅里空无一人。

桌面上留着一张字条和做好的早餐,已经没有了热气,看来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我叹了口气,把已经冷掉的早餐放进冰箱。“今晚加班”,字条上这么写着,只是这张纸的边缘已经泛黄了,彰显着主人经常使用,又不想再写的懒撒。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洗漱间。

我的想法就像传声筒游戏里的传言一般不断变形重组,最后为了转换心情,下定决心,望向洗漱镜。

我看着洗漱镜里的自己——外貌看上起绝对是会让自己心动的女生,亚麻色的长发,精致的五官,如果非要用言辞来形容——一想之美,大概只能这么形容吧。只是这个很可爱的女生有着一双熟悉的死鱼眼完美地诠释了腐朽的灵魂正处于其中。

啊,真是对不起了。

也许,换一个发型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吧,这样想着的我打理起亚麻色的长发来。

。。。。。

但我打心底里觉得这发型实在不适合我。太惨了。

“明明班长大人的三股辫就那么好看……”

看来我缺乏她身上那种可爱动人的要素。

可能这个发型只适合优等生扎吧……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在镜子前摆弄三股辫。

那样把辫子抓起来凑到鼻子下,试着玩了玩“小胡子”——

“那么换下一个,下一个……”

……

在这极为罕见的境况中,我对镜中的自己露出戏谑笑容以维持视觉上的平衡,继续尝试下一个发型。

“下一个,唔……”

想象着能充分利用我头发长度的发型,用发圈绑起头发。

嗯?这个不是还挺合适我的吗?

“哼……”

再三打量镜中扎着所谓的侧马尾的自己。

“……不对,又感觉像是跑错片场的摇滚乐手。”

有那么一瞬间还自觉相衬,但越看越散发出朋克摇滚乐手的味道。

“……噗嗤。”

不合适呢。一边想一边继续摆弄发型,内心的重压似乎稍得缓解。

虽然这是在逃避现实,但只是稍微玩玩的话,青丝……情思之神也会宽恕我吧?

“起初是想弄个可爱的发型的……”

结果就是,耽误了太多时间的我还是这样的败犬双马尾。

亚麻色的双马尾,修身的无纺裙显露出身体的良好曲线,以及努力低下头无法看见脚尖的?

小肚子?

不,。。。。是?

“下作的欧派!”

**这种生物,在以第二人称以及第三人称来进行欣赏和使用时,是能够带给人无上的愉悦和**的。

但是,如果是第一人称。人生若是一场悲剧,需以深情来以句读。

走到任何地方总是会吸引男生的目光,女生的仇恨。

体育课上总是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在这个节能减排的时代,无法为国家省布料。无法响应我们最爱的x的号召,就是跟人民脱轨,无法出任ceo,赢取白富美,过上幸福地生活。

简而言之,就是会成为女二。

你看,贫乳和**的战争总是贫乳大胜利。

你看,天降系和青梅竹马系总是天降系大胜利。

“中央已经决定了,你就是女二。”回响在脑海中的这句话成了压崩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像Rpg开局属性很不错的配角,陪着男主一起成长,邻家的大姊姊,在他失落的时候要温暖他,在他爆种的时候要拯救他,还要给观众老爷们献上杀必死。

但是!一旦真正的女主出现之后。

属性太弱了。

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去拯救的了。

被无情地踢出队伍。

在老家等待着男主和女一打败大魔王回来幸福生活时成为他们的背景墙。

甚至都不会出现在结尾staff里。

这种痛苦,跟三次元有什么区别嘛。

我们,相差的不是性别,而是次元啊。

天外的云格外的高冷,任凭风胡乱地吹,吹啊,吹啊, 吹走我的。。。抱歉,完全吹不动。云懈怠地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今天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

常人看来是一个平常的日子,这也是我作为一个女子高中生“江疏影”的日常,恩,才不是“小木曾雪莱”这类一听就是三角恋女主角这样的名字。

这个名字我还是很满意的,若是像拙劣的rpg开头一样,要在一片空白上写下要跟随自己一生的名字,我估计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

名字选的不好的话,选了“淼淼”这样复杂的昵称,童年时代被罚抄名字不是就要多写好多笔画。

如果父母不甚讲究的话,单纯地把双方的姓氏组合一下,“刘杨”这样全国重名无数的名字注定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要是选了“矍矍”这类的繁杂字,又要不胜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尴尬地向别人解释读音和意思,连让别人帮忙签到的时候也要一脸这是我的错地重复读音和写法。

暗香浮动月黄昏,疏影横斜水清浅。远一份则远离尘世的清冷,近一份则能感到人影晃动的温暖。恰好处于之中的距离像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我很喜欢。

风带着丝丝凉意沁入了教室,撩拨着少女的裙摆和少男悸动的心。

春之初生的翠绿,夏之浓郁的墨绿。

那属于秋——这个季节的颜色又是什么呢?

无聊地思索着。这样的天气果然还是更适合待在家里,今天不宜上学,恩,黄历上这么写了。

啊——随风刮入窗内的不明物遮住了我的视野。

轻轻地摘下面前的异物,是枯叶。

一叶落知秋,没错,就是这种散发着枯萎气息的季节。

今天的我也是超没干劲的女子高中生,万岁。。。

像是金融风暴来临之前被裁减的员工一样,被树木无情地抛弃了一样,化作肥料为你深爱的祖国贡献出最后的自己吧。

“要好好通风啊,这样的季节最容易感冒了。”说着这种话,班主任无视我们的抗议打开了教室里的窗户。

“可是真的很冷啊,老师。”

教室里不乏这样的抗议声。

“青春啊,仅有一次的青春啊,青春就是要燃烧自己啊,怎么可能被这样的温度所打倒!”

你倒是从自己的空调室出来啊。只敢在自己心里吐槽,要是当着那个人的面说出来,八成会感受到他处于青春的尾巴的热情。

又是一阵穿堂风放肆地从教室中肆虐而过,完全是一个冰窟,在这样的教室里怎么能好好休息,不是,好好学习!

“好冷。”

连自己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哈出一口白气,轻轻地搓着手。再悄悄地把领口好好地再往提了一下,校服的领结被蹂躏得歪歪扭扭。不过没关系,只要把脖子上的长围巾再围上两圈就看不见了,于是我就这么做了,因为要整理很麻烦啊。

完全体的我从远处看起来像一只臃肿的企鹅,听说意大利语中的企鹅是慵懒的意思,听起来挺适合我的,只是突然觉得企鹅这种生物一点都不可爱了。

恩,从远处看来就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这么的形容应该是最棒的。

啊,真是抱歉,女主角不想穿裙子,更不想为你们提供杀必死,如果不是基于校园的规定要维护品学皆优的这个形象,她甚至都想穿着裤子上学了。不,是在这么冷的天,她都不想上学了。

她得了很重的病,是与五月病相对应在这个季节的常见病叫做,恩——11月病。

不要这么在意细节啦,才不是突然想到的。总而言之,反正就是一种对生活失去了兴趣的病。已经病入膏肓了。

温度更低了之后的教室反而比起平常更为活跃。不不不,教室的焦点完全不可能是我这样没干劲的人,虽然说我真的很美,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像我这样的人完全是不想动的,可以自豪地这么说。

友人A:听说隔壁的村子有怪物出现,超可怕的。

友人b:是啊,是啊,虽然不伤人,但是听说很可怕,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友人A:听说是无头的骑士。

友人b:骑着白马么?

女生之间会是这种无聊的闲谈,一段女孩子之间独有的交流后接着一同嘻嘻哈哈的嬉闹声。

抱歉,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

主要的噪音来源是教室一角的男生,每每到这种时候,他们都会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俗称抱团取暖。抱在一起,恩,然后很用力地挤来挤去,超用力的那种。嘴上一边叫着“好冷啊“,“好冷啊”这样的口号,然后围着圈抱作一团,使劲地用身体挤来挤去,嘴上像是尼罗河上的纤夫作业时喊着的号子一样嘶吼着,身体随着号子一阵一阵地向中央挤去。“青春男性肉体的碰撞”伴随着灵魂的嘶吼,多人,聚会,组成了一副很糟糕的画面。不一会儿就看着他们面色通红,满面大汗,显然是暖和了。光是从远处看着他们荷尔蒙的释放就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冷了233。只是常常看见被围在中间蹂躏的那位同学呼吸短促,面色发青,显然是不活了。

充满汗水的青春啊,话说怎么看都是校园欺凌的新方式吧。

这一切跟我无关。根据这段时间以来的认知,班上的男生基本不会主动接近我,要是跟我搭话的话,都会被其它男生群起而攻之,拳脚相加之间穿插着诸如“苍老师是世界的”这样的话语,美貌也是一种错误?可以这么骄傲地说么?

而我也因为担心背地里会不会有这样的绅士:今天跟她握手了,这周我就不洗手了;今天她跟我搭话了,她是不是喜欢我这样的变态。只好苦笑着疏远了人群。

女生的话倒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少,只是红花需要绿叶,漂亮的女生周围总需要些许不是那么优秀的女生来点缀,只是如果容貌过于出色,出色到即使是出现在她的周围就会自惭形愧,谁又愿意去当那只绿叶呢?男生因孤独而优秀,女生因优秀而寂寞。倒是会不经意间又很多女生找我讨论恋爱问题,游离的眼神,支离破碎的语言组装成的真相是——”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你没有兴趣吧?”这样无趣的目的。啊,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兴趣。她们的目的无异于猎人猎杀动物前喊出的一声“taken”,至少不想输给一起狩猎的同伴,可我只是出来踏青的,连这样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这个身体也不是那么受欢迎啊,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受欢迎。随着年龄的增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不再是童年那样一目了然的那样简单,喜欢小伙伴的话,就和他一起玩耍,对生命的脆弱性好奇的话就去虐杀昆虫,喜欢女孩子的话就去欺负她。或憎或喜的情感最终都被一种叫做漠视的情感所取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思考与自己无关的问题是不是自找没趣呢?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样的哲学三问也被“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晚餐吃什么?”这样的日常三问所打败。

不过这样也很棒,像是被人孤立了一样。回到了熟悉的我的节奏,一个人的生活最棒了~

只是这样的日常总是会被人打碎。

“雪莱今天看起来是不是不舒服啊。”

耳边传来了那个人关切的问候,那个老好人,被所有人认为是个好人的人。

抱歉,这是我最舒服的形态~

从生活中的蛛丝马迹和与他的交流中记忆中推导,那个人应该是我的青梅竹马。

第一次被搭话的时候完全吓了一跳。

XXXXXXXXXXXXXXXXXXX

他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是很正常的打招呼方式。

“疏影,早上好。”

我像触了电一样地抖了一样,“呀”的一声轻轻地叫了出口,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只是教室里完全没有影响,没有期望的义愤填膺的好汉出现,被淹没在嘈杂之中,好像我和他的熟知是公共的秘密。

我并不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他,

“你是?”

“疏影,最新的玩笑么?”

哈哈哈哈,完全不好笑的玩笑。

笑,都给我笑。哈哈哈哈哈。

“尔康啊,我是尔康啊,紫薇!”

“抱歉,我记不住了。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站在我面前的他一脸懵逼。

应该是不太友好的相遇,但是我很快认清了他确实是个好人的事实。

短短的一个上午就接下了难以想象的委托。

“对不起,我要跟男朋友去玩。今天的值日就拜托了。”

“啊,这样不行的啊。”

“北原,求你了。”

故作姿态的少女发嗲的声音,让我一阵鸡皮疙瘩。

“那就没办法了。”

也不是受用于那样浮夸的谄媚,只是,他不习惯拒绝别人。他在自己的行程表上郑重地写下值日这一事项。

“春希,笔记本借我一下。”

他桌前的男生双手合十,认真地向他拜托道。

“上课的时候要好好听讲啊。”

他认真地向请求者说着,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不胜其烦地讲解着重难点。

课间,他的桌前总是挤满了人。非要比喻的话,应该是大牌idol的握手会一样地排满了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

甚至还有老师也赞同了这样的行为。

“那位学生今天没来,你帮我把作业和讲义送过去吧。”

“好的。”

他仔细地盘点着手中的资料。

“今天测验的卷子呢?”

“哦,那个不拿也是可以的吧。”

“这样不好吧,我下节课去老师你那里拿吧。”

这样的对话根本分不清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诸如此类的委托多到繁杂得数不胜数,他完全没有反抗地接了下来。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

被欺负的人完全没有被人欺负的意识,这有点让我生气,像是属于自己的私有财产却被作为公用,我鼓着脸看着他。

“啊?”

“工作啊,这么多工作。”

“因为他们也不方便嘛,我正好没事就稍微帮下忙啊。”

“跟男友出去玩,不想工作这样也能作为理由么?”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样对待神圣的工作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有什么关系嘛,大家都这么依赖我。”

他挠了挠头,一脸抱歉地看着我。

完完全全的好人,我被打败了。但是这样的他确实被全班的人信赖着。

XXXXXXXX

“你真的没有不舒服么?”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在我前面的座位坐了下来,再一次向我发问。

“没什么啦,稍微休息下就好了。”

这样冷淡地回应着。得到了回应的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么?”

“那个,就是。。。”

他扭扭捏捏地不说话。

“什么事?”

“就是跟雪莱说好的事,今天来我家。。。”

蛤,这个女孩子,他,我不懂啊。心叶,我不懂啊。为什么一上来就是这么劲爆的事件,我在脑海里打捞着回忆,完全没有印象,还是先拒绝好了。

“抱歉,我等下会不舒服。”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完全听不懂我的托词。

“就说了吧,那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面对那样纯彻的目光,无论如何我无法说出伤人的话语,叹了口气。

“知道了,我先回家一趟就过去。”

“雪莱不是不舒服么?”

“突然又好了啦。”

我很不擅长对付这样的家伙。。。。。。

教室里灵与肉的碰撞也到了尾声,人群中央的受害者不负众望地吐了出来,教室里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正好给了我逃离这里的理由。

啊,要不要去找一点暖暖的,白色的,能温暖人心的饮料呢?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然后决定行动。

首先排除咖啡,呸呸呸,根本不想喝那种跟工作有关的饮料。

红茶是最好的,不要什么高档的茶叶,茶包是最好的。想到享用之后还要去清洗茶具就完全没有想喝的动力了,秋天的水可不是阳春水那么温暖的东西,十指连心的透心凉。

完全不能理解那群高傲的古人,为什么要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寻一幽静之处取雪水煎茶煮酒的雅趣。那么复杂的过程真的会有好心情么?超麻烦的。好不容易煮好的茶也没有心情享用了。

果然这个时节还是要喝酒啊,诶,话说女子高中生喜欢喝这个真的没问题么?

只要不是R18就没问题啦.

前世喝的酒大部分是因为工作需要。酒桌文化真的是很复杂的东西,酒桌上的的杯觥交错,低斟浅唱,纵使碗里的是琼浆玉液,也品不出味道来。像那猪八戒吃了人参果,只会在一口闷后眨巴眨巴嘴。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要是我说,酒是那一个人品的宝物。

就像是这时候,新年初春酿造的梅子酒正到了熟的时候,口里一阵酸意涌上。

属于这个季节的珍品。

品酒更像是偷酒。不,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偷,窃。

偷偷摸摸地从床底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密封小泥坛子,仔细地敲去干燥的封泥。在瓶口轻轻一嗅,就像看到了整个初春的旖旎。没错,整个春天的精华就在这一壶中。

颤颤巍巍地从小泥坛里舀出一小勺酒液,细细地砌下。

从泥坛子里舀出酒液细细地沏下,看着酒液从勺子边幽幽流下,似一处小溪流水,看着那酒液从粗到细,最后凝成一线,灌入杯子,再听着那潺潺的流水声,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只有看着那酒液在空中连结成一缕似断非断的金线,连绵不断,粘着梅子的清香,撩着人的胃口,这酒便是熟了。

这酒有讲究,这酿造时间若是少一分的话,梅子的味道还没进入酒里,时候未到,细细地抿上一口,入口也不过是米的醇厚,少了青梅那青涩的酸甜,差了些意思,像是在胸口堵了一团空气,咽不下吐不出的难受。若是时候多了一份,酒里的滋味是到了,梅子的味道全入了酒里,酒的味道自然是不谈了。只是可惜了那梅子,似那失了魂的人一样,吃不出味道。

青梅酒,青梅酒,少了梅子,就像那绝世的美人,半边红颜诱人,半边枯骨骇人,兴趣索然。

等到一壶酒砌完,室内已经满是梅子酒的清香,再从坛底舀出梅子,浸熟的梅子不是刚刚放进酒里的青色,取而代之的是漂亮的金乌色,初春的新生经过时间的发酵成了深秋的馥郁,原本光滑的表皮因为长期的浸泡已经变成了厚厚的褶皱吸满了酒液的甘醇,想象一下,一口咬下的汁水乱溅,嘴里不禁一阵发酸。

紧接着是摆盘。诱人的梅子躺在在清亮的酒液之中,如出浴的美人,遮遮掩掩之间更添三分姿色。

若是讲究一些的人,大可把梅子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像是大雁划过天际,没有留下痕迹,但是它确实已经飞过。

不过像这种人,我们这一般都是先打死的,跟白学家一样。

若是再讲究一点,随意地把梅子镶嵌在琥珀般的酒液之中,只要嘴够巧,怎么都是有说辞的。一个梅子就是一帆风顺,两个就是双喜临门,三个就是三潭印月,四个,四个?拉出去一起打死算了,就你话多。

古有三国青梅煮酒论英雄,史上留下的更多的是刘备的机智和曹操的自大。

只是可惜了那一壶酒。

宏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

电影的最后留下的终究是痴男怨女的儿女情长,英雄的宏图霸业。却没人记得东方不败和令狐冲的一场湖中对饮,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壶酒,一场醉,若是再写下一纸荒唐言,也就不辜负这酒了。

宁愿负了那情,那景,也不愿负了那酒,这就是饕餮本色。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如果,如果,能邂逅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她低头的娇羞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啊,好僵硬的身体,是不是坐得太久了。

哦,我是要去找喝的啊,痛痛痛,脚已经没知觉了。算了,不喝了,再躺会儿好了。

观察了一下四周无人,认真地确认了一次之后,在旁人看不到的程度下伸了一下懒腰,在人前要维护女主的完美形态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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