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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缘灭,缘起。

第一章:缘灭,缘起。

轻轻的,仿佛一切都太过温柔一样,微风拂过,吹起青翠欲滴的小草,轻触他的小脚。一切都太过于平静,以至于他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轨迹。

周围都是一片碧绿,没有一丝其他的颜色掺杂在一起,令人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平日的疲惫随着那春风渐渐消散,让他稍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徜徉在这自然的海洋中,游弋,沉醉,无法自拔。

梦羽缓缓地抬起小脑袋,看向那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一时之间不禁让他产生了飞翔在云端之上的错觉。只是,那种感觉却仿佛是真的一样,使他身临其境,放下包袱,尽情地张开双臂,拥抱寥廓的苍穹。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青草与天空的味道,清新,淡雅,沁人心脾。追寻着香气的味道,梦羽漫步在这青青草原。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人独醉。这里是自由的,也是孤独的。梦羽知道,如果让他一直呆在这里的话,他是不愿的。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回家的时候到了。只是,黄昏薄暮于天空之上徘徊,久久不愿离去,仿佛是要挽留他一样。

梦羽苦笑一声,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也许,只是他自己在不舍而已吧?但是,他终归是要走的。因为,这里没有他的家。梦羽的家里还有父母等着他,所以,他必须回去。

“怎么,这就要走了,不再多呆一会吗?”忽然,梦羽闻见少女那夹杂着许多莫名情感的的询问。声音温柔至极,不带有一丝为难之意。他默默地转身面对她,这才看见了她的容颜。

首先入眼的是乌黑发亮的秀发,随之映入眼帘的是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充满着忧愁的明眸。在白皙的小脸上,梦羽似乎找不到一丝不协调的痕迹;粉嫩的双唇紧紧闭在一起,好像表达出了她此时的不安。一袭碧色长裙一直延伸到草丛之中,和其融为了一体,这正符合了他心目中清新少女的形象。

只是,这一声询问,让梦羽不得不面对,亦不得不拒绝:“嗯,我必须回去。”下一瞬间,梦羽瞧见了少女那不舍而又挣扎的神情,最终,仅在几秒之内便已释怀。对此,他感谢她的理解。

“在走之前,你能回答我一两个问题吗?”少女的神情中带有一丝询问,甚至是请求的意味,让梦羽不忍心拒绝她:“可以,如果我能够回答的话。”

“对于未来与过去,你觉得哪一个对于你来说更有意义,或者说:更加重要呢?”少女的问题问得非常详细,以此避免了梦羽会回答得文不对题的可能,同时,他也有意识地察觉到了她的小心翼翼。是什么让她如此害怕呢?是答案吗?这让梦羽开始正视了这个答案似乎显而易见的问题。

为了不让少女久等,梦羽很快就组织好了语言。而这,应该是他有史以来思考的最认真的一个问题了,而梦羽也相信,这个回答绝对会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最完善的答案。

“我想要拓展未来,就要守护现在,就必须重视过去,重拾回忆。我不会忘记过去的那些点点滴滴的感情,因为我想要现在的开心,未来的幸福。过去的并没有过去,她只是驻足于此,像看一部电影一样:虽然,仿佛身临其境,但是,却依然有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理智。过去的不会改变,但是,如果想要摆脱以往的困境,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勇敢地面对过去,迎难而上,这样,问题才会迎刃而解,才能开拓出更美好的未来。总的说来,我认为没有过去的话,就不会有未来,无论是从逻辑顺序上入手,还是从我的个人观点上入手,我都认为过去相对于未来来说更有意义。只是,谈其重要性,我认为两者同样重要,毕竟人总是要往前走的。如果一直停留于过去的话,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感觉这个回答有许些模棱两可的意味呢。”少女沉思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看向梦羽,言语之中带有许些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莫名的情感,看似不在意,实则在意得不得了。

这一点正是梦羽捉摸不透的地方,也是他此时最想知道的地方。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情感,又是身在怎样的处境,揣着怎样的心情和他见面的呢?为什么要问他关于未来与过去的问题呢?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联系呢?他和她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亦或者说,到底是他梦见了她在他的梦中,还是她梦见了他在她的梦中?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在背后牵线,又或者说,为什么要让他们相遇呢?

都说梦的延续是现实的依托,梦中的场景映射着现实的本质。但是,梦羽却不曾记得他有过与她相遇过的场景。或者说,梦羽根本就不认识她。他的内心不渴望蓝天青原,亦不渴望伊人相伴,没有源于人内心的愿望,梦境是不会再现其不相关的场景的。

所以,归更到底,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也许,对于梦来说,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梦羽思考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有依据的结论。

然而,这时的梦羽并没有发现,梦境中的他的思维如此敏捷,这是不符合梦境中大脑所处于的状态的。梦境中的自我意识是不可能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更不可能思考许多复杂的问题。梦境所能反映的只是思维的本质和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在此之中,人只能通过潜意识去行动,很少有能够保持一丝清醒的可能性。而对于梦羽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来,时间快到了。”少女见我梦羽呆良久而不能回神,便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而他的意识,也随着她的远去而远去,相隔两地。背道而驰的结局,梦羽知道这是分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也许,这一次离去便是永别。或者说,自此之后,他们的再一次相遇,又会变得不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未来的事情,谁又知晓呢?

“梦羽,梦羽,发什么呆呀!老师问你问题呢还不快站起来。”冥冥之中,梦羽似乎听到了邻桌的呼唤声。于是,反应不算太迟钝的他,立马便站了起来,捧起手中的练习册,便开始虚张声势起来。其实,梦羽是在等邻桌给他报题数。

“能力31页,例三。”听此,梦羽不动声色地将能力从第27面翻到了31面,看向了例三,缓缓地读出了解题过程。毕竟,例题的下面都是有答案的,他只需要摘取一定步骤读出来,一般就可以过了。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住梦羽上课发呆走神的事实。

“梦羽,下课到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讲,你到后面站着清醒清醒,别打扰到旁边同学听课了,去吧。”梦羽的数学老师是九科老师当中最为和蔼的了,但这并不能代表上数学课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也并不能代表和蔼的老师就不可以生气了。

梦羽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座位,在同学们的轻笑声中缓缓地向黑板报处走去,走时还不忘带上课本,练习册和笔。不是说梦羽经常被叫到后面站岗,只是他所上的高中是有名的严校,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做好了被罚站的准备。也许今天没有被逮到,但明天就有可能会被罚得体无完肤,这一点梦羽说的是毫不夸张,上过高中的学生都是知道这一点的。

因此,一般的班级都不会轻易地去嘲笑被罚站的同学。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你刚才的嘲笑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而已,所谓乐极生悲,既是如此。

但是,梦羽的班级不同于其他的班集体。在全校中,就属我们这个年级最为活跃,毕竟是高一,还没完全体会到高中学习的紧张气氛,这一点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全年级中,梦羽的班级是最活泼的一个集体,没有之一,可谓是奇葩中的奇葩。

还不仅如此。按道理来说,考进同一所高中的学生一般中考的成绩不会超过50分,学识水平也基本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但是,梦羽的班级班级却是个例外。他的班级只有成绩非常好的与成绩非常差的这两类学生,并且他们都是那种有恃无恐的类型。好的学生不怕被老师找麻烦,差的学生不在乎被老师使唤,从而就造就了这种肆无忌惮的课堂氛围。

而梦羽,却是这个班级中最不合群的一个。因为,他的成绩十分尴尬的,是属于那种不好不坏的类型。好的学生不屑于和他交往,坏的学生不想和他接触,以至于造成了今天这种被孤立的状况。不过好在梦羽的邻桌兼青梅竹马神琪,是这个班级的班长。有她和梦羽的关系,他也不至于在班级中站不住脚。

“神琪,你也到后面站着,好好反省反省。”好吧,其实在这个班级中,班长的地位并不是绝对的。学生犯了错误,即使是班长,也不能纵容。但是,没有嘲笑声,也没有骚动声,神琪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迈着矫健的步伐,转身朝梦羽的方向走去,直到站在了他的左边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看来,神琪这个班长当的还是很有效果的。都说进入新集体的领导人一时之间是难以服众的。梦羽决定收回前言,神琪是个例外。也许是因为平时走得近的缘故吧,梦羽没有发现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将班级管理得有条不紊。

而此时的神琪正向梦羽投来抱怨一般的目光,让他一时之间不敢与她对视。毕竟,是梦羽上课发呆从而连累了她和他一起罚站的。对于这一点来说,梦羽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于是,这一节数学课,就在梦羽的尴尬之中缓缓度过了。下课后,老师让他和她一起去一趟办公室,无奈,我只好跟上老师的步伐,走进了如同地狱般的办公室。

入眼,依旧是熟悉的摆设和坐在各自座位上的各科老师。此时,梦羽的心早已凉了半截,但是事已至此,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梦羽就在各科老师以及班主任所行的注目礼下,跟着数学老师走到了最后面的办公桌前。

“梦羽,都快月考了,你为什么上课还走神?”梦羽面对老师的提问,支吾了半天,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准备迎接老师的狂轰乱炸。

毕竟,无论你被哪位老师喊到办公室去,其他老师一看到你,你就会瞬间被群起而攻之,平时在哪门科目中所没做好的事情就会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顷刻间倾巢而出。

“梦羽,到底怎么回事?平时我看你怪老实的,感觉你还是比较沉稳的一个人,怎么上课的时候发呆了,这不像你啊。昨天晚上熬夜了吧?”班主任的话可谓是一血见针,其实梦羽昨天熬夜复习了,好巧不巧的正是数学。

毕竟,别说月考,明天他们全年级就要来一次数学考了。从新生入校到现在的这三个星期,梦羽一般都是在晚自习的时候把作业做完,晚上到家躺倒就睡的,别说复习了,他连书都放在学校,就带一个书包回家装装样子。

所以,昨天为了备战考试,梦羽选择了临时抱佛脚,谁知竟然不知不觉间天亮了,以至于他就休息了两个小时,连觉都不敢睡。毕竟,谁知道他睡着后,几点才会醒呢?

虽然梦羽有青梅竹马是不错,但是你在现实中见过哪家的青梅竹马会到你的家里来叫你呢?而且,他还是一个人在学校旁边租房子住的,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会有哪位女孩子擅自进入男生的房间吧?

有人也许会说,你现在再这样发呆,你的老师们会放过你吗?但是,梦羽会告诉你,作为老师办公室的常客,他早就学会如何应对老师们的批评了。

当老师训责你的时候,你只需要低着头不说话就行了。当老师根据你的情况猜测你的行为心理的时候,你只需要按照情况来承认就行了,毕竟,你的解释老师也不会听的,或者说,老师们总会找出你言语中的漏洞,从而再一次将问题抛给你,让你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对于学生来说,老师说的总是对的。老师的话不容置辞,因为无论你怎么解释,在老师看来,那都是掩饰,都是狡辩。你说学生没有人权?你还未成年,要什么人权?心智不够成熟,给你人权,你岂不是要上天?

大人们总是以这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的孩子,熟不知他们早已在这些满满的套路中发现了其本质。孩子不说,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应有的能力去支撑他们这么做罢了。总的说来,如果将“心智”换成“能力”的话,梦羽还是比较赞同的。

于是,这一次办公室之旅在梦羽的敷衍与走神中,悄然结束了。只是,梦羽刚出了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神琪背着书包等着他。见梦羽出来后,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楼道处走去。梦羽用拇指搓了搓食指,便一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终于,在十字路口处,梦羽还是忍不住沉默,开口向神琪道歉道:“今天,对不起了。”喧嚣的鸣笛声与吵闹的行车声盖过了梦羽那细若蚊声的仿若呢喃自语的声音,但是,他知道,她一定能够听到。

“没事,下次注意就行。我们俩谁跟谁呀?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也不在乎那一时半会的委屈了。哎,习惯真是可怕啊!”神琪似笑非笑地看着梦羽,好像是在故意调侃他一样,语调真的不是一般的欠揍。

无言之下,梦羽也就不想说什么了,他犹豫了半天才说出口的一句话,居然被别人当做调笑的引子了,真的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如果不是特定的某个人的话,他也许会上去给对方一巴掌也说不定。

“喂,绿灯都亮了,还不快走?”等梦羽回过神的时候,神琪早已走在了他的前面。以防万一梦羽看了一下红绿灯,果然是绿灯,看来今天因为熬夜,状态是不怎么好了。

然而,正当梦羽准备跟上神琪的步伐的时候,他注意到在左边的一辆面包车不顾红灯的阻拦,毅然向前方冲去。而其运动的轨迹方向,正好直指神琪所处的位置。

梦羽来不及呼喊,身体却先一步行动起来,他朝着神琪扑过去,想要将她推至安全地带,谁知这一切都来不及了……梦羽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希望此时蜷曲在他怀里的她能够平安无事。

只是,冥冥间,梦羽似乎听到了梦境中少女的声音:“梦恋伊,逃避了这么多年,你是该清醒清醒了。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你。而那个世界,正等待着你去拯救。最后一次,就让我送佛送到西吧。”

语毕,霎时间,只见概念空间的能量疯狂地融入两人的体内,最终在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两个人的灵魂与肉体一起从此消失在地球,去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缘梦”。

那是一个充满这个幸福与美好的世界,同时,在必然的未来中,也将是一个充满不幸与伤痛的地域。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在此,期待着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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