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后背被令人安心的柔软触感所紧贴，神经情不自禁地松弛下来，短短的愉悦呻吟在充斥空气的暖意之中逸散开来
尽力撑开沉重的眼睑，映入眼中的是有着漂亮木质纹路、看起来甚是古旧的天花板。空气中悬浮着不甚强烈的香料味，夹杂着微不可查的木炭味道。扭过头，视线所触及的是紧闭的窗子与熄灭的壁炉。轻轻挪动身体，双腿沉重，宛如灌铅。身下的柔软床垫嘎吱作响，湿透的衣物被胡乱地堆放在墙角，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一滩不甚显眼的水痕。耳中隐约能听见嘈杂的雨声，但室内的空气却是完全不似雨天般干燥。
全身的肌肤都被有些粗糙的布料紧紧包裹，小腿与腹部有着被轻轻勒住的感觉，伤口随着呼吸隐隐作痛。
“……嗯？”
含混的梦呓，并非自己的声音。身体在意识到有人时倏地绷紧。温和微弱的呼吸打在外露的脖颈与肩上，应和着紧贴后背的温润触感。
“呼嗯、咕。”
随着低浅的、略带不悦的轻哼，腰部被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短短叹气之后让身体放松下来，静静感受着身后之人的拥抱与香气。
“真棒。”自言自语，呢喃声令空气微颤起来。
“喜欢吗？”耳边响起了某人压抑着笑意的低语。
“你醒着啊。”故作不悦的语气因舒适与安逸而混进了一丝朦胧，女孩将头埋入散乱的发丝之中，在耳边轻轻呼气，令人不由自主地轻哼出声。
“嗯。”回答的同时紧贴上来，沿着白皙的颈子向下轻吻，呼吸之中掺进了一丝笑意。
“别玩了。”长长吐气，浊气在暖而干的空气中逸散开来。身体轻轻地颤抖，对于女孩的行为却感觉不到厌恶。
“喜欢么？”轻笑着。细碎的发丝在眼前晃动，无视了故作厌恶的表情，女孩将面颊紧贴上来。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令身体僵硬了一瞬，环着腰的手开始不安分地胡乱摸索。
“呐、转过头来，看着咱。”
“为什么。”没有转头，目光在木质墙壁上不住游移，湿润的空气透过深褐色木块间的缝隙浸入屋中，凝结成细小的液珠。
女孩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宛如失去了动力的发条玩偶。
“啊、那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体温过低啊。即使是有着义体的部分……也会死掉的吧。所以、为了保温才……不，也只能这样了吧。”
有些慌乱，像是害怕偷藏的玩具被发现的孩童。
转过头，充斥着颓废与绝望的、强做出的虚假笑容映入眼帘，眼神在相对的瞬间划过一丝畏缩，随即被某种孤注一掷所填满。
“不、不是说那个。”
充盈着绝望的眼神枯萎下来，压抑痛苦的神色无比地惹人怜爱。
踌躇着，犹豫着。
“我是说、为什么要救助我。”
说出口的一瞬间，悔意涌上心头——但、已经无路可退。
纵然明知做出的是无异于在脆弱的心上捅出伤口的行为，但却仍是对着低垂的漂亮眸子开了口。
“保、保密……”
露出绝望的干枯神色，紧贴后背的瘦弱躯体不停颤抖。
“请告诉我。”特意加重了请字的语气。
凝视着，对峙着，僵持着。空气几近凝滞，仅有遥远的雨声于耳边萦绕。
终于，女孩的心防在决定挪开眼神的前一刻崩溃了。秀丽的脸上挂起了僵硬的微笑，深邃黑眸中的光点黯淡下去。
“虽然很过分，但是、请别生气呐。”虚弱地恳求着。
“嗯。”轻轻颔首，探出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直视转着泪的黑色双眸。
“你……有着咱姐姐的味道，仅此而已。”眼中仅有晕开的绝望。
要做点什么。
“啊、抱歉。”明知是徒劳，却仅仅能说出这个词语。
“嗯。没事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女孩的回应带着压抑的哭腔。
“芙。”
“……嗯。”低垂着头。
“芙。”
女孩抬头，眼角悬挂着晶莹的泪珠。
没有办法了。
轻抿唇角，深深吸气——
对着女孩的唇轻轻吻下。
“咕、咕唔……呼……”环绕腰部的手臂勒得更紧，拉扯着尚未痊愈的伤口。柔软的唇瓣令理智陷入空白，仅仅是依着本能渴求着女孩的温度。
“……啊。”
难以想象的漫长时间过后，纠缠着的唇瓣与面颊分离开来。
“啊、不该逼迫你呢。”强做镇定，心脏几乎是要跳出胸膛，“我会一直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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