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回答哦。你已经、有了答案吧。”
这样说着的少女微微颔首，眼神相触，冷彻的凝视将躲闪的余地彻底锁死。
“正如『雕塑』不会伤害『雕塑师』，『被创造之物』亦不会想要伤害『创造者』，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对吧？”
被那眼神盯着的身体开始僵硬，血液就像是要被冻结，脑中一片空白。
轻轻点头，少女那被阴影覆盖的嘴角像是在嘲笑般弯起。
“不、对、哦。”
危险地笑着——
“并不是『雕塑』与『雕塑师』的关系吧——要说的话，那是『匠人』与『工具』的关系。”
太过疯狂的猜想。
太过亵渎的猜想。
“……也就是说、创造诸神……是为了『创造工具』……？”
难以置信地复述着少女的话语，宛如身体都要被那狂气所浸染。
“你有见过有人向着『诸神』祈祷吗。”
与锋利的眼神正正相对，对方眯起眼睛，异色瞳中的光点像是旋转的万华镜。
“所以、那个『诅咒』也好、『吞下神明』也好，都不过是谎言。那个姿态、比起『诅咒』更像是『变异』……不、是那样啊……”
视线扫过颤抖的女孩，金属的指节活动起来。
“呣、那是……『融合』、『拼接』、『篡夺』的意味吧。”
“不是『吞噬』吗……？”
女孩低下头，黑色长发宛如瀑布般散落下去。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却被轻轻挥开。
“不、是不是也无所谓了。”
“——啊哈哈、还真是宠那孩子呢。”
对方的眼神倏地凌厉起来，呼吸像是胸腔被重物压住般的困难。
“若是按照那孩子的传说来讲的话，那可说不通呐。光是对异物采取『分食』而非『埋葬』、『烧死』这些常见手段，就已经奇怪了起来。既然将其作为『异物』，那又为何要食用呢？况且作为神官——是不会不了解『处女怀胎』的意味的吧……就算是不了解，又为何采取了『分食』的做法呢……？”
被点出的异样感，眼中浮现的是记忆中的银色少女的话语——
“吞食强者可以获得其力量。”
“啊、看起来确实是那样，那种说法确实是来源于那里。但是、那是谬论啊——『吞噬』这一行为，究其根底是『以某物滋养某物』，充其量是令『被滋养之物』更加成长罢了。”
稍作停顿，对方继续开口——
“但若是说要『篡取其力量』，若是说要『支配其力量』，若说要是『取代某物』、『成为某物』……那办法便仅有一个——将自身与其结合。”
一字一顿地——
“若是这么说的话，『缝合』不就是原始粗暴的结合吗。”
女孩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吞咽声，向后退去。少女的眼神转向那边，刺破弥漫开来的暗影——
“……呐、所以你是怎么样呢？无论是甘心于无知之中还是了解真相却不愿接受……那具身体都已经坠入黑暗了啊。连头颅都替换为它物、连灵魂都替换为它物的你……”
用力挥下右手，布片崩解四散。
“已经无权与她的高洁为伍——”
“闭嘴！”
话语被生生切断，寂静弥漫。少女稍作停顿，在那之后再度开口。
“是吗、以为这样就能『接近她』、『理解她』吗？真是愈来愈远了啊！”
“——我叫你闭嘴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吼叫，金属刺入血肉的粘滞声响与赤色的体液一并迸溅出来，令人作呕的温度留存于面颊之上，将苍白的肌肤染上刺目的颜色。
“……是吗。”
没有表情，没有语气，眼中的光已然消逝殆尽，被纯粹的敌意所取代。瞳仁中映出的是不停颤抖的女孩，阴影为脸上的血迹蒙上一层模糊的雾障。
“——都说了、叫你给我闭嘴啊啊啊啊！”
搅动着、抽拉着、戳刺着。
长袍被撕裂，身体被贯穿，血污四溅开来。
被恨意肆意蹂躏着身体，少女却挂起了干枯的笑容。
“这就是、唔，你的选择吗……真是、麻烦——咕。”
“相互缠绕，相互扭绞，肆意伸展，肆意生长，啜饮鲜血，啃噬赤肉，化为野兽——”
“真是、够了。”
“那边的小姑娘啊、背过身去……那么、『净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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