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刹车引擎启动!”
“旅客们,塞缪尔星到了,请注意安全。”
塞缪尔行星直径6732千米,自转为24小时32分,一年四季吹拂着强烈的白色风沙。原本是个不毛之地,据说开拓者的先人们花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才把它调节成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可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改变它刮着白色风沙的气候。
传说白风是无法返乡的地底长眠者的啜泣。
宇宙船缓缓地停在了太空港,一群旅馆的服务人员如云霞聚集的蚂蚁团团地围在旅客身旁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的旅馆。
我急忙甩开那些那些烦人的服务生,像灵猫一样迅捷地溜到事先指定好的太空港右边的第一株白桑等待接待我的人。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步履蹒跚的胖子经过,四处张望一翻,确定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之后,缓慢地走过来和我招呼。
“你就是马博士吗?”
“是的。”我点点头。
“初次见面,我是黄第,盖华研究所的工作人员。”
“请多指教。”
那家伙一脸的肥肉,满身的脂肪,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会走路的肉丸子。我对他这副像猪一样肥墩墩的模样倒不会心存什么厌恶。但是他那一脸的奸商特有的狡诈实在让我作呕,因为他让我想起了家乡那著名的借贷‘吸血鬼’陈司。
而且他那迟缓的行动是装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而已。
他替我叫了一部计程车,一路上不停地讲些带有商业目的的废话,仿佛上门搞推销的讨厌鬼。看来他除了给研究所工作还在外边兼职。
我这回作为作为地球的特派研究人员来访塞缪尔行星,是为了和当地的学者认真做学术研讨的。谁有心思去听那家伙的胡说八道。
“哦,马博士初次见面,我是这座盖华研究所的汤博士。”在大门迎接我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衣着华丽。
相互握手时,他那满脸沧桑的皱纹更加清晰,出门在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可汤博士无疑是位学术与事业双赢的成功人士,在出发前我早就听说过。其人在年轻时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毅然抛弃了地球的重力而投身于宇宙中,经过难以言喻的艰辛与不懈的奋斗才有了人人羡慕的成就。
那时期正是宇宙大开拓的的时代,当时地球的人口也逾百亿,街道拥挤不堪。即便是最忙碌的星期一,各种娱乐的休闲设施也是人满为患。
地球政府鼓励有梦想的人飞向广阔无垠的宇宙同时颁布法令:一旦离开了地球,除持有政府授予的星际通行证的公派人员外,其余的皆不能返航地球。借以缓解人口过剩带来的压力。
本人也早已对拥挤不堪的家乡感到厌烦,下定了决心怀抱奔向太空的梦想。即便辞职后会被没收通行证也无所谓。
翌日,在完成课题上的研讨后,汤博士邀请我到他家里做客。饭菜一时还没有准备好,黄第便带我到飘散着白沙的庭院里观光。风儿夹带着白沙不停地吹舞着,到处是一片白银皑皑犹如冬雪覆盖的景色。
惟独庭院里的池子不沾带半点儿砂粒,池中的鲤鱼仿佛一轮红日浮出碧绿的水面。
“马博士,这池子可是汤博士加了特别的防护啊。”
“走近些观看如何?”
“好啊。”
黄第带我穿过防护层,我仔细地打量池中之物,不知何时,黄第在我身后猛推了一把,刹那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如果跌落池中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我急忙侧身一转,倒在了池边。这决不是单纯的恶作剧。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冲着他怒吼道。
“让你去死!”他开始迅捷地跑到我身后。
“要下去的话你先请。”我一个扫腿绊了他的下盘。
黄第仿佛一个酒醉的汉子踉踉跄跄地向前迈了几步,“啪”地一声跌落池中。
“轰隆!”巨大的爆炸声垄断了周围的所有空间。池子仿佛被打碎的玉珏飘散在夹杂着风的白色细沙上,然后很快地被湮没。
原来那迟钝的“伪装蓑衣”是为了要我性命的表演。幸好我有练过点武术。
闻声赶来的汤博士听完我对刚才发生的事件的描述后大吃一惊,不停地锤胸顿足。
“我真是后悔看错了人啊……”
“但愿我这一次会成功。”
“你说什么?”我对他刚才的话感到莫名奇妙。
“就是这样。”他从容地从裤子里掏出手枪,枪声响起,子弹向我的胸膛呼啸。
我应声倒地。
在他欣喜若狂,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快速地拿出手枪,子弹射穿了他的腹部。
“怎么会这样?”失望的眼神中夹杂着奄奄一息的呻吟。
我取出夹在身体与内衣之间的黄金十字架,因刚才的子弹使它凹陷了不少。
“这是出门前母亲送我的护身符,我从不信教,可母亲非要让我带着他不可。”
“母亲吗?有亲人真好,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咳!咳!”他吐了两口血,有继续说道:“我年轻时为了追求到外太空拼搏的梦想,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投身到宇宙的开拓中。”
对于向往宇宙的人来说,家乡和亲人的确是束缚着理想的锁链。
“可当我经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物质以后,内心却存在着一丝的空虚。”
“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乡啊。”
“我在母亲临终前都没有办法去见她最后一面,拥有那么多的财富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便想杀了我然后回老家吗?”
“我原本是想杀了你,夺取通行证,然后再整容成你的模样的……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就让白风来埋没我的血骨把。”伴随着老人咽下的最后一口气,两颗晶莹的泪珠冲破了眼眶的限制潸然滚入白尘中。
正当我坚持理想,意欲到外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时候,塞缪尔的人却告诉我不要离开自己的故乡。
白风并不是单纯的自然现象,而是无法回到故乡的长眠者的悲恸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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